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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算什么威胁!
观月瞪大了眼睛突然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比赛……和裕太……两者之间有任何可以联系的共同点吗?原本觉得被侮辱而绝望的心情骤然被另外一种气愤取代——那个女人是觉得我还没被笑话够吧?
明明是你的错误,居然要我来承担后果……
竟然还胆敢这样取笑我?!
所以说,观月初和孔雀最为类似的地方就在于:无论折损了多少美丽的羽毛,只要有契机,绝对不会任凭漂亮的尾巴就这样凋谢。
对滨名京的恼怒很快在他目前处于单细胞状态的脑海中占据了绝对上风。
同样的,不二周助被打乱的步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把骇人的魄力重新聚集。
这大概也是维持比赛顺利进行的方式之一。
总之,观月初又站了起来,在阳光下,暗淡的影子慢慢地,被抛弃在身后。
没有必要顾及双方校队成员甚至观众或脸红或诧异或不着边际的感受,至少场地上的两位主角终于正常的姿态结束了比赛。
“谢谢你,对我弟弟的照顾!”青学的天才没有预备握手,只是冷冷地用那双象是自己长了牙齿的蓝眸狠狠撕咬着观月初的灵魂。
观月初也生气了!
原本挫败得象要软掉的身体自动自发站得笔直——连复仇的对象都搞不清楚,青学的天才也没什么了不起。把这个想法在脑海中翻来覆去一百遍以后,毫无愧色的他决定绝对不向这个虚伪的,白长了双眼睛的家伙妥协。
“哪里,以后也会好好照顾的!”说到毒牙,他观月初绝对不输给任何人!
还以为自己会崩溃的观月甚至很快在“丢脸”的打击下淡化了“耻辱”这种感受,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不可以继续让滨名京继续败坏他的名声,虽然他连一秒钟都不想跟那个让他难堪的女生照面……
不过她那一身的血迹和看起来很恐怖的右手,是刚从动作片场回来吗?
“白痴!”低声咒骂着,看着自己讨厌的脚主动走过去,心想这个身体真是太不争气了。
说起来,要是这丫头没有这么轰动地出现,说不定他已经因为败给不二周助而沮丧到想从空气里挥发掉了。
于是一个穿着青学制服的女生很快被行为迅速的圣鲁道夫成员团团包围。
“顾问你还好吧?”
“有谁欺负你吗?”
“是不是应该先去医院,真的好多血!”
细心的木更津淳已经提来了保健箱为滨名京的伤口作初步的处理,陷在伤口中的玻璃碎片也小心地取了出来。
“笨蛋,这样会弄疼的。”观月初暴喝着把绷带从粗手粗脚的柳泽那抢过,缠在滨名京手上。看着他用力捏着绷带的发白手指和狰狞的表情,围观的群众冒着冷汗替滨名京觉得痛,而事实上,他也仅仅是用力捏着绷带而已,真正裹着伤口的力道小心翼翼地几乎没什么感觉,以致于滨名京还有闲情逸致去和他们的毒牙经理在口舌上联络一下感情。
一直到所有这些事情完成,不二裕太同学都处于绝对失神状态。
哥哥发怒的样子,青焰一样的眼眸和最后结束时的“感谢”,裕太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做错了。青学的龙崎教练刚刚有特地过来劝告他,不要再练习“晴空抽杀”,因为可能会产生无法逆转的伤害——是这样吗?经理和顾问都知道,可是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
裕太觉得有些难过,他那么信任的两个人瞒着他重要的事情。可是他不乐意相信别人说的,什么“利用”之类的话。在观月前辈的帮助下,他才到达了现在的高度,那是光凭他自己无法做到了。而顾问,在他需要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也确实在用心的给他建议,宿舍的笔记本里还夹着几个礼拜以来,每次特训后顾问给他的字条,密密麻麻的建议和说明,如果不是百分百认真,怎么可能会做得如此细致?
他想要弄清楚,可是顾问的样子真的好狼狈,赤泽部长他们也围在她身边,还是等会吧!
