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文学史上书梦小说不计其数,建国后书梦的书寥寥无几。神话志怪内容的小说在明清文坛俯身可拾,但现已不多见。这部《落花梦》写的是才子陈洪波才女骆小枝遨游天国列国的故事,宗旨是歌颂真善美,鞭挞假恶丑。
才子陈洪波驾舟到东海蓬莱寻找仙境,在满目悲凉凄清的落花楼进入梦境。他巧遇名姝骆小枝,二人偕伴同游天国。人世间众多幽灵在天国出现。她们在圣人国邂逅圣贤,一睹庄园梦蝶,诗客国参加诗会,与诗仙词圣举杯吟对;隐士国见姜公梦夺乌纱,呕心沥血;红楼国与宝玉、黛玉、宝钗重结梅花诗社,醉酒当歌;美人国盗符救人,桃花源搬兵增援;名利国目睹利欲熏心,颠倒国嘲讽阿房宫火光烛影,险象环生,太虚境瑶花琪草,暗递真机;宫花会群芳吐艳,柳暗花明,百花苑神姝簇拥,各领风流。群侠为盗清明图,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刀光剑影,镖影斧声。在原始国,雅典国、牡丹园、黄金国、丑女国、招贤国、宫花国、阎罗国诸国,落伽、落花、太虚、百花、天朝诸仙境,更是各有风土人情,神韵佳话。“黑旋风”李逵、齐天大圣孙悟空这两个喜闻乐见的人物在书中纵横驰骋,引出众多笑语和情趣。
落花梦醒,全书但愿给读者留下众多思索和回味。我创作此书时是1971年,正在北京铁合金厂当炉前工。“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的生涯自然艰辛。我当时是工厂的炉前工,是流水作业,三班倒,劳动强度比较大,每日干活汗流浃背,有时光着上身,挥锹握钎,烟熏火燎。我就是在这种工作环境中,利用工余时间完成了长篇小说《落花梦》的创作。从1971年夏天到1973年夏天,每天几乎都要写作三个小时左右。当时人与人之间关系严重扭曲,有的人就因为说错一句话而被戴上“现行反革命”的帽子,接受无休止的批斗、侮辱。我亲眼看到一个工人就因为在工作室的墙上写了抗联将领李兆麟的两句诗“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而被斥为“反动”。
为了解脱这些氛围,以示自己“身居闹市,一尘不染”的清高,在劳碌、艰辛、无奈、惆怅之中,去追求一种理想,一种境界,憧憬一种玫瑰之国,《落花梦》应运而生了。
《落花梦》成为我那一时期的精神支柱。
《落花梦》中有才子、佳人、英雄、侠客、圣贤、名士、隐者、仙人、明君,也有歹人、败类、奸徒、暴君、伪君子。
多少事,尽在不言中。但愿能“心有灵犀一点通。”
作者
序于磐石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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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陈洪波漂泊蓬莱岛 骆小枝颠沛落花楼
诗曰:
尘缘斩断几何年;
多少名花寂寞寒。
飘渺果然真飘渺,
悠闲可是假悠闲。
琼阁卧梦知天近,
玉宇俯瞰晓世难。
独倚楼台常回首,
落花梦好有谁看?
千秋文墨,诗仙莫过于太白,赋仙莫过于相如,说仙莫过于雪芹,戏仙莫过于汉卿。有歌者,诸如《白雪歌》、《出塞歌》、《长恨歌》、《琵琶歌》;有记者,诸如《南柯记》、《牡丹记》、《西厢记》、《桃花扇记》;有赋者,诸如《长门赋》、《白马赋》、《鹏鸟赋》、《吊屈原赋》;有书梦者,诸如《红楼梦》、《青楼梦》、《宝莲梦》、《琴楼梦》,皆是几时几人之说,杂以逸闻轶事,弄情吟月,《红楼梦》还算寓意有趣,咏吟有味。这落花诗不知是何等境遇甚么诗兴所书,只知有一文士,夙隐竹林,性爱山水,博通文史,只在游历,不学东汉严子陵专心垂钓富春江七里滩,也不仿商末姜太公短竿长线守蟠溪,只听闻东海有世外桃源蓬莱名胜,便望一游。
这文士姓陈,名洪波,是江苏金陵人,祖第世族,历代书香,但因时代流迁,家第败落,只有微寒。这陈才子虽境遇微寒,然而毕竟是书香遗族,吴越后裔,生得眉清目秀,富丽堂皇,更兼才华横溢,聪慧天资,五岁读文甲,十岁观百家,十五精诗赋,二十不到便要游天下了。只因父母早逝,自己不肯凄清度日,一日扬州梦醒,欲到蓬莱远游。
这日天高气爽,洪波凑足干粮,携了笔砚,独驾轻舟往东海去寻蓬莱仙境。
一路上惊涛崩云,乱石奇立,他稳掌舵向,力驱险恶,行了五日,见前面果然有一海岛,隐隐地还有幽香袭来,洪波大喜,便乘舟而来。到了岛上,只是萧索苍茫,草木凋零,哪里有仙境之景,更无仙山琼阁,只见那山脚有一石碣,年长日久早已倾颓,但文字还模糊可辩,他识篆文,只见写道:
秦始皇所遣瀛洲公使徐福率五百童男童女遇风波拦阻故遨游此岛以示留念。
秦始皇帝三十六年
诚惶诚恐谨启
洪波阅后思忖:“这徐老头莫非就是东洋人的祖宗,那秦皇所遣五百童男女定是风流标致的美人,怪不得现在日本人个个清秀哩!”
