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希望看到地是这位“有钱人”耍横。欺负劳动人民,他们己经做好了打抱不平的准备。有个别人做了群殴的准备,或者希望看到两人发生口角。和激烈的身体接触。在一场好戏之后。等着警察再过来收拾残局。结果他们大失所望,这两人还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了,在街边联络起感情来。哎,还是早点回家吃晚饭吧!
老梁81年出来之后。在老家黑龙江勤勤恳恳地做了一年农民。在这一年里,虽然在老家饱受非议和别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但他很欣慰,因为他在老爹老娘先后离开人世之前,做了一年孝顺的儿子。让老爹老娘没有留下太多的遗憾。当安葬了老爹老娘之后,他已经了无牵挂了,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家乡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牵挂的东西了。干脆离开家乡去京城讨生活。在京城当了两年盲流,什么活都干过,只要不饿肚子,什么苦都吃过,只要能生存,他的要求很简单,既使如此。过得也很不易。
听说深圳机会多,他就来到了深圳,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是他地面相实在是太恶,那显眼的刀疤让人不由得不害怕,所以找不到太令人满意的工作,在工厂里打杂勉强过日。
头发早已经开始花白了。这张脸已经爬上许多皱纹。再也找不到一丝匪气,只剩下了岁月蹉跎,那双眼里已经看不到曾经的剽悍和戾气。只剩下苍凉与无奈。时间改变了一个人太多的东西,人们在许多年之后的某一天。蓦然回首,原来自己已经蹉跎了一辈子
“我已经五十二岁了,看穿了年轻时的一切。我只是想认认真真地过日子。直到死的那一天。”老梁表情黯淡。说着这么有深度的话。让李思明有些愕然,但却让他觉得这话也是理所当然。年轻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无比的畅快淋漓。年老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一无所成,再也找不回曾经地豪情与兴致。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李思明关心地问道。这话等于白问。
“还行吧。打打杂。勉强过得去,虽然钱拿得少,也有个栖身的地方。”老梁自嘲道。“现在体力不比从前了。太重的活也干不了。上了五十的人。一年不如一年。”
“我给你一个小时。你回去收拾一下。辞了工作,带着你的破烂过来。我就在这等你!”李思明用不容他反对地语气说道。
“你……”老梁楞了一下,没说的,跨上自己的“保时捷”,头也不回到朝单位奔去。他根本就不知道李思明现在在做什么,不过看上去像是大老板的样子,刚才就很想问问,想找个长期饭票,李思明既然主动这么说。他还矫情个什么劲啊。
半个小时不到。老梁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换了一身还过得去的行头。随身只有一个包裹。
“你就这么点东西?还挺快的嘛!”李思明问道。
“盲流,盲流,这样才方便流动嘛,再说我也没那个钱去安置自己。”老梁解释道。很高兴,“那破公司。早就想不干了,我上个月就迟到了一回,才五分钟,就扣了我半个月的工钱,太欺负人了!
“上车吧。”李思明吩咐道。“在我那里,我保证没人欺负你,不过你要是迟到了一天。我保证也会扣你一天工钱!”
“好咧!”老梁高兴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这车真他妈的……嗯,高级啊!我还从没做过小轿车呢!我老家县长也只有一辆破吉普车。”老梁东瞅瞅西摸摸,十分艳羡,发着牢骚。“比我们香港老板那辆破车高级多了,那个家伙整天牛哄哄的,经常说我们中国人如何如何,他们香港又如何如何。不就是一个二等公民吗,我还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呢。要是放在二十年前,我…不了兑了!”
“嘿嘿。你还是本性难移。我可告你,在我那里你可不能给我丢脸哦!”李思明笑道。“你的嘴关严点。”
“那当然了。我保证不给您填堵。”老梁立马保证道。“您的公司在哪啊,是什么公司啊?”
