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受了刺激,神经错乱,把卓玉栋幻想成那个弃她母女而走的父亲,一股恨意全发泄在他身上。
卓玉栋捉住她双手挣扎,但阿竹肥大的手十分有力量,又是在发泄愤怒的情况下出手,那力量竟比一个练过拳脚工夫的男子还大,卓玉栋终于伸出舌头………
江捕头当然不会让他死,和二名捕快合力才拉开阿竹,卓玉栋算是捡回一条命,三位衙门的人可也累惨了,尤其阿竹发疯似的又要扑上去,二名捕快还真拉她不动,反而惹得她破口大骂,句句不堪入耳。
卫紫衣想点她穴道,宝宝道:
“你怎么总喜欢这么,被点穴道很不舒服。”
看了阿竹那疯样,卫紫衣叹道:
“难道有别的法子叫她安静下来?”
听她又吼又叫要替阿娘报仇,秦宝宝运足功力喝道:
“他不是你爹,是你的玉郎,你爹已经受到报应死了。”
这话有如当头一棒,敲醒阿竹的理智,仔细看着卓玉栋,安静下来,叫声”玉郎”,又痴痴傻笑起来。
卫紫衣觉得这事该结束了,向江捕头道:
“江头儿,其它的事就交由你处理。”
江捕头拱手道:
“多谢大当家协助,破获这二件命案,只是,在下有些不明白,大当家为何特别重视那脚印?”
卫紫衣淡然笑道:
“拾夫人说她向来习惯走石子路,而这里却有她的脚印?我要弄清楚那个在说谎,所以特地细看脚印,果然有些不自然,脚跟和脚尖都深陷泥中,除非穿著铁鞋,没有一个人在正常情况下,脚跟、脚尖用的力量相同,而且脚印太直,且不说缠足的脚走路会不稳,一个没有杀过人的人杀人后,还能够不慌不乱?还有一点很奇怪,小脚印的旁边有一列很齐整的大脚印,又被抹掉,但那人不够细心,所以我尚能看出破绽,证实拾夫人的无辜。”
江捕头佩服道:
“大当家好细的心思,在下深感不如。”
卫紫衣拱手道:
“赶鸭子上架罢了,若事实证明拾夫人有罪,只怕有人不依。”
说着把眼睛望向宝宝,却见宝宝呆楞楞的望着阿竹被送上车上和卓玉栋拷在一起,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
卫紫衣没去理会,向陈耀祖道:
“由于你见事不明,致使那名奶娘遭受终身无法复愈的创伤,你该去向她赔罪,你认为呢?”
在卫紫衣凌厉目光的注视下,陈耀祖羞愧低下头,道:
“应该的,只不知她在那里。”
卫紫衣冷道:
“自有人救她,吾等才会明白此事,你跟着去就是。”
陈耀祖只好吩咐备车备礼,却愈来愈觉得卫紫衣的身份很奇怪,但也没心思去问,一连串的意外已够他受的了。X X X
拾夫人已被卫紫衣派人送回南京,与夫子、孩儿团聚,卫紫衣认为已够仁至义尽,但宝宝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这几天,秦宝宝总是离他远远的,不像以前不时粘在他身边,有说有笑的,卫紫衣知道有问题,忍不住问道:
“宝宝,你怎么了?”
秦宝宝离他七八步远,摇头道:
“没事,大哥的事都办完了么?”
卫紫衣道:
“倦鸟思巢?这次南下除了寻找拾面具,顺便巡视各个堂口,可说替如秀跑了一趟,今日就可上路回去。”
“哦”一声,秦宝宝默然。
卫紫衣上前一步,她就退一步,卫紫衣奇道:
“你怎么回事?宝宝,你过来,咱们把事情说清楚。”
秦宝宝嘟嘴道:
“我不过去,我怕变成阿竹那样。”
“阿竹?”
卫紫衣早把那女子忘了,这时听宝宝说起,这又想起她痴肥疯癫的样子,道:
“你脑子里又有啥古怪主意?为何提起她?”
