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融入
莫丽尔产下了四颗龙蛋,在怀胎九月之后。然后又等待了三个月,它们成功破壳而出。唯一有点意外的是,那个时候利科斯不在身边。当它成功赶回来的时候,发现莫丽尔已经对其中两条幼龙成功进行了启迪。这让利科斯有点郁闷,也有点恼火,这代表着这两条幼龙将和它的兄弟们分割开来。它将只剩下三十三条幼龙——更何况在它们的成长过程中谁都无法保证会不会再次减员。但利科斯很快放宽了心思,毕竟莫丽尔自身也需要幼龙来尽到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的职责。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浓郁的魔力波动充斥在其间,如同潮水般缓缓波动,这是源自于强大的传奇级别魔兽身上的魔力潮汐。一只巨大的魔兽尸体放在其中,一条巨大的暴龙和四条小小的幼龙正在这个尸体上大块朵颐。利科斯安静的呆在一边,凝望着自己的孩子和妻子进食。
在幽暗的环境中,隐隐透着鲜红的巨大黑色物体上,一只巨大的异兽和四只小型的正在不断的开合自己的嘴巴,森然的白色利齿不时出现,然后隐没,而伴随于此的,是好像什么东西被撕裂,什么被咀嚼的低沉声音,殷红的液体沾染在它们雪白的利齿上。红色的血肉以及白色的骨骼还有一些其他颜色的组织在它们的面前不断出现,然后再被它们撕裂吞下咀嚼咽下。这是以人类的视角和审美观看上去无比丑恶而恐惧的画面。但对于利科斯来说,这却是如同家庭午餐一般的温馨景象。
但是它清楚,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了。当进食完毕之后,嗜睡的母龙会再次沉睡,而父亲则会肩负起教导的职责。对于一对产卵的暴龙夫妇来说,母龙最重要也最艰巨的责任,便是顺利的把龙蛋产下。而其他的责任和义务,都是可有可无的——完全可以交由公龙来担当。无论是选择与公龙一同教导自己的孩子,还是完全交由公龙,都是可以的。而很明显,作为一条被利科斯以暴力手段强行征服的母龙,它在完成了自己的责任之后,在与自己的孩子相处了几天之后,便陷入了睡眠——很明显它并不想和利科斯一同哺育自己的孩子。
然而对于利科斯来说,这恰恰正符合它的意愿。巨大的母龙躺在洞穴湿润的土壤之上,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而利科斯则带着自己的四个孩子转身出了洞穴。外面正是阳光灿烂,树木繁茂,草长莺飞。四条小龙第一次踏出洞穴,来到这个崭新而缤纷的世界。然而其表现却并不相同,其中两条好奇的围着利科斯的身体奔来跑去,它们好奇的看向这新鲜而五彩缤纷的一切,跃跃欲试着想要去亲自触摸这一切——尽管这许多,都早已经在传承的记忆中知道了。但是知道,和亲自尝试,完全是两码事。
而另外两条,尽管同样不时转着头看向这外面的世界,眼中透露出一切新生命都会有的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但是却紧紧的跟随在利科斯的身边,相比于好奇,更多的,却是谨慎。改造版的启迪,传承的不仅仅是对于人类的仇恨,还有利科斯的部分特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完全可以看成是微缩简化版的利科斯——这无疑违背了生命自由发展的特性。
可是,就算如此,又能怎么样呢?利科斯看向这四条小小的幼龙。冷淡而带着几分残酷的想着。
在茂密林间的某处,在宛如碎金般的金色光辉之下,三十一条小龙早已经等候在这。巨大而艳丽多彩的伯符鸟呆在它们旁边巨大的树木上——尽管已经经过了几个月的锻炼和战斗,但是在这片丛林之中,它们依然还称不上强大,随时可能被更强大的存在夺去生命。所以,一个强大的守护者无疑是必要的。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声响,林间的树木发出了巨大的哗哗声,一头可怕的巨兽逐渐从茂密的林间露出自己的身影。而同时,两条小小的幼龙已经先一步冲了过来。它们好奇的望向这些同类,这些同类有着和它们类似的外形,相像的外表,但是先一步出生的它们无疑更加成熟,体型更加巨大,拥有着更加强大的力量。而它们安静沉稳的姿态,晶黄色的瞳孔中,所透露出的,更是截然不同的,经历过鲜血厮杀的气息。
