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同到秘密窒。
张无忌尚不知何为秘密窒,便问珈粼真,珈粼真淫笑道:“此乃好去处,张兄一去便知。
”
一行人来到清宁殿,顺帝命重新开宴。过得片刻,君臣上下,均喝得七荤八素,众宫女丑态百出。顺帝脚步踉跄地由两名宫女扶入内屋,屋外之人,便趁机偷香窃玉。直看得张无忌心惊肉跳,忙拎了一壶酒,向屋外走去。
冷不防那秃鲁帖木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殿急道:“不好了,丞相脱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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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皇太子见宫中如此荒淫,恨不得将这班妖僧淫贼,立加诛逐,奈何权未到手,力不从心,遂潜出皇宫,寻到太师脱脱,谈及宫闱近况。脱脱仰声长叹,他近日正被各路明教义军搅得五心如焚,不耐烦地道:“某正拟上奏,再出督师,如何宫禁之中竟闹成这样,难道哈嘛等竟不去规谏么?”
皇太子道:“太师休提哈嘛,他便是罪魁祸首!”遂将哈嘛等人行径说与脱脱。
脱脱大怒道:“哈嘛如此为恶,不啻负皇上,并且负某,某当即进谏,格正君心。”
与皇太子别过,脱脱立即盛气入朝,径奔后宫。宦官出来阻挡,竟被扯在一旁,直奔清宁宫。
且说清宁宫内一干人众,俱知这丞相脱脱最是刚正。
听到他来,君臣上下,无不乱做一团。
顺帝喝问道:“秃鲁帖木儿,怎地任他擅入?”
秃鲁帖木儿道:“他是丞相,何人敢挡?”
顺帝道:“罢了罢了,速去阻拦,令他在外候着,朕即刻便来。”
张无忌眼见这一干人竟如此惧怕脱脱,当即找个角落坐下,想看看这脱脱到底是何等人物。
秃鲁帖木儿刚从内屋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朝官,早一掌将哈嘛推开,撞将进来。
秃鲁帖木儿急道:“皇上宣你在此候驾!”
却听“啪”的一巴掌,秃鲁帖木儿早挨了一记耳光,只见左边脸颊迅速肿将起来。
张无忌见这壮汉身高八尺有余,相貌堂堂,凛然之中自有一股刚直不阿的威仪,正是元朝丞相脱脱。
但见他怒容满面,指着哈嘛厉声道:“哈嘛,你导帝为非,该当何罪?”
哈嘛等一干人,见他如此盛怒,谁还敢言语。
脱脱怒气难消,将一干人叱骂得垂头丧气。连张无忌也觉有愧于心。
正在此时,顺帝干咳了一声,慢腾腾地走将出来道:“爱卿到此有何要事?”
脱脱收了怒气,上前叩见皇帝。
顺帝道:“爱卿平身。”
脱脱谢恩之后站起,启奏道:“乞陛下传旨,革哈嘛职,逐西番妖僧,以绝淫乱!”
顺帝道:“哈嘛等犯有何罪?”
脱脱慨然道:“古之暴君,莫如桀纣。桀宠妹喜,祸由赵梁;纣宠妲己,祸由费仲。今哈嘛等导主为非,实与赵梁、费仲无异。乞陛下远之。”
顺帝厉声道:“哈嘛系你所荐,何以反来弹劾?”
脱脱跪奏道:“臣一时不明,误荐匪人,乞请陛下一并治罪!”
顺帝语气转缓道:“这倒不必了。丞相请起。”
脱脱道:“谢陛下。”
顺帝道:“军国重事,有劳丞相主持,朕可无虞。卿就让朕乐一乐罢!”
脱脱道:“臣不能为陛下安邦,实乃罪该万死。但方今之日,妖寇气焰日炽,非陛下行乐之时。乞请陛下任贤去邪,崇德远色,拨乱反正,易危为安!”
顺帝道:“丞相且退,待朕三思。”
脱脱无奈,只得退出。一时之间,清宁殿内,哈嘛等面面相觑,吱声不得。
张无忌心中暗暗佩服脱脱,眼见哈嘛等人大气也不敢出,甚感快慰。一时之间,竟忘了甚么蒙汉之分,巴不得顺帝下令将这干人一个个斩了。
却见顺帝脸色愈来愈阴沉。哈嘛等人心中正自忐忑不安之时,顺帝狠狠地道:“好个脱脱,气煞寡人也!”
