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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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龙-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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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还真是有几分想念宝瓶那家伙,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这个给你。”黄承安将手中那刚从钱庄新鲜出炉还带着温度的银票递到了苏小曼的手中。

    “给我?!”苏小曼惊讶地看看黄承安,再看看安静躺在她手中地那一叠银票,“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钱?”老天。…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了!

    “不是说要给温暖吗?”黄承安这会儿也迷糊了,她刚才那言语。那神色,难道不是在暗示他。让他捐些银子给西泠门吗?苏小曼这会儿本来正喜滋滋地研究着这千万两的银票和她平日见着地那些有什么不同。但一听到黄承安的说这话,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了下来。

    “怎么了?”刚才还那么开心。这脸色怎么说变就变。

    “没什么。”苏小曼嘴上说着没什么,脸上却鲜明的写着——“我很不爽!”几个大字。将手中的银票通通塞回黄承安手里,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悠悠道,“给温暖地意思是——让你师入西泠门。”

    “不行!这绝对不行!”

    好吧!看你那一脸惊讶也知道你会说不行了,用得着这么重复吗!——咦!等等!这声音……这不是黄承安的声音!

    苏小曼猛的抬头一看……哎——所以说,这人的坏话果真是不能随便说,这不,她才念叨了一会儿,那个嗦嗦唧唧歪歪的管家公就从天而降了。

    “宝瓶?!这段时间你跑到哪去了!”

    “主子是绝对不能入西泠门的。”宝瓶根本不搭理苏小曼友好的问候,义正言辞道,“请小曼姑娘收回这个提议。”

    “如何!我们西泠门配不上你家主子的身份么?!”该死的!让她热脸贴了冷屁股就算了,还一副入西泠门会很丢脸地模样。真是好心没好报,她本来是见黄承安一天到晚都很闲,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业游民,又一天到晚被人追杀,她只是想让他入西泠门学点真本事嘛!就那么点轻功,碰到高手就只能逃,还……——!好吧,好吧,她承认,她是也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私心。黄承安若是进了西泠门地话,她便能想办法将他……嘿嘿嘿。

    “我们家主子……无论如何,那都是不可能的,还有更重要地事情等着主子去做。”宝瓶将脸往苏小曼那一凑,正好跟她来了个标准地大眼瞪小眼。

    “好了,你们俩别闹了,再这么瞪下去,这茶寮都要变火燎了。”黄承安及时打断了两人眼中火光闪闪的火力交战,扬扬下颚对宝瓶道,“我交代地事情,办得如何?”

    “是,主子,您交代的事属下都办妥了。”宝瓶毕恭毕敬地躬身答道。

    “如今……”黄承安看了一眼正变着花样把玩着腰配流苏的苏小曼,接着道,“情况如何?”

    “回主子,如今西泠门中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大家都在等小曼姑娘回西泠门,接着才能继续后面的安排。”

    “等我?!”苏小曼一把丢开手中的流苏,不解地看向黄承安,“师父他们为什么要等我?”不会是……又要弄出那些笔墨棋画来罚我吧!苏小曼这才一想,心里就是一阵寒颤,虽然这比黄承安那个罚跪宗庙思过的主意要好,但终究是痛苦的事情嘛!

    “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我们上山后。你便知道了。”黄承安言语微闪,像是想绕过什么重点,隐藏什么事实。

    小曼这回倒是老实。竟然没有盘根究底问东问西,嘴角还挂着腼腆的笑意。

    那是自然。因为她在心里早就把事情分析清楚了:交代宝瓶去西泠门安排什么事情,而师父又在等我,黄承安还要神神秘秘的,之前还打听师父地喜好,综上所述。他这番来西泠门定是来——提亲的!

    “那好,我们现在就上路吧,别让大家等久了。”黄承安起身连衣摆起衣袂,窗外的光亮正好洒在他白衣上,瞬间迸发出耀目地光彩。

    苏小曼望着万丈光芒包裹着的他,眨了眨眼,心想:今日看他,好像……长得还真地挺好看的!