两条幼龙好奇而谨慎的望向这些小龙,并尝试着靠近对面。然而对面的小龙们则对它们露出了排斥的神色,白色的牙齿微微露出,警告的意思十分明显。两条幼龙立刻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转身看向自己的父亲。
利科斯并没有理会它们。它转身看向自己脚边的两条小龙,低沉而带着震荡尾音的龙语自口中吐出,意思很简单——到那边去。
两条幼龙抬起头来,晶黄色的竖瞳正好对上自己父亲巨大的黄色竖瞳,它们感受到了自己父亲的意志,于是安静而顺从的低下脑袋,向着对面的小龙们跑去。而这一次,对面的同类们并没有拒绝。眼神的接触,行走的姿态,由这些细节中所透露出的,是让它们感觉到熟悉的东西——那是传承自利科斯身上的部分特质。
能够很明显的看出,后面加入的两条幼龙比之它的同类要稚嫩许多。体型,爪牙,皮肤,更没有它们的同伴那种在生死边缘,不断厮杀中锻炼出的感觉,尽管在利科斯的启迪中有相当多的厮杀场景和战斗经验——但是传承终究只是传承,而无法代替自己的亲身经历。利科斯对此并不在意,三个月的成长差距,也许在这个时候表现的还相当明显。但是一年两年,甚至可能几个月的时间便会逐渐缩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而战斗和厮杀经验的差距,更不需要在意,因为不多久,它们就要经历同样的事情。
另外两条幼龙奇怪的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并不太明白这些举动的含义。利科斯低头看向这两条幼龙,它仔细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带着它们回去自己的洞穴。初生的这段时间本来就应该呆在自己的巢穴之中,那里的安全性终究是要比外面高上许多。它并没有选择让这两条幼龙加入它的队伍,没有经历改造版启迪的它们,并不会像它们的兄弟们那样对人类那样怀有深深的仇恨,更缺乏一种紧迫而激烈的心理。与它们的兄弟们相比,就如同油和水一样,既然难以融入,又何必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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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三十三
无尽之林的区域很大,实在太大,也正是因此,它的地形十分复杂,内中的环境也可以说是千变万化,各种类型都包容其中。高山,平地,丘陵,谷地,峡谷。其气候也是多种多样,寒带,温带,热带。更包含了各种各样的植物类型,苔藓,孢子,蕨类,乔木——当然,只是近似的划分和代称,实际上,它们和另一个世界的有着相同名字的植物有着许多不同之处。或者低矮,或者高大,或者艳丽,或者黯淡,或者美丽,或者丑陋,千奇百怪,无奇不有。即便是现在的利科斯,也不敢说自己对于无尽林海到底有多了解。
落叶积在光滑的苔藓上,苔藓生长在湿润的土壤上,然后它们全部都被一个脚掌踏在上面,微微下陷。它抬起头,仔细的查看着周围的环境。叶子巨大,树木高耸,有着高达至四五十米的可怕高度,温度较高,相当类似于另一个世界的侏罗纪时代的气候面貌——与它们的种族和外形相当符合。在它的身边,是它的几个兄弟。每一个选择一个方向,互相配合,尽管作为强大的暴龙,它们本应该是独来独往的。但是它们,与它们的同族并不相同——很大不同。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它们的名字很简单,简单到根本不像是一个生灵应该取的名字,而更像是一个流水线上机械生产出的物品——与其说是名字,不然说是序号。从一号一直到三十三。这是它们的父亲,它们最畏惧,最害怕,最崇拜,最敬爱的人——或者更准确点说,龙,给它们取的。简单好记,清晰明了。
三十三条幼龙并没有聚集在一起——这数量太多了一点,这样多的聚集在一起,不好安排。所以它们分成了三队,一队十一个,等它们长得更大的时候,也许会分的更细,分的更多。它们相互远离,独自行走在这茫茫丛林之中。探险,锻炼,战斗,厮杀。
