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和皓言简直目瞪口呆,看一人一豹已经跑的远了,唯恐这两只出事,忙也催动劲气跟了上去。期间远远的也曾觉察到有大型凶兽靠近的威压,可不止为何,等自己两人靠近时,那些凶兽便完全没了行迹。
“澈的身上,好像有什么神奇的东西——”皓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却是这会儿,澈竟和星曜一般四肢着地,甚至连跑动的频率都一般无二——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皓言总觉得,那些凶兽突然消失踪迹,说不好就和澈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展颜点点头,刚想说话,却见星曜忽然停了下来,然后低头衔了个东西掉头又跑了回来。
“玉箫?”皓言抢步上前,一把拿过星曜口里的东西,脸色却是一变——这洞箫,分明是韩卓随身携带之物。只是洞箫在这里,韩卓人又在哪里?若说遭遇凶兽的话,明显也不对,毕竟,韩卓的实力分明可比星曜高的多了,不可能星曜尚且无事,韩卓却是遇到危险。而且以韩卓的性子,既是带了星曜在身边,就怎么也不可能再把星曜给丢下。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遇见了人。
展颜抬头,久久的注视着那直入云霄无比巍峨的城堡:
“皓言,看来咱们要到上面瞧一瞧。”
放眼整个魔域之森,实在是除了这个古怪的城堡明显就没有一点儿人迹了。
“有人来了——”皓言脸色忽然一变,却是远远的空气中,正隐隐约约有车子的声音响起——这里可是魔域之森,自己之前和展颜连马都无法骑,怎么会有车子突兀出现?
皓言抓住澈,展颜抱住星曜,齐齐飞身跃起,正好藏身繁茂旁边一棵参天大树之上。
两人刚刚藏好行迹,那急促的车轮声便倏忽来至眼前,透过枝叶缝隙仅看了一眼,两人就惊得一下屏住了呼吸:
却是一辆装饰精美的豪华马车,更让人震惊的拉着这辆豪华马车的竟然是四头武星级的红色巨狼!
下一刻那豪华马车忽然顿了一下,正坐在车辕上打盹的车夫倏地睁开眼睛,眼眸中竟是精光四射。好在四匹狼不过稍一停顿,就又撒开四蹄风驰电掣一般疾驰而去。
车帘被拉开,一个娇美的女子探出头来,可不正是宁海城城主的女儿、戚鸣威的妻子,任雅雯?她的对面还有两个男子,却是戚鸣威戚鸣商兄弟。
似是有点儿被大车在魔域之森中也如履平地的劲头给惊到,任雅雯很快坐了回来,低声道:
“威哥,邬家堡还有多远啊?”
说道“邬家堡”三字时,语气明显充满着敬畏。
不怪任雅雯会如此,实在是邬家堡的名气委实太响了,说是龙楚第一隐世家族一点儿也不为过。甚至有人传言说,这邬家堡乃是三大神族遗留在大陆上的后裔,不独修为奇高,甚至还有勾动天地的能力——别说是人,就是穷凶极恶的凶兽在邬家人面前也乖巧的和小绵羊相仿。
任雅雯原还觉得传言有误,这会儿见邬家派来接应的马车竟是能够驱使武星级巨狼听命,便对旧日所闻再没有半点儿怀疑。甚至隐隐里还有些骄傲和期待——这里可是魔域之森,传说中的凶兽天堂,修为稍微低一些的武者怕是进入森林就会丧命,而自己却是不必冒丝毫危险,还要以座上宾的方式堂而皇之的进入那个神圣的地方——
世人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传说中无比神秘的邬家堡,竟然建在地狱一般恐怖的魔域之森。
要是昔日那些小姐妹知道自己竟会这般威风,不定该怎么羡慕呢。
正自想入非非,马车忽然一下停住,若非旁边的戚鸣威忙伸手揽住,差点儿就栽倒。
三人忙探头往外面瞧,又齐齐一呆——
却是眼前出现一个气势磅礴闪烁着耀眼光辉的厚重结界,这般杀气腾腾的结界,怕是连武皇级的强者也冲不过去。
车夫飞身下了马车,在结界旁的大树上拍了几下,那结界刷的露出一个月亮门形状的空隙,大小恰好能容车辆过去,而正对着月亮门的,却是一条扶摇直上的天梯——
幸好座驾是四头武星级巨狼拉着,真是寻常马匹,怕是这样直上直下的路径,走不到一半儿就会直接摔下来。
马车刚一踏上天梯,身后的月亮门就倏地合拢,从外面看,那里不过是两棵千年巨树罢了,天梯也好,结界也罢,尽皆隐没了行迹。
