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绝对有奇迹出现。
火借风势,光华冲天,鬼山之顶,耀目生辉。巨大的黑烟于火光中升腾,似千道妖气向天上飞去,连绵不绝,甚为壮观。
大火撩天,浓烟蔽rì,洒落大地的晨曦,尽皆失sè。**的村民蜂涌而至,跪伏于鬼山之下,观看这数百年来第一次出现的奇异景象。
火势向山下蔓延,铺天盖地,站在鬼山之下,已开始感到热浪扑面。每个人心里皆是万分焦急,他们急切想知道,鬼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由山上飞窜而下的兽群,他们双目焦灼而炯炯,一瞬不眨的盯着上山的入口。
轰然一声巨响,鬼山入口处的木桩全部断开,火光映照之下,应天教教主马天佑手执长剑,神威凛凛地立于入口之处。那微哂的神情,仿似他便是鬼山的主人。于他身后,正是与他一道上山的云遥,浅红罗衣紧贴在身上,将玲珑曲线勾勒无遗,婉若秋rì中最美丽的晨曦。最令人感到惊愕的是,在云遥身后,站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左边手臂齐根没去,空荡荡的看起来令整个身体失去平衡,一脸灰暗,赫然便是吐蕃第一勇士奴悉诺罗。
马天佑轻轻一跃,跃至岑大娘面前,将其扶起,眼角已是有些湿润。岑大娘从马天佑悲痛的目光中,已明白一切,柔声说道:“孩子,辛苦你了,见到你回来,老身已心足,快快骑上马回家去吧。”
马天佑嗯了一声,突然朗声说道:“从今之后,鬼山之上再无任何鬼怪,以后亦不会再有啸声出现,大家尽可放心上山。”
场上一片沉寂,继而便是一阵欢呼,**的村民已将马天佑团团簇拥起来,那情景,便似是英雄回归故里一般。
那些武林人士脸上全是惊讶与佩服之sè,纷纷对这个应天教教主竖起了大拇指。他们虽然至今仍未知道鬼山上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但他们全都确信,马天佑已将鬼山上的厉鬼除去,因为,他的确是活着回来的,这是数百年来第一次出现的事情。
云遥挤了半天,仍无法穿过人群挤到马天佑身边,有些焦急,又觉得非常开心。她的马大哥,一夜之间,竟成了众人心目中的神,她焉能不开心?突听一声巨喝:“大家休要上他的当,鬼山上的厉鬼是被我除去,为此我还折去一臂。他们两人坐收渔翁之利,趁着我和厉鬼两败俱伤之时,掠去厉鬼身上宝物,之后放火焚烧鬼山,实为卑鄙小人,大家切勿相信。”
云遥心中一惊,只听奴悉诺罗又大声叫道:“厉鬼实为唐初游侠雪长陵,因得一宝物,至练成不死之身,功力陡增百倍,今宝物已落入马教主之手,大家若不相信,可去问他。”
**的村民沉浸在欢乐之中,根本无人去听他的说话,将马天佑向上抛起,接住,又再抛起。倒是那些武林人士,眼神俱是一亮,均yù一睹那宝物模样。
三缕幽幽蓝光,悄无声息的于众人顶上飘过。马天佑正被众人抛起,三缕蓝光瞬间便贴近他胸前,心中一凛,旋动手臂,将蓝光尽数卷入袖中,足尖于人顶上轻轻一点,人便飞跃而起,向发shè蓝光之处掠去。
这一下变故突生,马天佑人已落到巴仲陵夫妇面前,厉声喝道:“有何怨仇尽管冲着我来,切勿伤及无辜村民。”
巴仲陵yīn恻恻一笑:“马教主真是福大命大,上鬼山也没把你的命要去,何不将宝物交出,让大家一睹为快?”
马天佑怒极,铮的一声拔出长剑,沉声说道:“狗屁宝物,你与吐蕃人一样,无非是想夺我xìng命,有种的你自己亲自来拿。”
巴仲陵冷笑一声:“好。”右掌蓦然扬起,摧动一团蓝焰,疾击而出。
云遥听到“狗屁宝物”四个字,心中一愕,料不到马天佑也学会骂人,便笑嘻嘻的站在一旁观看,对巴仲陵的出手,一点也不担心。
蓬的一声,燃冰掌印在斜竖的剑身上,蓝光四shè,耀眼夺目。马天佑暗哼一声,劲透剑身,手腕一沉,向上挑去。一股猛力于剑上传来,巴仲陵整个身躯似被托起,情不自禁向后跃去。身形未稳,眼神已自变sè,难道这小子真有鬼神相助,一夜之间,内力竟jīng进如斯。此时再不管甚么镔铁神功,双掌齐动,一招“敲冰索火”,左手虚晃,障人耳目,右手疾劈,痛下杀着,同时大声叫道:“宝物已确定在马天佑身上,大家还不快动手?”
