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就是防备着别让他潜逃了,第二个黑狱之中,什么事都可能,我们不要他的命,但是要点伤还是等闲,到时放出去,让他去河伯宴,有伤在身,那些妖物闻到了血腥味,还能漏过这人?那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说到这里,庭院里一个闪电,一声巨响,又恢复了昏暗,只有大雨直泻而下。
“行,就这样办,你拿我的名贴去。”张玉泽目光一亮,又惊又喜,又有些戒备——这个儿子,了不得!
一辆简单的牛车在雨中前进着,车夫在前,王存业在后,两人都披着油衣。
这时雨已经转小,王存业的衣服还是打湿了,这时却在沉思。
下午的冲突,给他带来了警惕感,别小看赢了,实际上还是不得不妥协了。
大衍观已经破落,自己连正规道士都不是,无论从根基还是身份上说,都是草民一个,严格的说,下午的事,已经是以下犯上。
民心如铁,官法如炉,一旦弄不好,就是和政权对抗,对方也很容易网罗罪名激化矛盾,别的不说,单是官方寻个理由逮捕,那违抗好呢,还是不违抗好?
违抗了,有理也变成无理,就是袭击公差,对抗政权,不违抗,被捕去弄死就很简单,就算是地球上都有躲猫猫死,何况是这个接近乱世的古代社会!
王存业需要一个身份,一个世俗和修士都承认的身份。
要是按照世俗规则的路,往高官或者张三少这种衙内上使功夫,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王存业那有这样多时间和他们玩。
道士就满足了这条,这个世界道观林立,布满全国,并且有森严法度,受到特权保护,就算是基本道士,也完全等于地球上明清时的秀才——挂剑,出入自由,不受赋税,见官不拜。
只有经过道正考核,授了法箓,才能名登天曹,算是正规道士,才可主持道观典礼,才能得到神灵护佑,反之斋醮章词无效。
这资格并不好弄,十三经起码要精通七部!
对以前的王存业,是高难度,但是对现在的自己,并不难。
有了这身份,就进退自在了。
想着,牛车就到了云崖山,这时月亮如玉盘,高挂苍穹之上,算了钱,王存业就向云崖山走去。
走到大衍观山顶时,已是夜中时分。
山下玉带一样的忻水河滔滔东去,发出哗哗的响声,夜里人静,声音直传到云崖山上都可以听见。
皎洁的月光月洒在河面,月亮倒影在江水之中,一江水印千江月,水中皓月千里,犹如展开的画卷。
王存业偶然转头看见这样的景色,不由怔了,前世地球那里还有这景色,都被污染给糟蹋了。
入了道观,王存业见灯火还亮着,显谢襄还没睡下,王存业心中一动,将肉食和药材放于厨房,就朝师妹房间走去。
到了门前,他咚咚敲了敲门。
“师妹,你还没睡下?我回来了。”王存业对里面谢襄说着。
“师兄,你怎么这样晚才回来?”谢襄连忙上前开门,一盏青灯,照映在谢襄如画的容颜上,只是面上显得苍白,并且衣服完整,显是一直在等候。
王存业见了,心中一软,却苦笑说着:“师妹今次下山如何?我下山去换虎骨,却不是很太平,不想遇到一个少爷,这人居还打你的主意,我把他教训了一番。”
说着进了屋,在桌上坐了,一一把过程说了。
谢襄认真的听着,先是神色一喜,转眼不由神色一黯,随着他的语言而动,在灯光之下,她容颜美丽,这水波一样的眼波,让他不能自己。
前世地球上,哪还有这种倾慕,柔顺,寄托着生命的眼神?
说着说着,王存业不由痴了,只是在灯下的瞧着,脸上不禁流露出了爱怜。
谢襄一抬眼,就见得了这神色,不由顿时脸上一红,心中却是欢喜——等了好多年,这呆子终于对我有这神情,不妄我的心思。
正在寻思着,就听见了王存业询问着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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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存业脸色平静听着,却觉得平常,只是用手指敲着桌子。
“哎,不说了,总之他们一直推脱。”谢襄神色黯然,突定定看着王存业,一字一句说着:“师兄,真的不行,我们就出去,这观里的产业我也不要了,我们去外方总会有活路,你觉得呢?”
说完后,谢襄的眸子定定看着王存业,等着他的回粀?