戚鸣威三人耳边早没有了那些此起彼伏的凶兽嚎叫声,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更比一阵响亮的唢呐声。
三人不由寻思,也不知那新郎官生的如何英俊,竟是得以和邬家结亲。
马车又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堪堪停住,三人忙一起下车,哪知刚站好身形,便有两头花斑豹闪电一般扑了过来——
这两头豹子的身形差不多有一丈多高,直把任雅雯惊得脚一软,就倒在戚鸣威怀里。
“戚公子莫怕——”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正站在几步开外的一个亭子下,“豹儿只是循例查看马车罢了——”
两头豹子果然从三人身边绕过,却是伏在地上鸣叫了一声,那管事愣了一下,忙要过去查看,豹子却已经摇着尾巴跑了回来。
那管事顿时哭笑不得——两头豹儿自来凶猛,这般摇着尾巴似是讨好主子的模样当真少见的紧。
当下引领者戚鸣商三人入内:
“三位,请。”
那四匹火狼则乖乖的拉着车子往右一拐,很快拐进一个偏僻的小院,然后自行一抖,套在身上的辕驾自然而然的被弹开。
同一时间车子底部忽然就飞出四个人影来,可不正是皓言和展颜、澈几人?
只是甫一离开马车,两人便彻底呆住了——
却是满院子或坐或躺着可不有数十头巨狼,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木呆呆站在中间的展颜几人。
饶是展颜和巨兽厮杀了这么久,一下看到这么大一个狼群,也一下傻了眼。哪知呆站了半晌,那些狼却是丝毫没有快要暴起的样子,反倒是几匹最是雄壮的狼,竟站起身来,围着几人直摇尾巴——
所以说这就是家狼和野狼的区别?
两人目瞪口呆之余,再不敢停留,闪身躲进了房间——瞧院子的模样,明显是巨狼的天堂,这院落又这般偏僻,自然也不会住人的。哪知两人一念甫毕,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一声唿哨声后,院里的巨狼施施然起身,鱼贯走出小院。很快,戚鸣威三人在方才管事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感谢三位莅临参加我们小姐的婚礼,还请先在此处歇息,明天一早参加新人成亲仪式。”
三人忙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一俟管事离开,便忙忙的往房间内而来,待看到房间里铺金叠玉金碧辉煌的模样,又都倒抽了口冷气——这邬家堡当真是豪奢无比,种种珍玩玉器随处摆放,就是自家都有不及。
“邬家堡,果然不愧当世第一隐士家族——”戚鸣商看的嘴唇直抽抽,“那新郎官可真是走了狗屎运——方才听那些小厮议论,新郎官也不是出身什么名门大族——”
任雅雯却插口:“我怎么觉得,那新郎官的模样好像有些不对劲啊——”却是方才进来时,三人正好和丫鬟引领者的新郎官走了个碰头,那新郎官果然俊逸非凡,神情却不知为何竟是呆滞的紧,竟是好像,失了魂的样子。
还要再说,却被戚鸣威打断:
“雅雯,慎言。”
话音甫落外面就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戚鸣商忙跑上前开门:
“来了——”
声音却忽然顿住,戚鸣威惊觉不对,霍然抬头,正对上皓言的眼睛,直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动弹,至于任雅雯,也被星曜的爪子给一下拍翻在地。
“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戚鸣威无声的挣扎着。
皓言抬手朝着戚鸣威一掌击了下去:
“送你去见火狼——”
同一时间,一个眉目倨傲一身火红衣裙甚至连头发也是火红色的女子正大踏步进入一个布置华丽明显应该是新房的所在。正在房间里伺候的丫鬟忙躬身让开,正好露出呆呆坐在后面椅子上的俊逸男子——
赫然正是韩卓。
女子上前一步,伸出马鞭一下挑起男子的下颌:
“阿卓,明天咱们就要成亲了,你开不开心?”
