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由于她的努力,姿势成功的从“趴”进步到了“贴”。
“这是怎么回事?”苏小曼伸手去接着去做摸索工作,当然,这次她摸得不是黄承安,而是离黄承安只有两掌距离的洞壁。
“这洞……怎么这么小啊!”左边右边加起来也只能容纳一个人再多出一点点空隙。
苏小曼接着往上爬,黄承安的头正挨着洞壁,她摸索着又想向下爬,黄承安突然出声,“你不用下去了,我的脚是弯曲着了。”换句话说,这是个死洞,而且空间只能容纳两人叠加在一起躺着。
“你难受吗?”苏小曼这才想起问被压在身下的某人的感受。
“只要你不动,我就没事。”说来奇怪,这洞的底部松松软软的,像是有人为了防止掉下来的人被伤得太重而铺垫了稻草棉絮之类的软榻,掉下来时倒不觉伤痛难受。反而是苏小曼在他身上爬上爬下,摸来摸去,让他觉得一身酥麻麻的难受。
苏小曼向黄承安身边的空隙摸去,“咦!原来是软的。”
“你摸到的,是我的手臂。”
苏小曼一阵尴尬,今天这手是怎么了,一个劲往他身上摸!
她正在挣扎是应该向他道歉,还是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像是了解她的为难,黄承安的声音适时地传过来:“不过,这洞的底部确实是软的,像是被人刻意放置了的软垫。”
人家都给台阶让她下了,她可不能那么不识相,“什么人这么无聊啊,有功夫放软垫,干嘛不干脆把这破洞填满!”
——这个时代,好心不一定有好报呀。若是铺置软垫的人听到苏小曼的话,定会不厌其烦地撤回软垫,再丢下几块大石头——我看你不摔死!
“娘子,能商量件事情吗?”
“说。”
“咱们能不能换个姿势,这样……有碍瞻仰。”
呃——!一般这种情况不是应该由女子低头退后,半带羞涩地道一声“男女授受不亲”么?咋到她这就变了个调了呢!
苏小曼爬起来后又开始了她的探索寻光明的行动,“掉下来时我感觉应该不是太高,以我的轻功应该能上去。”咦——!这墙上怎么有个洞!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暗道吧!根据江湖上传闻,这种情况下,洞里不是藏着什么武功秘籍,就是神兵利器,最不济也有一大堆金银珠宝!苏小曼越想越兴奋,完全忘了自己刚掉进洞里时愤慨。
“摔下来时并不高,但从洞口掉下来后,我们像是在一个隧道滑了一阵才掉进这里的。”黄承安的话像一盆冷水,哗啦啦地浇了下来。
但这仍不足以浇灭咱们苏小曼此时的一腔热情,因为她现在已经开始考虑是应该先出去,还是先去探宝了。
她继续研究洞口,随口说到,“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滑了一段呀?”这洞怎么像是往上走的,还滑不溜丢的。
黄承安没回答——她那时候一个劲的尖叫,除了使劲抱紧他,她还能知道什么。
“你在看什么?”黄承安依着声音爬到她身边,“这个应该就是……”
苏小曼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眨眨眼睛佯装神秘地说出自己研究出来的结果,“这个应该就是江湖传闻,通往宝藏的密道!”
哼哼,怎样!干嘛惊奇的说不出话来,崇拜我就说出来呀,先前马屁不是拍得挺溜的嘛!苏小曼在心里得意地嘀咕。
“我们应该就是从这个洞掉下来的。”这女人该不会是武侠故事听多了吧。
一群乌鸦从苏小曼头顶呼啸而过,她陷入半痴呆状态,还有一半在发抖。该死的,这小子这次竟然泼的是冰水。
再次确认后,两人只能十分默契地叹了口气坐回地上。
在这人烟稀少的神针谷的隐蔽后山的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洞里呆着,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期望过能呼叫求救成功。但宝瓶一定不会让他家主子凭空人间蒸发的,由此可证,一定会有人来救他们。结论,不如留点力气到那时候求救。
这洞也不知道是谁设计施工的,造的让不小心掉进来的人十分郁闷。洞壁不知铺了何种材质的砖块,洞里完全没有光亮,只能靠触觉去判断,可这石壁摸上去完全没有摩擦感。
当意识到这点时,苏小曼长长地叹上一口气,接着十分气丧地低下了头——俗称“垂头丧气”。她一直对自己的轻功很有信心,但到今日,她才知道何谓“英雄无用武之地”。
“喂,我说你不是安安吧!”苏小曼突然发问。
“啊?我……”
想辩解?打断——不批准!“你不是安安,你是黄承安,对吧。”
——黑线,这不是一个人吗?
