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东顿时魂不附体:“没有没有,哪里有这样打算,我军疲惫……”魏虎臣冷笑:“小儿,你当老夫是何人?再不说实话,老夫今日就把你留下!”邓海东恼怒:“未必留的下。”
“哼。”老魏冷哼一声,依旧不放他缰绳,看这厮依旧不说,魏虎臣终于作色:“难道当老夫在诳你?今日一犹豫,来日厮杀要死多少子弟。”邓海东还是不敢想象:“你,你家坐拥半壁,数百年传承。”
“魏延不是你对手,老夫走后,若是厮杀必定族灭,动起来真火,还留的下手?你肯,你的儿郎也不肯,何况口是心非是勇烈,天下谁人不晓得。”
邓海东摇头:“魏公,我真心敬重你,你切莫再如此。”
“老夫选的三将,准备来日辅佐魏延儿,今日已去一太史慈,河北不战,魏延再难服众,将来还有何指望,除非老夫再生一子,并十年内一统天下,十年巩固,可苍天会给老夫二十年之寿?”魏虎臣扯过呆若木鸡,如被五雷轰顶的邓海东:“老夫有两女,准备一嫁太史慈,一嫁于你!索性让你这厮得逞,但今日所说决不可外泄,不然老夫江东必定内乱,而一旦有甚风传,老夫定和你鱼死网破,让安西得了天下。”
“你。”
“回去即刻派人来提亲,还要老夫送基业之前送女儿吗?混账小儿,若你生在江东!”魏虎臣咬牙切齿的道,随即放开了手:“小儿,年内无人提亲,老夫就嫁女儿去安西,即刻打你虎牢关。”
“粮,粮,粮草。”“那是嫁妆。”
魏虎臣拨马回头,向着自己来时路而去,奔了几步,在马上看到这厮还愣在那里,老魏咆哮道:“莫当老夫口是心非!年内不来,六万大军即刻攻打虎牢关!”
“岂,岂有逼人娶女魏虎臣。”邓海东喃喃的道,已经被魏虎臣今日所言,说的傻了,刚刚一切仿佛是梦,似真似幻,他揉揉眼睛,那老魏已经快入营了,再回头,虎牢关处一点火光依旧,这厮在想,一定是这个世道疯了。
第十卷第十二节主公卖的好身价
第十二节主公卖的好身价
PS:爆发!
于是这厮失魂落魄的回头,是赵山河听到马蹄声才赶紧跟上,看到主公如此,他不晓得刚刚魏虎臣和他密谈了什么,就晓得魏虎臣说什么年内不来就打虎牢,心中疑惑,但看邓海东神态,哪里敢问?
那虎牢关上下,都揪心在等着,就算长青他们也晓得,老魏断然不是那种人,这忤逆子也不是当年的傻儿了,但怎能不担忧着他的安危?
此刻,才真切感觉,这厮寄托了何止家族,是关中所有人的期望,从龙之功,开国之业啊!看看那些武门子弟们,那副忠心耿耿,那些压抑的不安,那紧握着刀枪手背胳膊上暴起的青筋吗,那凝望的眼…
邓海东正在向前,前方不远处黑暗里似乎有人,邓海东猛拉缰绳,赵山河已经向前横大枪在手:“谁?”邓海东叹了口气:“太史慈将军,既有心,为何不前,可是因为忠义难两全?”
黑暗里,太史慈不动,半响后沙哑着嗓子道:“君侯无恙就好,在下告辞了。”
“站住!请他来。”
太史慈一愣,那边赵山河已经向前到了他面前,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太史慈将军,多谢高义,主公请你过去。”说完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太史慈,又看着太史慈身边几个亲卫:“某和你的亲卫在此,我家主公和你有话要说。”
“也罢,也罢。”太史慈一咬牙,向前驱马而去,来到了邓海东面前,此刻月被笼罩,数十步就无光,难以见人,又仿佛是当时魏虎臣和邓海东密谈时。
太史慈到了面前,看着邓海东,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想邓海东说出让他失望的话来,他还在看着,邓海东已经开口,邓海东看着他道:“若某此刻要你随我去关中,你定觉得对面这厮不厚道。”
“…”饶是太史慈晓得他的嘴脸,可是此情此景下,自己这般心态而前,他还这样惫懒?真不晓得这厮到底怎么开的了这样基业,压了数百年两家镇帅一头的。
反正他是无话可说,不过面容却缓和了许多,正如邓海东所说,此刻邓海东不知体恤的招揽他的话,他当真要失望了,他怕的也是邓海东会这么说。
而但凡豪杰皆自许,只怕不被看重,此刻邓海东这般说,太史慈却又隐隐有了点失望,所谓人心,复杂至此,因此他更无言。
这时,对面那厮微微一笑,继续开了口,他道:“可是今日将军恨极而作,后又潜伏于此,前者是为自己心中壮志难酬,后者却是为某,不惜和旧主反目,哪怕救了某后再以死报魏公知遇之恩。如此厚恩,某就这么走了,更不厚道。”
“君,君侯到底要说什么。”太史慈心中焦躁,如何什么也被他说的透彻?这厮实在可恶至极!
