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来的一群蒙面汉子冷笑着,正在发力向前,听到号角声时还不以为意,看到那门关上时,带队的人马不由的脸色微变,因为他看到的居然是吊桥!莫非这邓家现在庄园还在外落了壕沟吗?正奔跑着,想着冲杀前面再说,又听了鼓声响动,整个邓家庄园内哭喊声喧哗起来。
带队的人侧耳听到这些动静,终于放心了,这是假不了的,对方慌了,说明没底气,想想他们甲等子和大部分武尉都在城内,庄园内能有什么货色?马背上的杜子腾阴冷的看着前方,已经得到城内变故消息的他现在一心要把邓家血洗了,那贼秃在宋家和杨门伏击下,肯定是必死的命!
看谁笑到最后!他拔出了刀来回头喝道:“血洗邓门!”骑兵内的杜家子们高喊起来:“杀!”
在他身边驱马疾驰的杨门武校杨彦烈一声冷哼,手里那柄乌黑而两头有刃的戳枪一抖,微微拉了下马,杜家子们于是呼啸着冲了前方,他对了手下子弟暗打了一个手势,控制了马速跟上了,可这个时候他满耳马蹄声,没有觉到邓家那边的喧哗声不是被掩盖了,而是一片喧腾之后就彻底的没了声息!
同行的人悄悄到了落后了,杜家子眼红心急的自然不觉得,可是门楼上的邓长天却看到来人分了两拨,他皱起了眉头疑惑道:“难道还不是一路?”
“管他呢,来了就杀,人头提了城内去。”他身边几个武尉手笑道。
回顾子弟们,墙上门后,已经枪在手刀在腰,而乙队的弓箭阵也已经准备妥当,长天再看看身边这五个武尉,他笑道:“真亏了总教习,不过短短半月的安排训练,开始全族都当他是没事找事,今儿一遇到真章,我算是服了。”
他身边人接口笑道:“总教习可是你房的子弟啊,你家长海这不是跟了去吗?”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邓长天心中得意,但口中却喝斥道:“我等都是邓家子,对外作战还分哪房吗?你我等六个武尉一起,随时准备援助长墙上危急部分。”
“是!”听他沉脸吩咐,一群同辈也不能嬉笑了。
而这又是光头规定的,他说别和爷说你们谁是谁,爷傻分不清辈分大小,族内狗屁的人情世故别和我算,我只管如果有人来袭,谁值勤预警的谁就暂且负责总指挥!倒下了就由最近他的最高级别指挥前线,以此类推,直到教习或者族公抵达!因为人的脑袋只有一个,军队的脑袋也只能有一个!
另外光头还严令,限于现在子弟年幼,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援兵一组都必须是最强精锐,武尉手最少要保持在三个一组,一旦出手不仅仅要堵住缺口,还要能鼓舞起自己的士气,这道理说出来简单,敌人能局部占优,必定是他们的精锐,而这股人马被压制杀戮的话,自己人又站稳脚跟后当然会士气大振!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武尉邓家的子弟们越来越觉得,总教习果然是天授奇才,不然怎么傻了那么些年,一朝醒来说的就是些闻所未闻的东西,做的是莫名其妙的事情,但一到如今这关键便让人觉得,无一不是精辟的准备呢?
第四卷第一节惊
这个时候横堵路上,长约五百米,高有五米的长墙上,每隔了十步一个火盆已经点燃了,面鼓也已经被搬到了邓长天的面前,邓长远看着来人越来越近,他冷冷一笑,振臂道:“听我口令,箭上弦!”
哗啦一下,所有持了长弓的子弟们都垂下手,把箭放上,墙上墙下动作划一。
杨门子们正在杜家人后面跟着,杨彦烈时不时看着墙上,心中忽然起了些不安,这长墙吊桥,骑兵如何打的过去?再侧耳听这庄园已经没有动静,他忽然想起来,这群长墙上的邓家子怎么如此快就站了那里的呢,难道是接到了消息,还是说突然之间做出的反应?
若是后者,恐怕比前者更可怕!便是这个时候,墙上已经可见面目的邓家子们忽然整齐划一的垂下手来,上了箭,他前面不知道死活的杜家子们还在大喊着冲锋,杨彦烈浑身冷汗的慌忙举起手:“减速,减速!”
呜!一支羽箭射出,仿佛是在试探射程,同时又飞出了几枝,但射程似乎还比箭标远些?杨彦烈在控制战马,队列乱了人喊马嘶之时,看到城墙上,有人在操起了棍子……他看的头皮发麻,这是新军控制不住紧张,把试程的箭标当成了攻击,而被接受惩罚的场面,这是军队!
