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哈哈笑着,很是张狂:“难道我说错了吗?放着堂堂武林第一美人不选,偏偏选你这个丑丫头!”
田小果闻声一窒,本能地想要反驳,却听那声音继续说道:“还有更糊涂的呢。不但拿出千金难求的大还丹救偷了自己洗髓心经的南宫煜,而且还亲自送他去灵蛇岛。哈哈,你们说,这戚墨寒不是糊涂是什么?”
田小果只觉头嗡地一响,心脏紧张得狂跳起来,手心里全是冷汗。
戚墨寒也愣住了。
他一直感觉郁南是个谜,但从没想过他就是南宫煜。他询问的眼睛看向田小果。果儿,她是知道南宫煜身份的吧?如果是,那么,她岂不是一直在期骗他?如果不是,那么那个南宫煜岂不是一直在期骗果儿?两种情况,都是他极不乐意看到的。
他静静地等待田小果的回答,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田小果神情不安地偷瞄向他。
他心底一沉。
难道,果儿真的清楚南宫煜的身份,所以一直在隐瞒他吗?
“美人哥哥,我,我不想骗你的,但是我怕你不相信我。”田小果迟疑地说道,小脸上的惊惶不安刺痛了戚墨寒的眼睛。
戚墨寒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和缓地问她:“你说,郁公子真的就是南宫煜?”
田小果迟疑了会,点了点头。
戚墨寒只觉心中一痛。
“那么,”他困难地开口,“你明知他是偷我山庄宝物的人,你还故意隐瞒和欺骗我?”
心好痛,痛得几乎让他窒息。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田小果慌乱地摆着手,“我隐瞒小哥哥的身份是我不对,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小哥哥没有偷你的洗髓心经。真的,他真的没有偷!那是别人诬陷他的!”
戚墨寒一眼不眨地凝视着田小果的眼睛。她的眼睛充满了惊惶和不安,但是仍是那样清澈纯净,让他想到了雨后荷叶上滚动的雨珠。
他的心莫名地安静下来。
“好。”他轻柔而又坚定地说,“我相信你。”
田小果眸光乍亮,两眼闪现着惊喜。她连声询问:“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吗?你真的愿意相信我,相信小哥哥没有偷你的洗髓心经?呜呜,你真好。呜呜——”
说到后来,喜极而泣。
戚墨寒只觉心中又酸又甜。他轻揉地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滴,温柔问道:“我的信任,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嗯。”田小果重重地点头,开心笑着,脸上犹挂泪珠:“我也不知怎么的,一想到你也许不相信我,认定我欺骗了你,我就感到好难过,心里象堵了块大石头。美人哥哥,谢谢你相信我。”
戚墨寒感动了,他轻笑道:“小傻瓜,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保证,以后我会一直信任你。不再怀疑你。”
第1卷 第56章 遇袭
宫瑶仙最终没能和戚墨寒他们同行。离去时,她是不甘而愤懑的。可是,世上很多事情就是如此。自以为理所当然、稳操胜券的事,也许往往就是不同的结果。宫瑶仙遭遇到平生的第一次挫败。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戚墨寒的心目中,一直比不过那个要财没财,要貌没貌的田小果?
