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伯闻言立刻应着。
谢襄闻言摆手,让他下去,片刻乘车前去,一路而行,到黄昏时,行入了府城。
府城。茶馆一个青衣人听着说书人滔滔不绝,脸色渐渐发黑,出了茶馆,没有心思前去观江水,转身就回到道宫。
青羊道宫中清净灵空,大殿檐飞入云,道宫依山而建,远远望去,就见得巍峨不凡。
道宫一处侧殿,这青衣道人此时站在苍诵道人和同虚道人前稽首:“两位真人,弟子有事禀告。”
“你且说来!”同虚道人双眼微睁,对青衣道人说着。
“是。”青衣道人当即把这几天闹市听闻一一道来,听着青衣晚辈的话,不止同虚道人动容,就苍诵道人也是眉头皱起。
道门中诳言是大罪,这种事没有可能作假。
“却是有些棘手。”苍诵道人皱着眉,一挥手,一面水镜波光粼粼,镜子中,一群人听说书的正是。
同虚道人却铁青了脸,声音枯燥。冷冷一笑,说:“这是用民意威逼道宫,此人其心可诛!”
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也深深知道其中内幕。王存业行寻仙路,最后自然有个考语,本来一到了道宫,立刻就可以以审查官的权限,将此人拿下入得道狱,不想此子搞了这个,就难以内箱操纵了——此子眼中还有道宫么?
苍诵道人看了同虚道人一眼。挥手对青衣道人说着:“你且过来。”
青衣道人闻言慌忙到了苍诵道人面前,这两位都是上面来的真人,自己这个鬼仙未成的弟子只要巴结上就肯定有不少好处。
“赏你三颗灵丹,你刚才的所见的事,原原本本告诉道正。”苍诵道人话说完挥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
青衣道人见了,躬身退了出去。
见着这人离去,苍诵道人才格格一笑。说着:“的确,王存业有什么顾忌,可以和道宫说嘛。要相信道宫会给他公平的评价,现在搞出这个舆论,哼!”
苍诵道人也知道连山道的一些手段,但他的立场是道宫,王存业为自保而要挟道宫,不管是不是情有可谅,不信任昆仑就是丧心病狂。
同虚道人心里一喜,小心翼翼问着:“那怎么处理?”
这语顿时让这小殿静了下来,沉吟良久,苍诵道人才沉声出言:“先看看此子到了何处了。”
当下水镜波光粼粼。种种图像流转,一阵模糊,一艘船出现在镜面,见此两位道人目光投向,就见一人出了船舱,一身道袍。背后悬剑。
“就是此子,到这里还有六百里!”同虚道人见了。
苍诵道人看不清楚神色,沉吟着,寻仙路一走几年都是寻常,王存业一年就归来,实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只是同时,水镜中王存业突转过来,目光投向虚空,冷冷一笑,水镜中“啪”的一声,图卷顿消。
苍诵道人和同虚道人见此,顿都是一惊,不由面面相觑。
“此子察觉我们窥测了?”同虚道人满脸不敢置信。
苍诵道人这时却收了神色,只是点点头,起身来,脚步踱着,默思良久,才对苍诵道人说:“没想到此子进步这样快,原本以为就是回来,也只是无暇琉璃身,不想却渡了风刀之劫!”
水镜窥视普通人和人仙无往不利,但对鬼仙和地仙就很难奏效,阴神成就后,灵觉大增,往往才行法窥探,就被察觉,要是强者,凭借这一丝联系,借影追本,追溯而上,就能将窥测之人轰杀于千里之外。
以两人的道法,要觉察并且封闭,必须是渡了风刀之劫的鬼仙!
此子成长速度,实在让人心中生怖。
同虚道人实在不甘心,咬着牙,斟酌着字句说:“此子进步实在太快,不是怀有秘密,就是和蓬莱私通!”
这可是极大罪名,苍诵道人脸色阴晴不定,却说着:“本地道正是成平道的弟子,听说王存业俗家师傅谢成是成平道的外门弟子,要是道正出手,只怕未必能……”
特使虽权重,道正却也可以分庭抗礼,在本郡想一手遮天基本上不可能。
两人相看,都是无语“弟子求见道正。”远远在得正门,青衣道人出言喊着。
“进来。”话音落下,门自开,道正的话传了出来。
青衣道人稽首,说:“弟子有事禀告。”
“你且说来。”玄云在云榻静坐,听着此言一怔。
青衣道人将先前所见和苍诵道人和同虚道人的话一一道出,听完这些,玄云闭目沉思,暗暗掐算,已有所悟:“你下去!”
