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8午夜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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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8午夜兰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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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跟着他只有两、三年的人的想法。 
  ——这是大爷故意这么说,以进为退,以退为进,让这些小鬼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 
  这是跟着他已经有五、六年的兄弟的想法,他们都认为他们的老大这么说只不过是一种姿态而已! 
  可是从小就跟着他的那些人,听到他说的这种话,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只有这些人,才是最了解他的。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任何手段。 
  他们从小,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到他们的老大重复不停的训他们的这句话,“训”得他们这一辈子永远都忘不了。 
  ——如果你要让一件秘密永远不泄露,那么你只有让听见这个秘密的人全部死光。 
  除了那二十九条丝之外,每个人都知道他今天只有一条路可走。 
  不是“丝路”,是死路。 
  “丝路/ 
  慕容本来就好像已经衰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现在才问:“丝路,你是不是在说丝路?” 
  “是的/柳先生说:“有丝,就有丝路。” 
  “你说的那条丝路,是不是从汉时开辟,从盛唐通达,从长安始,经河西走廊,过嘉峪关,通黑水域,到达敦煌的那一条丝路?” 
  “不是?” 
  “丝路有两条,当然也是从长安始,由北走,出关,入哈密,吃哈密瓜,吃完哈密瓜后,就从通化、伊犁、阿尔泰山,一直走到我们所不知道的异国。”不盲的盲者说,“这一条是北路。” 
  他解释:“去异国,带中土的丝绸去,返来时,带异国的奇巧珍玩,胡琴,胡床,碧眼美人来,这些可以在一趟行程中就获暴利的人,都把这条路叫做天山北路。” 
  “那么是不是还有一条天山南路?” 
  “是的。” 
  不盲的盲者柳先生说:“出发后,过高原,走西域,楼阁、沙车,沿疏勒走,而达目的。”他说,“在那些行旅客商的称呼中,这条路,就叫做天山南路。” 
  “不管天山南路北路,都是丝路?”慕容问。 
  “具的 
  “你说的是哪一条路?” 
  “都不是。”柳不盲说,“我说的这条丝路,并不是一条路,而是一个人。” 
  “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在那些把自己的性命看作游丝般的‘丝士’心目中,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路,”柳先生说,“因为没有他这个人,他们就无路可走。” 
  “所以这个人就叫做丝路。” 
  “是的。” 
  “好,好极了。”慕容赞扬,“丝,丝路。”他叹气,“你就算用西门吹雪的剑对准在我的咽喉上,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名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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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丝士死士



  铁大老板带来的五十铁骑,现在已经只剩下三十一个人了。 
  “只有死人才能绝对保守秘密。”铁大爷说:“这是旬非常正确而且非常聪明的话,我却不是第一个说这旬话的人,我还没有这么聪明。” 
  他说:“可是现在这句话已经是大家都明白的至理名言了,你们一定也明白。” 
  是的,大家都明白,他们老大的意思,就是要他们死。 
  除了那二十六个在决战日要从藏身处突击狙击敌手的丝人之外,别的人,都得死,谁都不想死,但是他们除死之外已别无选择。 
  现在为什么还有三十一个人活着?难道铁大爷的命令已不如往昔有效。 
  准备埋伏在决战日作殊死一击的丝士,还要从二十九人中选二十七。 
  人选仍未定,所以还是二十九人活着。 
  另外的两个人呢? 
  两个人一老一少,老者六七十,少者十六七,两个人眼中却同样都迸发出一种不畏死的斗志。 
  老者已将死,生死只不过是一弹指间事,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为什么不死得光荣些。 
  少者还不知死之可惧,要死就死吧,去他妈的,最少也要拼一拼才死! 
  铁大老板好像已经完全没兴趣再管这件事了。 
  作为一个大老板,通常都会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把一件事适时转交给别人来接手,尤其是在这件事已经到了尾声,而且开始有了一点麻烦的时候。 
  敢抗拒大老板的,当然显是有一点麻烦的人。通常麻烦还不止一点。 
  此时此刻,最大的麻烦就有两点,一点是老者搏杀的经验,一点是少者拼命的勇气。 
  老者王中平,名字平平凡凡,可是在他这一生中,已经杀了九十九个人,都是在一种不动声色的情况下,用一种平平凡凡的方法杀死的,杀人之后,居然也没什么后患。 
  ——你说这么样一个人,要杀他是不是有一点麻烦? 
