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洛羽仲走到月唯身旁低声问道。
“不知道,皇上让我留下说是一会儿有事问我。”
洛羽仲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着头道:“原来是这件事情,我就觉得快是时候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月唯问,“不会是你贪污受贿被人抓住了吧?”
“我的钱比国库还多,用得着贪污受贿吗?”洛羽仲不屑的瞪了月唯一眼,“应该是豫州的事情。”
“豫州?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这个鬼魂是没什么关系,不过那里是秦月唯的老家。你记住你老家是豫州的齐眉县!一会儿皇上问话别说漏了。”
“我根本就没去过那里好不好,豫州到底怎么了?”
“旱灾,人死的都差不多了。苗玉不是带着你出来逃难的吗?”
在洛羽仲和月唯说悄悄话的时候,藩王和各位大臣纷纷赶来。大部分的人从正月十五之后就没有再见过洛羽仲,至于月唯就更久没有人见到她了。不少王爷见到洛羽仲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心里还是安心的。当然也有很多对洛羽仲和月唯很是不屑的。不过因为皇上的脸色实在是差,谁也不敢私自说些旁的话。
要说皇宫的办事速度就是快,不到半个时辰,所有该来的人都来齐了。连宇鹏黑着脸把折子扔给了豫州的钱王爷,怒喝道:“钱辰星,给他们念念!”
钱王爷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了,可是一看就是很胆小的那种,被连宇鹏一喝,浑身都哆嗦起来,战战兢兢的拿起密折。他只扫了一眼,就立刻跪在地上磕起头来,“请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还有你们!”连宇鹏指着下面的一群臣子吼道,“到底想把事情瞒到什么时候?想等着豫州的人都死光了才让朕知道吗?!”
连习征捡起地上的折子扫了一眼,然后又递给连习哲。连习哲看来了开头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他又把折子往后递。其实所有的人都知道豫州遭灾的消息,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所以导致了事情被拖到现在。再加上豫州处在边境地区,属于三不管的地方。钱王爷和哪个王爷走的也不近,也没有参与皇子争嫡的事情。和高王爷他们的中立派也不一样。总的来说,钱王爷本身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豫州也一直像钱王爷一样封闭着,与其他各州基本上都没有任何的往来。所以豫州的事情没有人会主动捅破!
“怎么都不说话了!钱辰星,你说!”连宇鹏气急败坏的吼道。
“回、回皇上,臣已经在想办法了……”
“想办法想到死了两万人!你要是再想想是不是全国的人都能饿死!”
“皇上息怒啊,皇上!”钱王爷不停地叩首。
“洛王妃,你出来!”连宇鹏没好气的叫道。
月唯撇嘴,从洛羽仲的身后走了出来。洛羽仲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别害怕。
“你不是豫州人吗?说说豫州现在到底怎么样?”
月唯沉声说道:“臣妾已经离开豫州有半年的时间了,对于现在豫州的状况还是钱王爷清楚一些吧?”
“朕让你说你就说!哪里那么多废话!”连宇鹏一拍桌子,吓得下面的人一哆嗦。
“是!”月唯硬着头皮说道,“半年前臣妾和母亲就离开豫州投奔亲戚了,原因是地被官府霸占了,而且还遭了旱灾,实在是没有办法生活了。”
“官府霸占你们的地?”连宇鹏的声音又高了八度。
“这个……当时臣妾还小,也不太清楚里面的事情。不过臣妾的娘亲是这么说的。”
“半年前灾情就很严重吗?”
“臣妾只知道一小部分人的情况,整个豫州到底什么样臣妾也不太清楚。臣妾就是跟着娘亲和一群豫州的难民一起赶去苑州讨生活的!”
“那现在那些难民如何了?”
“死的差不多了……”月唯叹气,“路上遇到了山贼,所以死了很多人,活着的几个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洛羽仲装模作样的把月唯抱进怀里,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还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没事的,不怕,现在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了……”月唯就趴在洛羽仲的怀里抖了抖,好像一副不愿再回忆悲惨往事的样子。
连宇鹏深深呼出一口气,不想让自己的怒火影响自己的思考。可是一看到底下跪着的钱辰星,心情还是好不起来。“连洛王妃都快被你的豫州饿死了!钱辰星,你给朕老实交代,到底豫州现在是什么情况!”