穿过石碣只见半山腰还有一座半塌小楼,走近一瞧,只见还有一玉匾,上面题道:
落花楼
西旁还有对联:
云横四海皆狂士
雨打天涯尽落花
只见下面有一行小楷,书为:“两湖居士唐敖梦醒所题”。
洪波攀上那楼;只见凄凉满目;一群海鸥呼啸而去,不禁扫兴。他见天色已晚,困意倍增,便倚着楼壁昏昏睡去。
正睡间,猛听得远处有女子歌声,更闻得股股清香。洪波睁目一瞧,眼花缭乱,光怪陆离,面前只有奇花异草,珊瑚翡翠,荷塘板桥,仙山琼阁;那山上楼阁重叠,云桂郁茂,自己倚的竟是一座珊瑚砌成的小楼,那匾题着‘落花楼’三字。
穿过清塘,只见小径走来两位亭亭玉立的仙女。洪波惊异万分,恐那仙子瞧见,翻身往楼上奔去。
到了楼上,只见空无一人。那杯里的水尚温热,阁内朱纱幔帐,绿茜纱窗,孔雀翠屏,水晶铺地;更有水晶妆台,金簪玉镯,分明是仙女所居。
洪波气喘未定,正见那玛瑙桌上横卧玉砚秀笔,有一诗帖写道:
亭亭玉立几年华,
烟雨蓬莱飘落花。
艳骨终年逢蒿草,
人间可有伴生涯。
落花仙子题
他诗兴大发,于是拿笔也和一首:
金陵桂子旧年华,
身世浮沉叹落花。
日久飘零空望断,
蓬莱愿与伴生涯。
陈洪波题
他写完正欲掷笔,猛听得背后有人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私入小姐闺房!”
洪波一听,猛地回头,只见刚才那二位仙女已经上楼来,只见:玉霓翩,羽裳潇洒;娇若海棠,媚如雪梨。一个是玉蜻攀梅,幽情脉脉三分柔;一位是金蝶戏水,芳姿浓艳五月芬。
那年少一点的道:“姐姐,咱们快告诉小姐去,捉住这厮饱打一顿。”
那年长一点的道:“也未必,只不知这人是甚么身世,不妨问个明白。”正说间,只听得楼下有女子柔声说道:“姐妹们,为何在房里争吵?”这年少的道:“好了,小姐来了。”
只见纱帘挑处,一群芳姬簇拥着一位妙龄美女而入,但见:
柳眉秋波,莲舌吐香,羽裳披肩,玉带玄黄。唇动时,风拨水音,雨横桂裳;曼歌处,蝶舞春风,鸟回玉廊。玉面芙蓉,比芙蓉还美,雪肌梨蕊,比梨蕊还香。惊煞雷电兮,云鬓披落;羞怯樱子兮,通红泛香;如川蜀翠竹,傲骨纳凉;似潇湘波水,渺渺生光;胜落伽玉兰,脉脉含情;比南岳雪松,切切肝肠。樱桃小口兮,榴齿微露;娇柳婀娜兮,细腰柔肠。索遍天下,风流谁胜?踏破秦淮,渔色未尝。静心淑娴,孤芳自赏;独自狂歌,柔切哀伤。春梅点水,一江春水向东去;秋枫染遍,几番秋雨带寒霜。问尽群花,霜禽欲下先偷眼;笑辞诗草,骚人冷酷亦茫茫。妲己嫉妒,娇羞只有怯屏后;文姬自惭,推尽砚墨毁文章。生自何地?原来蓬岛神仙女,降于何方?未必伽蓝洗浴娘。落花梦缘此时起,游历天国真茫茫!
