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听得作色欲怒,元通忙拦住,道:“是葛妮亚,孩子都八个月了,我把过脉了,一切正常。小傅啊,你要当爹了。”
傅介子喜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站起来一个劲得来回转,转得苏维头都晕了。
“哼,果然是新人上了床,旧人丢过墙……”苏维说着见元通在堵自己,推开元通道:“你看他这样儿,哪有像高兴的样子!”
傅介子回过神来,急切道:“师娘误会了,我要去乌孙接她们回来。师叔,孩子都八个月了?”
元通呵呵笑着道:“不错,我把过的脉你就放心吧,错不了。”
傅介子头脑发晕,道:“我算算,离开乌孙去龟兹有一个多月,在龟兹又待了一个月,回汉朝五个月……嗯,是我离开乌孙前几天的事情了……”
傅介子话没有说完,苏维大怒道:“你这没良心的,你还担心孩子不是你的啊!”
傅介子听了一头的苦水,这师娘,怎么什么事都把自己往坏处想呢?
七,刀锋上的文明
第六卷 解忧公主 第二十四节,等待
苏维忿忿得骂了一阵,见傅介子不还嘴,她也就不好再说下去了,元通道:“小傅啊,你们这一回走得可真是让人不放心,葛妮亚她们都说你不要她们了,我是好说歹说才劝住,这一回来了西域,什么时候到乌孙去?”
傅介子低声道:“在楼兰办一件事情,办完了就立时赶到乌孙去。对了师叔,乌孙那边的情势怎么样了?”
元通叹了口气,道:“不太乐观,得看大昆莫的魄力了。现在解忧公主在西域的影响越来越大,已经惹恼了匈奴人,这一次,匈奴人发动对乌孙的战争,要求大昆莫交出解忧公主来,现在乌孙国内吵成一团。如果公主不保,你的两个妻子也就危险了。我们这一回回来也是葛妮亚她要求的,让我们回汉朝来找你,尽快把西域的局势扳过来。我们是走了,可是她们几个女人在乌孙可就不好说了。”
苏维插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葛妮亚担心你不要她了,还不顾自己的危险,让我们回来找你,要是这一回回去见不到她,我看你怎么安心!”说完神情很是低落。
傅介子沉默良久,道:“那大昆莫的态度呢?我看他是倾向我们汉朝的。”
元通道:“小傅啊,这你可就有误解了。现在乌孙国,大昆莫是有心向汉朝的。解忧公主为人豪爽大度,对丈夫也很宽容,而匈奴公主不时得以匈奴公主的身份向大昆莫施加压力。有哪个丈夫不喜欢自己的婆娘温柔贤惠点,大昆莫也不例外。”说到这里,苏维轻声咳了一下,元通当下打住,转而道:“但问题的关键是,乌孙国本来是得匈奴的援助才赶走大月氏的,现在乌孙国内有匈奴血统的人太多了,所以很多人都是有心向着匈奴的,这里面包括了不少匈奴的上层。大昆莫也不敢太逆着他们。”
傅介子心急了,道:“这么说来,只有西域的形势好转,乌孙国才能彻底得与我们结盟了。”
元通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对了,不知你这一回到楼兰来要办的是什么事情?”
傅介子左右看了一下,等酒保和店家走开,单手做了一个杀的手势,这才低声把事情说了。
“什么,你要杀楼兰国王?”苏维听得立时炸了起来,元通忙将她的口捂住,道:“小声些,言不传六耳,小心让别人听见了。”赵雄也是一脸的惊愕,道:“老大,这一回来真的?”
傅介子道:“当然是真的。我在大将军面前立了军令状的。现在楼兰阳奉阴为,暗中勾结匈奴人,对我们汉朝十分不利,我观楼兰王极容易接触到,所以便于行事,我们要杀一儆百,震慑西域。”
元通捊须不语,苏维急道:“你去了,那葛妮亚怎么办?”