“不行,这里是故土,况且当初师傅将道观传到我手里,要是从我手里丢了,我怎么对的起师傅和你。”王存业断然的说着。
不过,转眼之间,王存业脸色缓和了下来,把自身的想法说出来:“目前第一步,就是到青羊宫去考核,得了道碟,授了法箓,这样才能可进可退。”
“师兄,这话是正理,只是据说考核很难。”谢襄怔怔的说着。
“你放心,只要你把师傅的验证给我,我就可以考上,有了这身份,我们就可进可退了,再说未必没有办法。”
“河神娶妇,魏侯要求我守得新娘一夜就可,我可以不入岛屿之中,就在岛边缘处寻处地方熬过一夜,第二天天明就回来,虽任务没有完成,魏侯不会给好脸色看,但性命却是无碍。”虽知道事情没有这样简单,王存业还是安慰的说着。
见王存业这样坚决,要守住她祖父留下的基业,谢襄又是黯然,又是喜悦,片刻后抬起头来,说着:“既师兄不肯走,那我等你就是。”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独活,只是这句,她却没有说出来。
王存业见她应了,不由,说:“嗯,时间也不早了,师妹休息吧,明天我就去城中,在城中青羊宫把师傅的验证交上去,把我的道牒办下来。”
谢襄听了,思量片刻,说:“嗯,这样也好,师兄回去也早早休息,累了一天了!”
王存业回到房中,点了灯,立刻就从购买的经书中抽出一卷,展开阅读着,同时静心凝神,这一万多字看完,连忙闭目存思。
这时,龟壳又浮现出来,喷出一道清光,顿时一卷经书浮现而出,这卷经书字字金光灿烂、八角垂芒,无数奥义也随之在心中流淌,片刻气息凝聚结成一字。
这个字符一旦结成,顿时光明大放,发出异声,王存业上前只是一触,就觉得这字的字符蕴含的奥秘,流转过来,顿时尽数了解。
“十三经中,果是部部都有真文!”王存业又惊又喜:“不知我此时的精气,能解读几本?”
这清气实就是他精气所化,就算演化这最粗浅的真文,也并非没有限制。
当下也不迟疑,继续清光所慑,部部都化成一个真文,无数奥义也随之在心头流淌,只是到了第九字结成后,清光“轰”一声消散,王存业只觉得一阵晕眩,顿时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挣扎着狼吞虎咽,将买的肉干吃了,爬上床去,顿时就昏睡过去。
第一卷河伯娶妻第八章镇压
玉兔西坠,天空泛起晨曦。
王存业睁开眼,每天他都是此刻醒来,早成为身体本能,哪怕是昨天精气消耗甚大也是一样。
感觉了下,发觉身体内精气已经弥补了五成左右,心中暗想,果是年轻的身体,这恢复力就是强。
洗漱一番,换了一身新的云纹玄清色道袍,出了道观,在云崖上静静的等待着红日喷薄而出的一刻。
云彩变动,不断泛亮,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顿时天边泛起阵阵紫气,王存业等的就是这一刻,不敢怠慢,开始呼吸吐纳起来,丝丝紫气与体内气机不断交换缠绕,丝丝灵气被他摄入到体内。
十息后,太阳从地平线跃起,这紫气已老,不能在用了,王存业缓缓呼出一口气,又开始修炼六阳图解,做起种种姿势。
口中配合着念出咒语,三十六个动作做完,王存业全身一震,再次感受到了有如电流流过一般的酥麻感觉,一丝内息,就此产生。
一次次的做着这三十六个动作,口中也是不断,王存业只觉身体中内息不断增厚。
本来就是一丝,若有若无,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王存业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中的内息。
内息绵绵,似虚似实。
再做下去,却是没有了那种酥麻的感觉,反而有些空虚,王存业这才停止,身体上已经是汗水涔涔,沾湿了衣衫。
炼气,是将精气炼化,成为内息。
一人自身所能产出的精气有限,每日都有定额。
白阳图解的高妙处,就是在于炼化的效率很高。
这点改善,就能节省相当多的时间,而且每日所能够积累的内息是一般功法的数倍。
日积月累下来,差距自然产生。
看看时间,不过过了一个时辰,收了功夫,立定着,静静养气。
山间清晨,最是灵动,丝丝清凉的气息浸人心脾,王存业沉下心去,只见冥冥心神之处,十个字浮在云气中,个个宛然活物,发出了微微的光。
王存业接触了一个,这“字”顿时在脑海内放大十倍,其中奥妙就流了出来,使人一碰,就能知晓其中含义。
三部十三经,统共不过十数万字,言简意赅,大有深意,字字精微,隐含着真文,就算是普通人,若能日日颂之,就如地球上静颂黄庭,字字句句,都烙印在心,久久必可染上真文,开启智慧,进入道门。
王存业眸子中带着疑惑,三部十三经,民间都可买到,这等于是普法,为何如此?