“娘子,我……”
想装傻?打断——不允许!“你恢复记忆了,对吧。”一副肯定的模样,还问人家对不对!
洞里黑乎乎的,悄悄隐藏住了黄承安的表情,他也没有出声——反正也会被打断,索性不发言。
“安安可不会那样刻薄的讽刺人,也不会懂得什么把坏心情交给风筝带走。所以,你不是他。你都好了?”那实在太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回西泠山了。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见苏小曼终于说出了一个问句,黄承安急忙抢答:“我只记得十三岁以前和失忆后发生的事情。”
啥?!一瞬间长了十岁!
“什么时候恢复的?”想着自己放大版的儿子一下从三岁长到了十三岁,苏小曼心里头那个千滋百味呀。
“见到宝瓶后。”
“那你以后别叫我娘子了。”十三岁,这个年纪太尴尬了,该发展的也发展了,该懂得也都懂了,她今年也已经十七了,那啥,这趋势不大好控制。
“这个……可能做不到。”
“什么!”苏小曼忘了如今坐在自己对面不是总用可怜小狗表情看着她,大呼“娘子说的是”的安安,而是有思想有主见有想法有行动的“四有青年”黄承安。呜呜呜,她好想安安。
“因为……”黄承安停顿了一下,很是苦恼道:“因为,我有时候是黄承安,有时候是安安。”
啥!?
“也就是,我有时候是十三岁,有时候是三岁。”
窄小的洞里突然如死寂般沉默。一个人的沉默是因为郁闷,另一个人的沉默,是在感叹自家师傅的金玉良言——果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她自诽是药学鬼才,如今看来见识还是浅薄啊,要好好反省。
“小的时候,我生活的并不开心。可能是因为身份的原因,身边的兄弟姐妹都不愿亲近我。我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有些孤僻。”黄承安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十三岁孩子不应有的苍凉。
旋而,他笑了,音色轻逸而清甜,像是忆起落樱美好的画面,“直到我十岁生日那天,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子。”
哟,这小子还挺早熟的!
他的语调轻柔如绵雪,像是怕声音会震碎什么,“她就像上天派来解救我的小仙子,小小的,柔柔的,甜甜的,粉嫩粉嫩的,清澈静落的。”
——!这是什么形容!
“就是她教我把坏心情交给风筝带走的,亦是她,将我的心门打开。”这回忆,还真是美。
苏小曼突然有些嫉妒,她也是那么一年一年活过来的,怎么就没有这些个风花雪夜的故事了!
