“他们打成一团,你再坐收渔翁之利么?”
瘦僧哂然道:
“我对生辰纲没兴趣,只是帮他们找到真正的生辰纲下落,余下的问题就由他们自己解决,我只想得回经书。”
秦宝宝刁蛮道:
“是我拿的没错,可是又不是你的,怎个归还法?”
瘦僧怒道:
“自我身上得到,自该归还我。”
秦宝宝瞪眼道:
“谁说我从你身上得来的?”
瘦僧道:
“不然怎来的?”
秦宝宝幌着脑袋道:
“我要人把你绑起来,结果书就掉在地上,我从‘地上’捡起来的,可不是自你身上搜出来的,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般下作?”
她要歪曲事实,瘦僧又能如何?
见人生气,秦宝宝反而笑mimi的道:
“你如果想证明书是你的也成,书的内容是什么,背几段出来听听吧!”
瘦僧日夜与肥僧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偷瞄几眼,只好慎而重之的包藏,打算收集二册在远走海外修练,这次却老奸巨滑道:
“书的内容是非常机密,说出来等于泄漏天机,你要我背上一段,是不是你看过了?那非杀你灭口不可。”
嗤的一笑,秦宝宝道:
“杀了找,你永远得不到经书,鬼才信你的恐吓。”
瘦僧狠厉道:
“总之我今日非拿回经书不可。”
“等等!”秦宝宝道:
“排骨和尚,只有一册书也是没有用的,要想上下凑全,只有上少林寺找我大和尚叔叔,我看你是不敢。”
瘦僧寒笑道:
“想激我上少林寺自投罗网是没有用,我不像海鲲和肥僧那么蠢。”
秦宝宝鄙夷道:
“原来你早知道,由此可见你这人无情无义,不似肥僧重手足之情,而你们自小一起出家,也不去救他?”
瘦僧脸上有点迟疑,但随即一闪而逝,道:
“少林寺不会对他们怎么样,我一个人即使想救也无能为力,你这娃儿害我们好惨,这时倒来说风凉话。”
秦宝宝冷哼道:
“出家或修道,都首重无欲念,你们夺人财物又伤人性命,继而威胁于我,这样的心境与胸怀,再练个一千年,也是一个俗物。”
她说”修道”,在瘦僧听来却是”修仙”,冷道:
“妳都知道了?”
秦宝宝道:
“是又如何?想捉我呀?小心又犯禁忌。”
戈诵梅挡在宝宝身前,道:
“瘦僧,我们说好以不伤害宝宝为前题。”
瘦僧怒道:
“如果不是你告诉她一切,她无心理准备,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逼她吐出经书和生辰纲,易如反掌。”
戈诵梅喝道:
“昨日你说的又与今日不同,而且既与我合作,就不该再约其它人,你想让我们自相残杀而趁机擒拿宝宝,简直死有余辜。”
瘦僧冷厉道:
“丢了生辰纲,你在岳父和夫人面前抬得起头?”
戈诵梅道:
“十万两还拖不垮我,我再蠢,也不会伤害自己人而不容于师门,我之所以答应你带宝宝前来,是感激你的报信,但如果你欲不利于她,我同样不容于你。”
瘦僧气极反笑:
“她这么捉弄你们,你还不恨她?”
瘦僧的话,让戈诵梅一叹,道:
“你的失败,就在你不了解宝宝,她有少林寺和卫大当家的护持,又怎会看中银钱,她只是觉得好玩就去做,事先并不知有我的关系,今早我向她说明来意,她毫不隐瞒的承认,而且已答应归还生辰纲,何恨之有?要怪也怪你们的出现,让她知道有生辰纲这回事,单怪她一人不公平。”
秦宝宝在他身后拍手道:
“探花郎不愧是探花郎,脑子比这些胡涂虫好上千百倍,而且深明大义,换别个人,只怕全怪我胡闹,那知我做事时常都是含有深意。”
熊予在亭外指着她,发悍道:
“妳有何深意?只是仗势戏耍人。”
秦宝宝好整以暇道:
“在龙门山的夜里,我迷了路,如果你们走时招呼我一声,表示你们尚有善心,我会暗中帮你们一把,可是你们不顾我有被野兽拖走的危险,弃我于不顾,这样坏心肠的人若能发财,老天也无眼。”
众女虽怒,却也无话可说。
花二妹鬓边红花颤动,道:
“那又关我们什么事了?”
