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自家人开的,随便。”看见主人开了门,欣然张罗到,“下车哇。吃完天也亮了。好好呱嗒呱嗒,明早晨上了班打瞌睡去哇。”
“我们老板很凶残的!”跟在身后,望着他一走一垫的瘸腿,莫名有些惋惜。
“咋?咬人?能把你吃了?”说着话,人已进了店门。
“其实没什么,就是比较龟毛,作风比较严厉吧。”淡淡扫了一眼漂亮得有点没天理的老板娘,隐约明白了他的话,“自家人”——嗯嗯,她懂了。
胡梅出于本能的敏感,第一时间扫过跟在晋三虎身后的小丫头,瞬间将高悬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还以为他又到哪儿撒么了一个女儿呢!这个可以肯定,不对他的胃口。满面堆笑,热情洋溢地迎上前来张罗道,“来,快进家!厨子都轰起来上灶了。”
“又给你添麻烦了。”晋三虎忽然有些后悔来这里。没话找话,出于礼节性的客套。
“哪儿的话?跟我还这么见外哩?一年也来不了两次,看你这话说的。”转头瞥向东张西望的小丫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这位是?”
“街上捡的!”早已看穿了对方的小心眼,故意给了个不靠谱地回答。
胡梅半真半假地推了他一把,将错就错,开起了玩笑,“呦,你咋那么会捡呢?把个水灵灵的黄花大姑娘给捡回来了。”
晋三虎紧张地扫了一眼表情尴尬的小丫头,沉声呵斥道,“胡说甚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沉沉一笑,“呵呵,你把天底下的女人都想成你了!”
莫莉紧跟在晋三虎身后进了金碧辉煌的豪华包房,就着靠近门口的位置落了座。晋三虎一回头,发觉小丫头有些拘谨,大概是因为胡梅几句带刺的玩笑受了刺激。径自落了座,拉开身边的椅子,拍了拍巴洛克式的鎏金椅背,“来——甭客气,坐这面。隔着这大个桌子,说句话都得吆喝。”
“方便么?”莫莉鬼鬼祟祟地瞄了眼门外,“叫你‘家里人’误会了就不好了。”
“呵呵,没事。你看哇,随你。。。。。。”别开目光,忽然间没了兴致。
饭菜很快就上了桌,丢失的好心情却再也找不回来了。晋三虎简单吃了几口菜,望着窗外寂寥的夜色,始终保持着沉默。
被一片沉重的气氛压迫着。莫莉始终没有抬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焦心地咬着筷子,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碗碟。
她到底是怎么了?
本来挺愉快的气氛,干嘛非要找别扭呢?就算那是他“家里人”又怎么了?他们俩又没干什么,用得着那么谨慎吗?
若是别有用心,他也就不会把她带到“家里”来了。说不出自己抽了什么疯?原本坦坦荡荡的,好像突然间有了隔阂。。。。。。
不欢而散 疑似校花
走出饭店大门的时候,已是清晨四点十分。
莫莉长长嘘了一口气,望着男人颠跛的脚步,以为是该分手的时候了。在小街的出口处忽然停下脚步,扬起虚伪的笑脸辞行,“耽误了您一夜,我先走了!天就快亮了,直接回公司上班了。”
“开间房睡会儿吧?离上班时间还有四五个小时呢。”话一出口,晋三虎直想抽自己嘴巴。人家已经把他当成甚人了,他还非说惹人误会的话。
“不用了,我打个车到办公室眯一觉吧。。。。。。起迟了也不怕。。。。。。”裹紧披在肩头的“老土”休闲西装。
“呃。。。。。。算了,你看哇。”越抹越黑,懒得再解释了,径自上了车。他不过是想留住昨晚那一刹那的好心情,追不住就算了,随她去吧。
街道空旷,幽蓝的晨光映出少女孤零零的背影,仅仅为了一份成年人的责任感,他再次叫司机靠了过去,落下车窗谨慎地嘱咐道,“这会儿不好打车,路上又没人,等你打上车我再走哇。”
莫莉回眸一笑,体谅了他的善意。
出租车绕着隔离带兜了个圈子,平稳地停在她眼前。车子再次发动的时候,翻看钱包的莫莉忽然想起披在身上的昂贵外套,连忙拍了拍出租车的隔断,大喊一声,“师傅,停车!”