皱皱小鼻子,秦宝宝又发怪言:
“我不希望大哥变成阿竹那样,所以要保持距离。”
卫紫衣心知这小家伙有时很不可理喻,于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示意宝宝坐在对面七八步远的另一张椅子上,宝宝衡量距离,觉得够远,就乖乖坐下。
轻咳一声,卫紫衣道:
“现在如你所愿保持了距离,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想了想,秦宝宝道:
“这样远的距离,说起话来很不习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只好如此。”
卫紫衣凝视道: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
秦宝宝猛点头。
卫紫衣摸摸脸,真不懂她在想什么,道:
“你所谓的‘万一’,指的是什么?”
白了一眼,秦宝宝道:
“就是怕变成阿竹那样嘛!”
卫紫衣耐心道:
“原因是怕变成阿竹那样,所以要保持距离。”
说了半天,还是弄不出所以然,全是废话,卫紫衣拍额大声道:
“天爷!拜托你把事情解释清楚,不然以后你见了我即跑得远远的,活似遇见鬼,人家还道卫某人虐待了你。”
秦宝宝撅起嘴,道:
“我是替你着想,你不必在乎别人的想法。”
卫紫衣沉住气,道:
“好,不在乎别人想法,但是大哥不喜欢这样,大哥喜欢你像以前一样在我身边玩闹,你自己不感别扭么?”
动了动身子,秦宝宝勉强不站起来,道:
“那要怎么办?”
卫紫衣柔声道:
“你过来坐在大哥身边,嗯?”
猛摇手,秦宝宝连道:
“不可以,不可以,太危险了。”
卫紫衣真拿她没辄,道:
“那大哥过去如何?”
秦宝宝忍住笑声,正经道:
“结果不是一样?不可以,不可以!”
卫紫衣沉吟道:
“我不懂你在想什么,何以咱们接近就会变成阿竹那样?”
秦宝宝歪着头看人,道:
“大哥,你真的不懂?”
卫紫衣正经道:
“确实不明白,你说说看,大哥洗耳恭听。”
证实卫紫衣真的不懂,秦宝宝义不容辞的道:
“大哥,我先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卫紫衣想也不想的道:
“当然,这有什么不对?”
苦着脸,秦宝宝道:
“不是不对,而是很糟糕,我也喜欢大哥,大哥不是见过阿竹么?你看她因为喜欢卓玉栋而变成疯子,我怕以后大哥或我,有一天也会变成那种疯子。”
忍了又忍,卫紫衣还是暴笑出来,喷着笑意道:
“宝宝,你……哈哈…………”
秦宝宝顿足道:
“我很担心,大哥居然还笑得出来,可见你很迟钝。”
卫紫衣身形一闪,把宝宝抱了起来,宝宝挣扎叫道:
“快放我下来,会变成疯子…………”
捂住她的嘴,卫紫衣正色道:
“宝宝,你认为阿竹因为喜欢卓玉栋而变成疯子,这是错的,她的发疯是源因父母那一代的恩怨,又跟母亲相依为命,受到极大的影响才会变成那样。”
顿了顿,看宝宝听得入神,又道:
“此外,姑不论阿竹对卓玉栋的感觉如何,卓玉栋根本就非常厌恶她,所以不必担心你或大哥会跟阿竹一样。”
秦宝宝大眼眨了眨,道:
“真的?”
卫紫衣凝视着她,无奈道:
“你不要胡思乱想,不然想太多难保不成半吊子阿竹。”
哼了哼,秦宝宝嘀咕道:
“趁机取笑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卫紫衣放下她,笑道:
“真拿你没办法,居然会想到这些事。”
秦宝宝得意道:
“这叫爱之深,关之切。”
哈哈一笑,卫紫衣道:
“小家伙,你懂得什么叫爱?”
秦宝宝义正严词道:
“怎么不懂?就是……这个嘛,对了,就是大家都对宝宝很好,非常疼爱宝宝,宝宝也喜欢你们,这就是爱,没错吧!”
说着很为自己的论调而得意。
卫紫衣摇头苦笑:
“你说的充其量是博爱,好比一件玉器有许多人喜爱,却不是每个人都有兴趣买回家珍藏。”
看看卫紫衣,又低头努力想了又想,秦宝宝拍手叫道:
“有了,我又想到了;我特别喜欢大哥,大哥亦待我特别宽容,这就是爱了。“一脸”
这回总没错吧”的神色。
卫紫衣看着宝宝,好一会,方道:
“算了,等你再长大点,现在说你也不懂。”
秦宝宝跟上去道:
“你说我不懂,可说来听听才使人心服。”
卫紫衣回身点点她小鼻子,道:
“你这个小淘气,把你关在石室一个月,自然就会全然贯通,要不要?”