宫家是玄炎皇朝北方最大的商业世家,家族子弟大多习武,与武林中的许多成名人物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他们的商业网络不仅覆盖了玄炎皇朝的整个北方,而且还触及到桑晶国。但是即使如此,他们仍对奇蕴山庄充满了敬畏。戚墨寒在整个玄炎皇朝的商界,称得上是个领袖人物。他的经营决策,可以左右整个玄炎皇朝的商业走向,动摇整个国家的经济基础。这样的一个男人,只要是个女人,没有一个不想嫁给他的,更何况他还是个绝世美男子。
宫瑶仙很早就听过有关奇蕴山庄庄主的事迹,对这个传奇般的男子充满了暇想和好奇。她眼光极高,对一般的男人都看不上眼。此番第一次心动,居然落了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黯然结局。
她将田小果视为情敌,可是田小果本人却未有丝毫查觉。就连郑琪他们这些情感粗枝大叶的江湖人都看出戚墨寒对她的喜爱和宠溺,对田小果的迟钝又是无奈又是着急。
那个人群中挑衅的人终究未能找到,戚墨寒心中有种挥之不去的担忧。加之昨晚那个想要迷倒他的张固,凭着他一向敏锐的直觉,他越来越觉得这两件事并不单纯,仿佛背后有双黑手在推动着这一切。可是,昨晚的张固和今晨的那人,侧重点又有所不同。张固只想迷倒他,目的在他,且无加害之意。离去时,他的那句提醒,使戚墨寒可以肯定,张固与三殿下有关。可是今晨那人,目标仿佛指向南宫煜,且想置之于死地。如此看来,两人背后的势力必定是不同的两股。
田小果坐在他的马车里,看他陷入沉思,不敢打扰他。可是闲着又十分无聊,她只好细细打量车厢。不愧是天下第一庄庄主的马车,外面极普通的式样,可有谁想到车内如此豪华,几乎近于奢侈了。这哪是马车呀,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卧房嘛。座位很宽很大,几乎可平躺两个人。上面铺着柔软的锦缎垫子。车顶嵌着几颗鸽卵般大小的夜明珠。即使是在晚上,车厢内也亮如白昼。座位边燃着香炉,即使是在旅途中,那兰花的清香也一直萦绕在左右。难怪美人哥哥身上永远有股兰花的清香,田小果心想。
她又看向四壁,发现车窗边上开了几个暗格,里面放着各种物品,有书籍、有珠宝。不过最让她心动的,是里面摆着的一个精美的食盒。她看戚墨寒没有注意她,悄悄地探手过去,取出来打开,发现里面都是精美的食物。顿时垂涎欲滴,正暗自高兴呢,耳边冷不丁冒出个声音:“这是京城玉食斋最有名的果脯和糕点,我特意叫人从京城送来的,你尝尝看,喜欢吗?”
她顿时有种小偷偷东西被当场抓住的感觉,很是尴尬,脸涨红了:“我,我只是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戚墨寒欣赏着她的脸红,满心愉悦。
“小傻瓜,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不要这么拘束。哼?”
田小果愣愣地看着他。
不知何时起,美人哥哥叫她果儿,有时还会亲昵地叫她小傻瓜。还时常说些让她听不懂的话。他说过,他不会伤害她;他说过,他会信任她;此时,他又说,他的东西就是她的。
心底漫延滋长着一种温暖和感动的情绪。她是幸运的,是吧?她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何德何能能得到天下第一庄庄主的真心对待呢?自己,又拿什么回报他呢?
“果儿,吃吃看,喜不喜欢?”
她依言捏了块绿豆糕,放入嘴中。
糕入口即化,满嘴的香甜,就如她此刻的心情。美人哥哥的宠爱,也让她有这种甜蜜的感觉。
又吃了块果脯,酸酸甜甜的。啊,美人哥哥为她准备的食品,无论哪种滋味,似乎都带着甜。
她想得入神,一不小心噎住了。
“咳,咳咳——”她捶打着胸口。
戚墨寒倒了杯水给她,她未及多看,就灌下去。
“咦?这是什么水,好好喝哦。”
“这不是水,是果酒。”
“什么果酒?”
“是用各种果实酿制的酒水,不过很淡,不会让人喝醉。味道还不错吧?”
“嗯,很好喝,有点甜,还挺香,口感很好。”
戚墨寒笑道:“这是我最近新研究出来的。我觉得,女孩子会喜欢的,微醺而不沉醉,口感清爽,气味带着水果的清香。常喝,还可以美容养颜哦。”
“真的吗?”田小果满脸惊奇,想到一个问题,问道,“那男子就不能喝吗?”
“当然能啊。男子喝了,对身体也好的。不过,我想很多男子喜欢烈酒,未必会喜欢这种比较清淡的饮品。所以我决定从灵蛇岛回来后,针对女子,推出这种果酒。我想销量一定会很好的。”
田小果问:“那,我可以拿点给小哥哥喝吗?”
戚墨寒望进她充满希翼的眼睛,忽然感到胸口有些窒息。
“可以吗?”田小果又问了一声。
戚墨寒心中暗叹,但仍是点了点头。
“太好了,谢谢你,美人哥哥。”田小果抱住他,嘟起小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在戚墨寒的忡怔中,喜滋滋地拿着那瓶果酒,对着车外叫道:“赶车的大叔,请停一下车!”