什么区区武尉邓家俱是杂鱼,这分明是军队!靠了长墙壕沟,数百骑兵就想杀进去是做梦!他急的大喊:“全部停驻,全部停驻!”
前面的杜子腾也觉得不对头了,吊桥后面墙上站满了持弓的子弟,他仓皇拉住战马,几枝羽箭正落在他面前十步,可战马还在向前,这十步不过是转眼,他惊恐的玩命的拉扯战马,身后的杜家子们也是如此,于是一阵人仰马翻,才狼狈的停在了第一支标箭的射程之外。
可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的人忽然大笑起来,一声断喝,墙上子弟全拉开了弓,嗡嗡的一片响动,百枚利箭呼啸着向着这里而来,射程却远远超过了之前的箭标,最远的甚至对了杨彦烈的位置而来,从近五米的城墙抛射而来的羽箭速度虽然不快,但密集。
那百枝大部分是对准了先头的一群乱军,于是就看到杜家子们斗气闪耀起来,狼狈的躲避着,便是这样也有人中了,战马更是难免受伤,发狂的开始乱跳,马蹄乱踢,有的离群拖了主人向着来时路,沿途不知道又撞飞了几个,甚至有马匹傻了一样的向着邓家庄园方向而来。
墙上的邓家子怎么会客气,燃了火焰裹了斗气的乱箭而下,连人带马直接钉死在当场!
那贼秃!长天忍不住的笑,贼秃说过能有多少子弟射术百步穿杨?箭雨覆盖才是正理!而兵不厌诈,邓家的射程标箭一定要选的最弱的弓,射出去后便可以麻痹敌人,惹的他们以为安全的时候,来他一阵子,哇咔咔…总教习后面的话,他的长天叔不想再去回忆了,重要的是这前面,而却有奇效!
就算在这纷乱局面,长天还是不由自主的去看看身边的几名兄弟,他看他们脸色,心想他们大概也和自己一样,庆幸海东儿是在我邓家子弟吧,若不是他,严令种种,还催促了平三哥安排人手挖沟加墙,今日这来人跃马冲庄的话,而一旦那些敌方的高手突入之后分兵洗庄的话,就麻烦大了!
因为他已经看到,对方的人马里有些武尉手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后方狼山脚下,一片人马出现了,绕着赤水过了风神渡的羽林精锐们停下了马来,一身文山铁甲的宋明厉勒了战马,横着手里的雁翎刀静静的听着回禀前方详情的骑兵回报后,他眼中露出了一丝惊奇的神色,开口道:“你说武尉邓家庄园如城,子弟号令森严?”
“是。”“带我去看,大队暂且休整。”
宋明厉随即驱马向前,身边几个护卫跟着一起,沿着这道山弯,从赤水平岗开始的高地势向下,来到了半山坡的树林边缘,下来马后站在石上看去,黑甲红披迎风,他盔沿下的一双眼神锐利,年轻英武的脸上渐渐的由不信到满意,他缓缓点头道:“果然有些骠骑遗风。”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山脚下的武尉邓家正在守城,攻方却是一群愚蠢的骑兵还分了两拨,前一波正下马鼓着斗气硬撼着箭矢,屡次欲要登门,可是总被几个仿佛同级的逼来,不得不赶紧闪避,可当他们组成一团时,邓家子弟们却总能组成几乎不相上下的实力团队,拦截在他们的前方。
眼看邓家根本无忧。
宋明厉不由一笑,低声吩咐道:“先卸甲,悄悄绕路带了我军令牌去见他家现在的掌事。免得我们兵马杀出,他们误以敌军来人,坏了好局,这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吗?”言语中还是没有真正的就把武尉邓家的实力放了眼中,而事实也是如此,邓家儿郎也才练习真正的军中杀伐不久,怎么可能比得过禁军精锐,现在的将门之子呢?
他的手下领命随即收拾妥当了,就沿着山坡绕行,从庄园的侧后方,向着后门而去。
宋明厉还在那里看着,看到对方攻势越来越缓和,他心中一动忽然道:“再去个人,要武尉邓家出来打,我部即去接应,并告知他们详情。”
“是。”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宋明厉看到邓家忽然鼓噪起来,鼓声远远传来,号角惊天,随即吊桥放下,城门大开,墙上弓箭压阵然后一队一队的年轻子弟们披着皮甲,举着长枪鱼贯而出了,转眼又是一队而出,又是一队,马队也出了,仿佛一声令下,前排长枪端平了直接向前开去,开到了开阔处后,弓兵在中,而最后面的马队涌出分在两边…
又一通鼓,一声整齐的大喝:“杀!”宋明厉看的血脉贲张,连连赞叹,一些将门子的高傲轻慢也全没了踪迹,因为这等行军或还青涩,却当真是精锐雏形,且当断则断,胆敢出阵!