    “咦!西泠门什么时候这么安静了。”站在西泠门门口的苏小曼四处探探,平日都能听到师兄弟们练功或说话嬉闹的声音。今日……怎么这般静悄悄的?!“我们走后门吧!”苏小曼拉拉黄承安地衣袖,小声道。

    “为何要走后门?”黄承安这就不明白了,他这是第一回来西泠门。而这丫头竟然让他走后门!他就是进青楼,也没走过后门呀!

    苏小曼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四处乱转。避开宝瓶。附在黄承安耳边悄悄道,“我师父他们定是埋伏好了。因为我偷偷溜下山的事情,要罚我了。”

    黄承安的身子不觉中震了一下,他用一种酸楚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苏小曼,接着突然将她拉进了怀中,让她的头安然地倚靠在他的胸口,柔声道,“小曼,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苏小曼慢慢抬起头看向他。自离开浙水后,她就一直觉得黄承安整个人好像总是怪怪的,现在还突然说这种奇怪的话,他到底是怎么了?“你是说,你要陪我一块被罚?”

    黄承安剑眉一敛,而后又马上舒展开来,淡笑道,“是,我陪你。”那笑,带着一种安抚心中所有不安地魔力,安然而宁静,却是一个真诚的承诺,就如约定了的一生一世。

    听着这话,苏小曼像是吃了一颗世间最甜地糖果,毫不吝啬地给了黄承安一个如烟火般灿烂的笑容。“那我们进去吧,有你陪我,什么惩罚,我都不怕!”是,正如她心中不断起伏地勇气,正如她毫不迟疑地将手放在了黄承安掌心。

    两人将彼此的手更紧地握在了一起,一同走进了大门,就像约定了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师姐!你可回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一见到苏小曼一行人,便急忙跑到了苏小曼面前,言语中止不住的激动,“你……你快去看看师父吧!快去!”

    苏小曼见男孩的慌乱,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平津,你别慌,到底是怎么了?是师父有什么事情急着找我?”

    那被唤作平津的男孩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他一边抽泣一边用哽咽的声音对苏小曼道,“师父……师父他……他就要下棺了,若是再不去,就……就再也见不着了。”

    “下……下……下棺?!”苏小曼惊叫道,“平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师父这么大年纪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乱说呢!你开玩笑的对不对?你乱说的,对不对!”苏小曼抓住平津的衣襟一个劲的摇摆。

    此刻,她很想看见平津像往常一样调皮的笑笑,然后告诉她,“师姐,我逗你玩的!”——可是……没有,平津只是带着满脸痛苦的神色,无奈地不断摇着头。

    苏小曼的心瞬间像被冰锥狠狠地刺了一下,疼得不能呼吸,她急忙回身抓住黄承安,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满眼期待地看着黄承安,弱弱道,“你告诉我,他是骗我的!你告诉我,好不好!”

    看着苏小曼此刻的模样,黄承安心里狠狠的疼。这一路上,他早已千百次想象过这个情景,可当他真正面对时,他却依然那么难过。一种无力的挫败感袭面而来,想他一朝天子,握掌天下,如今却只能如此无力对着心爱的女人说出让她最痛的事实——“小曼,去见掌门最后一面吧。”

    “呼——”是风,吹熄了黑夜中独燃的烛火,于是,天地间就只余下这一片漫天漫地的黑暗,不见起止,亦找不到出路,只有黑暗的阴风不断地迎面而来,带来恐惧的颤抖,和从心底蔓延开来的寒冷,无边无际,痛彻心扉。



………【98、命中无力承受之痛】………

    小曼突然觉得自己很困,眼皮沉重的像是再也无力睁沉重使她很想让自己就此深深沉睡,然后再醒过来时,会发现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身边一切都依旧是她下山时那样。眼前,师父正拿着鞭棍抽打着桌面,气滚滚地对她训道,“你这丫头,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我叫你在这写字读书,你竟然敢给我在这呼呼大睡!你不想读书是吧!好!那我就依了你,现在你给我去罚扎马步去,马上就去!不叫你,你别想吃饭!”

