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的邓海东贼眼闪亮着回了头来,吩咐一边兴奋的眼睛通红,像只兔子的旺财去找根通透中空的管子来。
没人知道他要干嘛。
半响后旺财取来了一根一臂长的竹竿,人人看着他,这贼秃却口角带笑,抓起一只羽箭,塞了进去,随即握着它走到了门外,对准了远处的旗杆做了一个古怪的姿势,然后运起了斗气催动,澎的一声,手边竹竿炸裂成灰,半截羽箭嗖的一下险些扎到了纳闷的长海大腿上。
再看这厮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猴爷不解的问他要干嘛,这厮难道还有脸说,自己这是在别出心裁的想搞什么斗气动力步枪不成?再说就算说了猴爷难道能懂?于是只是灰溜溜的拉着脸摆手逃避不提,心中翻滚着回忆,之前自己斗气加持的时候,大枪却是实质的东木缠曼陀,斗气也只是从外层包裹而出…
于是就此认命,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练武为好。
此刻天却已经亮了,晨曦一片隐透暗红,转眼从漳水之东的大地尽头一跃而出一轮金丹,霞光万道,照的这里军营身后雄城西向狼山之上,关头号角隐约,郊落鸡啼犬吠几声。
邓海东伸了一个懒腰,对着东方微微一笑,摆摆手命令子弟们即刻出操,可怜一夜没睡的子弟们只能苦着脸列队而去,看到长海战甲已废,他还好心的把自己的文山拿出来递给他,然后鼓励的拍拍长海的肩膀,自己回了帐内,抓过旺财开始回忆自己修炼的点滴感悟。
顺手列表自己每次过阶的感悟,详分每阶程度,几番之后,又把自家写的丢了旺财,让他眷写完毕,丢给了一直等着的猴爷。
上午无事,不过是每日操练而已,子弟们出操完毕则会按着定下的计划,进行斗气训练,这等事情已经不要他去烦心,有他这样的榜样在这里,谁会偷懒?家族才灭敌手,又公然对了校门宣战,居然真吓得赤水杨门不敢让人南下一步,这连窜事件鼓舞的邓门一族上下都充满了锐气,人人自强。
而邓海东出了军营上了马,就陪着族公族老们一起,在一群精壮的护卫下向着洪城边的庄园而去,左右两庄现在正在建筑着左边的主庄,图样就是按着邓海东所绘的详情,说是庄园怎么看也好是一个放大的军营,就卡在那东去的路口一侧,前面是漳水转折绕庄,南去向赤水,上面一道无名石桥跨过。
青岩拱面,如虹静卧。
路尽头是曾经的杜家庄,再走过去就是潼关路了,然后便是沿着赤水东南而下过荆州,可入江东。
每年都有无数客商行人在此和好友临水惜别,普通百姓拖家带口,日行不过二三十里地而已,若是此去千里万里,前路漫漫沿途风险未知,短则几个寒暑长或一生也难再见,所以沿河堤上亭台内,四壁提满依依之词。
光头现在就和猴爷坐在亭台中,家内子弟们守护在外,在亭台上远看对面二里前后,路左的庄园气象,邓海东笑眯眯的道:“族公,你看此亭内这些言词有何感想?”
“人生苦短……”
“南来北往之人,惜别之时最是多情,点滴之事能一生铭记。”邓海东站了起来,走到亭台之前扶着已经斑驳的栏杆,轻轻一拍木质的亭台就已经震动落尘,他回头看着族公道:“族公,我邓家不缺钱粮,往日也有一番好名,正是扬名天下之初,何不做些一举几得的事情。”
“你,你讲。”
邓海东笑着道:“建起上好石亭,临水楼台,常年备有小厮在此,准备文房四宝茶水淡酒果食。再建一功德箱,客人走时不给钱便算,给钱便请投入功德箱中,所得请城内长者作证,尽数拨给城内孤寡,此举当令我邓氏养名之时,积累功德,更可让祖辈含笑九泉。”
“依你,依你!”
邓世平连连点头,猢狲还有一句没说透,这等仁义之举何止是养了名望,简直是随着这南来北往之人,帮着邓家扬名天下。就好像这猢狲说的,临别之际终生难忘,若回忆那刻时,谁人记不得邓家所为?猴爷喜的拍着桌子道:“写入族规,子孙世世代代必须如此。”
“若我邓氏有一日重回长安呢?”“也要如此。”
随即猴爷被这厮撩拨的跳了起来,眉开眼笑:“你说的,你这猢狲今日和族公说的啊!”
