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松手,秦宝宝道:
“对不起,大哥,下次我不抱你了。”
卫紫衣捉狎道:
“轻一点就没关系,哈哈………”
秦宝宝嘟起嘴,信手在卫紫衣伤口重拍一下,卫紫衣皱起眉,骂道:
“这种大夫真要不得,这笔帐且记着。”
扮个鬼脸,秦宝宝知他说着玩,照旧要淘气。
吃喝已毕,卫紫衣道:
“宝宝,请程首脑来一趟。”
秦宝宝嗔道:
“不可以,你必须好好休息,不要再想工作上的事。”
卫紫衣知道她刁起来很难应付,遂道:
“大哥跟他说几句话,说完了就休息。”
秦宝宝兀自摇头,道:
“大哥在戏班里听戏,尚且有法子听而不闻的讨论生意,宝宝宝委实不放心,大哥有话,由我代传好么?”
卫紫衣扳起脸,道:
“你该听我的,还是我该听你的?”
秦宝宝义正严词:
“平常宝宝要听大哥的,现在则是病人该听大夫的。”
她一搬出”大夫”的权威,卫紫衣可恼了,道:
“天杀的,宝宝,不许你命令我,你永远是我的亲人,而不是大夫什么的。”
秦宝宝嗔道:
“我怎么不是大夫,你瞧不起我的医术啊?”
卫紫衣道:
”好,即使你是大夫,也不能命令我,我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没有你想象的娇弱。”
秦宝宝瞪眼道:
“我不是命令你,大哥,别的我不如你,但对于医术方面,我可受过严格的训练,虽说你现在觉得一切都好,但若照顾不周,想逞威能,遗下的后遗症,也许会在几年后或十数年后复发,对你比武时行动上有很大的不利,你希望这样子么?我一心想治好你,你怎么可以不合作。”
一顿疲劳轰炸下来,卫紫衣又见识到宝宝固执的一面,但她是一番关爱,卫紫衣平躺睡下,道:
“这样子说话就可以吧!宝宝,快去请人。”
秦宝宝试探道:
“真有那么重要呀?”
嗯一声,卫紫衣道:
“妳不去,大哥就高声喊人,也是一样的。”
秦宝宝忙道:”不可以,大声说话扯动伤口,会影响愈合。”
卫紫衣哼道:”那就烦劳你走一遭了。”
“就会威胁人。”
秦宝宝不甘不愿的起身,走二步,又回首叮咛:
“不可太费精神哦!”
“好。”
得到保证,秦宝宝才出门吩咐一名儿郎去通知程世恭,不多时,程世恭赶来,见宝宝虎视眈眈的立在门外,拱手笑道:
“小姐,魁首叫我?”
秦宝宝点点头,小声道:
“大哥很钢硬,不太肯听我劝,所以我来告诉你,见到大哥有疲倦之色,就必须设法告退,让他休息。”
程世恭担心道:”魁首很严重么?”
翻翻白眼,秦宝宝道:
”我最讨厌病家漫不经心的态度,不论多小的伤口,照顾不妥,轻则延长时间,重则留下可怕的后遗症,比如断骨之人接合后,半年内还不时发生酸疼,这即是后遗症之一,我不希望大哥的皮肉之伤变成终身之患。”
程世恭唯唯诺诺的答应,启门入内,看见卫紫衣要起身,忙过去阻止,道:
“魁首,刚才小姐说你不可以太劳累,你躺着吧!”
坐起身靠在床头,卫紫衣失笑道:
“她太紧张了,你可别跟她一样。”
程世恭笑道:”她非常关心您老人家,昨夜里根本不敢合眼,直到四更天,才在众人游说之下去歇着,不想天刚亮,她又醒来张罗,大伙儿都很感动,方大侠不时说大当家有福了。”
卫紫衣呆了呆,忖道:”宝宝也会有这么懂事的时候?”
轻喟一声,道:”真难为她,她却说也没跟我说一声。”
程世恭道:”是小姐吩咐不许说,怕魁首反过来担心她,只是,属下认为应该让你知道。”
卫紫衣欣慰道:”谢谢你告诉我,我很高兴。”
程世恭也笑了,道:
“魁首这么说,属下不敢当,对了,你要属下来一趟,是关于拾面具之事及二名歌妓刺客?”
卫紫衣冷然道:”盗墓贼是谁?”