不过这疑惑一闪就过,还是一个个接触真文,片刻九篇道经都一一烙印在心,再无丝毫差错。
“十三部中,精通了九篇也足够了,这就去道宫考核,以免夜长梦多。”王存业寻思着,长袖一挥,就此下山而去。
县狱
鲁兆穿过去看着,他是捕长,最近县令命他兼管着县狱,这时就来看看。
监狱中阴沉沉,带着灰黑气,不远几个狱丁正和狱典打着麻将,见鲁兆过来,狱典就喊了一声:“老鲁,巡狱?来,一起玩几局。”
狱典同样不入流,实际上地位差不多平等,只是前几日,县令命鲁兆兼管着县狱,才算高了半级,却也并不算下级。
鲁兆笑了笑,说着:“不了,看一圈就出去。”
才进去,就见得几个狱丁拉着一人出去了,已经是尸体了,遍身都是伤痕,看样子是被打死了。
鲁兆问着:“怎么回事?”
狱班就凑上来,笑着:“大人,当官能刮地皮,当兵能吃空额,我每月只有二两银子,一般的狱丁只有一两,不吃犯人吃谁?”
“只要犯人不越狱,叫犯人管犯人,不但清闲,还有犯首上贡,只是这个家伙死硬着不肯交钱,那些犯首又下手重些,结果死了……”
鲁兆听着,说:“打死了,怎么办?”
“现在还可,凉了些,前一阵这样热的夏天,狱里哪天不往外抬死尸?”狱典笑了笑:“报个暴病备案也就结了,再也有冤枉也翻不了身——有狱神镇压着。”
说着,就指了指不远处供奉的一个恐怖的神像,这就是狱神。
鲁兆是老捕头了,素来知道民心似铁官法如炉,但见到这狱典漫不经心轻描淡写的说着一条人命,也不由一凛,真是杀人如草不闻声,还没有来得及寻思,就见这狱典取出一个小包:“大人,这是您这个月的例奉。”
用手一掂,知道有十两碎银左右,鲁兆知道这钱,每两都带着血,都是从犯人身上和家属中榨出的骨髓,不过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接,就是“外人”,难以被这个监狱系统接受,只得接了,说着:“行了,我以后自有照应。”
说罢也不巡狱了,就出去。
狱典陪送鲁兆出去,送到门口,目送着鲁兆离去。
鲁兆掂着银子,心中寻思,片刻想着:“例来都有,我拿着也不亏心,还是得受用时且受用。”
正想着,慢慢平息了心情,这时一阵脚步而近。
鲁兆看去,就见得一个衙役,领着一个年轻人进来,这年轻人眉清目秀,这次换上了一件青袍,却是认识,连忙见礼:“原来是三公子。”
三公子张龙涛目光看着鲁兆,微一拱手算是还礼:“鲁捕长,找个地方说话?”
鲁兆心里一惊,看了这人一眼,说着:“请!”
就甩步进了不远处东厢的一间房,这本是接见外人的客厅,分了主宾坐了,还没有衙役上着粗茶,就见张龙涛瞥一眼窗外出去的衙役影子,说着:“这次我来,也是父亲的意思,想请着鲁捕长办件事。”
这样开门见山,很让鲁兆意外,他虽是县令的亲信,却也不敢得罪县丞,虽县丞不管事,但毕竟是此县名义上的二把手,当下立刻说着:“还请公子吩咐,我能办的,立刻就去办!”
张龙涛也不压低嗓音,只是说话的声音,阴沉的让人听得心里森冷:“我要你带着几个公差,寻个事将王存业这小子捕了。”
这话一落,鲁兆听了吓了一跳,怔了片刻,迟疑的说:“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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