赶车的是眉心一点红曾不桐。田小果哪知道,为他们驾车的居然是个江湖上有名的暗器高手。她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车夫呢。
当她打开车门,正想接着下车时,突然空中传来破空之声,数支疾箭朝两辆马车飞来。骑马走在车旁的邹世昭大喝一声,身体从马背上冲天而起,手舞银枪,将射向马车的箭拨到一旁。
拉车的马均是训练有素的千里良驹,此刻,虽有些骚动不安,但并不显慌乱。护送的武林高手们也纷纷拿起武器,神情戒备,护在马车周围。田小果看见数名黑衣人从路边的林子闪出,冲向载着南宫煜的那辆马车,不禁心中慌乱,再也忍不住,从马车里窜出,施展轻功,向那马车奔去。
“果儿!”戚墨寒大惊,急叫:“曾少侠,快去帮她!一定要护她周全!”
曾不桐应了一声,身形跃起,紧随着田小果而去。人未到,一枚暗器便发。一个黑衣人应声倒地,眉心赫然一点红。
“眉心一点红!”黑影中有人叫道,倾刻间,扑向马车的几人中分出两人,迎向曾不桐。曾不桐手一扬,一个黑衣人急忙躲闪,但是,却未见暗器飞来。
曾不桐笑道:“这次小心了!”
话音刚落,那名黑衣人便倒地不起,眉心又是一点红。
另一名黑衣人不敢再上前,眼中充满警惕,冷声道:“眉心一点红,果然名不虚传,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暗器让人防不胜防。”
曾不桐眼角瞥见田小果已接近马车,冲向马车的几个黑衣人已和郑琪他们酣战在一起。心知必须速战速决,解决眼前的麻烦,身子一拧,一枚暗器朝那黑衣人激射而去。
忽然林中传来嗖的一声轻响,空中闪现点点火星。
他的暗器居然被人拦截在中途。
曾不桐心中惊骇。他的暗器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已臻化境,天下间能将他暗器打落的人屈指可数。
心知此刻遇到劲敌,他大声喝道:“什么人?”
林中传来几声怪笑,一个沙哑如刀割铁器的声音响起:“什么眉心一点红,今天我沙路岭就要会会你,看看是你的暗器厉害,还是我的暗器厉害!”
沙路岭?
曾不桐暗惊。
他是听过沙路岭的名字的,在他小时侯刚学暗器的时侯,他的师傅,千臂猿猴袁方就曾对他提起过。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还是小小孩童的他问袁方:“师父,你的暗器是不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袁方抬头望向天空,眼中透着一种惆怅和追思,“不,桐儿,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谁敢自称第一?师父曾遇到一个人,他的暗器就连师父也无法胜他。可惜,我们只遇到过一次,打了个平手。但是后来,师父就再也没有有关他的任何消息了。唉,不知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言语中,有种惺惺相惜的意味。
第1卷 第57章 被劫
后来,二十多年里,曾不桐再也未听过有关沙路岭的任何讯息。可是,沙路岭这个名字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象师父一样高大。
林中慢慢走出一个身着紫袍的人,清瘦的脸宠上有一双精光湛然的眼。身材修长,一手负于腰后,一手放置身前。曾不桐注意到他的手指很白,仿佛被漂白过一样。那人望着曾不桐,阴阴笑道:“你发暗器的身法很熟悉呢。袁方是你什么人啊?”
曾不桐神情恭谨地朝他施了个礼,回道:“正是家师。敢问前辈可是沙路岭前辈?”
沙路岭笑道:“原来是袁方那老儿的徒儿,哈哈,罢了罢了。我不为难你了,你走吧。”
言下之意,只要他不插手,他可以全身而退。
曾不桐为难道:“沙前辈,不是在下不领前辈的好意。只是师父常常教训我,说做人要讲诚信。我既然答应了戚庄主要护送他们一程,就不可半途而废。”
那沙路岭闻言,怪笑起来,不屑地说:“你小子还真是迂腐。诚信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