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几天,这厮号称出府有事情,半夜悄悄摸上床去,恶狠狠的变了声线低声道:“小娘子,在下误入贵府,得亲芳泽,实在缘分啊,不许叫!”
再几天,趁这厮半夜睡着,忍无可忍的两人丢了妇德,直接用绳捆了他的手脚,不运斗气肯定挣扎不开,然后一顿痛打乱捏乱掐,这厮醒来躺在那里就叫的惊天动地,惹了丫鬟纷纷要进来,吓得两人赶紧给他松绑,可他一得脱之后,两女下场可想而知!
就这样温柔乡里混着,闲了则和兄弟之间走动,终于除夕夜到了,当晚大明宫前,婉言秀宁两女跪坐这厮身后,温柔贤惠国色天香,羡煞了不晓得多少的朝中权贵,年轻后辈。
只有邓海东看着这长安灯火,不由想起,在去年除夕时,身还在洪城,今日却已在长安。
而就这大明宫上,去年元宵时上面高坐还是玄宗,高公左帅法师一起,可不过一年时光,已经去的去了,废的废了,退的退了,物是人非,也是这一年,多少的儿郎们阵亡疆场,羽林残缺玄甲破损。
他再看左右,一众兄弟坐着,哥舒瀚也已至,关中结义之人尽全在此,人以豪杰将种,同心同德,是盛世将兴,可又谁晓得,歃血誓言犹然在耳,其中又有多少的算计?
看他神色有些发怔,哥舒瀚问:“七弟你在想什么?”
如今他哪里还会和哥舒瀚交心,于是胡诌说忽然觉得有些不适,怕是害喜了,身后两女羞急的又不能发作,只能咬碎银牙低头不语,躲避那些周围注视来的目光,哥舒瀚一愣之后哑然失笑:“你这厮一天到晚胡言乱语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邓海东笑了笑:“大明宫上。”
听他语气似乎有些冷漠,哥舒瀚面色微变,低声道:“七弟似乎有些不快?可是为兄哪里做的不对?”邓海东淡淡的道:“你去问四哥吧,该说的我早说了。”哥舒瀚却听的明白了,他一拱手:“刚刚回来,往日来信见你不回,知道定是因为这些,可是为兄也实在不晓得仆固怀恩要叛。”
“不是为这些,你如今掌管新军,归修宏算你后勤副官,洪城是我祖弟,多少儿郎家眷还在那里,祖庙还不曾移回长安,可是前些日子我族内子弟来信,说归修宏下令右庄子弟搬迁到左庄去。”
说道这里他眼神冷冷的看着哥舒瀚:“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哥舒瀚苦笑:“这是归修宏干的事情,我如何知道?”
“好,既然你不知道就好,饮酒。”邓海东不再废话,哥舒瀚紧张:“你要干嘛?”邓海东只是饮酒,哥舒瀚无奈,压着心事等到散席了,却看他扬长而去,他去问李希平,李希平也无可奈何,对了他道:“倒是和我提了一句的,就说你不照顾他家族,我说定有误会。”
“可他不听我说,老四,我真不晓得归修宏这些事。”
“归修宏!”李希平喃喃的道:“在长安时,战后,吐蕃军马的赏赐久久不拨下来,两人闹的不快,结果没想到他才去洪城,就对邓族下手,这又是何必?”
“那厮平日孤傲,自以为天子潜邸时的谋主一样,一向连我也有些不屑!”哥舒瀚一咬牙:“明儿我去找天子,邓族上下为国尽心,不能这样急切了,真会寒了人心的。”
“怕是已经寒了啊,这帮文臣!”
哥舒瀚想想,对了李希平再问:“你说天子可晓得仆固怀恩之事?”这句话说的甚重,李希平心头一惊,他看向了哥舒瀚急促的道:“你如何能这样?”说完转身就走,走不出几步,李希平猛回头看向哥舒瀚,深深看了他一眼,一声叹:“我不会再提。”
转身就走,留下哥舒瀚站在那里发愣,他能感觉的到,自己这次自作聪明的试探实在愚蠢,李希平本或没想到,可是自己这么一说,反而是欲盖弥彰,他明白李希平已经看出,不仅仅天子知道,自己也是知道仆固怀恩会叛的。
不担心李希平会去和邓海东以及宋明历说,但哥舒瀚心中也不由升起了一些内疚,如今哥舒一门的实惠半数是战功忠诚,半数却是…便如那条让梁王登基的血路,上面既有逆臣的血也有英雄碧血,可是为了家族又能有什么选择?
