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安?”
苏小曼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宝瓶也会被抓了。
只怕是当初她随口骗宝瓶的时候,被有心人听见了,那些人抢先一步,不但占据了神针谷,而且守株待兔地将他们都一网打尽了,唯一幸运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就在他们面前。
若不是苏小曼当时心虚,随口给黄承安起了个新名字,叫小安,只怕那傻瓜现在自个就先跳出来了。
只是,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做出如此严密的部署,如此锲而不舍地追查黄承安的下落。
这个黄承安,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
没容她多想,两个黑衣人已经走到了木笼旁,打开门,一伸手就朝苏小曼抓了过来,吓得她尖声惊叫,拼命闪躲。
黄承安和她背靠背绑着,她一躲闪,他就哇哇大叫了起来。
“不许欺负我娘子!你们想干什么?不许欺负娘子!——”
一个黑衣人奸笑起来,“原来这嫩生生的小丫头是你娘子啊,傻子的傻福不浅啊!”
另一个直接伸手一巴掌打在了苏小曼脸上,“叫什么叫!”
黄承安一见他打苏小曼,顿时大怒了起来,也不管自己还被绑着,一头朝他撞了过去,“你敢打我娘子,我要杀了你!——”
他这一下突如其来,那两个黑衣人根本没想到这个傻瓜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来,硬是被他撞得翻了出去,跌倒在外面滚作一团,双双吐出一大口血来。
而黄承安用力之下,竟然生生地将原本捆绑着他和苏小曼的绳索挣断,连脚下木笼那手臂粗细的木栏杆也被他踩断了几根。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傻子竟然如此厉害。
之前他们抓人的时候,给苏小曼莫离和宝瓶都下了十香软筋散,唯独对这个一直傻乎乎的家伙,从没留心过,只是怕泄露风声才顺手一起抓来,根本没想到他居然会武功。
黄承安双臂一振,长身而起,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威风凛凛,迫得那滚出木笼的两个黑衣人都没敢再进来。
就连他身边的苏小曼,都吓了一大跳。
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会是恢复记忆了吧?
“娘子!你没事吧?”
黄承安威风凛凛地扫了那些人一眼,吓得他们一步都不敢上前,然后一低头,立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心疼地看着苏小曼,伸手去抚摸她的面颊,“娘子,疼不疼?”
苏小曼脸上一红,急忙挡住他的手。
“我没事,快去救莫离和宝瓶!”
“宝瓶?”
黄承安侧着脑袋想了下,“好熟的名字啊!”
苏小曼一看他这样子就来气,忍不住又拍了他一巴掌。
“快去救人吧,傻站着干什么?”
黄承安点点头,三两步跨出了木笼,那些黑衣人原本已经围了上来,一看到他走出来,不由自主地就朝后退了两步,手里的刀剑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黄承安向前走了几步,那些人就退了几步。
苏小曼跟着他,满心欢喜,连身上的痛楚都好了大半,早就该想到,这个家伙原来就是个嚣张跋扈的高手,连手下的宝瓶都那么厉害,他的身手肯定更加的厉害了。
没走几步,黄承安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苦着脸,望着苏小曼。
“娘子!”
苏小曼深吸口气,“又怎么了?”
黄承安怯怯地看着她,“娘子,我只带你一个人走好不好?”
苏小曼气得差点吐血,“为什么?难道你就眼睁睁看他们两个被打死也不管?”
黄承安摇摇头,“娘子,那些人都有刀啊,我害怕——”
………【44、无影剑】………
如果不是大敌当前的危急关头,苏小曼真的想把黄承安掐死算了。
这样一个高手,非得做出副熊人的模样,要不是看在他真的失忆傻了的份上,苏小曼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捣乱。
“你怕什么怕啊,没看他们还怕你吗?胆小鬼!废物!你要是不敢上,那我自己上!——”
说着她就钻出了木笼,一摇三晃地朝那群黑衣人冲去,她原本就受了伤,还被人封住了穴道,现在剩下的那点力气,只怕人家一根小手指就能按死她了。
“娘子!——”
黄承安一把扶住她,才免了她摔倒,那边的黑衣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为首的那个蒙面人拿刀指着他说,“傻子就是傻子,这么怕老婆还敢出来混,干脆回家裹尿布喝奶去吧!”