“到地方就知道了!”李思明笑着道。
李思明今天在公司见了那么多人。去医院转了一圈。又给转回来了。烦啊!在什么位置就得考虑什么事。你要只是一位普通工人。每天就在单位与家之间简单重复,也不需要去考虑跟自己无关的大事情。只要是饭碗没有受到危胁,夫妻和睦孩子听话的大好局面,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
力量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李思明选择了这样的道路。就得处理好这样的关系。站在他的位置,就得接触到更多的人。就像几何学中的一个例子:在一个平面上画一个圆。这个圆越大,那么它的圆周就越大。接触的范围就越广。同样的例子也可以说明我们掌握地知识:当你掌握的越多。这个代表知识的圆周接触到外界的范围就越广。说明你知道的地方就越多。
车子很快就到了公司,这一次没人拦他,保安敬了个礼,一挥手就让他畅通无阻的进去。
“李先生。这就是你的公司啊?”老梁看着这座大山和那花园般的环境道,更让他吃惊的是这里占地面积之大。
“可以这么说,我是副总裁,到目前为止,我还算是说话算话的人!”李思明笑着道。
“其实这里我也来过,当初你们公司招人的时候,我来一看。尽是要有毕业证的,都是姑娘小伙。听说待遇不错,排队老长老长的,要的人却不多。毕业证那玩意我哪有。我根本就没胆量排队。人家清一色年轻人,我这个老家伙站在那里多招人注意!”老梁羞愧地感叹道,
“下班时间快到了,趁早我给你安排一下。”李思明看了看天色,说道。
李思明直接找到了崔必成崔经理。崔必成一看老梁的长相,有些为难。看这样子估计不认识几个字,这样的人李副总裁也肯屈尊亲自出马?
“你不用为难,简单的工作就行。他这人要技术没技术要文化没文化。力气倒是有一些。你就安排他一些简单点的。工资也不是太差地工作就行,这人要求简单。”李思明当着老梁地面对他说道,一点也,没客气的样子。
“是啊。崔先生。我保证不会给您添麻愤。”老梁也殷勤地说道。
崔必成一看,李副总裁既然亲自领着过来。自然关系也不一般。但是听他口气也不是要求特别照顾,只要找个空缺塞进去就行,有了主意。
“我们工厂仓库还需要增加一些搬运工,这活虽然累一点,但工资定得也高,以后如果愿意加班。我们还有加倍的工资。梁先生觉得如何?”崔必成道。
老梁第一次被人称为“先生”,心花怒放、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里的活再累。也比不上搬石头当小工那样又累又脏。这对于他说。是个体面活。他更不会去挑三拣四。人要知足,这是他这些年得到的结论。
于是,这位来自黑龙江的梁山同志在李副总裁和崔经理的亲自陪同下。来到了工厂区的仓库。他恐怕是全公司最有派头地工人了。以至于很少时间,别人以为他是李思明的亲戚。对他颇为关照。
“明天补办一下手续。一样也不要少了。会有人跟你说这里的规矩。我不希望你给我找麻烦!”李思明觉得有必要敲一下警钟。“公司有食堂,比外面便宜。想吃好点就要多花点钱。不提供住宿,我给你点钱。你去找个像样的地方住下。”
李思明的手伸进口袋里想掏钱包。却没掏出来一个子——他实在没有带钱包地习惯,前世在军队里吃着皇粮,在这个世界不是吃食堂。就是有人安排好了一切。李思明有些尴尬。
崔必成机灵。连忙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钱包。人民币面额太小。李思明一把抓过来,挑了几张大面额的港币塞给老梁。
“就用港币。这比人民币更受欢迎!”李思明笑着道、“不用还了。”
崔必成一脸郁闷,想当好人却没当成。被人拦腰截住了。
“不就几张钞票吗。回头我加倍还你?”李思明故意讥笑道。
“您说这话。那圳是让人……”崔必成本来想谦虚地说哪里哪里,转念一想,改了主意。“如果你的钱真是太多了。我不介意抽出时间帮你花。这不是什么太令人为难地事!”