司机“吱嘎”一脚刹车,莫莉夺门而出,望着加速远去的房车边跑边喊,“喂,喂——衣服!”任凭她又跳又叫还是没拦住,郁闷地拢起散落的青丝,无可奈何地回到车上。
倒车镜里,司机大哥诡异地笑了起来,别有用心的试探道,“哪个学校的?”
“呃,什么学校?”被问得一头雾水。
司机借着后视镜淡淡瞄了她一眼,分明带着几分轻蔑,“现在的女学生可真了不得!出来进去都是迈巴赫。第一次吧?找一土财主,几万块进兜了。我们没日没夜地拉一年活儿你们一晚上,有了!”
“你误会了——”试图解释。
“甭解释,我懂!什么都玩儿腻了,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就想玩儿一没开苞的过过瘾,丑俊都是次要的。”
“停车——”刺耳大嚷,扔下二十块钱,咣当一声关闭了车门,“滚吧!你丫的会说人话么?”
司机一踩油门,骂骂咧咧地从她面前驶过。莫莉恨得咬牙切齿,照着路边的大槐树一通拳打脚踢。
侮辱。。。。。。纯侮辱!我tm招谁惹谁了?画个圈圈诅咒你:出门就被大卡车撞死!
长得不漂亮就不能坐迈巴赫了?混蛋!居然污蔑她是卖初亱的。。。。。。
对快乐的渴望就像毒瘾,欢乐过后,就会越发地沉痛。
医生给晋三虎开的药也相当给力,这种药对身体的控制力很强,任何肢体的体位变化都会强烈刺激脑神经。也就是说,吃了药之后,只要他的身体稍微动一动,脑子就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致使他夜里小便都得至少15分钟。没办法,每动一下都像是慢动作回放,看起来比僵尸都僵硬。
身体越是被束缚着,心反倒越发地渴望解脱。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一点死了。。。。。。
过失劝退 专职保洁
晨光越来越明亮,从冷冽的冰蓝渐渐转变为泛着些许玫瑰色调的暖黄。走廊上短暂的喧闹很快又被紧张而肃穆的气氛代替,继而,陷入一片死寂。
莫莉趴在狭小办公间的电脑桌上呼呼大睡,全然忘记了时间。直到耳边响起丽莎高低沉而尖刻的嗓音,“咳咳,到站了!”
无人回应。
“莫莉!”再度提高了嗓音。环顾四下,将四下偷空张望的目光统统压回了各自的领域。
“呃?”莫莉愕然惊醒,不好意思地点头哈腰,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不小心睡着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是故意耽误工作的!”
丽莎高清了清嗓子,趾高气昂地数落道,“照理说,以你的专业学历是不能留在本公司任职的,最次也得本科。只是看在福利院发函推荐,你又肯主动承担保洁工作的份儿上才破格录用了你。我们也想为社会献一点爱心,可你目前的表现叫人实在有些失望,适应期没过,居然出这样的事情。”
“昨晚出了点意外,所以整夜未睡。。。。。。”忽然想起某人的话——守口如瓶。
“工作时认真工作,休息时抓紧时间休息。夜里应酬那么多,去亱店兼职好了。写字楼的工作不合适‘夜猫子’,这里需要的就是一板一眼,按部就班,不允许出丝毫的差错!”
莫莉心里委屈,一时压不住火,“哗啦”一声推开座椅,“您说得对,这工作的确不太适合我。我早知道你们会炒我鱿鱼,只是碍于企业的形象,才勉强试用。以我目前的能力很难适应这里,不用劝退,我不干了!”
雷仁散了会,刚巧路过门口。听到新员工振振有词的抱怨,扬手敲了敲半敞的房门,“丽莎高,出了什么状况?”