张无忌一声轻叹,知道大元必亡无疑,便缓缓喝了一口酒,心中竟有说不出的惆怅之感。
哈嘛等人脸露喜色,秃鲁帖木儿当即上前给顺帝捶背抹胸。一干奸臣,趁机大进谗言。
张无忌料知脱脱死定了。果不其然,未几,脱脱即被贬居淮安。才到淮安没几日,一道诏书,又命徙居甘肃,脱脱不得不起程。尚在途中,又接诏书,命转徒云南。最后终于被哈嘛假造圣旨,鹤死云南,死时年仅四十二岁,正值强壮之年。此是后话,此处别过不表。
却说张无忌知大元必亡,再留在后宫之中,已是多余。但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该到何处,只低头喝那闷酒。
元顺帝却已给哈嘛等人劝得高兴转来,于是添酒置灯重开宴,好不热闹。
张无忌心中突然想起远在波斯担任明教总教教主的小昭,霎时之间有了主意,便高高兴兴地与顺帝饮酒欢笑,抽个时机奏道:“陛下,现在虽然欢乐,却总有一日要离此而去,何不想个长远之计呢”
顺帝颇有兴趣地“哦”了一声,道:“爱卿有何长远之计,不妨说与寡人听听?”
张无忌道:“历来古之帝王,无不寻求长生之道。虽不竟如人意。但那或许是因他仙福缘分不足之故。陛下素来蒙上天之宠,难说此等殊荣便幸临陛下也未可知。”
顺帝颤声道:“如此说来,你已有计谋了”
张无忌道:“长生之道,当首推秦王赢政最有深究,他既派人东渡瀛洲,看来不无道理。
”
顺帝微一沉吟道:“爱卿也想东渡瀛洲?”
张无忌道:“这倒无必要。秦王赢政既已劳而无获,卑职自不愿步其后尘。但茫茫大海之中,定有不为人知的仙山宝岛,如能侥幸找到,幸何如之?”
顺帝道:“爱卿言之有理。”
哈嘛也道:“张兄所言极是,愿吾皇陛下万寿无疆!”
顺帝道:“只要能有希望即可,你待如何行事?”
张无忌道:“只要陛下建一大船,调拨若干水手即可。”
顺帝道:“是否也挑选五百童男童女一同前往?”
张无忌道:“这个……”
咖粼真道:“这自然要的。童男童女乃天地间最为清纯之精灵,不可不要。”
张无忌实怕如此一来,朝廷大张旗鼓,挑选童男童女,反扰得百姓不宁,当即道:“国师所言极是。但在下自忖,秦王赢政既已用过童男童女,此行还是不用为好。”
顺帝点头称是。
咖粼真笑道:“如此张兄路途定然寂寞得紧了。”
张无忌笑道:“在下早已荣获陛下恩宠,些许微劳,不足挂齿。只是近闻海上盗贼风起,却不可不防。”
顺帝道:“这个容易,寡人调拨一艘战舰与你便是。”
张无忌道:“斗胆烦请陛下重建一艘好船,一来图个千净,二来呢,船上大炮还是遮掩起来为好,否则神仙或许会怪嗔的。”
顺帝道:“所言极是,朕就依了你。”随即吩咐秃鲁帖木儿督造,即日动工。
张无忌又道:“秦王赢政兴师动众,弄得天怒人怨,在下此行,还望陛下保密。连水手也不可让其得知,只需吩咐他们听卑职号令便是了。”
顺帝自然应允。一行人遂兴高采烈,做起了长生不老的黄粱美梦。
一月之后,秃鲁帖木儿来报,舰已造好。张无忌遂阴阳八卦,神神秘秘地做作一番,择了个吉日,拜别顺帝,由秃鲁帖木儿和哈嘛陪同,前往海滨。
一见那巨大的战舰,张无忌心中倒着实吃了一惊。
待上得船去,张无忌不禁喜出望外。上面一应美酒食物竟是应有尽有,珠宝黄金也自不少,单水手就有一百余人,俱是从蒙古水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壮之士。
见那么多人被自己拖累,张无忌心中倒有些不忍,转念又想,待到了波斯之后,自当让他们转回。自己找到小昭,倒不愁回不了中土。
当下秃鲁帖木儿将舰上一干管事一并叫齐,引见给张无忌,森然道:“一路之上,尔等一切听从国师号令,若有违者,杀无赦。”
此前,张无忌已被顺帝封为大元国师。一干人自是凛然面紧不提。
哈嘛、秃鲁帖木儿遂与张无忌别过。张无忌一声令下,战舰扬帆启航,驶入茫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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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主管年约五十,中等身材,长得倒很结实,具有丰富的航海经验,一张脸膛,早给诲风吹得黑里透红。
他很善言,左右无事,便引着张无忌察视这舰四周。
主管自豪地道:“这是蒙古水军有史以来最为巨大,最为坚固的战舰,有主炮两门,前、后甲板各一门。侧炮二十门,左右两侧各十门。舰上贮备的食物和淡水足够用半年。
主管道:“我们的大炮隐而不露,即使上船之后,如不留心,也绝然难以发现隐蔽大炮的夹层。”
此时,战舰早已驶离海岸,进入深诲之中,主管道:“国师,我们该向何方行驶?”