说完祖孙两个人相视大笑起来,当即叫来平三,说出此事,平三连连点头,调拨工匠,猴爷想想还是亲自入城主府去找宋明远说一番,免得明远书生好名,为这事情没告知他而心里不快,这等老道人情却不是邓海东能有的,他只是坐在那里呼喝恐吓那群工匠:“勘探好了,人家送别的时候掉下水了,爷就去娶了你家女儿做妾。”
谁把他的恐吓当会事情?都知道兵马使大人是豪杰,是好人,没架子,于是有胆大的就回嘴道:“大人啊,小的还巴不得呢,就是女人不争气生不出来。”
邓海东嬉皮笑脸的晃荡着二郎腿:“我等起,不急不急。”人群却鸦雀无声了。
第四卷第二十四节剁了那厮
人群却鸦雀无声了,这厮觉得不对,回头看去,宋婉言和两个小丫鬟兴奋的向着这里跑来,身边围着一圈仆役,后面还有马车跟着,邓海东顿时惊的站了起来,宋婉言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女孩儿神情振奋开口就说:“我把嫁妆带来了。”
一句话说出口,羞的恨不得跳进漳水,急的跺脚:“我是说,听了邓公说的,我把首饰什么的也带来了,换钱帮你建亭。”贼秃却在一边深情款款的劝她:“还是禀报了伯父再说吧,末将堂堂男儿不可干这等私奔之事…”被恼羞成怒的小猫使出浑身力气,一下推的居然滚落了河堤,惹的周围一片尖叫。
半响后兵马使大人才狼狈的拉着草绳爬了上来,自嘲的一笑:“来日我便是天下无敌,也记得曾被胭脂雌虎打落漳水过。”
宋婉言又是心疼又是担忧,看他那副不在意的模样,胆怯的走来拉着他的衣袖问道:“你真不生气?”心中却惶恐不已。邓海东爱怜的拍拍她的头洒脱的一笑:“不过玩笑而已,谁还当真笑我?”回头就对了站在那里憋笑的平三道:“此桥以后就名别离,此亭便名长驻亭吧,垂柳惜别,长廊回顾,漳水有情,爬的上长提的尽是偷心贼好了,不信以后这里成不了千对眷侣。”
人群听的哄堂大笑,人人喝彩说兵马使大人文武双全,宋婉言欣喜动情,只是恢复了娴静乖巧的站在他一边,死死拽着他的衣袖不放手,此亭此堤回廊漳水其中故事一日之内就传遍了洪城,只惹的第二日起,施工亭台附近就有多少的年轻男女往返偷窥,日后城内父老一看儿女不在,直奔此处不当场抓到也能当日等的到,等不到的那是饭已经熟了不提。
就在这时分,远处忽然有几匹快马奔至,跑来的是两名甲等子弟,见到了邓海东后立即低声禀报说,杨府有人来了,说是前来拜访城主,邓海东一听就沉下了脸来,杨门还是出手了,不想可知杨门这次来的绝非弱手,并且是打着拜见城主的幌子,此等手段阴柔刺骨,几乎就和过去杜门那些种种如出一辙。
他再听说长青他们已经冷着脸围着了对方来的人,邓海东心头的火这才去了一些,宋婉言在一边听了之后问道:“你准备怎么办?”邓海东冷冷的一笑,侧看他的脸上杀气隐现,宋婉言急促的道:“小心点。”却没有一丝阻拦的意思。
邓海东点点头,翻身上了马扬长而去,宋婉言站在那里看着这厮模样,心中不知道他会如何去做,连忙匆匆的招呼了马车要立即跟去,又令下人立即去禀报自己的兄长和邓公,这个时候邓海东却已经走的远了,奔马上疾驰着,他只是一言不发,心中在盘算着自己的想法。
身后围着的几名甲等子们都沉着脸,但心中仿佛就有了主心骨一样,无论跟着总教习去干什么,他们也都有了谱。
突然的就听到邓海东回头来手一摆:“去我帐中悄悄先拿了雁翎和文山大枪来,我在这里等着,再回报我详情。”
几名甲等子一听浑身的力气都提了起来,连连点头驱马而去,邓海东就将战马挽着上了路边的这座山坡,远远能看的自己的军营依旧旌旗招展,回顾来时路,一辆马车正疾驰而来,他摇摇头一笑而已,不多久后城内也有快马而来,却是宋明远和邓世平联袂而来了。
看的邓海东正站在山坡上和宋婉言并肩说笑着,邓世平的心才微微放了一些,他急促的问道:“可知道什么情况?你准备如何去做?”宋明远也几乎异口同声在问。
邓海东淡淡的一笑:“正命了子弟去取文山和刀枪呢。问清楚详情了再说吧。”说到最后加了一句:“十有八九今天杀人好了。”
“……”宋明远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邓世平只是在那里背着手问:“武校你可有把握?”