一群人大笑不已,黄承安的脸涨红着,低着头,嗫嗫地对苏小曼说,“娘子,我——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你个头,你要是救不了他们两个,也不用管我了,更不要再叫我娘子!”
苏小曼暴怒着冲他大吼,这个人,此时此刻还不清醒,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有大家一起死在这里的份了。
莫离却在那边大喊,“快带小曼走,不要管我们!”
黄承安看看那些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又看看苏小曼,心里虽然怕的要死,但一想到苏小曼的威胁,终于还是将她推到自己身后,战战兢兢地迎上前去。
“你们不要逼我啊,否则我会杀人的!”
一个黑衣人伸出脖子来,笑着说:“来啊,要杀照着里砍啊,老婆奴,就你那点胆子,只怕你连杀鸡都——不敢——吧!——”
他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道寒光闪过,自己刚伸出去的的脖子上微微一凉,吐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人头已然落地,瞪大了眼睛愕然地望着前方,根本不信这世上会有如此迅猛凌厉的剑法。
苏小曼看到那人的身子先是立了一会,然后猛然从断了的颈项中喷出一股血柱,如喷泉一本向上喷了三尺多高,这才缓缓倒下,吓得她尖叫了一声,死死抓住黄承安背后的衣服挡住眼睛,不敢再看这血腥恐怖的场面。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黄承安却猛地转过身来,抱着苏小曼,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好可怕啊!——”
“噗通——”
好几个黑衣人听得没换过气来,一跟头栽倒在地上。
苏小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紧紧抱住,等反应过来之后,气得差点连头发都竖起来了,随手一伸,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扯着他直起身来。
“你干什么呢?杀都杀了还怕什么?呃,你拿什么东西杀的他?”
等黄承安直起身来,哀哀痛呼着抱头,她这才发现,他两手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任何足以割破人小手指的凶器,更不用说一招砍下人头的东西了。
黄承安扁扁嘴,一副委屈的样子,眼泪汪汪地说:“我没杀人啊,那么血腥,又脏又恶心的事,我才不会做呢!”
他这话一出口,那些黑衣人立刻紧张起来。
方才那个倒霉鬼一招断头毙命,所有人连凶器从哪里来的都没看到,更别说动手的人了,原本以为是黄承安,却没想到他直言另有其人,可是看来看去,这囚室里除了剩下的六个黑衣人,被绑着的莫离和宝瓶,就只有黄承安和苏小曼了。
黑衣人的头领缩着脖子四下张望,心惊肉跳,握着刀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这看不见的敌人,比面对面的,还要可怕一百倍。
“谁?什么人?出来!再不出来我把他们统统杀光!”他色厉内荏地大吼,却找不到个方向,只得团团转着身子,声嘶力竭地吼了一遍又一遍。
苏小曼一看到他那紧张的样子,立刻嚣张起来,“你还想杀我们?试试看啊,谁再往前走一步,立刻让他人头落地!喂喂,就是你,你再动一下试试?”
被她指到的那个黑衣人原本只是浑身发抖,被她一指,顿时吓得越发哆嗦起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小的不过是奉命行事,一切都不关我的事啊!——”他双股战战,身下突然出现一滩可疑的液体,囚室里顿时散发着一股腥臭的气味,原来这人惊吓过度,竟然失禁了。
“废物!”那个头领气得差点发疯,提起刀就一刀朝他劈了过去。
“叮!——”
不过是一声很清脆的轻响,像是小石子打在锅盖上的声音,只不过,这里没锅盖,那小石子打在了刀刃上,一颗很小很小的石子,打在把精钢百炼的钢刀上。
石子落地,钢刀亦落地,只不过,已经断成了两截。
头领抱着被震出血的右手手腕,惊骇地望着门口。
“什么人?”
