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教教主马天佑身受重伤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很多人都不禁摇头叹息,想不到应天教刚成立,教主便遭遇不测,看来是没有机会再复当年雄风了。
当日捉到玄王,黄河帮下一片欢腾,至此,终于拥有了镇帮之宝。次日便由藤索臣和颜帅带着本堂坛主及教众,浩浩荡荡的护着玄王回郑州。展仝要主持接着而来的武林大赛,所以便留了下来,和薛忠一起回到成都。
………【第十六章 应天教(37)】………
藤索臣与颜帅性格水火不容,在两人启程时展仝再三叮嘱要以大局为重,绝对不可以为了小事争执。两人亦知事关重大,各自向帮主作出保证,然后结伴而行。薛忠久居成都,这一带熟人甚多,武林大赛自然少不了他去张罗,所以要跟着帮主留在成都。
成都,黄河帮的大厅内,展仝、薛忠及七位坛主俱在。因氐坛坛主吕震在剑阁被人用碎心掌杀死,青龙堂下的七位坛主目前只剩下了六位,加被薛忠留下的简伤,刚好是七位。
展仝目光环扫,最后落在薛忠面,缓缓的说道:“你确信马天佑必死无疑?”薛忠微一躬身,说道:“必死无疑,那一掌正打在他的心口,纵有神医再世,亦是回天乏力。”
“可他现在还没有死,而且应天教正在到处觅寻名医为他疗伤。”
“据属下所知,那些名医都认为他必死无疑,为他治疗,只是稍尽人意罢了。”
“话虽如此,但世事并非绝无可能,做任何事都不可大意,薛堂主当时为何不多给他一掌,免得夜长梦多?”
薛忠脸一红,自己当然也不想夜长梦多,但破坏自己计划的却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虽然事后对她也大发雷霆,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帮主知道,当下讷讷的说道:“属下对自己的武功过于自负,见他当时已倒了下去,便没有再出第二掌。”
展仝对他的回答甚为满意,亦相信马天佑必死无疑,额头舒展,微微笑道:“应天教复教,之前竟然毫无先兆,听到这个消息,当真是吓了我一跳。幸好薛堂主处理得当,及时除去大患,但应天教尚有不少人在成都活动,以后还需密切留意,阻止一切于我帮不利及影响武林大赛的事情发生。”
薛忠见帮主没有怪罪的意思,心中稍安,急忙躬身应喏。站在他身边的角坛坛主吴俊辉,突然说道:“帮主若是不放心,属下于此间亦识得一些名医,不如叫他们在药里作些手脚,担保马天佑活不过今晚。”他知道云遥心中挂念的,正是马天佑,这些天来一直对他恨之入骨,听闻薛忠将他打成重伤,心中大为喜欢,暗忖此后云遥便属于自己了。为防万一,便趁机献策将他除去。
展仝面色一沉,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凜然说道:“以后休要再说此种话,以免让他人耻笑。黄河帮乃天下第一帮,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小小一个应天教,展某并不放在眼内,只是担心他们胡作非为,有碍此番武林大赛罢了。”
吴俊辉被帮主斥责,脸微红,说道:“属下一时糊涂,望帮主恕罪。”言毕低眉垂首,不敢再作声。
展仝点了点头,说道:“吴坛主亦是为本帮着想,其心可嘉,何罪之有?武林大赛将近,大家要同心协力,待武林盟主选出后,由其带领中原各大门派,与我帮一道,共同协助朝廷抗击契丹,此乃今番武林大赛的真正目的。对企图破坏武林大赛的人,大家不可不防,特别是剑阁出现的一老一少两个蒙面人,与吕坛主被害之事有莫大关连,那个年青的,极其可能便是马天佐,若是碰见,格杀勿论。”
想起碎心掌与剑阁出现的两个武功盖世的蒙面人,众人皆心中一沉,只希望他们不要在成都出现。想当日黄河帮三大堂主加一众坛主,都没法将他们留下,那黑衣老者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只用一招便震退薛忠,而且居然赤手空拳活捉玄王,武功之高可算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藤索臣与颜帅已离开成都,黄河帮实力减去大半,若再度碰,试问谁能抵挡得住?碎心掌的滋味,又有谁想去尝试?
………【第十六章 应天教(38)】………
应天教内愁云密布,马天佑已经昏迷了四天,连眼睛都没有动过一下,看着一天天憔悴下去的浣儿,谁能不焦急?