“不要,不要!我不想懂了。”
卫紫衣哈哈大笑出门,秦宝宝领悟上了他的当,可也不敢追上去讨回公道,以免真的被关进石室反省反省。
“谁叫他是大哥,而我却生不逢时,只有被管的份。”
生辰时日是不可能改变,宝宝只好皱皱小鼻子去整理行李,注定的事再挣扎也没用,是英雄的,就聪明的认输,乖乖听人忠言而不许逆耳。X X X“子午岭”依然屹立于天地间,宛如撼不动的山岳。
卫紫衣一行人回来,少不了又热闹一番,尤其秦宝宝一身女儿装束,更让人佩服卫紫衣有法子扭转这小顽固的心思,席如秀取笑道:
“宝宝,男女有别,如今可对会再顽皮了吧要”
斯文秀气一笑,秦宝宝擦身而过,陡地──
一物跳在席如秀头顶上,席如秀伸手捉下,即是一只木刻的青蛙,还张开大嘴,似乎在取笑他。
群雄暴笑不已,秦宝宝更是笑眯了眼。
席如秀摇摇头,叹道:
“魁首早派人送来几百只青蛙养在水塘里,今后可好了,随时得防范你捉青蛙戏弄人,你这小鬼真的喜欢青蛙?”
轻轻一笑,卫紫衣道:
“她那是真喜欢青蛙,只是闲着无聊找新鲜玩。”
秦宝宝负气道:
“大哥别瞧不起人,我决定训练一支‘青蛙狙击队’。”
众人都不信的嗤笑着,席如秀报复性的戏谑:
“我相信你能成功,也预先谢谢你的努力。”
阴离魂不解道:
“为什么?”
席如秀捉狎道:
“宝宝的‘青蛙狙击队’一攻来,大伙儿见一只捉一只,蒸煮炒炸,一蛙四吃,你们敢说宝宝贡献不大么?”
群雄仰天长笑,却是针对宝宝而笑。
撇了撇嘴,秦宝宝不介意道:
“我会在真蛙中加几只木刻假蛙,假蛙肚里装些炸药,喂真蛙吃大量泻药,诸位英豪将之烹而食之,可以比赛谁是‘铁胃’,吃了一点也没事。”
众人为之苦笑,真搞不过她。
卫紫衣知道众人只是开开玩笑,对宝宝的歪主意只是一笑置之,邢想宝宝真的很认真的向他请教:
“大哥,训练狙击队,你是专家,教教我吧!”
“你真想训练那些蛙子?”
“嗯,你教我吧!”
“别胡来,青蛙那听得憧人言,再则它们天性蹦来跳去,你无法控制。”
“你不教我?”
“你是在白费时间。”
“如果我真的想试,你肯不肯教?”
“不教!”
“为什么?”
“拿训练弟兄的法子去玩青蛙。简直侮辱本社儿郎。”
秦宝宝从卫紫衣这里套不出什么,只有回转”快乐小王国”自己想法子,没注意到小棒头的嘴撅得比天还高。
见小主人失魂落魄的,小棒头端杯茶送上,大声道:
“请喝茶。”
秦宝宝抬眼看她,笑道:
“好久不见了,你的嘴可愈来愈尖了。”
小棒头忙呜着嘴,跑去照镜子,一看没有二样,明白上了当,跺脚道:
“小姐,你真喜欢捉弄人。”
喝口茶,秦宝宝哧哧笑着:
“我一回来,你把嘴翘得半天高,不捉弄你捉弄谁?”
小棒头泄气道:
“上次小姐答应出门要让我跟着,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人偷溜去玩,弃小棒头不顾。”
肚里暗笑,秦宝宝装出一副可怜相,道:
“如果我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你一定会庆幸没跟着去。”
小棒头还是那么老实,忙问:
“怎么?不好玩么?”
叹叹气,秦宝宝道:
“我是被捉出去,身上根本没钱,又不敢去堂口要银子,所以想吃饭,就顶替饭庄洗碗打扫三天,想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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