而李希平一路沉了脸回了府内,李夫人看他面色郁郁,按捺不住的问他为何,李希平掀翻了几案咆哮起来:“妇道人家这般的多嘴,凡事都要和你说个明白?”李夫人开始还要压他,才竖起柳眉,却看到丈夫眼中血红一片,她一惊,李希平已经指着她喝斥起来:“当我不晓得你,整日的卖弄些手段?什么上官房内的,就在长乐平阳她们面前显摆,闹的长安人尽以为我惧内!”
仿佛多年的怒火全起来了,李希平一刀劈断了地上翻落的几案,恶狠狠的看着女人:“今后再敢废话,就滚回你家去!”说完一把推开惊呆了的李夫人,大步向外走去,牵了战马这就直去公孙楼,明黄虎牙除夕至此,歌姬等都惊,却被他闯入王孙台,唤来女儿家,在那里舞动剑器,轻唱勇烈长颂。
一声明黄虎牙断赤水,一声羽林鹰狼战逆臣,再一声骠骑虎子卷平岗,一声就是一碗酒,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迷迷糊糊仿佛看到了去年,其实他不曾见的一幕,场下羽林鹰狼正在舞剑,边上冯少公挥毫泼墨,从此兄弟名扬天下,间关百战生死与共,如何平白参了一份龌龊!
又如何为自己知晓?
无人可说无人敢说,李希平在那里终于嚎啕大哭,以头抢地,撕心裂肺的低啸起来,边上舞女歌姬等全看的呆住了,不知道他为何这样,不知道他为何伤心,这个时候外边脚步声响动,是哥舒瀚疾驰而来,大步走入喝斥了其他人等退下,去扶李希平。
李希平抬头看到是他,怒喝道:“滚!”
“四弟!”“哥舒八百破江东,你是好男儿,你是好男儿,俯仰不愧天地!”
“李希平,我为家族努力,你当我听了心中好受,何况当日也不是确定仆固怀恩会叛,如何敢乱说?今上急请高仙芝来援只是以防万一!”
李希平呆呆的坐在那里,哥舒瀚贴了他身边坐下,仰望着那挂着的悍将图,他问李希平:“若你是今上,局势不明之际,你敢信任几人?左帅只忠天子威名赫赫,高公只忠天子坐镇禁中,边是国师三藏,你看到如今他的退避,若是当时天子敢对玄宗不轨,他第一个翻脸!”
“海东呢?他也不可信?”“当时怎么敢全盘相信?”
“那为何结义,头陀呢,头陀,我,你,尉迟,哪个不是天子的人!这么多人一起,那厮就能翻了天去?既然仆固怀恩也许不轨,为何不告知我们,最少也能让明历提醒,左帅等有个防备!”
哥舒瀚无言可对,李希平侧头看着他:“我也为家族努力,所以不会说的,免得寒了兄弟之心,坏了君王事也毁了自己家族,不过哥舒瀚,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归修宏这般难道就没有你的纵容?”
“当真没有,那厮无礼!”
“好,我明日动身去洪城,还是你去?”“你!”
“我想再去看看结义之时,那邓族祖庙之地,看看,这是开国勇烈,你和他的后代是对天盟誓的兄弟,他对得起我们,我们可对得起他?”李希平站了起来拱手:“三兄,再提醒你一句,若是邓族有闪失,他发了怒惹出的却是更大的事情,莫让忠良心寒,到时候陛下怕会迁怒于你头上!”
说完转身,召进歌姬,继续饮酒,哥舒瀚坐在那里只听着歌女轻唱一曲破阵子,想起那夏日的漫天烽烟之中,关中大地上他们驰骋纵横,先定剑南再分南北,自己八百亲卫急袭逍遥津,那边数万儿郎慷慨渡河去,战成德,破衡山,杀柔然,斩狼将,再扫荣逆……
仿佛眼前玄甲羽林勇烈三军,正为君王不顾疲惫奔于烈阳之下,忽然山崩地裂,多少儿郎纷纷倒下,死时犹圆睁怒目凝望帝都。
身边李希平在问:“三兄可知今日的他,或是明日的你?”哥舒瀚悚然变色,李希平却已经大笑着醉倒:“家国家国,无家谁还报国!”他终于落泪:“四弟,我对不起你们。”可是李希平已经睡去,而此时邓海东正疾驰而来,这厮除夕之夜光明正大前来公孙楼,是因为府上,李夫人在哭泣。
第八卷第八节洪城有是非
第八节洪城有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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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楼内人等不多久看到勇烈将也至,纷纷诧异不晓得今儿他们兄弟是怎么了,不敢问。
听到沉重脚步声和纷纷的问安,李希平和哥舒连忙拭泪回头,邓海东一步走入看到哥舒瀚也在此,本来嬉皮笑脸的摸样现在就变了冷漠,他看看李希平:“嫂子在我府上。”这就要回头,哥舒瀚一下窜了起来:“七弟,七弟,为兄当真不知道那厮放肆,为兄明儿就去!”