程世恭道:”有五人,老狐狸、飞毛腿、刀疤、无耳仔、铁头,收取七个面具的是老狐狸,但当夜又遭人窃走。”
卫紫衣叹气道:”线索又断了。”顿了顿,又道:
“老狐狸大概不知道偷盗者是谁?”
程世恭道:”是的,他只是个胆子较大的盗墓贼,稍有武功的江湖人很容易出入其门而不知。”
卫紫衣大感棘手,但没有表示出来,道:
“昨天那二名歌妓是什么身份?”
垂下首,程世恭道:
”属下无能,那二名歌妓见难以逃脱,均自戕身亡,查问掌柜的,只是半月前开始出现在各大酒楼饭庄,很快就出名,他只负责将她二人介绍给有雅兴的客人,其它一概不知,几名店伙计也是同样的说法。”
卫紫衣淡淡的道:”也罢,你命人葬了她们吧!”
大当家没有责怪疏忽之罪,程世恭如蒙大赦,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卫紫衣又道:”分社里还有什么事?”
程世恭道:”大当家宽怀,所有的事均已处理妥当,请当家的宽心养伤。”
挥挥手,卫紫衣道:”你下去忙你的吧!”
程世恭告退出来,秦宝宝不知又从那里蹦出来,道:
“大哥没累着吧?”
程世恭早听闻这小鬼比大当家还难应付,急中生智道:
“魁首似乎心情不好,小姐快进去才是。”
秦宝宝瞋目怪道:
“我出来时大哥心情还很好,怎么你进去不久,大哥心情就不好,你说了什么?”
程世恭有如猪八戒照镜子,苦笑道:
“不是属下的缘故,你进去便明了。”
秦宝宝狐疑的看他一眼,启门进房,见卫紫衣在床上躺的好好的,实在看不出他心情好不好,顿足道:
“程首脑是在骗我。”
卫紫衣问道:”他怎敢骗你?”
“他说你心情不好。”
“这倒不假。”
“我看不出来。”
“心情不好一定要表现于外么?”
秦宝宝以大人教训小孩的神色道:
“大哥不表现于外,我不知道又怎么安慰你?”
卫紫衣拉住她手,笑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大哥此次下江南的目的么?”
秦宝宝猛点头道:”是啊,但大哥好象很神秘?”
卫紫衣沉吟道:”我在寻找七个面具,七只笑面具。”
心中一动,秦宝宝忙问:”为什么?”
轻咳一声,卫紫衣道:
“二十几年前,有二个人带着一瓶药出现,不透露名字,只知一个姓黄,一个姓史,你也许不觉得这有什么古怪,但就怪在那瓶药,共有八颗,听说只要还有一口气,不管多可怕的伤病,一药即愈,对于从娘胎带出来的先天症,更有神奇的妙用,当时泰山掌门的如夫人诞下麟儿,不料却有先天癫癣病,史、黄二人自荐,以千两黄金的代价负责医好癫症,真的治愈那孩子,有病的人纷纷为求一药而不惜高价,结果共卖出六颗,之后二人就失踪了。”
秦宝宝摒息听完,呆呆道:”这跟七个面具又有什么关系呢?”
卫紫衣接下去道:
“我已查明拾老头却是史、黄二人中的一个,当他过世,便买下他所有产业,却找不到剩下的二颗药,于是想找拾面具一谈,不想他到处游荡,之后又结识你,遭人掳走,被人捷足先登去掘拾老头的坟,不料盗墓贼更先一步取走七个面具,而后又被偷走,宝宝,我怀疑那药的下落在面具上。”
秦宝宝失声道:”七个面具是死人的陪葬品?”
“没错!”卫紫衣算了算,道:
“大概有七年了。”
秦宝宝叫道:”我不要,他居然把死人的东西给我。”
卫紫衣不解道:”你说什么?”
“大哥等等。”
秦宝宝冲出去,不一会又抱着七个纸面具回来,丢在床上,道:
“大哥看看是不是这个?”
卫紫衣惊讶起来,拿起一个细细端详,道:”你打那儿来的?”
哼了哼,秦宝宝道:
”阴武那小子送我的,他没说是从坟墓上偷来的,真可恶,死人的东西也拿来送人,他大概是穷疯了吧!”