挪开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秦宝宝道:
“殷小七和风老九为你们打前锋,因误会受海鲲打成一死一重伤,梁阿森发现刘员外的小厮抬风老九去埋葬,通知你们后,照说你们该上门问问为什么?替他们报仇,再到少林寺接回送伤的殷小七,可是你们不闻不问,只怕还暗中得意少了两个分赃的人,如此不顾江湖道义,让你们发财,也只会成为做恶的工具,再说,你们的出现,使我吃过不少苦,说什么也不让你们如愿。”
白二道:
“妳管的未免太多了吧?”
秦宝宝扁扁嘴,道:
“事情落在我的手上,我不爱管就丢开,如果有了兴趣,那只好算你们倒霉了。”
这种任性不讲理的话,在戈诵梅听来并没有什么,因为他出身富豪,明白自小受人爱护的子弟都是这样子,他本身在少年时也是如此,待年纪教长,见识较多,才渐渐圆滑世故;但在其它人听来却不觉有气,陆虹妙叱道:
“你怎可这般不讲理?”
秦宝宝捉狎道:
“你们讲理么?人家洛阳郡太守的生辰纲碍着你们么,居然一路盯缀,准备伺机打劫,这是强盗行为,跟强盗能讲理么?对不讲理的人,最好的法子就是不讲理。”
说到后来也忍不住为自己的辩才而喝采。
汪世禹反击道:
“最后扮强盗的却是你。”
秦宝宝道:
“我扮强盗是为着好玩,没有别的目的,所以没关系。”
瘦僧道:
“你打定了一昧不讲理?”
秦宝宝束手无策似的道:
“你真瞎缠,总不懂我说的呀?是你们不讲理在先,之所以我才不讲理在后,你们可说是咎由自取。”
指着瘦僧教训道:
“你在杀张岑道长夺书时,你有给他活命的机会么?书是张家的,你出家人这种行径,算是不讲理之至。”
转身正视亭外十三人,道:
“天下大多数的人常常都不讲理,只是自己不自觉,别人也看习惯,不觉得有何不对,就好比你们强夺别人的财物,江湖黑道不感奇怪,但在老百姓和白道英雄看来,你们简直不讲理得该死。”江湖亡命之徒,自觉得取人财物是天经地义的事,那受过这番责骂,不由得怒气勃发,瘦僧看准这一点,喝道:
“只有擒住秦宝宝,才能得到想要的!”
话完,人突然间跃身而起,撞破亭子的屋顶,人自亭顶飞空而出,戈诵梅不由分说提起宝宝跳出赏雪亭,轰隆隆响,赏雪亭受不起瘦僧一撞,整个倒塌下来!
人未站稳,瘦僧舞着齐眉棍,身形急进,来势凌厉的趁势攻击戈诵梅和秦宝宝,二人凌空一个跟斗翻出,瞬乎间,戈诵梅已掏出兵刃,双笔如电,银芒闪闪,点飞穿刺,和瘦僧打了起来。
汪世禹等十三人似乎心意相通,齐齐把宝宝困住,秦宝宝金匕首金光耀动,嗔叫道:
“你们好不君子,想要不要脸。”
这一叫可提醒瘦僧,发现目标错了,喝道:
“喂!你们要的生辰纲落在这小子身上,秦宝宝交由我对付,她没了生辰纲,找她也没没有用。”
汪世禹边打边道:
“只要有秦宝宝,一百万两也是容易,我们人多,十万两已不够,每人至少分个十万两才够快活。”
秦宝宝不悦道:
“原来想向我大哥敲诈,不怕他剥了你们的皮。”
汪世禹得意道:
“卫紫衣素命言出如山,只要逼他答应从此不找我们麻烦,我们还怕什么,他甚至会怕我们死而落人话柄。”
“不可原谅!”
秦宝宝冷叱一声,她真的生气了,把右手匕首交到左手,原本就是左撇子的她,这时抖出真象,匕首带起的点点金星,比右手使剑闪动得更快。
在须臾的震骇之后,黄河九鬼和六女已发觉宝宝不是想象中的单纯,马上改采轮流战,二人一组的圈杀一招即退,换另二人攻上。
不多时,秦宝宝大感捉襟见绌,慢慢浮躁起来,真怪卫紫衣迟迟不出现,大概在准备一百万两要赎人吧?