“刚刚和老魏说了,年内派人来提亲,要娶了他的女儿,不晓得是大女儿还是小女儿,反正某有一个,还有一个是你的,你可曾见过她们姐妹?长相如何?”
太史慈大惊,慌张的抓着缰绳,茫然的看着对面这厮:“什,什么?”
“老头子刚刚和某说的,难道会拿人家女儿清白开玩笑?不曾骗了你,只是某心中纠结啊,纠结你晓得吗?当年和长乐花前月下许愿时,说便是国朝公主镇帅女儿也不要,结果转眼就娶了太平,现在又要娶了镇帅女儿…口是心非是勇烈,江东可有这种传言?”
太史慈哭笑不得,刚刚要说话,对面邓海东却正色起来:“你走后,老魏不曾怨你,只骂某险些坏了一条好汉,他当真是个明主!配的上太史慈将军你这样的英雄,某思量他所说的些话,若苍天再给老魏二十年之寿,某真甘愿将关中双手奉上,并为他征伐安西去!也正是如此人物,才配做某可托大志的知己。”
“可天意在关中。”
听到他说前面,太史慈沉默,听到后面一句,太史慈一愣,看着邓海东,看这厮神色平静,不做态却豪气冲天,太史慈本就佩服他的武艺功业,此刻更为心折,低头下去道:“魏延不是人主气概,君侯说的是。”
“但某许了老魏,保全他的族裔,空口无凭,今日但请太史慈将军一事。”
“君侯请说。”
“来日若是某言而无信,无故杀害魏氏,将军便可持此刃,提劲旅,讨伐口是心非之徒。”邓海东解了天刀递了过去,太史慈双肩微微颤动,邓海东坚定的道:“某绝无半句戏言。”
“君侯,莫非魏公他。”
“接着,心中知晓就好。”
太史慈伸手接过,还是藏不住要把话说透,于是道:“是了,若是魏延继承基业,恐怕难挡君侯雷霆,与其二世而亡不若如此,只是如此的放得下,当真了得,若有二十年…”
“你把刀还来。”邓海东大怒,这厮说的这样,以后在老魏面前怎么做人?便是将来的连襟,爷也是要翻脸的。
但这时却轮到是太史慈不肯了,一脸认真的把刀佩好,看着邓海东:“君侯,如此的话,恐怕来年君侯要动安西了?”邓海东悻悻的看着他,不回答不回避。
“在下这就回去见魏公去。”
“好好保护老魏。”
“是。”
邓海东就此呼啸一声,向前而去,那边赵山河和太史慈的几个亲卫告别跟了上去,主臣两人向着虎牢疾驰而去,留下太史慈在那里,几个亲卫上来看到他腰间天刀,一惊,太史慈已经道:“走,随某去见魏公。”
两边一路向东一路向西,不多久,江东军马听到虎牢关那边传来一阵欢呼声,帐内魏虎臣听了禀报冷笑道:“好充好汉,害的手下担忧,这声欢呼丢了三分气概。”又听说太史慈求见,魏虎臣摇头:“果然口是心非,这厮!”
却没有怒意,让太史慈进来,看了天刀他就晓得,喝斥左右下去,太史慈一五一十禀报了邓海东所说,魏虎臣苦笑着叹了口气,低声问:“太史慈,你当真觉得老夫言行如一?”
太史慈还没来得及开口,眼神里的震惊还没过去,魏虎臣又道:“若是老夫口是心非,你会如何?”
太史慈不能答。
魏虎臣怒极:“老夫如何口是心非?”恨恨的负手转圈,口中抱怨:“虎臣,虎臣,名字就不甚好。”太史慈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帐下,再看老魏却已经坐了回去。
眼神炯炯的看着他:“如此安排也好,免得老夫独力难支,总有人会不忿此举,却不知道某是为家族血脉,逞英雄而不晓得厉害,战乱一起,毁灭根基荼毒江东,再悔又有何用?”但他又问:“太史慈,你说千百年后,可有人会笑话老夫无胆?”