那么,就先去看看哥哥好了——他绝对不是想向他表示感谢,绝对不是!
“哥哥!”
转身的时候,神出鬼没的青学天才居然已经站在身后不知道有多久了。
“裕太精神不错!”笑眯眯地看着弟弟,一边感叹着那个淘气的小家伙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
“什……什么嘛,哥哥你过来干什么,青学的不是要准备列队吗?”裕太扭开头,最讨厌哥哥象看小动物的眼神,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招架。
“青学的?可是大家疼爱的学妹还在圣鲁道夫这边啊!”
“疼爱的学妹”?
措词诡异!
伸长了脖子看看青学那头,果然他们也没有马上离开,正选们除了还在收拾的几位,有部分貌似很关心地注视着这边的状况——比如挂着一副奇怪眼镜的乾贞治。
“你说顾问?”裕太拧着眉头,他也有好多事情想问。
“顾问?”不二周助不记得圣鲁道夫哪里,或者说什么时候需要从青学请一个顾问:“裕太跟小京很熟悉吗?”
搔了搔鼻头,裕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模模糊糊说了声:“大概。”
“唔?”天才笑眯眯的眼睛裂着不大的缝隙,幽幽漂浮的蓝光聚焦在离他不远的女生脸上:“网球……顾问吗?”
网球部的正选们都叫她“顾问”,恐怕不会有错了吧?
“啊,恩!”把观月初邀请滨名京到学校里担任一日顾问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总算是把状况弄清楚了,不过他搞不懂的是:“哥哥叫她‘小京’,关系应该不赖才对,为什么都没有注意到顾问的才能呢?”
看不二周助吃惊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吧,而且观月自己也说过,青学是在浪费资源。
“这个呀……”
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对吧?
突然地,原本在圣鲁道夫观众席上接受友好慰问的滨名京把那张比平常还没有人色的脸扭过来,黑洞一样的瞳仁打了死结的绳子一般捆绑着不二周助的注意力,血色浅淡,却还算有光泽的嘴唇无声开合了几下,默默传递着只有两人知晓的信息,然后用只有自己听到了冷哼结束交流,回到与观月初的毒牙斗争中。
“!”兴致盎然地用手支着下巴,心想又有有意思的事情要发生了。
“哥哥你在干吗?”裕太不安地看着兄长意味深长的微笑,从小到大他为这样的笑容吃过很多亏的说。
“啊!‘在传达彼此的心意’,”顿了顿,看着弟弟僵硬的表情,愉快的说:“可是如果可以变成‘传达彼此爱的心意’,那就更好了!”
“白痴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满脸通红地拍掉哥哥伸到自己肩膀上的爪子,不自在地准备回到队伍里,列队的广播已经响起来,该集中了。
“那么结束以后一起走把。”
“为什么?”
“有约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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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队完毕以后,不二周助果然没有跟青学的一起离开,而是缠着裕太从葛名台公园的另外一边小门出去。
“要干什么呀。”裕太不满地嘟哝,他还想要回宿舍问问经理关于“晴空抽杀”的事情说。
“裕太,约会的时候,没有耐心不可以哦!”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不二前辈你也才14岁而已吧!),能生为他的弟弟真是太好了。
街角处有一家小甜品店,从外头看,面积不太大,这个时间似乎也没什么客人,门前挂着的风铃在风里叮当作响,配合着嫩黄的色调,很舒服的感觉。
“欢迎光临!”笑容可爱的服务生鞠着躬把两人领进去。
靠窗的一边,穿着浅草色制服的女生,在反射的阳光里透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皮肤和黝黑的瞳孔与店里温馨的色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啊!是顾问!”裕太惊奇的看了眼哥哥,当然他也不怎么指望兄长会主动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虽然没赶上,不过听说裕太君今天表现很不错。”滨名京跟前有一杯滚落着水珠的柳橙汁,扎着绷带的右手正把食指触在杯口边缘,一圈圈滑动,看着小水珠顺着杯子线条滑落,在桌面上形成小小一滩水渍。
“啊……也不是……”裕太坐下来,为难的看着她,他其实很想借机问点别的,可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二周助擅自替两人点了同样的柳橙汁,然后用一贯的微笑看着对面的女孩。
滨名京的瞳孔比一般人的要大,颜色也更深,所以即使眼睛的形状细长,也并不会觉得眼睛特别小,在某种特殊时刻,这双眼睛形成的诡异线条很能造就骇人的效果。但是今天他才发现,偶尔这个女孩温和的时候,那双眼睛会泛出很温柔的波澜——比如现在。虽然一样是冰冷的,可是与平常一对比,马上就显示出百分百的区别。
“让学长和裕太君到这里来,是有事情要拜托。”冰冷的水珠沾湿了绷带:“请不二学长向观月初道歉!”