“是。”
见青衣道人退了出去,道正自云榻上拿出一张玉符,单手一拍,空手虚画,一道符光打入玉符,手一挥,破窗而出云霄。
这时,夕阳衔山,瞑色清丽,谢襄当下对道宫说着:“成平道外门再传弟子,屏山湾河神主祭谢襄,求见玄云真人,烦通报一声。”
道童见这女道含笑站着,吐词清朗,仪态不凡,十分清丽,虽单论身份不算什么,却一时摸不准她的来路,心里一迟疑。
只是这时,道正的话远远自大殿中传了出来:“让她进来。”
道童闻言一惊,连忙稽首:“请进!”
谢襄谢了,就进了去,一路抵达大殿,大殿中,云榻上,一个少女端坐,谢襄见了盈盈下拜,出言说着:“成平道外门再传弟子谢襄拜见道正。”
谢成是成平道外门弟子,道正玄云却是知道,当下说着:“你来求见我,却是何事?”
“不敢隐瞒真人,我奉师兄之命求见,师兄说,自己是成平道外门弟子,又过了寻仙路,还请拜入师门。”
这话一说,玄云端坐云榻,目光幽暗,良久不语,过了一刻时间,却见一道金光穿入殿内,落到了道正手中。
玄云拿下,沉下心一读,眼睛一亮,才对着谢襄说着:“善哉,汝师兄既有此心,我代师门收下了。”
谢襄闻言大喜,再次下拜:“多谢真人。”
道正玄云闻言摆手,谢襄恭谨退了出去。
道宫。侧殿同虚道人脸色铁青,苍诵道人神色阴沉,都是不语。
忻水忻水一路流去,汇入大江,奔涌千山万水,浇灌出千里沃土,最后汇入大海,而在江面上,碧浪横流,一艘海船扬帆而行,离着忻水不过三日了。
甲板上王存业立着,带着一丝冷笑。
王存业气机纯粹,道心圆满通达,明照本心,自度过风劫,灵觉大增,刚才有人行法窥探,却隐瞒不得,被他切断了。
不过这时却不是计较时,只见江水滔滔,青天万里,让人见之忘怀,王存业将一瓶还未喝完的huā雕取了出来,就是一口。
三口过后酒意上涌,这种感觉,真是让人难忘,心中却一片清明,只是沉思着。
撞天钟和连山道结怨,这次不得不用舆论和先机自保,怕也是得罪了昆仑,现在只有进成平道了。
相比于赐予真种由不得弟子选择,寻仙路却可自择道门,自己原本就是成平道外门弟子,这次回归名正言顺。
而且自己虽有桀骜,却还在底线内,再说得罪的不是成平道,应是可以,至于到了道门获得的待遇,王存业却不放在心上。
有着龟壳,这些待遇差异还不能阻碍着道业进展。
桑港这是江水与大海交汇处,是中土和各国连接海港之一,港口广阔,行船多到此处,造就了繁荣,风清水绿,杨柳垂岸,让人见之忘怀。
域外来客,多会在此逗留。
码头上繁忙不息,商客往来,洛水踏步而出,穿着中土现在流行的衣袍,挂着长剑,似是一个挂剑游学的学子。
隐去修道气息,免去中土道门盘查监督,却是必行的功课。
只是踏步中土,一种血脉连接的感觉弥漫着,他脚步有些沉重,望着这中土繁华之地,喃喃说着:“终于回来了么?”
回归中土,是和杀灭昆仑一样,是蓬莱道宫扎根在道人心中的三百年大愿,再也忘记不得。
只是洛水终是剑仙,片刻收回思绪,朝一间客栈行去。
蓬莱道宫不是没有派人重归中土打探情报,但都和他一样,隐去修道气息,或作商人,或作剑客。
不知中土道人去了哪里,不过这样英杰道人,却不会查不到,洛水这样想着,眼神顿时幽暗下来。
王存业所作所为,他照样可以作!