“某信青史之上,魏公不朽,且为江东万家生佛,胜过区区二世虚名。”
魏虎臣沉默了会儿,看着太史慈问:“那厮还说什么的,可曾告诉你,不,他定告诉了你,老夫要他年内前来提亲。”
太史慈面红耳赤,低头道:“他胡言乱语的。”
“说。”|
“不堪入耳。”
魏虎臣大惊:“不堪入耳?那厮难道辱某的虎女?”太史慈慌张了,不是这个意思,只要硬着头皮,也不敢看魏虎臣,把邓海东关于儿女事说了出来。
魏虎臣果然气的胸口发闷:“老夫两个女儿如花似玉,不差了长乐和太平,那两个一个是附荣逆的将门的旁支,一个是杨门的余孽,前朝早就过去,哪里比得上我家女儿的出身高贵?”
太史慈顿时张口结舌,不敢苟同不敢反驳。
上面的魏虎臣还在嘶吼,老头子气的须发皆动,在那里颤抖着的道:“两女相差不过三岁,年长者也不过才二十有三,老夫中年所得掌上的一双明珠,多少子弟要求而不得,自幼学诗书懂武艺,已是武校手!前些年不是那厮自吹自擂,害的人人以为当时老夫要嫁女,怎么会待字闺中如许之久?那厮耽误我家女儿青春年华,还敢挑剔?”
最后大叫一声:“小儿可恶!”轰隆一声槌的几案都坍塌了,帐外的子弟开始离的远远的,后来听这声响,记得太史慈配刀进去,之前又似乎决裂的,赶紧冲了进来。
但魏虎臣已经云淡风轻的坐了那里,对他们挥手:“和太史慈在骂关中那厮的,你们出去。”子弟等恍然,主公提到那厮总是这样,不见却又念叨,当真莫名其妙,于是纷纷又出帐去了,太史慈无奈的坐在那里,要和老帅还有那厮成一家人?
而刚刚老帅说的,分明一半是说给自己听的,可是自己说什么好呢?
“据说长乐一向跋扈,又有宋缺撑腰,小女性柔,过去恐怕压制不住那厮,我家大女一向性烈,又恨那厮多年,哼,嫁了大女去,今日送他基业,明日接他江山,赢的还是老夫!”
太史慈叹了口气,魏虎臣眼睛扫来:“回头就要你族公前来提亲!以后记得要多多照顾我家女儿。”太史慈顿首遵从,至于老魏之前说什么嫁女儿生子夺江山,他只当老魏自我安慰了。
长乐宋婉言,生子宗棠,人皆以为关中少主,他有宋缺,宋明历,宋天,宋明远为依仗,有颜真卿有冯百川为师,有法师照顾,除非那子实在无德行,不然谁能动了他的地位?
抬头看老帅白发苍苍,为了江东费尽心血,数百年传承一生壮志,可惜天不假年,才无奈做出如此决断,太史慈晓得,老帅心中再是明白厉害,还是有些难过去的坎的,劝慰却无从劝慰起,又无人可说,只能恢复了沉默。
这种事,唯独人主自知,乱世内如许的豪杰,笑到最后只能有一人,但其余没落中,也未必没有真英雄,比如面前这位,天若给他光阴,江山谁属未定!
而邓海东此刻正在风风火火的派出人马,去追宋缺要他停下,他自己随即呼呼大睡,等醒了再看看记得记不得,是真还是幻。
话说自穿越以来,逐步走到如今,这厮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就怕一梦醒来后,自己又到过去,在九天之上,穿着战甲持着光盾电刀,在星舰内厮杀冲突,以为英雄无双,不过是长官面前棋盘上一颗弃子。
而如今一切,如画的江山倾城的国色,麾下那无数的铁甲,忠心的子弟们,等等等等,都不过是黄粱一梦而已。
所以这厮睡前在祈祷,醒来天还是这个天,帐还是这个帐…到天亮了,邓海东长出了一口气,翻身而起,拍拍胸口,昨日一切历历在目。
到了傍晚得知,宋缺在前面等他时,邓海东已经带了人马在向着那边疾驰而去,长青他们也不敢问他,自从回来后这厮就神神秘秘的,何况长青心里有气,还不曾消除了,憋着等回去告诉猴爷呢。
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才得看到宋缺那边的营地。
来人只说主公要他们等,宋缺又不晓得什么事情,以为江东那边有变故,军马都留下,看到他来了,宋缺急忙问,这厮却支支吾吾的摆手,宋缺看的疑惑,去看长青他们,长青他们脸色更难看。
宋缺心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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