花二妹的剑险险擦着宝宝的肩膀而过,惊了一惊,斜掠里,又险极的让了陆虹妙一剑,这时熟悉的声音道:
“往右跃。”
本能的朝右跳开,秦宝宝才觉侧面的刀风挥过,卫紫衣的声音又及时的传入耳中:
“大旋身,匕首侧挥。”
秦宝宝如言施展,一挥之下,汪世禹立时惨叫出声,要不是及时收手,整只手掌都会被削铁如泥的匕首砍断。
偷个空,秦宝宝寻声望去,发现卫紫衣正坐在塌倒的赏雪亭的一堆废材上,一边躲过一刀一剑,一边叫道:
“大哥上你好不轻松自在。”
卫紫衣好整以暇道:
“放心!你输不了。”陡地,喝道:
“腾身右旋,出腿。”
秦宝宝如言双腿飞出之下,就那么准,刚好蹴上熊予的背脊梁,这凶婆娘跌出好几步作大马爬,良久起不来。
突然觉得有趣,秦宝宝笑道:
“好玩!好玩!”
卫紫衣轻描淡写的道:
“好啦!宝宝乖娃!这些人的武功不顶好也不顶坏,我看你就捡花二妹和陆虹妙当练敌对象,多学着点,不要打没三下又懒了。”
秦宝宝正与陆虹妙、花二妹周旋,叫道:
“可是大哥,他们都轮流打一下就跑。”
卫紫衣冷视其它人道:
“你们都静观其变,谁一动,卫某人的剑会先一步刺入那个人咽喉里,至于花、陆二位姑娘,请再委屈一下。”
在卫紫衣急促连惯的指点下,秦宝宝似乎能预知花二妹和陆虹妙的下一个动作,逼得她们每招每式都落空,莫名其妙之余又感到说不出的无助感,而秦宝宝难得跟人打这么过瘾,根本不让她们有停下来的机会。
怔怔望着战场,现在,汪世禹等人才知道人家为什么在江湖上享有如此盛名,声威更是这般显赫了。
武学之道,竟是恁的玄虚,这一略略指点,却胜过其它人多年也悟不透的诀窍,而且,在动作上更有难以置信的奥妙发挥。
“制敌机先”是卫紫衣所推崇,他想教给宝宝的就是这个,以最简单的动作,促使敌人无法发挥最大的潜能,敌人心中先有怯意,那么,即使武功不如他,也能打败他,掌握主动的控制权。
人在江湖,那个真能避开武力?
卫紫衣不赞成宝宝沈迷武学,却也害怕她不懂得保护自己,只有教她最省力气的打法,少了不必要的多余动作,对于心脏较常人虚弱的宝宝,应该没多大威胁。
纵然心中这般打算,卫紫衣一见宝宝脸蛋晕红,额上见汗,还是忍不住道:
“宝宝!人家要赶路回去,你就停下来吧!”
腾身跃开,秦宝宝取出巾子擦擦汗,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赶着回去?”
卫紫衣审视她无异状,才道:
“这里风景很美么?他们有意逗留不去?”
汪世禹等人一听,明白卫紫衣已给足了他们面子,又教他们一条生路,只好打消发财念头,抱拳离去。
秦宝宝兴味索然,道:
“就这样算了?”
卫紫衣笑道:
“你也把人家捉弄够的,还想如何?”
秦宝宝威胁道:
“他们说要捉住我,向你勒索一百万银子。”
卫紫衣打趣道:
“以十足的真金打造像你这般大小的人样,也不必一百万两银子,他们连这么简单的算法也不会么?”
秦宝宝嘟起嘴,再也不看卫紫衣一眼。
“真的生气了?”
卫紫衣轻笑道:
“这样吧!你找个人绑架你,然后大哥凑出一百万两银子来赎你,好么?”
“噗嗤”一笑,秦宝宝再也扳不起脸,道:
“多谢大哥提醒,以后看见穷得要命的,就叫他绑架我跟你勒索,以免你总是视而不见不愿善心大发。”
卫紫衣哈哈笑道:
“人不可貌相,看起来是穷人,也许是真正的大财主哩!大哥告诉你一个故事,有个乞丐每天出门行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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