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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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肢令-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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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伤得奄奄一息的“玉面阎罗婆”也睁大了失神的眼,怔怔地望着红巾蒙面人,一缕求

    生的意念,候在她的脑海里浮现,虽然她想不出这神秘客何以要这样做,但自己的生命或可

    保全倒是可想望的事。

    杨志宗这时,心乱如麻,他决估不到自己一向敬如父兄的红巾蒙面人,竟然不惜以死要

    挟自己,而对方口口声声却又为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双方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潮里,谁也不再开口说话。

    “云雾谷”中,依然是雾气弥漫,那些丧生在杨志宗手下的“阴魔教”徒的尸体,发出

    阵阵刺鼻的血腥味,触鼻欲呕。

    静——

    死一般寂静,静得有如鬼域。

    杨志宗征立半晌之后,缓缓自怀中掏出“甘露帮血海深仇录”,翻开首页,然后移步到

    “赤发阴魔楚五了”的尸身之前,用手指在死尸身上蘸了一点血,向名号之上涂去,顺目流

    盼,所有仇家的名号之上都有血痕销号,单只剩下首负第五名“玉面阎罗婆播七姑”一号!

    这些动作,看得红巾蒙面人和“玉面阎罗婆”一阵心惊肉跳。

    杨志宗充满杀气的眼光,再度掠向“玉面阎罗婆潘七姑”,一付跃跃欲试之态。

    “玉面阎罗婆潘七姑”以乞怜的眼光看着红巾蒙面人。

    红巾蒙面人厉声通:“你真的要这样残毒无情?”

    杨志宗咬紧牙关道:“前辈选次对后辈施以援手之德,愧无以报,但这事却无法遵命,

    等我了结这笔债之后,即使要取我项上人头,誓不皱眉。”

    红巾蒙面人,浑身籁缘而科,仰天悲嚎道:“孽债!孽缘·’…·

    又是一声惨曝响处,杨志宗缓缓收令人怀。

    “五面阎罗婆”前胸已被穿了一孔,但血并不太多,因她双臂被残之际,血已经差不多

    流尽了,此刻仅是沿剑口流出而已。

    红巾蒙面人一个踉跄,几乎栽倒下去,仰首向天,一阵狂笑。不,不是笑,是哭,是一

    种极度伤心之后,另一种比哭更凄怆的哭。

    杨志宗歉然的唆了一声:“前辈!”

    红巾蒙面人笑毕之后,声音微弱的道:“你……你……竟然杀了她,杀了你的母亲!”

    “她不是我母亲!”

    “玉面阎罗婆潘七姑”喉间一阵咕嘻,居然又睁开眼来,股上肌肉不断的抽搐,嘴唇在

    急剧的抖动,半晌之后,吐出两个字:“笔管……”猛然瞑目而逝。

    这搅扰了武林数十年的女魔,在云雾谷中,结束了她的肮脏的生命。

    杨志宗下意识念着:“笔管,笔……”

    他不知道这女魔所说笔管两字,是什么意思。

    红巾蒙面人,仰天一叹,举拿便向自己的“天灵穴”拍去

    杨志宗手出如电,一把扣住红巾蒙面人的手,激情的道:“前辈与她是否有不寻常的关

    系?”

    红巾蒙面人挣脱了被杨志宗握住的手,颤声道:“你说什么?”

    “是否因为我杀了她,而使前辈痛不欲生?”

    红巾蒙面人默然不答,杨志宗接着又道:“也许是晚辈太自私,只顾师门血仇,没有为

    前辈设想,现在晚辈大事已了,任由前辈如何处治吧!晚辈甘心接受!”

    红巾蒙面人自顾的哺哺道:“这能怪他吗?不!怪上天的酷毒安排吗?不!怪谁?只怪

    上一代的人,种下了恶因,今日自食恶果,唉!夫复何言!”

    杨志宗不知红巾蒙面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一点也听不懂,心念数转之后,终于向红巾

    蒙面人双膝一屈,悲壮肃穆的道:“晚辈迭蒙大恩,愧无以报,就请前辈出手惩治在下吧,

    虽死亦不皱眉!”

    红巾蒙面人舒了一口气,一把扶起杨志宗,悲硬无限的道:“孩子,恕我情急出手,你

    伤得如何?”

    杨志宗苦笑一下道:“不要紧,谈不上伤,即使真的重伤,晚辈也决无怨言!”