“呸!你这乌鸦嘴!”元通忙打断道:“也不捡点好的说。”
苏维哼了一声,道:“我只是提醒一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楼兰再小也是个国家,你们这一小撮人,就算是成功了,怎么脱身啊?我可不想葛妮亚苦等了半年,孩子还没出世就……哼,你可得自己想好。”
傅介子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做。现在就等着安归他来见我了。”
赵雄道:“老大,有多少人?”
傅介子道:“见安归自然不会超过三个。我们这一回总共也就来了十几个人。”赵雄听了脸色当进就绿了,怔了好久才道:“老大,你开玩笑吧?那帮手有什么手段?三个人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傅介子道:“没什么手段,就我的三个部下,你也是认识的。”
赵雄听了脸色更加难看,一个劲得摇头,摇了一大会儿,才道:“老大,带我去吧。早知道有这种大事,我把陆明也叫来,别人去可不放心。”傅介子道:“我们来的这些人都是立了军令状的,你当真不怕?这种事情我不勉强。”
赵雄笑道:“老大,你也太见外了。这种事情我们又不第一回干。就这么立了,我陪老大去吧,大不了一死,刺杀安归也是千古留名的大事,等我以后有了儿子,我也好给他吹老子当年怎样怎样。”
傅介子笑骂道:“原来就这点出息!也罢,这一回虽然说危险,但也不至于动辄生死的,我们会控制住整个楼兰城,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傅介子说着,见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道:“先不多说了,我们回驿栈再说。”
苏维爱理不理的,在元通的一拉三请之下,才跟着众人回驿栈。
傅介子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元通让苏维去放行李,趁着苏维不在,才道:“小傅啊,这一回算我一个。你师娘她知道了铁定不同意,先不要告诉她,等事情办完了,如果有命回来,我再向她请罪。”
“师叔,这可不个好差事。你不是公门中人,这么做值得不?”傅介子有些担心,他也不知道有命回来没有,这一次来楼兰,对家人都没有明说,只是说来西域接人,这事还惹得殷茵大为不快。
英雄气短,儿子情长。想到可能没有命回去见殷茵,傅介子不由感慨不已。
元通道:“正是因为危险我才去。我是玄门中人,自然不贪图那点功劳。只是你这么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身为师叔,虽然武艺不及你,但见识上还是有的,也许在关键时刻我能帮上忙。”
傅介子有点犹豫,如果元通出了事,自己怎么给师娘交待?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也就不多说了,默然点了点头,这时苏维过来了,傅介子和元通也就把话止住了,赵雄闷不作声,苏维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道:“怎么了?”
傅介子讪笑道:“没事,师娘你们远途劳顿,还是早点休息吧,有事情我会叫你们的。”
苏维以为傅介子在生自己气,哼道:“小气,你不给我好好得活着,就太对不起葛妮亚了。她可不需要你建立多大的功业。”
傅介子淡淡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想到那个楼兰的使者,傅介子心里面又浮现出一丝的希望,有他相助,那么事情将容易许多。
到了下午,驿栈里突然来了一队人,傅介子一看服饰,心里面猛得一跳,喃喃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七,刀锋上的文明
第六卷 解忧公主 第二十五节,最后一个支援
到驿栈的人身着楼兰王宫卫队的服侍,傅介子知道这是秃鹰卫队,楼兰安归的贴身守备。
驿长很快就跑了过来,请傅介子出去说话。
傅介子心头暗喜,这时元通和赵雄也出来了,傅介子向他们示意,不得轻举妄动,自己跟着驿长出去,驿长以为自己做了多么大的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满面的喜色,道:“傅使者,这一回我专程去见陛下,在王宫外面可是露了一宿,你也知道,楼兰这天儿,晚上可冷了。”
傅介子笑着谢过,向赵雄道:“一会儿给驿长拿黄的白的,算是谢谢驿长的援手。”