韩卓却兀自岿然坐在椅子上,即便连眼皮也是垂着的,女子神情顿时有些难看,忽然抬手,似是想要扇下去,却又顿住:
“明天成亲后再跟你好好亲热——”
旁边的丫鬟吓得一哆嗦——小姐那般粗暴的性子,这位新姑爷,也不知能撑多久?
秦家有女名初见 第155章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
一个黑色的人影无声无息的滑出小院。
展颜站在窗前,瞧着皓言的身影消失在无边的夜幕中,耳听得那一声声狼嚎虎鸣的声音在此起彼伏,心里不知为何竟是有些慌张。
身子却是忽然被人扯了一下,回头看去,却是星曜,正蹲在脚下,咬一下展颜的裤脚,又低低的哀鸣一声,明显是有些害怕的样子。
展颜俯身,拍了拍星曜——星曜现在的模样,自己已是根本抱不起来了。
却忽然一愣,明明方才澈就在自己身后的,怎么一会儿却没了影子?
正自疑惑,却忽然听见旁边房间里发出“咚”的一声响。
展颜惊了一下,忙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透过门缝往里一瞧,却是澈,正抱着头蹲在一辆小小的婴儿床前。
“澈——”展颜轻声道,待推门而入,却是一怔——却是澈哪里是蹲着,分明是抖得太狠了,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
“怎么了,澈?”展颜伸手想要去触碰澈,哪知还未碰到,就被澈用力甩开,展颜猝不及防之下,险些摔倒。
澈也随之抬起头来,眼眸中竟是氤氲起一片血红的颜色。
竟然像是要,走火入魔?
展颜心猛地一沉——但凡晋阶,都会伴随有心魔反噬的情形,只自己之前明明探查过澈的脉搏,修为明显不高的样子,怎么忽然会有这般严重的心魔?
当下顾不得细想,伸手钳住澈的手腕,用力往自己身边一带,哪知澈身子忽然如灵蛇般诡异的一扭,倏地甩开展颜的钳制,下一刻弯手成刀,本是干净的五指上突然长出足有一尺多长的极为锋利的利爪,竟是朝着展颜胸口心脏的位置就挖了下去。
亏得展颜应变奇快,身子猛地后仰,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心念动处,两朵金色莲花倏忽飞出,正好堪堪锁住澈的双手。
随即手腕用力,一下卡住澈的脖子,然后一粒净心丹朝着澈口中丢了过去。
而随着净心丹入口,澈眼中的红色云翳渐渐散去,到的最后,终于又恢复了之前的清明。
澈身子顿时一软,竟是差点儿栽倒在地,幸好被展颜给扶住,入手处是一片冰冷,同时一道阴沉沉却偏又极为恐怖的煞气忽然迎面袭来——
那杀气如此浓重,即便已经有了武侯级的修为,展颜还是止不住打了个哆嗦,至于星曜更是早已被吓得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来不及细想,展颜忙纵身躲开,随即一个鹞子翻身,无声无息的到了院外——外面却是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不好——”展颜忽然觉得不妙,脚尖在地上一点,人已然返回屋内,还未站稳脚,就被一阵冰冷的杀气一下弹开,定睛一看,更是大惊失色,却是澈正佝偻成一个球般,在地上无声的不住翻滚着,一双本是俊秀的眼睛,更是死鱼一般往外翻着,连带着没有及时缩回去的手指上的利爪,当真是如同一个怪物般,要多可怖就有多可怖。
“澈,澈,你怎么了?”展颜已是急的汗都下来了,忙要上前查看,却见澈猛的抬手,尖利的爪子竟是朝着自己肩头狠狠的插了过去,耳听得扑哧一声响,澈的肩头顿时多了五个血窟窿,鲜血一时箭一般喷射而出。
澈却仿佛全无所觉,兀自张着嘴巴,无声的“嗬嗬”着,抬起手来,再次朝着自己的胸部插了过去,那一刻展颜终于看清澈的眼神,竟是说不出的绝望和惊恐,仿佛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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