    红巾蒙面人,就地以掌风震出一个大坑,把“玉面阎罗婆”掩埋了。

    杨志宗试行提运真气,只觉得血行不顺,胸间隐隐作痛,知道确实是受伤了,徐徐坐下

    身形,垂帝内视,以本身“两极真元”疗

    伤。

    “两极真元”旷古奇学,真可夺天地之造化,哪消盏茶的时间,

    便已穴脉畅通,气血各归经府,浑身真元充盈,一睁眼站了起来。

    眼前已失去红巾蒙面人的踪影,身边多了一堆黄土,那就是红

    巾蒙面人为“玉面阎罗婆潘七姑”造的坟墓,没有墓碑,没有任何

    标志,只是一堆土,隆起在云雾谷中。

    杨志宗师仇已了,宛若除去了心上的接桔,欢喜无限,但仍然

    有两件事在固扰着他,使他在欢欣之中,渗和了一缕愧疚空虚的悲

    哀色调。

    他觉得对不起红巾蒙面人,他已深深地刺伤了对方的心。

    另一方面,他仍禁不住想到自己凄迷的身世!

    最后,他脑海中升浮起“红衣女上官巧”的情影,他俩曾海警

    山盟,誓共白首,谁知南海疆舟,成了人天永隔,他在当时曾经自

    誓待本身事了,赴南海一死以酬红颜知己,他茫然的

    照留字的意思看来,无疑的出路是在西面峰脚之下。杨志宗心想,出路已明,干脆把这

    “阴魔教”总坛澈底毁去吧,以免死灰复燃,赐患武林,当下寻来火种,就总坛之中,放起

    火来。——

    刹那之间,烟屑弥漫,烈焰腾空,终年封锁谷中的雾气,向叫

    外舒卷丽散,谷中被映得一片通明。

    “阴魔教”自此烟灭灰飞,除名江湖。

    杨志宗在火势毕剥之中,向西峰方向驰去,到得壁脚,一阵搜

    寻,果然发现可容一人出入的小洞,洞口横斜着一方石门,想是填

    塞洞口之物,已被红巾蒙面人破坏。

    杨志宗回望了一眼谷中的火海,剑盾一阵轩动,就向洞口驰

    入。

    洞径渐行渐宽,十丈之后,可容两人并肩而行,杨志宗一面走

    一面想着:“红巾蒙面人何以也来到‘阴魔教’总坛之中,而且还

    知道出谷的秘道,确实令人费解!”

    “综纱蒙面女适时出手,解了自己被魔头们挟尉迟琼以要挟的

    困厄、她曾说是受人之托,到底是受何人之托?这人是谁?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玉面阎罗婆”临死时曾说出……笔管……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愈想愈奇,理不出半丝头绪。

    半个时辰之后,忽闻一阵雷鸣之声,传人耳鼓,眼前出现一圈白光,不由心中一震,疾

    驰几步,原来已到了洞口,那白光是山洞口射人的天光。

    屹立洞口一看,一片晶幕,虚悬洞口,原来是一条飞瀑,正好拦住洞口,下望数十丈之

    地,是一个半亩大小的深潭,喷珠溅玉,那轰轰雷鸣之声,正是瀑布下泻时所发。

    杨志宗略一审度现场之后,强提——口丹田之气,如脱弯之箭般穿瀑而出,凌空两折,

    妙曼划了半道圆弧,轻著羽毛般的飘落潭边地上。

    身形再起,越涧过峰,一路向山外飞驰。

    “玉面阎罗婆”临死前所吐的“笔管”两个字,仍在他的脑海中徘徊不去,

    突然——

    他一拍自己的脑袋道:“是了,这女魔说的笔管,可能指的月是那‘笔管峰’自己数月

    之前追踪两个丑女,无意之中,在‘笔管峰’前得遇‘五面剑客范天华’的拜兄’飞雷手伍

    雍’,他不是说增经发现‘玉面阎罗婆’在该处现踪!如此看来,这‘笔管峰’必在隐藏着

    另一个秘密,女魔临死吐露,不知什么用意,也罢,且去.探个水落石出!”