驿长哈哈笑着谢过,并没有客套一下,傅介子知道这是楼兰人的习惯,说什么是什么,也没在意。想到这里,心里面暗自叹了口气,如果安归也能和这些楼兰人一样,说什么是什么,那该有多好。
傅介子跟着驿长出去,秃鹰卫队的头儿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看上去却显得很老成,他向傅介子行了个礼,因为语言上不通,所以由驿长代为传话,大致意思是国王安归近日身体不适云云,没有能及时得接见自己,现在病情稍微好转,所以特意派他过来请自己进宫。
傅介子心里面琢磨一下,自己这边还没有准备好,既然安归能病,那么自己也能病,于是让驿长传话,今天天色渐晚,明日国王早朝的时候,自己再正式去拜访。
秃鹰队长没有多说什么,听得驿长说话,也就依礼而退,傅介子看着这个秃鹰卫士,他显得滴水不漏,这样的人最为可怕。
傅介子知道明日动手的时候,这个队长肯定是首先要除去的人,这样的一个对手,不可小觑。
送走了秃鹰卫队长,傅介子回房去,元通和赵雄围了过来商议,傅介子让王贵好好得盯住驿栈里的每个人,以防有暗梢。傅介子将火焰刀放在案上,几个人商议定下来,就带元通和赵雄进宫去,为了看着点苏维,元通早早得回房去,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房里,傅介子一个人静静得打坐,火焰刀在案上面放着清冷的辉光,现在事情多已经准备好,而他还得再等一个人。
那个楼兰的使者,傅介子有一种预感,他今天会来见自己。
一直等到晚上入夜已久,果然,王贵引着那个使者进来。
使者见了傅介子,不动声色得行了个礼,道:“傅将军,请跟我来。”
傅介子心头暗凛,跟着这个使者出去,总有些不明不白,而且也有可能是个圈套,傅介子犹豫一下,还是决定跟着他去,现在自己身上装着的武器,使得一般的阵势都吓不到他。
此时驿栈里面已经灯火全熄,所有的人都已经休息了,傅介子跟着使者出去,赵雄不放心,在暗中跟着,傅介子知道也不点破,毕竟这样安全许多。
跟着这个使者左转右绕的,傅介子一直暗中记着方向,以防有变,使者似乎是看出了傅介子的心思,道:“傅使者请放心,车护将军的旧部我已经召集了大部,现在都在却胡侯府。我们为了救车护将军,傅使者为了得到楼兰,我们各取所需。”
听了这话,傅介子心里面反而有些恶心,这个使者虽然是自己的助手,但是从这话上看得出来,他人品也不怎么样,一个不爱自己国家的人,更谈不上别的什么气节。
傅介子正想着,这个使者却道:“傅使者也许误会了。我是精绝人,不是楼兰人。因为车护将军是我的大恩人,我才要救他,至于楼兰怎么样,那与我无关。”
傅介子微微有些尴尬,道:“原来如此。使者既是精绝人,又如此洞察人意,想必是瞳教中人吧?”
使者颔首道:“正是。傅使者,请。”
傅介子听得心里面稍微放心了一些,跟着这个使者过去,走不多时,来到一处府第,傅介子知道这是却胡侯府,侯府外面显得很冷清,只有两个门子,使者不必通传,那个使者就带着傅介子进去了。
看这架势,傅介子知道这是他们先通过气的,进了侯府,直接进了里间,这里花雕玉琢亭台池阁的傅介子都没有心思看,一会儿出来两个人,为首是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这个人傅介子叫不出名字,但是却是见过的,知道他是楼兰的高官,想必就是却胡府了。
使者用楼兰语向那个老者说了几句,老者显得四平八稳的,请傅介子到里面说话,因为语言不通,所以由这个使者代为传话。
成大事不拘小节,也不必客套,傅介子知道这个时候再藏着掖着反而会让别人犹豫,这个使者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意,不说也不行了,索性径直说了。
使者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一切,面不改色得向老者说了,老者久不言语,顿了好久才让使者回话。
使者道:“傅使者,侯爷的意思是,汉朝可以废除安归,但是必须召回尉屠耆来继承王位;第二,汉朝必须出兵保护楼兰,同时,楼兰得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这些傅介子都能答应,当下就应承下来了,因为好奇,因为这个侯爷帮助自己,动机不明。
使者问了一下,道:“傅使者,这你就不清楚了,老侯爷本是王族一支,几是几代下来,与王室的血脉关系淡了。王后在世的时候,与老侯爷的关系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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