“回皇上,豫州现在确实是很困难……八个月前豫州就滴雨未下,本来臣以为只是偶然状况,所以并没有很在意。后来到了缴赋税的日子,但是官府的税收总是收不上来,所以臣就收了一些农民的地。本来想着卖些粮食便可以了,可是天上还是不下雨,地上都不长粮食了。于是难民渐渐多起来,臣也开始注意旱灾的事情了!本来今次臣上京是想求些援助的,可、可怕影响了过年的气氛,所以一直都没好开口……”
“好个怕影响过年的气氛!”连宇鹏把茶杯扔出去砸在了钱辰星的身上,“你现在怎么不怕了!啊?人都饿死了,你还要什么气氛!”
发威
“父皇请息怒,莫要气坏了身体。”连习哲柔声劝道,“这事已经发生这么久了,钱王爷不说自然是有过错,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州府出问题,有些难以启齿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相邻的州府都没有人通报呢?”
洛羽仲冷哼一声,与豫州相邻的只有他的苑州和周王爷的宣州。但是宣州和豫州之间还有山地阻隔,而且接壤的地方也少。连习哲明显是要拿他开刀,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洛王爷,你自己的王妃都逃难逃到苑州了,你总不可能不知道豫州的灾情吧?”吴王爷也在一旁落井下石。
“本王自然知道豫州的灾情!”洛羽仲站出队列,趾高气昂的说道,“本王也主动向钱王爷提供过帮助,豫州的人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都死光,是本王出的七十万两白银养活的。”
“洛王爷真是大方,您何不直接禀告皇上呢?”林王爷不屑地说。
“再怎么说豫州也不是本王的地方,豫州的事情也轮不到本王来管。难道说林王爷的胡州前一阵子遭了雪灾,这事也要本王上告皇上吗?”
“什么?胡州遭了雪灾?”连宇鹏瞪着林王爷问道。
林王爷立刻说道,“只是一个郡而已,而且臣已经派足了人手去处理灾情,难民也有地方安置。请皇上切勿着急,相信不久就能恢复的!”
“洛王爷不好开口也就算了,习征你去苑州这么久,怎么会不知情呢?”连习哲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我们都是父皇的孩子,理应为父皇分忧的!”
“习征,你之前知道吗?”连宇鹏问道。
连习征稳步走出队列,沉稳的道:“回禀父皇,儿臣一直寄情于山水,从来不过问政事的。洛王爷就算有事也不会与儿臣商谈。”
“皇弟,你身为皇子,也该为皇室分忧。怎么可以如此推脱责任呢?”
连习征灿然一笑。“皇兄说的极是,我一直寄情于山水,皇兄可是一直操劳于朝堂。不知这次的事情为什么皇兄没有禀告父皇?”
“是啊,大殿下不是一直在户部兼职的吗?”洛羽仲附和道,“细心的大殿下怎么会没有发现豫州今年的赋税都是我苑州缴清的呢?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啊!”连习征一副吃惊的样子,“我还以为皇兄是昨日从钱王爷那里知道灾情的呢!原来户部的账面也有这么明显的记录啊!”
“哦?昨天从钱王爷那里?三殿下这话怎么说?”洛羽仲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昨天钱王爷找皇兄不是提过豫州的灾情很严重吗?还希望皇兄不要再增加对豫州的赋税,先让豫州缓一年。皇兄不是还说要给豫州提供些援助吗?”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洛羽仲感叹着,“不知道三殿下为什么没有在昨天回禀皇上呢?”