“雷总,事情是这样的:有人违反员工守则第二十一条,上班时间睡觉。该员工目前尚未结束试用,我觉得她不适宜继续留在创世,打算给她结算薪水。”
扫了一眼丽莎高身边的“霸王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忽然注意到对方说“试用期”什么的,抬眼问道,“福利院推荐的?呃,孤儿院?”不太清楚确切该称作什么机构。
“是的,就是南院长亲自找过您的那个。”
“给她一些时间,我们的标准对她的确有点困难。”是决定,没有讨论的必要了,“暂时做不了别的,就做专职保洁员好了。阿嚏!”接过员工殷勤递上的纸巾,颔首致谢,转身走向直通三十八楼的电梯。
虽然保住了工作,莫莉对那个鼻孔朝天的家伙却并没有多少感激。
她不想做什么保洁员!倒纸篓,扫厕所,擦电梯,那是四五十岁的大婶适宜的工作。虽然她对工作没有歧视偏见,也不是她不懂珍惜,一份保洁工作可以干到老,可日复一日没有一点长进。若一直这么荒废下去,她这辈子也只能做个保洁员了。。。。。。
三餐一宿 南瓜马车
下班时间,站在地下车库的出口处死等,雷大老板的好意她心领了,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眼看着曾经令她心驰神往的奔驰轿车缓缓过了闸,做了个停车的手势,示意对方摇下车窗。
“什么事?”雷仁着实有些头疼,觉得这只“霸王龙”不是一般的难缠。强忍着过敏症将车窗落下了一半,扬起棱角分明的俊脸。
莫莉淡淡一笑,恳切地说道,“上午的事谢谢您,不过,我是来辞职的。”
“机会给了你,珍惜不珍惜是你的事情。”视线保持平视前方,“不过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就凭你目前的资历,很难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保洁员?”他以为很体面么?
“要么去饭店做招待,要么去酒店洗床单,要么去一些藏污纳垢的地方做些下三滥的工作。。。。。。”美国式的直白,若听不习惯总觉得有那么几分冷酷无情。
“我不想就这么荒废下去。”怎么想就怎么说。
“好歹有口饭吃。填饱了肚子,再想接下来的事。”关闭车窗,果断地发动了轿车。希望对方能理解他说的这些话,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感慨良多。决定去美国的时候心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雄心壮志,到了那里之后,那份豪迈慢慢的,慢慢的被消磨到就只剩下三餐一宿和一些必备的生活需要了。
放大了音响的音量,耳边回荡着费翔百老汇式的华丽唱腔,“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莫莉两眼迷茫,怔怔地望着加速离去的奔驰轿车——
也许,他说的对。先填饱了肚子,再想接下来的事情。
坐了三十几站公交车终于回到了偏僻而简陋的宿舍,希望将来有一天,能搬得离那个灯火辉煌的大都会近一点,再近一点。
拎着街边打包的热干面进了门,付美莲正哼着小曲,悠然自得地往脸上涂抹着一堆颜色像狗屎一样的玩意儿。看见她回来了,得意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嗨,美女!要不要试试正品贝佳斯绿泥?商场买滴!”
“淘宝上一堆一堆的,非要当冤大头!”对化妆品提不起兴趣,如果有闲钱,她喜欢搜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各种萌版的创意耳机,慈禧太后那长指甲什么的。
“淘宝的东西真假难辨,再说了——”扯了条纸巾擦净了手,简单整理了一下刘海定型器,“掏别人的腰包不心疼!”
“那个‘百万年薪’?”贪婪地抿了抿筷子尖,比起昂贵的“绿泥”她还是更喜欢芝麻酱。
“年底订婚,我还在犹豫是去巴厘岛呢,还是去亚龙湾呢?”
“唉——好羡慕啊!我今天差一咛咛就失业了。”百无聊赖地晃动着筷子上软塌塌的面条,假惺惺地哭了起来,“呜呜呜,我墮落了——从明天开始彻底沦落为清洁工了!”
“不是文员么?”
“文什么文?要不是南妈妈亲自去‘创世’推荐我,他们根本就不会录用我!高中毕业,不就是文盲么?”
“呵呵,我才初中,还不照样活?”
“要么有人才,要么有人样。就我这样的,坐一回好车都被人当成卖初亱的!”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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