程可仙一声娇笑,五枚夺焰针疾shè而出。那边太湖赤雀派曹玉星、赤壁白龟派刀解仇带着门下弟子,一哄而上,把马天佑围在当中,其他门派亦各自出手,诸般武器同时招呼过来。
云遥粉面凝霜,娇叱道:“想以多欺少吗?叫你们尝尝姑nǎinǎi的厉害。”长鞭迎风一抖,竟短去半截,露出里面毒鞭。惨叫声中,已有不少人沾上鞭上之毒,惶然翻滚开去。
云遥使出一招“佛顶缠珠”,挥舞出一片玄光,较之使用长鞭,出招更是凛冽,且鞭上带毒,吓得众人四处闪避,不敢接招,很快便让两人并肩立于一起。
两人刚柔相济,前后呼应,身形潇洒飘逸,配合得恰到好处。毒鞭速起疾下,拂东扫西,似灵蛇狂舞,起伏相联;长剑抖摆乾坤,旋拧天地,虚实相依,根本是无懈可击。虽被数十人围攻,一时却仍未看出败迹。此等武功,却是令得场上众人心惊胆战。**的村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打斗,惊于这些人的武功,亦无人敢上前阻拦,唯有在一旁怒喝不已。
奴悉诺罗单手执杖,亦已插了入来。他折去左臂,且被雪长陵掌力震伤,虽服下还魂丹,功力始终不如以前,是以不敢正面与马天佑交手,专向功力较弱的云遥出招。
如此一来,云遥出招便甚觉吃力,毒鞭被奴悉诺罗短杖缠住,竟然无法施展得开,威力大减。在诸般武器的窥视之下,反而险象环生。仗着灵巧的身法,左腾右闪,才不致于受伤,但与马天佑的配合便大打折扣。
奴悉诺罗看着眼前毒鞭,即时想起衡山之战,怒火瞬间升腾,暴喝一声,疾步前跨,全身功力运于杖上,一招“指城开路”,杖头颤动,犹如毒蛇,击向云遥酥胸。
劲风扑胸而来,这一招云遥情知绝难避过,鞭梢正被右边的曹玉星一双银钩紧缠,刹时间无法抽得出来,而更无法闪避,因为身后有个马天佑。心念数转,无计可施,银牙一咬,左臂疾然弯曲上扬,以掌心抵住了似毒蛇般的杖头。
蓬的一声,云遥胸口似被铁锤猛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形摇摇yù坠。而她身后的马天佑,则被撞得脚步踉跄,差些被迎面而来的剑尖刺中眉心。心中既惊且怒,拨开面前兵器,大吼一声,蓦然回身,挥 剑向奴悉诺罗劈去。
这一声巨吼如狮似虎,惊魂夺魄,所有人均觉心头一震,一时竟忘了出招,呆立当场。奴悉诺罗亦是心中一愕,稍一迟缓,长剑已疾劈而来,那凛冽的剑气,令他全身酥软,面sè顿时变得惨然,暗忖此番绝难逃命。
呼的一声,剑锋贴着他左侧身躯滑下,竟是未伤分毫。原来马天佑回身出招,已算好这一剑是斩在他左肩之上,岂料却忘了他左臂已失,长剑便落了个空,与他擦肩而过。奴悉诺罗心中狂喜,不待马天佑变招,已呼的一声跃出圈外。
其他围攻之人愣了一瞬,随即又一涌而上,没有了云遥的毒鞭出手,他们更不畏惧,刀光剑影狂扫,把马天佑迫得再无还手之力。
云遥被马天佑剑影护住,喘息片刻,怒极攻心,吐出一口鲜血,蓦然抖动长鞭,叱道:“今rì之事,姑nǎinǎi誓不会罢休,若杀不了我,rì后定将你们一个个碎尸万段。”
她这一叫,反而更激起了围攻众人的战意,若让她活着回去,被薛忠得知,谁亦不敢预料后果。不若趁着此时将其杀死,落得个死无对证,方为上策。如此一想,出招间更是卖力,招招俱是杀着,丝毫不留一丝生机。
熊熊烈火已蔓延至半山,地上似笼罩了一个火炉,灼热得令人喘不过气。云遥被四周的杀气压得跌跌撞撞,挥鞭已是极之困难。偏偏就在此时,三点蓝星挟着细微的嗤嗤声,疾似闪电向她shè去。
云遥左掌硬接了奴悉诺罗一杖,整条手臂便似被废了一般,软绵绵的再无力提起,右手毒鞭亦方扫出未回,面前空门大开,眼见三点蓝星便要shè在她娇躯之上。眼前人影一闪,方自大吃一惊,呼的一阵狂风掠过,三点蓝点全被扫落。
来者正是风铃帮的护花铃飞天银鱼,用手中折扇打落程可仙shè来的三枚夺焰针,折扇一合,身形转处,又封住了奴悉诺罗击来的一杖,朗声说道:“薛姑娘且歇息一阵,待我帮你教训这个吐蕃脓包。”