卫紫衣安慰道:
“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许他认为这几个可爱的面具能使你高兴,才下手偷来送你。”
撇着嘴儿,秦宝宝道:”刚收到也很高兴,但既然是陪死人睡了七年的东西,我不敢要了。”
“也许不是,你请他们来一趟。”
秦宝宝出去吩咐一声,又回来道:”大哥,你找那药要给我吃的?”
卫紫衣温柔道:”你不愿意摆脱那些瓶瓶罐罐么?”
秦宝宝十指互绞,道:
“我明白大哥关爱我,但如果能医好的话,爹爹早制出药来了,况且泰山掌门并没有儿子呀,我记得继承掌门的是他的大徒弟,可见那药是骗人的。”
卫紫衣双目凝视着宝宝:
“没错,他的儿子二十岁出头便去世,但我总希望奇迹能出现在你身上,妳自己呢?”
皱皱小鼻子,秦宝宝道:
“大哥不要总为我担心,我不是好好的,能跑也能跳,是不是我容易生病,大哥感到很麻烦?”
卫紫衣道:”你真会胡思乱想,宝宝,你的尊脑实在该清洗一下,免得好意都被你想成恶意。”
咯咯一笑,秦宝宝道:
“我希望大家都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不必要太过强求什么,大哥替我求药当然好,只是你不也害怕求不到使我失望,所以一直守密不肯说么?如今我先表现出不失望的样子,以免到时候大哥自己先失望。”
“总有你说的。”卫紫衣道:
“不过有这机会,尽力一试才能心安,是不?”
秦宝宝脸红红的,道:”我也有机会看到大哥病倒的一面,嘻,真新鲜!”
这时,方自如师徒叩门进来,先探望卫紫衣的伤势,而后宝宝瞪着阴武道:
“你送的面具,是不是从坟墓上捡来的?”
怔了怔,阴武道:”谁告诉你的?”
这话不啻承认面具来自墓穴,宝宝气道:
“死人的东西不吉利,你知道么?”
阴武笑道:”怎么会?它们很可爱,你不说,谁又想得到?”
卫紫衣询问道:”这七个面具可来自一个叫老狐狸的盗墓贼?”
阴武佩服道:”大当家真高明,任啥事都逃不出你法眼。”
证实它们的来处,卫紫衣心中的高兴不可言喻,对方自如的怀疑,简略将事情略述一次,方自如道:
“瓢把子,对于拾面具遭劫,我看可能是唐门的人所为,昨天我跟踪唐尧、唐情。唐蠡三兄弟,发现他们在下流酒铺打听人,那种地方三教九流都有,难保他们不是也在追查盗墓贼的下落。”
秦宝宝摇头道:”唐门的人与我有旧,不可能向我挑战。”
卫紫衣以己度人:”假使七个面具在他们手上,我也会向他们下手。﹂秦宝宝迷糊道:”唐家又跟拾面具有什么关系?”
卫紫衣沉吟道:
“也许有什么重病不起,遍寻名医均无法救治,所以才会想到二十多年前的事。”
噘起嘴,秦宝宝道:
“果如大哥所言,他们理应光明正大来找我,用偷袭技俩,使我栽个跟斗,算是相交好友应有的行为么?”
卫紫衣淡然一笑,道:
“大家的想法都一样,认为当年剩下二颗药,史、黄二人均分,找到姓拾的只能拿一颗,开口来找你,你也需要灵药,至时就为难了。”
秦宝宝不屑道:
“真是圣药,拾老头不一样死得去?”顿了顿,又道:
“为了一颗药斗心机,听了真不高兴。”
卫紫衣安抚道:
“这是猜测,也许不是他们。”
嘴里这么说,心中已决定派人向唐尧等人送个信。
秦宝宝相信卫紫衣说的,又高兴起来,道:
“唐尧小子三人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哼,下次见面,可须治治他们不尊长上之罪。”
“嗤”的一声笑出来,阴武道:
“真是人小鬼大,我想他们即使看见你也会装作不识,谁也不愿在小姑娘面前凭空矮了一辈。”
秦宝宝摒嘴笑道:”你不也矮了我一辈,王八笑绿豆,同病相怜!”
哈哈一笑,卫紫衣笑叱:”得了,宝宝,不许再捉弄人。”
方自如只当他们小孩子戏耍,完全不当一回事,帮着卫紫衣检视七个面具,欲找出机密来,阴武也凑上一脚,只有秦宝宝,想起自己曾把死人的东西戴在脸上肌肤相亲,忍不住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