邓海东也不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族公道:“我武尉邓家既然已经公开和对方做对,已经宣布杨门胆敢进入洪城百里,那么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他杨门还来了,不杀人便是损名。”
说完就去和宋明远道:“明远兄,等会还请乔装和我一起入营。”宋明远只是皱着眉头在问:“要我如何做,不过海东,对上杨门此刻是无实在凭据啊。”邓海东大笑起来:“今日就是去找凭证的,正要你亲耳听到,若是找不到凭证就凑一份好了,多大的鸟事。”
邓世平想起和明远以及海东闲聊的时候分析的杨门手段,他微微的笑了起来,或许就该如此才行,而邓海东已经厉声喊了起来:“时是乱世,强者为尊,若凡是讲究规矩不过是自束手足任人宰割,他杨门暗助杜氏,被我杀的尸横遍野,已经是挑衅在先结怨在后,还奢望对方就此罢休吗?不若雷霆一击,当头打回去他的万般手段!”
“依你,依你。”猴爷连忙道,心里却冤枉死了,老夫又不曾不让你杀人,这猢狲吞了天火又忤逆起来了!
宋明远在一边,听到邓海东这番话也把心头犹豫尽去了,一向闷损的他本就不是循规蹈矩之人,不然以他这等表面性子能和贼秃这番投缘?何况杨门当时可是站了长房那边的,不是邓海东翻盘,自己恐怕年内就要被罢黜回家,一生前程断送了!
听到邓公也点头了,小妹在一边更是眼神闪闪,宋明远也笑了起来:“海东说的在理。”近来他算清了岁数,那厮比自己年幼,来日若能和小妹成就因缘,也是自己之下,所以他现在直呼海东,绝不提那个“兄”字,往日遇到互相斗嘴,但绝不会动手,而关系却是越来越亲密。
文山甲,大枪雁翎转眼已经到了,跟来的居然是长青。
急匆匆的来了之后,长青说了详情,邓海东在一边换衣甲,因为旺财不在,干脆就由了宋婉言和两只小猫帮忙,男儿欲去沙场,素手亲披战甲,看的猴爷在如此关头也心中喜悦。
长青在说,之前杨门打了大旗前来,马车两辆,和五名武兵二名武尉,以及一名武校带领,沿途被游骑拦下后并没有冒犯挑衅,只是老老实实的禀告说是来奉令拜见城主商议事情的。就算随即赤骑和陷阵精锐尽出,这群人也只是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
“拦住他们的是乙等子弟?好胆要赏!回去记功。”
“来往客商已经看到,不驱除客行是好事,遮遮掩掩反而当我家怕了。”邓海东先吩咐完给子弟记功之后说道,看长青等他的吩咐,他又道:“明远兄马上和我们一起,跟了马后藏在其中,我先去看看,听完废话立即动手,困了武校,先杀武兵,再灭武尉,最后剁了那厮!”
“好。”长青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马上就吩咐下去,反正子弟们阵势已成。
披挂了文山的邓海东将盔上的红翎拨动了几下之后,戴在了头上,将雁翎扣好,翻身上了战马,接过了子弟递上的大枪,抖了两个枪花,青芒吐露,他满意的回头道:“走吧。”随即一马当先,向着军营缓驰而去,身后猴爷在内,包括换了兵服的宋明远也跟了上去。
只有山坡上,宋婉言和两个丫鬟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他们前去。
军营之前,官道的右侧一队甲等子的陷阵营正持着大枪腰刀和弓箭,站成偃月阵势,中间厚两边拉薄,延伸出两列赤骑营的骑兵,虎视眈眈的看着中间的的杨门之人,两列旗就这样对着,兵马使的大旗赤骑和陷阵的分旗,以及对面那孤零零的一杆武校杨。
第四卷第二十五节心神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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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远路有些客商聚集着,静静的看着这边,更远处甚至有客商在络绎不绝的回头,而洪城内的百姓们已经在议论纷纷,消息传至了驻扎南门的洪城守备营地内,洪城守备岳泽听到手下回报后,淡淡的一笑:“备马。”
于是宋婉言不久之后看到有一列军马从城中开出,她纳闷的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