云遥见是飞天银鱼,一颗心方始放下,暗忖此人武功真是深不可测,若他方才不是替自己扫落飞针,而是向乘机出手,恐怕自己早已xìng命不保。便娇笑着说道:“好啊,银鱼大哥帮我把他的右手也切下来。”
银鱼一声“遵命”,腰间风铃叮当作响,折扇颤动似飞花狂舞,瞬间便攻出十余招,招招直戳奴悉诺罗身上大**。但奴悉诺罗亦非庸手,身形屹立不同,单手挥杖,杖头颤出万朵杖花,反封银鱼全身**道。
虽然多了一个飞天银鱼,马天佑却丝毫不觉轻松,面前巴仲陵舞动双掌,蓝光四shè,寒气袭人,每一掌击出,均是致命招数,稍不留神,便成寒尸一具;左边是太湖赤雀派曹玉星,一双银钩呼然有风,疾似闪电,且招式怪异,极不好应付;右边赤壁白龟派刀解仇,手中兵器更是奇特,左手执护盾,右手使六尺长钩镰枪,一刺一钩之间,狠辣无比;最令人头疼的便是程可仙,于场上四处游走,夺焰针剧毒无比,一有机会便即施放。幸好马天佑百毒不侵,否则早已分出胜负,因为他腿上已被shè入三枚夺焰针。尚有其他各门各派的高手,一个个张牙舞爪,使出看家本领,那情形,不将马天佑撕开两边,是绝不会罢休。
马天佑长剑抢圆,耀起千道白练,大声说道:“劳烦银鱼兄帮我护送遥儿回成都,这里交给我。”当的一声,将抢入剑圈中的一人连人带兵器击出十余丈远,大喝一声:“要宝物的都冲着我来,与其他人无关。”剑气更为凛冽,呜呜之声不绝于耳,有若龙吟。
摄于他的神勇,数十人围着他,一时竟无人敢靠前一步。云遥见他使出拼命招数,心中有些焦急,说道:“马大哥不要焦急,我们三人联手,不会输给他们的。”
马天佑苦笑一声,场外尚有数不清的武林高手在虎视眈眈,只要场上有人受伤,场外即时有人补上,自己纵使有天大的本事,最终亦会被累死,与其三人受困,不若留下自己一人拼命,或许尚有机会逃生。想至此,便大喝一声:“快走,不要管我。”
银鱼对着奴悉诺罗,始终无法占到便宜,眼神一灰,黯然叹道:“想不到中原各大门派,竟被吐蕃人挑拨得自相残杀,真是可笑之极。”
刀解仇钩镰枪疾刺,嘿嘿笑道:“之前怎么不见你说话?死到临头,尚大言不惭,想挑拨的该是你吧?”话音方落,突觉项上一片冰凉,尚未及思想,身首已经异处。那滚出的人头,双目圆睁,至死不肯相信背后竟然有人偷袭。
一巨形大汉,身长八尺,身上肌肉似巨石堆垒,一排排甚为齐整,jīng赤着上身,手执一把六尺长刀,刀锋薄如蝉翼,闪着紫sè寒光,一看便知是极其锋利。只见他舞动手中长刀,动作干净利落,眨眼之间,便又伤了数人,闯入战阵之内。
马天佑一愣,弄不清此人来意,剑势稍缓,朗声问道:“来者何人?”大汉挥舞长刀,疾削巴仲陵,哈哈笑道:“这帮龟儿子以多欺少,本洞主早已看不过眼。”铮的一声,长刀划过,声若龙吟,极其悦耳。巴仲陵竟不敢出掌去接,迅速跃开一旁,眼神惊疑不定。
大汉又是哈哈一笑,说道:“雁荡七十二洞洞主夏雨田,敬重马教主气概,想交个朋友,不知能否赏面?”
马天佑心中一凛,此人好大口气,看年纪不过廿三四岁光景,竟然自称为雁荡七十二洞洞主?见他确实是来帮自己,心中自是高兴,朗声说道:“多蒙夏洞主出手相助,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雁荡七十二洞,每一洞均有奇人异士驻守,乃各方武林高手云集之地,为着七十二洞洞主之争,互不相让,经常大打出手,而此人号称七十二洞洞主,看来雁荡已经得到统一,身为首领,武功自然是冠绝群雄,场上即时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大骂。
夏雨田连挑数人,身上肌肉更是隆起,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