。。
第二回 慕天国陈骆偕私奔 赴蟠桃双才谒玉帝
洪波见那仙子文雅和善,忙上前打揖道:“我是民间游客,姓陈,名洪波,只因斩断尘缘,枉入蓬莱,冒犯仙境,惊动神仙,万望恕罪。”
那仙女见他温文尔雅,不像贼人,又生得容貌非俗,气概轩昂,早有几分敬慕,听得见海内来人,更添几分欢喜,便笑道:“先生不要卑谦,既来访蓬莱仙境,力当引荐。”说着请洪波坐了,那班仙子也依次坐了。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蓬莱仙子的独生女儿,唤作骆小枝,因住落花楼,自号落花仙子。此女不仅容貌绝伦,更兼风度翩翩,文采飞扬。她捧过洪波的题诗贴赞叹不已,说道:“我家祖上也是海内人氏,是江苏苏州祖籍,秦代时,我的母亲蓬莱仙子随徐福到瀛洲觅长生不老药;不服海上晕船,故留此地,后遇落伽仙子成仙,仙居此地,已有两千多年。”
洪波道:“家母如今在何处?”
小枝道;“她与落伽仙子,彩衣仙子,宝莲仙子,百花仙子,百鸟仙子,百草仙子,警幻仙子,云雨仙子,冷香仙子,落花仙子等赴会去了,几日后便回来。”
洪波又问道:“家父呢?”
骆小枝一听羞得满眼红透,忙岔开道:“我居蓬莱,每日与众姐妹等笙歌度日,诗草度生,早思游历,只是家母看管得紧,又听说那天国纷乱,草寇丛生,变化无端,千奇百怪,平时追慕而已,可惜没有伴侣一同游历。”说着叹息不已。
俗语道:“千里有缘一线牵”。这洪波、小枝愈说愈投契,真的志同道合,情投意合,竟是滔滔不绝,依依难舍了。二人叙到晚上,用了晚饭,小枝执意让洪波住几日再作打算,洪波也不推辞,于是便到落花楼边的小瀛洲住下。
自此二人吟诗作画,醉赏秋月,谈史道今,甚是快乐。一日晚,小枝来到洪波房内,一筹莫展,闷闷不乐道:“家母明日回来,她见你来一定反感,只不知如何是好?”
洪波早有打算,于是道:“你我思慕天国游历已久,不如一起到天国游历,不知你意下如何?”
小枝一听正中下怀,喜道:“我也是此意,正好明日是王母娘娘蟠桃会之日,借故正好远行,我与那玉帝女儿七仙女甚好,可先到她那里落脚。”
洪波道:“我只听说蟠桃会,众佛仙都去赴会,你母亲若去,反而不好。”
小枝笑道:“我母亲是不会赴会的,正因为明日是蟠桃会,那百花仙子、落伽仙子等要赴会,她才返回。每年只是到那里敷衍。”
洪波不解问道:“为何?”
小枝红着腮道:“我本是玉帝的私生女儿,只因那年玉帝扮作一个白衣秀士,潜入蓬莱仙境,勾引我的母亲私通,所以生下我,后来我的母亲知那秀士便是玉帝羞惭不已,发誓不赴天庭。明日蟠桃大会,正是赴会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洪波笑道:“我只听说‘父母在、不远游’。”
骆小枝说着在那纸上题了一诀留给蓬莱仙子。
父母应思暖,
恩花开不休。
但闻天境妙,
小女逞风流。
说完她嘱咐众仙女,做了一个百花篮,携了随洪波飘然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洪波只觉着金光耀眼,奇香扑鼻,睁目一瞧,只见云霞绕处,一座天门矗立,但听剑戟铿锵,那增长天王率庞、刘、邓、张、陶一路大力天丁拦住去路。
那增长天王厉声喝道:“今日王母娘娘蟠桃大会,落花娃子,你怎么引了生人到来,如今天国风云玄黄,刺客反贼云集如蜂,出了岔子谁也担当不起啊!”
洪波一听心里暗笑,原来这玉帝也怕刺客。但听小枝冷笑道:“增长大叔,难道我的老乡也能干谋刺的勾当,学那荆轲、高渐离不成?哼,你们如果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休想再到蓬莱求我给你们说媳妇,你们真是怀疑一切,如今也怀疑到小姑奶奶头上来了!”
那增长天王一见小枝发怒,软了三分,拜道:“仙姑息怒,俗话说‘兵听将令草听风’,实是军法无情,让我奈何?”
正说间,只见一位赤脚大仙由东而至,小枝一见嚷道:“赤脚仙,这增长天王竟连我的面子也不给,我这老乡要谒见玉帝,他都死活不让进这南天门。”
那赤脚大仙见洪波斯斯诺诺,便对天王道:“我观这书生一脸呆气,不像歹徒,天王,有我保荐,就放他进去吧。”
那增长天王一听赤脚大仙也为小枝说情,便闪身让开一条道,让小枝、洪波随赤脚大仙进去。
赤脚大仙潇潇洒洒,一边走一边道:“如今天国也是大乱,弄得天兵天将也是疑神疑鬼的。前日,听得侠客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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