  少年姓鲁,是孤儿,没名字,外号叫“阿于”,意思就是说,只要“碰”上了,不管你是谁,我都跟你干上了,干个你死我活再说。 
  他没有家。 
  至少有二十多次,别人都以为他死定了,刁”是他没有死。 
  ——你说这么样一个人,是不是也有一点麻烦? 
  绿袍老人不理这一老一少,只看着面前的二十九丝。 
  他的眼也如丝。丝是亮的,丝又轻软,丝也温柔,可是丝也勒得死人。 
  “我要的是二十七个人,现在却有二十九,”他的叹息声也轻柔如丝,“你们说,现在我应该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口答,夜色更深,晚风冷冷,大家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颗颗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因为谁都不知道必死的两个人之中,会不会有一个是自己? 
  这个问题居然在一种很奇怪而且很简单的情况下,很快就解决了。 
  因为其中有几个人居然可以跟他们的“伴侣”挤在一起,不管多小的藏身处,都可以挤得进去。“因为我们常常都挤在一起。”他们说,“而且我们喜欢两个人挤在一起。” 
  所以现在剩下的问题只有两个人。 
  “丝路其实并不是一条路,他那班兄弟虽然认为没有他就无路可走,有了其实也一样无路可走。”柳先生告诉慕容公子:“如果说,他真的是一条路,那么这条路一定是用别人的尸体铺出来的。” 
  盲者不言:“我敢说铁大爷带去的那五十骑中,至少已经死了十九个。” 
  “五十减十丸还剩下三十一。”慕容问:“二十六个藏身处,二十六个人,现在为什么还有三十一个活着?难过铁老大和那条路都不明白只有死人才能守口?” 
  他当然也知道他们都明白,只不过他喜欢听别人对他提出来的问题作合理的解释,合理的解释才能代表一个人的智慧、理性、学识和分析力,慕容一直都希望常常有这种人在他身旁。 
  所以他才是慕容。 
  柳先生在他身旁。 
  “丝士中有好几对都亲密如兄弟手足夫妻,尤其是其中的林家兄弟和青山兄弟,更是分不开的,所以虽然只有二十六个藏身处,却可能有二十九个人。” 
  “三十一,减二十丸,好像还有两个,”慕容问:“对不对?” 
  “对” 
  “还有两个人呢?为什么还能够活到现在?”, 
  “其实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为什么?” 
  “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你已经老早听说过的。”。慕容在想。 
  “铁乌龟的五大爱将,枯、老、大、女、少,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就出现的。”慕容又想了想:“其中最多只有两个会出现。” 
  他忽然又举杯。 
  “一老一少,如果我说得不对,我罚酒,罚三杯。” 
  柳先生微笑,叹息,也举杯,不但举杯,而且喝,喝三杯。 
  他输了,他要喝,他喝了,他方说。、“王老身经百战,已经从无数次杀人的经验中,体会出一种最有效的刺击术,他自己命名为‘一百刺,九十九中。’他当然不怕。” 
  柳先生说:“他已经六十九,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慕容同意。、 
  “如果我已经六十九,我只怕一件事了。”他自己回答,“到那时候,我只怕还没有死。” 
  “你十六七八九的时候呢?” 
  “那时候我怕死。”慕容很但白:“那时候我只要一看到死人,我就会哭。” 
  “因为你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你从小的日子就是过得很快乐的。”柳明秋先生说:“我想你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把你们家的丫头都欺负死了。” 
  ——能把好多个漂亮小女孩子都欺负死的男人,自己怎么会想到死?。 
  “可是有很多人都不是这样子的。”柳先生说:“他们都跟你不同。” 
  “有什么不同?” 