时至晌午,门外突然传来打斗之声,一个教众神色慌张的跑进来报道:“外面有人托着一副棺材,说是来见教主,大家要他放下棺材,他不肯,还用棺材撞伤了好几个兄弟……”
话未说完,突然听到一声大吼:“二哥,你在哪里?”周彦风心中一动,快步向外走去。棺材鲜红夺目,被健壮少年托在手变成了武器,一路挥舞,已闯入应天教内。
十多个教众手执武器,想把他拦住,却被飞舞的棺材撞得东倒西歪,根本近身不得。周彦风凌空跃起,身形一旋,用掌按住转动的棺材,大声叫道:“三弟休得无礼!”
少年正是武尚文,此时心急如焚,连来者是何人也无暇去看,只顾一路急闯。听到周彦风的声音,心中一阵狂喜,篷的一声把棺材扔在地,急忙问道:“大哥,你在就好了,我二哥呢?”
又是篷的一声,棺盖突然飞了起来,从棺材里跳出一个干瘦老头,指着武尚文骂道:“你王八羔子,方才转得我头昏眼花也就罢了,现在还想摔死我不成?”
周彦风急忙向他施礼,说道:“这位想必便是湘阴活尸前辈,我们与马教主乃结义兄弟,情同手足,因马教主身受重伤,三弟急于见他,所以方才多有得罪,请前辈原谅。”
湘阴活尸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什么马教主牛教主的,我在跟徒弟说话,他受不受伤,关我屁事。”紧跟而来的韩星闻言脸色一沉,冷哼一声说道:“虽然我们教主受了伤,但也容不得有人在此放肆,阁下不要倚老卖老,说出对我们教主不敬的话,否则……”
“否则怎样?想吃了我老头儿吗?”湘阴活尸哈哈大笑打断他的话,身形掠起,十指箕张,如一只大鸟般向韩星扑去。站在一旁的黄戟泼风刀已经出手,呼的一声,向那伸出的鸟爪劈去。
湘阴活尸人在半空,手腕急旋,避过刀锋,中指疾然伸出,弹在刀身之。只听当的一声,泼风刀竟被他弹得颤动不已。黄戟心中一凛,自己臂力过人,竟然禁不住他轻轻一弹,刀锋陡转,横削而去。湘阴活尸双袖一拂,倏然倒纵,一落地便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不愧为名震凤翔的泼风大侠,若你晚生十年,老夫便杀了那个不听话的小猴儿,转收你为徒。”
武尚文展开猿臂,拦在两人中间,说道:“师傅不要在此胡闹,待我看完二哥,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便是了。”湘阴活尸哼了一声,轻轻跃入棺材,阴恻恻的说道:“给你一柱香功夫,快叫人把最等的酒给我拿来。”
………【第十六章 应天教(39)】………
武尚文跟着众人进得房间,见马天佑躺在床,双目紧闭气若游丝,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想起数日前见他还如同一头猛虎,不禁悲从中来,失声痛哭。浣儿仿似雕像般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马天佑,一众人进来,她亦仿如不觉,直到武尚文的哭声响起,她才茫然的转脸看了他一眼。
武尚文一抹眼泪,向周彦风问道:“谁把我二哥打成这样?”周彦风亦是两眼湿润,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是黄河帮的青龙堂堂主薛忠。”武尚文并不知道云遥便是薛忠的女儿,也不了解这其中的恩怨,所以不懂这一声叹息的含义,虎目圆睁,怒声说道:“管他什么帮,我现在就去杀了薛忠为二哥报仇。”
周彦风急忙拦住他说道:“三弟休得鲁莽,教主身受重伤,当务之急,要先把他的伤治好,日后我们三兄弟再一起去找薛忠出这口气。”
正说话之间,房间被推开,一条瘦削身影快速而入,大声说道:“时间已到,小猴儿还不走?”武尚文怒气冲冲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二哥伤成这样,除非你帮我杀了薛忠,否则我不会跟你走。”
周彦风见是湘阴活尸,心中一动,说道:“马教主被薛忠用毒砂掌打伤,至今昏迷不醒,前辈武功盖世,且见多识广,必定懂得医治之道,还望指点迷津,应天教下感激不尽。”
湘阴活尸嘿嘿干笑几声,语气转而柔和得多,说道:“你少来拍老夫马屁。”走到床前,伸手去探马天佑脉门。少顷,脸色大变,连呼“怪哉”。