“晚了,几日之前我已令族内子弟前往洪城,问个明白,他敢龇牙,我自会去取了他人头。”
没人当他是在开玩笑,哥舒瀚慌了手脚:“使不得,七弟,使不得,他乃天子近臣。”
“那又如何?”邓海东怒喝道:“可知道我族内子弟说,那厮到了洪城之后搅乱商业协会,停了改造。又将军营拆除,且把我右庄外房子抓了几个打入大牢!”
“他,他真这样?”“哥舒瀚,你这厮是何意?”
李希平慌忙拦在两人之间,哥舒瀚一脸苦色:“为兄是为家族,有时候顺了君心,但绝无说欺辱邓族之可能,若是为兄知道这些事情而不问,必定来日死在乱刀之下。”
“胡说八道什么!”邓海东骂道。
但脸色算是转好了,哥舒瀚如此发誓就是真的不知道了,他坐了下来看着他们两个:“莫非你们有断袖之癖,男男情深于是在此幽会的?”然后眼睛看着李希平:“只要你不偷女人,想必嫂子也不会介意的,何不明说了,哥舒瀚样子堂堂,传了出去也不算丢人。”
李希平险些吐血,跺脚喊:“你这厮!”
哥舒瀚理亏,认给他损了,反去劝李希平:“你和他计较干嘛。”邓海东笑倒在地:“果然有一腿,果然一腿。”边上歌姬等刚刚看他们争吵,来不及避让,现在却又没了怒气,而勇烈将军居然在编排哥舒和右帅苟且,纷纷想笑不敢,苦忍着垂手而立。
“三兄,既然你不知道此事,那么兄弟就没了意见。不过归修宏的事情你不要再问。”
“七弟,你容我去一次可好?我定给你个交代。”
“君王要收天下门第的私兵私田,结果闹出一场大乱,今上登基以来正是破而后立时,我本是全力支持,如何一番忠诚被当狼心狗肺,为小人所借机?”邓海东冷冷的摇头:“这是我和归修宏的事情,我晓得那厮看不惯我是其次,怕是看不惯我家明远是真!”
一句话说出,李希平顿悟:“是了,我正也奇怪呢,为何那厮总针对你似的,其实是对了明远。”
“明远现在也好大名头,洪城政务清明治理有方,也是未来国相人选,他归修宏不下手才怪,我也不信陛下会这样操之过急,更不信陛下会对了我头上,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路?所以这不是国事,是我家和那归家的私事,我要你去干嘛?”
“他。他毕竟有天子令在手,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去割了他头颅。”
“那就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大不了陛下罚我一顿,就算流放也不在乎,正好去边军立些功劳。”
哥舒瀚等劝说也不听,心急如焚,生怕他干出坏事来,再说他就翻脸,扯了李希平站起来:“走了走了,先去把你女人带回家,有事明儿再说。”回头又对哥舒瀚道:“三兄,你别为**心,能让我吃亏的还没出世呢。”
这就回府,哥舒瀚归了家,愁眉苦脸的和族公秘密说了这样的事情,哥舒公沉吟了一下,对他道:“告知陛下为好,便是将来归修宏得势,他也能明白我们是为他想的。”哥舒瀚看着族公,心中暗叹一声,拱手领命,哥舒公喝斥:“兄弟手足之情重要,还是家族重要?开国年间,天策府各将正是你们的交情摸样,到了今日各族之间又是什么摸样?无家就无根!”
哥舒瀚低头,哥舒公道:“邓家虎子骁勇,外粗而内细,却也重情重义,只要你不存害他之心就可。”
原来人善,于是可以轻视。若是对方薄情寡义,反而需要看重,道理何等的荒唐却又真实?哥舒瀚听的五味俱全,哥舒公自己说了之后也是一叹,摆摆手:“去吧去吧。”
而这个时候的骠骑府上,李希平正坐在那里,李夫人在一边前所未有的温顺。
是因为今儿李希平这一出可算把她吓住了,婚后至今不曾对她红了一次脸,几乎百依百顺的丈夫今日居然说出了要她回家,她心神大乱之后,想遍了李希平能交心的,也只有邓海东这里,赶紧就来了。等和长乐平阳哭诉完了,想起丈夫说的那些话,她自己再看看两个新妇,也觉得自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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