  “你没有想到死,可是你怕死,如果你死了,你的好爸爸、好妈妈、好姐姐、好妹妹、好衣服、好吃的、好玩的,一下子全部没有了一所以你想不怕死都不行,因为你有大多只有你活着才能享受的东西。” 
  柳先生问:“可是另外一些人呢?他们为什么不怕死?” 
  这问题他不是问别人,是问自己。 
  所以他自己回答: 
  “他们不伯死,只困为他们什么都没有/ 
  “那个叫‘阿干’的小男孩子,就是这样子的。”柳先生说。“他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爱,他不怕死,他只怕一个人孤孤单单活在这个没希没望的世界里,有人逼他,他只有于。” 
  不盲的盲者说:“依我看来他当然有几分可以去于一番出生人死的本事。”他说:“如果这小子能活到二十岁,我敢说他比谁都行;也许比当年楚留香在二十岁的时候都行。”、慕容吓了一跳。 
  “你把他比楚留香。” 
  “嗯。” 
  “你比的是不是那个楚留香?” 
  “天下有儿个楚留香?” 
  “一个” 
  “那么我说的就是这一个。” 
  不盲的盲者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很哀伤的表情:“这个世界上,天才本来就不多,如果连二十几都活不到,那就太可惜了。” 
  “你是在说阿干?”慕容问:“难道你已算准他活不到二十岁?” 
  “是的。, 
  、 
  阿干双拳紧握,眼中露出饿狼般的凶厉。 
  他是个非常特异的人,异常凶暴,又异常冷静,异常敏捷,又异常能忍耐,江湖传言,有人甚至说他是被狼狗饲养成人的。 
  所以他也异常早熟,据说他在九岁时就已有了壮汉的体力,而且有了他第一个女人。 
  ———个十六岁的农家女,卷起裤管,露出一双小腿和白足,在山泉下洗衣,忽然发现有一个小孩子在对面像野兽般窥伺着她。 
  阿干的双拳紧握,盯着绿袍老者,眼厉如狼。 
  铁大老板视而不见,绿袍老者根本不去看,王中平以眼色示警,阿干却已决心要干了。 
  就在他下定决心这一刹那间,他的人已飞扑出去,像一匹饿狼忽然看见一只羊飞扑出去,用他的“爪”去抓老者的咽喉和心脏。 
  他扑杀的动作,竟然真的像是一匹狼。 
  绿袍老者却不是羊。 
  他的身形忽然像鬼魅后退,他的丝士都自四面八方涌出,手里丝光闪闪如银光,织戍了一面网。 
  阿干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在网中,网在收紧,绿袍老者又如鬼魅般飞过来,手里忽然出现一。根银色的刺,忽然间就已从丝网中刺人了阿干的嘴。 
  阿干正要嘶喊,刺已人喉,往嘴里刺入,后颈穿出,银刺化丝,反搭的脑,后脑碎,血花飞。 
  阿干倒下。 
  他还不到二十岁,他死时的呐喊声凄厉如狼曝。 
  丝网收起,绿袍老者默默的转身,默默的面对王中平。 
  他未动,玉中平也不动。 
  忽然间,一个穿红衫着自裤、梳着一根冲天小辫子的小孩子,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反手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忽然间一下子就到了阿干刚倒下的尸体前,抓起他的鬓发,一刀就割下了他的脑袋,凌空一个翻身,提着脑袋就跑,一霎眼就看不见了。 
  ——这个小孩子是个小孩?还是个小鬼? 
  绿袍老者仍然未动,王中平也没有动,可是两个人脸色都已经有点变了。 
  眼看着小鬼割头,眼看着小鬼远扬,他们都不能动,因为他们都不能动,谁先动,谁就给了对方一个机会,致命的机会。 
  ——铁大老板和那二十丸条丝为什么也不动,是不是因为那个小鬼的行动太快? 
  ——一个小孩子般的小鬼,为什么要到这个杀机四伏的地方,来割一个死人的脑袋? 
  绿袍老者盯着王中平,忽然长长叹了口气,用一种很感伤的声音说,“王老先生,看起来你大概已经不行了,连‘割头小鬼’都不要你的头了。” 
  “哦?” 
  “如果他还要你的头,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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