张无忌道:“一直住南。”
主管发布命令之后,战舰转向南方,沿海岸线直下。
张无忌突然来了兴趣,道:“主管大人,水手们技艺如何?”
圭管自豪地道:“他们是蒙古水军中最勇敢的壮士!”
张无忌道:“能否演练一番,每门大炮试射一次?”
主管欣然应承,领着张无忌登上巡视台,一声令下,准备妥当之后,只听一片“哗啦”之声,前后两门主炮升到甲板之上,两侧船板卸下,露出二十个黑乎乎的洞口。
管事发号施令道:“装火药。”
只见近百名蒙古精兵,光着膀子,一个个露出壮实的肌肉,疾速填装火药。接着传来一声声装弹完毕的禀告。管事转向主管,主管点了点头,发令道:“主炮点火!”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张无忌微觉有些震动,却见炮弹已然落在船首很远的海面上爆炸开来,一条水柱冲天而起,煞是壮观。
管事道:“后炮点火!”
这一次只能听见响声,却看不到炮火爆炸的情景,被十几面高大的白帆遮住了视野。
“左舷炮点火!右舷炮点火!”
只听得二十响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一阵呛人的烟雾弥漫开来,依稀可见左右两侧的海面上窜出两道水帘,端的无比壮美。
张无忌大喜道:“好!好!好!”
管事下令道:“隐蔽!”只听见“哗啦”之声响过,二十门大炮连同炮手均不见了踪影。 主管随张无忌来到底层舱中坐下,张无忌见他几次欲言又止,便笑道:“你是否想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地?”
主管尴尬地点了点头。张无忌道:“并非我不信任于你,实是因皇上有严令在先,不得不从。”
主管道:“国师也懂航海?”
张无忌道:“略有所知,却怎及得上你。皇上吩咐,向南航行三天之后,才能告知于你。
”
自从顺帝答应张无忌出海之后,张无忌便在宫中勤读有关航海书籍。就纸上谈兵而言,张无忌已不亚于主管本人,好在他聪敏过人,航行数日后,早将一应航海的法门学得精熟无比。
这日晨间起锚之时,张无忌有心炫耀武功以震慑船上一干蒙古武士,遂推开几名粗壮水手,右手抓住铁锚链,轻轻一拎,便将这艘巨大战舰的铁锚提出海面。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右手一抖,但见铁锚忽地飞向空中,众水手哗然,齐声惊呼不已。却见铁锚落下之时,张无忌使出乾坤大挪移第六层心法,双手一掠一推,巨大的铁锚又凌空飞起,如是者三,才轻轻一揽,将巨大的铁锚接住,轻置船头。然后回身望着一干水手,显得甚是神定气闲。
蒙古人以勇力得天下,生平最敬服勇士,见张无忌如此神勇,无不看得心驰目眩,目瞪口呆,对这大国师哪还敢有丝毫异心。
这日晚间,张无忌才将此行目的地告知主管。主管一听国师竟是要到远在天边的波斯,不禁讶然。估量航海多年,不过是在中土近海游弋而已,此番要他远渡重洋,心中如何不惧?
张无忌笑道:“主管不必过虑,本国师于航行路线甚是熟悉,况且我们所乘之船极是稳固,想必不会有甚不测。
主管听了此言才稍觉心安,再加之先前见张无忌一展神力,纵有千般不愿,却还如何敢有丝毫显露?
如此又行数日。这日午间,但见天边一片血红,张无忌兀自欣赏之际,一个水手惊呼:“风暴!”霎时间全船乱成一团,急忙将所有船帆放下。
张无忌兀自看得莫明其妙,主管慌慌张张地大叫:“国师赶快下舱里去。”
张无忌正疑惑不解之时,但觉眼前平静无比的海面上,一溜阔不见边的白线正迅急奔来。须臾,张无忌陡觉疾凤扑面,紧跟着一道如小山般的巨浪猛击船头,海水带着啸声冲上甲板。一个水手拿捏不稳,给诲水冲到甲板上,急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