此行目的,就是杀灭王存业,再迅速退回蓬莱。
…
第一百七十七章深为担忧
欢迎大家来到……:府城。城口码头
这座码头控制过河的船只,地位重要,岸上到府城,早形成一条长街,栈埠林立,大小船只往来不绝,忙碌非常。
水运大有财富,但风险也很大,一不小心就船沉货没。
靠近了码头,就眼前开朗,几个巡衙迎面过来,一个公差以审贼一样的目光上下觑着货船,估量着有没有油水。
话说船只都有着引路证件,但现在诸侯割据,更在于过船收税,这里面大有油水的地点,船一靠近,巡检司的人就盯了上来,一个公差看见船上的人带着刀,顿时脸色一变,就要上前擒拿,这时一个班头眼尖,连忙拉住:“你看!”
公差一看,就见得甲板上有着一个青年穿着道袍,式样华丽,却是有品级,顿时一惊。
王存业还没有踏上码头时,就隐隐见得前面数个身影,其中一个道人却是不识,但还有二个却非常熟悉。
谢襄和陆伯,一年没有见,谢襄垂髻结发,穿着一身雪白罗衣,腰系青带,美丽绝伦,暗忖:“一年不见,长开了,却大是不一样。”
心中波澜微微起伏,此世有着挂碍,就是这个少女,她陪着他一年又一年,寒暑春秋,往来复回,就是现在渐行渐远,依不离不弃。
又看了陆伯,只见一年不见,却老了几分,白发隐隐,心中不由暗暗感慨,不过转眼之间,心情就平静了。
片刻船只已靠上了码头,王存业踏步出来,就见谢襄迎接过来,有着千言万语。却只化成一句:“你回来了?”
“嗯。”王存业说着。这时后面扶桑武士,都一起上前,伏身跪拜:“拜见姬君”
这十几人一起拜下。顿时人人注目,远远望着的公差更是一阵后怕。
谢襄有些惊讶,说着:“这是?”
王存业挥挥手:“这都是家臣……你们起来罢!”
“是!”
和谢襄同行还有一个道人。这时见得见礼完毕,上来对王存业稽首:“恭喜道友回转中土,七日之后还请回到道宫,听候核实!”
说着,将腰间玉符取了出去,让王存业看了个清楚,表明自己在道宫中身份,并非是诓人!
王存业闻言点头,示意知道。想着这道宫还是很有人情味,先让着自己回家。
这道人见了,不再多言。大袖一拂:“告辞。”
“多谢道友!”见得这道人离开。王存业又是一笑,对着谢襄说着:“我们也回去罢。有事在路上说!”
“嗯。”
这时早就准备了马车,但不想有十五人跟上,连忙在码头上租了几辆车,当沉重的箱子一个个放到车子上时,车夫不由咽了下口水,说着:“大人,这太重了,却是不好上路。”
“车费多你一倍,你好生行着。”王存业说着。
这时周围识货的人都也咽着口水,班头也不例外,看了看,就知道里面装的最少是铜,其次就是金银了。
公差就问着:“班头,这么沉,有铜吧?”
几个衙役听了,也望着班头,班头“啪”打了一下:“看清楚,是道官,再看看这十几人,我们敢上去,他们就敢动手……我眼睛亮着呢,咱们前头去捞些油水喝酒,这个不能撞上去!”
说罢就去了,几个公差面面相觑,只得咽了下口水,去了。
谢襄上了车,七辆大车自码头上而去,谢襄和王存业在一个车内,这车是道观里自家的车子,里面是两个座,中间还有着一个小桌。
车子稳稳前去,谢襄取出一个捂得严严实实银瓶,倒出热水,先湿了毛巾:“用热毛巾擦擦吧!”
又弯下腰,打开下面一个小篮。
小篮里面放着一只卤鸡,一碟切好的酱牛肉,还有一小瓶酒,里面有二两左右,王存业见了有些怔住了,说着:“原本想回去再用,不想你这样用心,都是我的!”
说着就用着,酒不错,卤鸡和酱牛肉更不错,相当入味,又举起了酒咽了,品着酒香,说着:“刚才这箱子里都是黄金,有九千两。”
谢襄虽早有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连忙抿住了嘴。
“九千两黄金省着点花,可以用三代人了,这钱方面却真是用不着了……现在我们田地有多少?”
“有着大户捐赠,县令也捐赠了些,不过你远去前吩咐过,现在收到了道田十顷,私田五顷,就不再接受了。”
王存业端着酒,见着道路左右风景,只见青空云净,阳光下照,山原林木,风景清丽,一去一年,转眼又是秋天了,良久,一叹笑的说着:“这世道却是不一样,朝廷衰退,诸侯割据,却生业滋繁……有了十五顷了,一千五百亩,真够了,不要再收了。”
“我已经成就鬼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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