莫离却欢呼一声,“师父!——”
苏小曼急忙朝那边看去,只见囚室的门口,一个人慢慢走出来,一身雪白的衣衫,将这阴暗的囚室都照亮了,修长的身材挺拔如松,双目明亮如星,脸上神情恬淡从容,可就是有种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度,仿佛天下间没有什么人和事可以放在他的心上。唯有在望向莫离的时候,他的眼神才露出了一丝怒意,再扫向那几个黑衣人,吓得他们连头都不敢抬了。
这就是莫离的师傅?
苏小曼呆呆地看着他,这人乍一看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可能是莫离的师傅呢?
莫离望着他,又叫了一声“师父!”然后就一脸愧色地低下头去,“徒儿没用,连累师父还得亲自出山了。”
那男子轻笑一声,双手一挥,隔空之间,就听得咝咝剑气破空声响起,那绑着莫离的铁链竟如枯朽的草绳般,被轻而易举地削断。
“无影剑!你是云玄阳!”
黑衣人的头领一看到他出手,顿时惊呼出声,手里的半截断刀再也拿不住了,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人也随之跪下。
“云大侠饶命啊,小的不知他是您的高徒,若是知道,绝对不会动他一根汗毛的!”
苏小曼一下子呆住了,莫离的师父,竟然就是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无影剑云玄阳!
………【45、天下第一】………
什么是天下第一?
有第一江第一山第一宫,却很少有真的第一人。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武林中人对天下第一高手的竞争之残酷,远胜于文人之争。
毕竟,文人最多是口诛笔伐,而武人动起手来,动则就是你死我活。
所以这个天下第一,可没那么好当的。
别人找上门来,可不是送牌匾送银子送美人,要么来求助借钱江湖救急,要么来挑战想一举成名天下知。
所以近百年来出现的天下第一高手,几乎没有能活过四十的。
不是累的英年早逝,就是功亏一篑最后死于非命。
天下第一高手这个活,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干得了的。
想干的好,那就更难了。
所以云玄阳能够在近十年中一直保持天下第一高手的声名不堕,也是个奇迹。
或许像一些人说的,是因为他低调。
云玄阳从来不公开参与江湖纷争,更不会去给人做什么和事老排忧解难。
甚至连想挑战他的人,都很难找到他。
除非他觉得你有资格作为他的对手,那不用找,他也会自己送上门来。
像是武当派,他找上门去,挑战的却不是掌门人,而是负责金殿香火的一个普通道士,那道士论资历是现任掌门人的师叔,却从未显露过武功,也不曾参加过武当门人比武。直到云玄阳找上门去,大战了三百回合之后,那道士虽然落败,却让武当现任掌门人都心服口服,直言相承,自己只怕是连云玄阳百招都未必走得过。
云玄阳一战之后,往往就消失若干时间,此人行踪飘忽,当真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世人只道他为人孤僻,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个徒弟。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云玄阳的大名一亮出来,那些个黑衣人再无反抗之心,以他们的水平,跟云玄阳动手,简直比自杀还来得快点。
这些人非但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还老老实实地把宝瓶放下来,恭恭敬敬地找出伤药给他们敷上,然后乖乖地互相绑缚起来,到那个木笼里挤成一团蹲着,像一群待宰的羔羊,哪里还有之前如狼似虎的神气。
苏小曼站在云玄阳的面前,简直拘谨的像个小媳妇儿。
云玄阳见了她,只问了一句,“你就是苏小曼?”
她点点头,人家居然就没下文了。
然后帮着给莫离和宝瓶敷药包扎伤口,她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莫离几次看着她欲言又止,她也没心思问话了。
云玄阳虽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边,可那眼神一直看着她,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研究什么。
苏小曼忍无可忍,几乎要发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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