他却不知道,听到说杜家杨门埋伏着要暗杀族公总教习一行,邓家子们已经红了眼,而他派出的人一说自己是宋门子弟,拿着羽林牌,既然是和城主还有婉言小姐亲近的,他们家二叔宋缺的儿郎,邓家子们还有什么废话,一心想的是千万不能在宋门面前丢了邓家的脸面!
于是越发的行动流畅,军阵森严而一往无前,这邓家子们忽然开关杀出,这异常让杜杨两家人都惊住了,心想你们放弃优势而来,莫非找死?杨彦烈拍马向前的时候,杜家子们胆气已经丧尽,于是他的模样醒目。
邓长天已经知道内情了,愤怒的指着他就骂道:“藏头露尾的杂鱼,就靠你们这数百人也想来找我骠骑后裔的麻烦?来日定要踏断赤水,灭了你这平岗的卑鄙匪校!!”
第四卷第二节惶恐
杨彦烈大惊失色之余,怒的吼道:“找死!”一抖了双尖的戳枪,扑下马来对了邓长天就去,他带动下,转眼双方战成了一团,宋明厉已经在调拨人马,他站在那里看着,看到邓家子们就算面对那武校,也不避让,齐声喝着,大枪整齐的扎出,后面弓箭覆盖,两边的骑兵压阵,而前面的几名武尉居然和那杨门的武校一群打的半斤八两!
宋明厉越来越惊讶,这能打的过武校的武尉子弟,还叫什么武尉?看邓门的子弟们如狼似虎的模样,打的对方居然步步后退,他咋舌不已,莫非这世道变了吗,真是咄咄怪事!身后铁甲白羽涌出,几名宋门的武尉也在默默的看着,然后面面相觑,心中只是在骂,早知道武尉邓居然这么了得,我们还跑来干嘛?
这时城内却仿佛是尘埃落定了一样平静,一番检查后,几家名医都说这一定是拓跋丹,有人辩解时邓世平终于发话了,他冷笑着道:“那几个要战的杜家子看着,几个时辰之后不就知道了,不死就是一群名医和将门子弟们都看错了,我老朽给你家族公当众赔罪!”
邓海东听到族公这样说,已经知道了拓跋丹的一切详情后,他心中赞叹,这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而看那杜家被守备调的兵马围着,杜月阳似乎还没有醒来,无影无踪,邓海东冷笑着接过了族公的话头,看着杜家的二爷说道:“莫非不敢?那你我比试一场,你不是个上武尉吗?看爷这个上武兵打的你成死鬼。”
说完当众浑身青芒斗气弥漫,上下双翼入炼,而背后斗气勃发,虽然他说自己不过是上武兵,可外人看了他分明已经就好像是虎啸天的上武校境界!
人群顿时炸窝了,武尉邓家的总教习居然是上武校!武尉邓沉寂九百年有余,自勇烈先公后,如今要再出武将,重得骠骑光荣了吗?
赤水杨府的杨镇远看的惊恐,连连后退了两步,大声问道:“邓家虎子,你,你是武校?”
“正是勇烈的儿郎。”邓海东嬉皮笑脸的看着他,眼神挑衅,不否认不承认。
而青虹一闪,他已经收了斗气,心中却在发笑,明明是真六窍而已,但身边的猴爷也正吃惊的看着他,因为猴爷刚刚分明看到这猢狲的火影中,已经隐隐有了烈虎形,在阳光下淡淡的一层!且是浑身青色上等火芒,怨不得别人以为他是上武校的虎啸天境界了!
而听到他自称是勇烈的儿郎,宋婉言不由大羞,但在人们注视下,只能努力镇静着,心中甜蜜羞涩和恼怒混杂,恨不得一脚把这身边的恶棍踢下台去,可惜老娘穿的裙子!
宋明远心中惊叹之余,咬着牙,就当没听到,宋泽则在心里破口大骂这厮,这厮……
杨镇远却哪里有功夫去在意这句话,他心中已经惊骇的无以复加,早知道这邓门虎子居然是上武校境界,给他十个胆子大概也不会来惹了,武校占地五百里有余,就在平岗洪城一带,若武尉邓家成了武校,杜家算什么?他杨门才是对手,可看看如今邓门气象!
这不是平白就先竖了大敌,让局势没有一丝一毫缓冲了吗,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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