为了这一天,它们已经锻炼了好几个月呢。就如同人类之中的士兵一般,在它们的父亲以及它那些强大的朋友的力量下特意制造出的安全领域之中,奔跑,斗殴,锻炼,互相磨合,学习如何配合——至少,不要在群体间的战斗中互相干扰,还有学习,学习经验,学习技巧。它们强大的父亲,在漫长的独自一人的战斗与摸索中,积累了相当丰富的战斗经验,并创造出了相当多的魔法技巧,但是只有其中最深刻的一部分,才会通过血脉的传承遗留给它们。而还有许多,并不会铭刻在血脉之中,这些,都需要它们的父亲教给它们。而除此之外,就算是那些能够通过传承知晓的,也需要锻炼,战斗,厮杀,生与死之间的磨练,才能真正融合贯通。
它们曾经之前出去过一次,但是这一次并不相同,因为不再是三十一,而是十一头。更何况,在它们的队伍中,还加了个新来的小家伙,三十二。相比于它们而言,那个小家伙无论是身量,体型,气力,都有所不如,更不曾和它们一样经历过真正的厮杀。不过,没关系。它暗自想到,不需要太长时间,这个小家伙很快就会成长起来,成为它们的一份子,成为它们又一个坚实可靠的兄弟。它们的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接受了相同的启迪。
无形的魔法波动自它的身上散发开去,而与之相类似的波动同样自它的几位兄弟身上散发开去,当它们碰触到类似的魔力存在时,会反弹回来,再次被它们所接受,就如同雷达一般。它们不断的对着自身散发的魔力波动进行微小的调整,改变着它的频率——这样能够扩大它的感知范围。每一头暴龙都会选择一个频率段,它们还无法像它们的父亲那样,同时散发不同频率段的魔力波动——它们与利科斯的差距,不仅仅是单纯的力量,还有技巧,经验和意识。
炽热的阳光照在皮肤之上,暖烘烘的感觉直接渗入到身体深处。对于一只冷血生物来说,这样的感觉,舒适无比,真是太棒了。它的身体穿过无形的空气,不时从林间掠过——这样的高度正是它所熟悉而且适合的。有着更多感光细胞的眼睛能够看到更多的颜色,代表着它眼中的世界更加丰富多彩。比如说此时此刻,下面的那几条小小的暴龙。也许在人类的眼中,是同一种色泽,但是在它的眼中,却清晰的分成了不同的颜色——其中一些是无法用人类的文字和言语描述的颜色,因为他们看不到,所以并没有合适的语言和文字来描述这对他们来说不存在的颜色,正如同盲人无法也不会描述光芒一样。
它选定了其中最为瘦弱的一个作为目标。魔核在体内不断震动,魔力随之不断跳动流淌。无形的力量在体内升腾起来。它的身体攸然向下冲去,目标正是那一队小龙中的一个。它有着几近它们两倍的体型,再加上魔法的增幅,让它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它们中的一个提起。
那个倒霉的被选中的目标正是新近加入的三十二号。当那只好似缩小版翼龙的生物带着巨大的风声降临的时候,它近乎本能的就释放了一个重力术,于是在一刹那间,对方的身形微微下沉。对于一只需要平衡的飞行类魔兽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在对方的身形再一次平衡的时候,三十二已经远离了它。一招之差,猎物变成了猎人,而猎人变成了猎物。
无数的重力术被施放在这个区域之中,尽管它们无法叠加,但是其覆盖区域却是不同的。而且暴龙一族的重力术,并不是威力恒定的,而是伴随着成长以及个体的不同而有所不同。这使得这片区域的重力不仅仅忽然间增加了很多,而且在不同的部位也有着微妙的差别。这极大的干扰了它的平衡。
当它好不容易取得新的平衡的时候,往往就会陷入一个新的重力区域之中,重力再次变化,让它不得不再次做出调整。这使得它脱离所花费的时间从原本的一两秒延长到了四五秒,这增加的短短时间差已经使得旁边的几条幼龙同时扑了上来。增加的重量一下子让它沉了下去,翅膀猛烈的扑打着,摔在地上。
当这种飞翔类魔兽被拽到陆地上的时候,结果已经注定。在几条幼龙的牙齿和利爪下,它的血肉被撕开,大量鲜血的流出带走了它的大量精力。一条小小的暴龙猛然扑出,是三十二,它准确而有力的咬中了对方的气管。它挣扎的愈发激烈,翅膀不断扇动,扬起大片尘埃,无数的鲜血从喉咙中涌出,染红了三十二森白的利齿,流进它的嘴中和喉咙,带来满口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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