    这次,她一定不会再唧唧歪歪拉拉扯扯地赖着不去了,她一定很听师父的话,师父说要罚几个时辰,她便扎上几个时辰,老老实实,不耍赖,也不偷懒了!她会一动不动,像棵树一样扎在那里,直到师父消气了,心疼了,像往常一样唤她回去吃饭,她才会揉揉麻木酸软腿,慢慢站起来,笑嘻嘻地挽着师父的胳臂去饭厅吃饭。不用看她也知道,今天的饭菜一定都是她最爱吃的,而她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师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那是他吩咐的。

    这就是她的师父,自小给她最温暖怀抱的师父,像爹爹一样给她孩提时最美梦境。那梦,绵绵白若冬日最晶莹的雪花,美得让她永远都不愿醒来。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睡。因为,若是她醒来,发现这一切都不是噩梦,那……或许她就真的就永远也没办法见到师父了。

    ——不能!她绝对不能睡!

    苏小曼突然醒了过来。挣扎着从黄承安怀里爬了起来,接着马上步履不稳地往前跑。

    宝瓶不明其意地看着苏小曼跌跌撞撞地身影,扭头对着黄承安问道,“主子,小曼姑娘这是……”

    “别问那么多,跟着!”黄承安丢下这么一句,便驱身赶上苏小曼,不搀扶也不超前,只是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在她跌倒时。给她一个重新站立的力量;在她哭泣时,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在她想独自坚强时,给她一个最刚好的距离。

    只是,看着她孤寂柔弱的身影。黄承安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疼得不知该如何呼吸。而他此时,他能做些什么了?就只能静静地跟在她身后,给她掩饰脆弱的空间,给她想要的独自坚强或是假装从未见到过她抹去的那些泪水。

    于是,苏小曼一人在前,身后紧随地是黄承安,在后面跟着的是宝瓶与苏小曼的小师弟平津。一行人浩浩荡荡带着不同的神色来到了一个房门前。

    屋里,有很多人,站着地。坐着的,年轻的,年老的,她所熟悉的,她所陌生的。房间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射在了苏小曼的身上,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都不言语。

    直到。苏小曼听见有人唤她,“小曼,你回来了。”

    苏小曼愣愣地转过头去,眼眸中晦暗地不容一丝光彩,就连语调也带上了一份死沉,“大师兄,二师兄,我想见师父。”

    沈平钰试想过苏小曼的哭闹——她会拉扯着问他,师父是不是逗她玩的;她会握起粉拳。雨点般打落在他地胸膛,责怪他没照顾好师父;她会哭得唏哩哗啦,眼泪鼻涕一把一把抹在他的衣服上;她会……可是,他的一切想象都没有发生。如今,她就那样安静地站在他面前,不哭,也不闹,不骂他,也不打他。可这样的苏小曼,却让他更是心痛。这一刻,站在他面前的苏小曼就像是一个失了灵魂地布偶,眼神空洞,目光呆滞,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就如带了一副僵硬的面具,始终不让人看到她真正的表情。

    沈平钰原本是一个感情淡漠,喜怒不表地人,他对谁似乎都是淡淡的,就连当年成年礼在众人面前被苏小曼捉弄,他也是泰然处之,将怒容掩盖在冷漠之下。这是第一次,看着木然的苏小曼,他突然变得有些无措。第一次,他失了方寸,原本那些自责的话语,那些安慰的遣词,那些青涩的疼惜统统卡在了喉间,站立半饷,对视间,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沈平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秦平真走上前去,拉起苏小曼略显苍然的右手,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羽毛滑过云彩,怕惊醒了云彩中最美的梦。他说:“小曼,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师父。”

    屋子的内间有着极简的摆设,周墙横竖挂着几幅大图幅字画,这些字画虽非大家手笔,但也内涵神韵,极具鉴赏价值。再过去的窗户边有一张绣制书桌,上面笔墨纸砚四宝皆

    列其后的是一个大书柜,上面摆置的书籍数量,让黄疑苏小曼的师父到底是文人还是习武人。整而观之,这个房间简而不陋,悬着佩剑,却又有几分文人的雅气,刚柔相融,却显一种别致的味道。若不是气氛不对,黄承安真想拉着苏小曼就这个问题展开一次有深度有涵养的对话。

    但目光一触及到那张青帘木床,整个气氛便沉下去了,灰蒙蒙中弥漫了一股道不明的气息,压抑着心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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