武尚文急忙问道:“如何?我二哥还能救活吗?”湘阴活尸把按在马天佑脉门的手拿开,面色凝重,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一生人当中,死人活人见过无数,但象他这种不死不活的还是第一次见,脉象虽乱,却乱而不败,伤得如此重仍不死,当真是世间罕见。非是老夫刻薄,活尸之称,他比我更适合。”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武尚文更是焦急,问道:“到底能不能救活?”湘阴活尸又是嘿嘿干笑两声,说道:“老夫自问无此能力,若要救他,天下间只有一人。”
众人眼神刷的一下变得明亮,连一直坐着不言不语也不动的浣儿,听到这句话,亦不禁动容,即时转身仰面,满怀期待的看着这个干瘦的老头。
湘阴活尸环视众人,眼神变得有些怪异,说道:“此人便是有神医之称的太叔包生,无论你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一息尚存,经他的手,包你生还,只不过他与薛忠交情甚深,断不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去得罪薛忠,所以我说了等于没说,大家还是死了这条心,趁早另选教主。”
………【第十六章 应天教(40)】………
大家知道他并非是在唬人,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即时又被熄灭,武尚文却如获至宝,喜形于色说道:“只要把太叔包生捉来,我自有办法让他救二哥。”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齐声叫好,只要捉住太叔包生,再慢慢迫他救马天佑,总比坐在这里发愁好。正在此时,突然有教众来报,说外面有个叫太叔包生的医师,前来为马天佑疗伤。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想不到太叔包生居然自动送门来,这一喜讯令得大家欣喜若狂,亦无人去想其中原因,三步并作两步,齐向门外涌去。湘阴活尸啊了一声,觉得太不可思议,自言自语的说道:“这王八世道真是奇怪,说曹操,曹操就到,难道这个马教主真有天神庇佑?”自己亦跟着向门外走去。
站在应天教门外的太叔包生,身材略矮且稍微发胖,白皙的脸挂着慈祥的笑容,此刻正手捋短须,见一群人蜂涌而出,笑意更盛,仿似对此行有十二分把握。
韩星慌忙抱拳施礼,以满怀感激的声调说道:“应天教长老韩星率教中下前来恭迎太叔神医大驾,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本教教主日前身受重伤,遍寻附近医师均无良方,方才听湘阴活尸前辈提起神医大名,本欲亲自山恭请,没料却在此间相见,真让我等喜出望外。”
身后众人暗笑,幸好太叔包生及时出现,否则这种恭请不知道他是否受得起?太叔包生暗忖:“若非有人要我出面,你们派十顶大轿来抬,我也未必会来。”笑了笑,抱拳回礼道:“神医二字愧不敢当,今日本人正是为马教主受伤之事而来。”
韩星哦了一声,虽然明知他是为马天佑而来,心中一想,却亦觉得奇怪,问道:“神医何以知道马教主身受重伤?”
太叔包生笑道:“有人要我来,我就来了,至于那人是谁,以后自然会知道,韩长老还是先带我去看看马教主。”韩星见他不愿说,也不好再问,赶紧把他带了进去。
太叔包生帮马天佑切完脉,笑道:“无妨,马教主内功深厚,相信必能好转。能够被薛堂主的毒砂掌击中心口而不死的,世间恐怕亦只有应天教的人有这种能耐。”面容一肃,对韩星说道:“请韩长老带大家出去,我要开始为马教主疗伤。”
众人听太叔包生如此说,心中均是欢喜若狂,恨不得跪下答谢。韩星应喏一声,带着众人走出房间。最开心的莫过于浣儿,略显呆滞的眼神即时亮如明星,怯怯的说道:“我能留下来吗?”
太叔包生一愕,看了浣儿一眼,笑道:“马教主真有福气。”浣儿脸一红,只听太叔包生又说道:“我要脱光他的的衣服帮他疗伤,姑娘真的想看吗?”浣儿的俏脸腾的一下红透,星目含羞带嗔,以罗袖掩面,飞快的走了出去。
怕太叔包生受到惊扰,韩星只留下黄戟一人于房间外守护,自己则带着众人去大厅等候消息。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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