    于是——

    杨志宗取道南昌,径朝“笔管峰”方向驰去。

    “飞雷手伍雍”株守在“笔管峰”前的目的,是要探访拜弟“玉面剑客范天华”的生

    死,他认定‘三面阎罗婆潘七姑”匿居在“笔管峰”上,他曾与杨志宗互约一年之期共探

    “笔管峰”在这一年之内,各自分头探查上“笔管峰”的秘道。

    现在,“五面阎罗婆”已经忧尸“残肢令”下,而这一码子事杨志宗在武林双奇赴约华

    山望月坪之时,已经与“玉面剑客范天

    华”当面谈及,范无华声言自己去见“飞雷手伍雍”,由此看来,

    “飞雷手”既然已得悉范天华下落,已无再赴“笔管峰”的必要,

    杨志宗虽然提早来到笔管峰,可能已不克和“飞雷手”晤面了。

    果然事实正如预期的一样,当杨志宗旧地重临,“飞雷手伍雍”

    原先所住的石穴,已是人去洞空。

    杨志宗面对那无法飞渡的绝谷深渊,遥望半隐十云雾中的笔管

    峰,踌躇木已。

    他当然不能像“飞雷手伍雍”一样守株待兔。

    “玉面阎罗婆”已死,偏又在死时说出“笔管”两个字。而证

    造上次他追踪那两个奇丑少女,又矢口否认峰止住的是“玉面阎罗

    婆”,乃是另有其人,这就使人煞费思量了,连推想都无从推想起,

    杨志宗沿着环绕“笔管峰”的绝谷边缘,缓缓驰行,希望能发现些端倪,或是距离稍近

    到他的功力可以飞越的地点。

    他绕了近一个时辰,最窄的地方也在五十丈开外,不由心冷了一半。

    这时,他正停身在绝谷边缘的一块突岩之上,下望云锁雾封的无底绝谷,怔怔的出神,

    不知如何是好。

    他顺手从突岩之上,抓取一块块的岩石,向那绝谷之中投去。一个一个又一个,连回声

    都没有,使得他休目惊心不已。

    看来如果探不出秘道,就休想过峰,而据“飞雷手伍雍”说,峰上的人离峰外出,一年

    中难得有一二次,难怪“飞雷手”一守十年,毫无所获。

    他仍然下意识的以不同的角度方位,投着石块。

    当一个人在有事最疑不决,或是百无聊赖的时候,常常会有这一类毫无意识,也无目的

    的小动作,杨志宗正是这种情形。

    但,天下事常常会碰上一个“巧”字,而于不意之中有惊人的发展。

    喜然——

    杨志宗投在右前方约二十余文处的一块石子,居然“铬广的发出一声脆响。

    不由容极欲狂,既有回响,就证实有落脚之处,已过绝谷的一半,看来飞渡决不成问

    题。

    他立刻沿边缘向右移身到那发生回响的地方,然后再以不同距离的方位,继续投石。

    半晌之后,他判断三十丈之下,可能有一段石梁向绝谷之内延伸出去将及绝谷宽度的一

    半,因为再超过去,就没有回响传来,同时这段石梁可能不太宽,根据授下石于的部位判

    断,左右如偏劳五尺,一样没有回响。

    但这段石梁,仅是从投石测出,因为它隐在浓密的雾气之中,运足自力,仍然无法看得

    到,如果杨志宗要下落的话,只能照判断中的方位盲目下落

    这需要极大的勇气,一个不巧,万元生理,必粉身碎骨无疑。

    杨志宗无比坚毅的立站起来,又连续投下了数粒石子,认准了方位,猛提一口真气,足

    尖微点谷缘,向那蒸腾的雾气之中投么。

    杨志宗尽量提气轻身,减轻下落的速度,估计已下落了三十丈之多,但两足仍未踏实,

    不禁寒气顿冒,如果判断错误,立时就得葬身绝谷。

    摹见身前现出一段黑忽忽的东西,杨志宗连想都不想,伸手便搭过去,一下措实,身躯

    却已虚悬空中,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他手搭的,果然是一条宽只三尺不到的石梁,直向前沿伸出去。

    一翻身上了石梁,凭他如电的神目,在浓雾之中,可看出十文远近,只见这石梁宽不及

    三尺,像鸡冠似的壁立在绝谷之中,两侧平滑如削,杨志宗若不是方才电疾的伸手搭上石

    梁,此刻怕不早已直坠谷底了。

    他定了一回神之后,沿这道窄窄的石梁向前探进,转眼之间,已到尽头,约莫走了三十

    丈不到,向前望去,漾漾之中,现出一片黑影,他知道,那就是笔管峰了。

    以眼前的距离推测,从这石梁断口到达对峰,约二十丈左右。

    二十的距离,在杨志宗来说,可并不是件难事。

    双足猛点石梁,身形疾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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