“那……后来了?”虽然未见他的神情,苏小曼也能深深地感受到他心中绵细轻柔的情感。定是,若得此妻,夫复何求吧!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也对,他的记忆只到十三嘛!哎……真可怜,连自己娶了老婆没有都忘了。
又是一阵沉默。
“呃——你想做什么!”他不会太痛苦,想不开吧。
“我点蜡烛。”
“你有蜡烛怎么不早说!”害得她在这当了老半天的瞎子。
“我摸到蜡烛的时候,你让我闭上嘴好好呆着。”
“……。”理亏时,沉默将是你最好的选择。
微微烛光却足以照亮这个小小的空间,环顾四周后,苏小曼得出一句结论性语言,“我怎么觉得这里这么像棺木的形状。”
………【53、鬼医归来】………
说起来,这洞的形状还真的不是普通的奇怪。长七尺宽三尺,方方正正的也就算了,连高都限制在五尺左右。
苏小曼抹了抹额间的细汗,苍天啊,好在她当时撞蒙了直接爬过去的,不然现在她一定已经晕过去了——疼晕过去的。
“啊——!”都说这人吓人,吓死人。虽然她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也清楚明白,这等空间也只能容纳他们这样坐着,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或是……灵魂。
“你干嘛大半夜的吓人!”黑漆漆的洞里,应该可以勉强算是晚上吧。
“我没有故意吓你,我只是想,烛光离脸近一点,你可以看清是我。”他可是一片好心。
苏小曼没好气地吐出一口气,“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放风筝那会儿已经日落了,现在应该快到戌时了。”
“咕——!”黄承安和苏小曼的视线一同落在了苏小曼的肚子上。
这次她十分诚实,“我饿了。”本来嘛,今天精神和身体都做了激烈运动,支撑到这个时辰已经很不错了。
她如此说,倒是让黄承安愣了一会儿。本以为她还会涩着脸找一大堆的借口来掩饰尴尬,没想到她这次这么坦白。
“喏,给你。”苏小曼惊奇地看着黄承安变戏法似的,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锦袋,再从小锦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轻轻展开小包,几个老婆饼在烛光下泛着清亮的光泽,显得格外诱人。
黄承安观察着她的表情,忍不住轻声笑起来,“拿着吧,给你吃的。”
嗯,这小子不错,有着雪中送炭的高尚品质。
苏小曼迅速地接过油纸包,快得让人怀疑她根本就没有手!
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等等!
苏小曼把饼又放回了纸包,抬起头,姑疑地看向黄承安,“这陷井是你布置的吧!先是把我带到草坪上去放风筝,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掉进了这个该死的洞里。你一会儿拿出蜡烛,一会儿又拿出干粮,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对不对!”她就觉得奇怪了,挖个陷井让人掉下去,还好心铺什么软垫,不是就希望掉下来的人卸胳膊缺腿么!
她低头看看手中的老婆饼,刚刚垂涎三尺的表情立马换成了“弃之有理”——这里面不会放了什么软骨粉蒙汗药之类的东西吧。
黄承安此时却是一副“我比窦娥还冤啊!”的神情,“这饼是我怕你放风筝放累了准备的,这蜡烛是我掉下来后手刚好摸到的。”
得,是她老毛病又犯了——自作聪明。
苏小曼仔细研究了一下他的神情,最后终于肯定——确实没什么疑点。
于是她决定继续吃饼,还不知道要困多久了,吃点蒙汗药大不了等会睡一觉,反正这洞里也没什么可以玩的。
别说,这饼做的还真是不错,虽然表层在滚下来时被压碎了一些,但内陷柔韧香甜的味感却一点也没有流失。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那可是胜却人间美味呀!
苏小曼瞟了一眼黄承安,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道:“你不吃么”
黄承安灿烂地一笑,“我不饿,你吃吧!”看她那副饿鬼投胎的吃相,那几个还不知道吃不吃得饱了。
“咕——!”又一阵警报声应景地响了起来。
这次是黄承安的肚子非常不给面子地发出了抗议声。
黄承安的脸那个烧得啊,也不管这暗暗的光下,苏小曼看不看得到他脸上的色彩,慢慢地把头越低越低。
“接着。”苏小曼轻手一掷,将一个老婆饼丢向他,“吃吧。”
黄承安拿着那个自己做的老婆饼,心中那个一阵激动呀!正想声情并茂地道一声“谢谢”。
突然听苏小曼说,“你快点吃,要是真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们俩也是一起中毒。”
——全场跟着黄承安一同晕倒。
......................................................
晨光一点点泄进洞里,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光。
“啊——!”苏小曼发出了今日的第一个高音。
黄承安揉揉惺忪的两眼,睡眼朦胧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苏小曼双手环胸,一脸痛楚悲愤,像是一个被人冒犯了的女子。
这也不能咱们怪苏小曼大惊小怪,昨夜入睡的时候,她与黄承安明明是背靠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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