老梁手捧着钞票。感动地稀里哗啦。冲着李思明和崔必成深深地鞠了一躬。今天对于这位梁山好汉来说,实在是一个好日子。
李思明看着老梁匆匆的背影,心里颇多感触。心情却是很高兴。能帮得了别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正是因为他不求回报的帮助许多人甚至陌生人,让他得到了更多的用金钱买不来的东西。赢得更多的尊重。这是后话。
“李先生。他是你什么人?”崔必成好奇地问道。
“算是朋友吧!”李思明道。
“算是?”崔必成不太明白。
下班时间到了,李思明这个一整天都在四处晃荡的人也有了回家的理由。不过在大门口。这一次有保安拦住了他。
“李先生。刚才徐先生交待。看到您后,让您早点回家。您父亲打电话来说有客人在您家里等您!”
“谢谢!”李思明道,心里却在疑惑什么人会到自己家里等自己,那可不是他想谈工作的地方
第四卷 纵横四海 第一百三十三章来的都是客
李思明猜找上门来的,一定不是工作上的事。因为他自认为自己在现在这个岗位上还是“无名小卒”。而且来的客人大帅一定也不认识。
只能是与公司无关的事情。
李思明开着车回到了家。从父亲的表情上看。客人来了有一段时间。见李思明现在才回来。有些不耐烦。
客厅里一溜坐了八个人。而且看上去都像文化人,因为大多戴着眼镜。这很显然让父亲应付不过来。跟文化人打交道不是父亲擅长的,他那一套派不上用场,来的都是客。他对知识分子有着朴素的尊敬。唯恐怠慢了。用父亲的话说。咱是工人阶级出身。跟文化人是两条道。所以看到儿子回来了。松了一口气。
李思明一进来,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八双眼睛盯着他直到他走到近前。李思明心说。我这个主人都到了。你们客人也不起身寒暄一下?他哪里想到这些人内心之中却是震惊无比,他们知道李思明很年轻。但见到他本人还是很吃惊。
“各位。我是李思明。自我介绍一下吧?”还是李思明打破了沉默。
“哦,你好,李导演,我是上海电影制片厂的。我姓谢!”八人中最年长的一位自我介绍道。这人戴着一副很别致的大眼镜。
“啊?原来是谢导演,您好,您好!”李思明立刻表示自己的尊敬。“您是前辈,叫声小李就行!”
久仰大名啊。李思明不知道谢大导演谢老爷子找上门来有何贵干,李思明都已经把自己跟电影绝缘了——因为他从来不曾想在这行干太久。他只不过把导演当成一个工具而已,所以他就没有以导演自居的自觉。甚至认为那是别人的事。此大人物。李思明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从没见过他本人,他的电影李思明倒是看过,比如那部诙谐的《大李、小李和老李》。这是李思明父亲李全最爱看的,常常以老李自居,大家都姓李嘛,而且都是车间主任。不过他自认为自己比剧中的老李要开明。父亲自称老李。李思明只能当小李。老李要是知道眼前的这位老者正是那部他最爱看的电影的导演。就不会找不到话题了。一定会将他所知道的溢美之词全奉献出来。
李思明没有“大导演”的自觉。但别人不会这么想,至少干这一行的人不会这么想。上次杨月万里迢迢地奔赴夏威夷,除了告诉自己她怀孕的好消息之外,还告诉他有人希望他回国拍那部反映中越战争的电影。可回国拍那玩意。没钱拿啊。这是李思明心里最真实最卑鄙的想法。没法说出来。要不然他跑到美国来巴结美国的观众是为什么?现在更不想将时间放在拍电影上面。
他当时用眼前这位六十二岁高龄的大导演作为挡箭牌,事实上他用对了。本来就是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导演的作品嘛。咱要剽窃就剽窃外国人的——那部武侠片除外,还赚外国人的钱,所谓“崇洋媚外”咱可不在乎。赚得越多越好。
谢大导演带着自己编剧,摄影和几位主演光临,主要是来征询一下李思明的“高见”,有人想请李思明来拍这部电影。他也有所耳闻,也是这部电影现在才开始拍摄的原因之一。他们这是赶往云南拍摄现场。不辞劳苦地绕到了深圳。李思明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
李思明的电影除了那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