“本殿下一直不问政事,再说钱王爷找的是皇兄,我想皇兄这么关注政事一定会即刻便禀告父皇的!皇兄,可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洛羽仲和连习征两个人像是唱双簧一样,配合的好不默契。众人对于连习征都是刮目相看!往日里连习征总是洁身自好,在朝堂上从来都没有针对过任何人。就算是连习哲把他逼到了绝路,他也只是淡笑着称自己对政事没有兴趣,把事情推回到连习哲的身上。而今天连习征却如此反常,句句都是针对连习哲的。
“习哲,你说!”连宇鹏怒道。
“父皇莫要生气!儿臣想皇兄定是因为制定新赋税的事情而把这事耽搁了,皇兄一个人身兼数职毕竟忙碌了些,难免有事情顾及不到。”
“什么新赋税?”连宇鹏皱着眉头问。
“皇弟,话可不能乱说!”连习哲冲着连习征喊道。
连习征优雅的一笑,虽然脸上洋溢着笑容,但是眼里却没有一丝的笑意,“皇兄多虑了,臣弟见你这份儿新赋税的策划放在桌子上就随手翻了翻。今天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本来以为皇兄是要和父皇商谈新赋税的事情,所以我还特意给皇兄带来了。父皇可要过目?”
“拿过来!”
“父皇……”连习哲还想阻拦,但是被连宇鹏狠狠地瞪了一眼。
连习征把袖中收着的几页策划呈给了连宇鹏。连习哲冲着他怒喝道:“习征,未经别人允许就动别人的东西,那是强盗的行为!”
“强盗吗?”连习征嘲讽地一笑,“皇兄是不是太忙了,记性不太好。前日可是你亲口说的让我在你那里随意的,喜欢什么尽管拿走,不用知会你。还说亲兄弟就应该这样的!难道是我记错了?”
“你这个畜生!”连宇鹏看完那几页纸,抓起一旁的砚台就砸在了连习哲的头上。
连习哲立刻跪在地上,头上被砸出了一个大口子。“父皇息怒,儿臣只是随意写写的,并没有想要直接实行……”
“户部的人!谁在那?”连宇鹏喝问。
“臣在!”户部尚书姜凯站了出来。
“你说,这策划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皇上,这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臣随着皇上去了华州,户部的事情都是交由户部侍郎和大殿下决定的。”
“连习哲!你这个畜生!谁准许你私自加赋的!”
“皇上息怒啊,皇上息怒!”众人纷纷规劝。
“你策划的?”月唯小声问道。
洛羽仲得意地一笑,“不是,所以看着挺有意思!”
“难道不是你和连习征提前商量好的?看你们像唱双簧似的……”
“这就叫默契,懂不懂?”
“唉……连习征这么好的孩子也被你给带坏了!”月唯摇头感叹。
“应该说是他终于开窍了!”
秋后算账
连习哲果然是有两把刷子,就算是谎言被拆穿,也没有像钱王爷那样傻到只会磕头求饶。他一边哭一边解释,颇有一副为国家大事操劳已久,这次只是失误的架势。听得月唯都挺感动的,这孩子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了这个人才了!看那眼泪掉的,像是水龙头关不住了似的!
“父皇,儿臣这次是错了!所以请父皇责罚,把豫州的事情交给儿臣处理吧!”
“该死的!”洛羽仲咒骂道。
“哼!你是该补救你的错误!不过朕还敢全全交由你处理吗?洛羽仲!”
“臣在!”
“你的苑州离着豫州最近,而且你已经帮了半年的忙,一些事务也应该熟悉了。你去和大家商量一下,豫州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两天后给朕交上一份救灾事宜的安排计划,至于由谁全权负责,这事以后再说!”
到了午时,连宇鹏才把人都放了出来。权臣们大多松了口气,毕竟和一个发火的主子在一起,心里总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被皇上的怒火牵连到。洛羽仲和连习哲都被托付了任务,不过一个是为了弥补过错,一个是因为之前的安排。月唯到现在才知道,洛羽仲和连习哲都是想获得豫州的管理权,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都采取了瞒报的措施。等到豫州不行了,钱王爷对豫州也就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管理者了。
洛羽仲从大殿一出来就高兴地拍了拍连习征的肩膀,连习征也笑了笑。与洛羽仲交好的几个王爷也很高兴!今天不但见到洛羽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又见到他们一直关注的三皇子终于有了些参政的样子,每个人都是喜不胜收。
“羽仲,晚上到我府上去吧!”周王爷说道,“为了庆祝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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