挺得笔直的身体和强硬的语气,一点都没有“拜托”的时候应该有的柔软。
“因为学长你弄错了!把‘晴空抽杀’这种会损害骨骼健康的招数教给裕太的不是观月初,而是我!”
天才也并不是什么情况下都可以微笑的。
事情关乎自己在意的家人,不能凭一句“因为……所以……”就解释完毕。
“是这样吗,裕太?”收起了微笑的表情,转头向沉默的弟弟求证。
“为什么?”裕太急切地想要知道,一直对自己那么照顾的顾问这样做的理由:“顾问不告诉我,是因为怕我不学吗?”
原来是真的!
不二周助觉得自己真是看走眼了,有一些人确实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危险——虽然表面上已经够危险了!
滨名京放下绕着杯口画圈的手指,和另外一只手交叠着放在桌面上。
“因为根本没打算让裕太你接续用下去!”她这样说,真诚而且温和地看着他:“我觉得,只要方法对了,短时间的学习和使用,是不会造成永久性伤害的。可是如果告诉裕太,这个招数有这么大损伤的话,心理负担会很重,说不定就适得其反,肌肉没有办法放松,反而会真的造成伤害。”
“既然不打算让裕太一直用,为什么教给他?”不二周助难得严肃的表情,栗色的发在阳光下闪耀柔软动人的色泽,很漂亮——虽然这个少年一直很漂亮,可是现在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要能够吸引别人的目光!
滨名京微微摇了摇头,觉得真不可思议——她就是喜欢不起来呢。
“我向裕太君道歉并且给出解释的话,不二学长也会向小初道歉吗?”她固执地等待不二的答案,一直到那个有着湛蓝眼眸的少年长时间沉默地表示对抗。
真的很久,柳橙汁里的冰已经化开,时间象放了大把食盐的蛋糕一样变得让人难以忍受……
然后她笑了起来。
不是那种冷冷的,没有真诚的笑,而是无奈的感叹。
“真没办法!”
象是早就准备好面对这样的结果,她很干脆的站起来,移步到走道上,面对不二裕太作了真诚的鞠躬,90度的,代表了自己所有的诚意。
“请裕太君原谅我!”
第二十七章 以爱之名
“等……等等啊,那个……”裕太为难地站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手忙脚乱之余还差点碰倒了桌子上的饮料。
“裕太原谅我吗?”滨名京抬起头,看着裕太。
她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并非因为担心裕太会生气,她了解他,知道这个孩子其实很心软。可是看着他,就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也许以后他再也不会象从前一样信任自己了。
不二周助也一直没有什么表示,冷着眼睛看向窗户外头。
他不是裕太,没有权利代替弟弟做什么决定。
“还是说,裕太希望我跪下呢?”
滨名京是认真的,她并不觉得跪下道歉有什么不对,在日本来说,这是表示郑重的一种礼节和方法,如果说裕太或者不二周助提出这个要求的话,她完全不会拒绝——当然她几乎肯定他们不会。
“因为我确实做了错事,而且一直到现在也不后悔。但是对裕太很不公平,所以无论要求我怎么道歉都可以。”她这么说着,直勾勾看着裕太,黑洞洞的瞳孔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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