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神·神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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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神·神枪-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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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孩子还是前仆后继,屡败屡战,饥饿的力量战胜了一切。 

  这场围绕面包展开的战争持续了两个月后,随着防守一方的力量加强和手段严密,宣告孩子们得手的机会越来越少。 

  终于在又一次徒劳无功的惨痛失败后,面对一群斗志沮丧、情绪低沉的乌合之众,藤泽帮久,这个平时总被忽视而偷面包时总不见他冲在前面的孩子,站了出来。 

  他切中要害地指出他们行动总是失败的最大原因就是没有组织。 

  孩子们各自为营的行动不仅没有成功的保证,而且不断骚扰使防守一方总处于警戒状态,增加了成功的难度。 

  他雄辩地提出了一套他思考后的计划,并建议组织成一个统一行动的小团体,他当仁不让地是头儿。 

  饥饿和茫然使这群孩子几乎没有考虑就同意了他的建议,而且无懈可击地开始了行动。 

  从这一天开始,糕点店的老板惊奇地发现再没有任何一个孩子一脸馋相地徘徊在门外了,他想也许孩子们知难而退又去找别人的麻烦了。 

  结果证明他因此而放松警惕是一个错误的行动,不久后的一次失窃使他整整丢失了三大烤箱的面包,如果这些面包能够保持不变质的话,足够让一群欣喜若狂的孩子半个月不再饿肚子。 

  糕点店老板气急败坏采取的亡羊补牢的防范措施被证明是愚蠢而多余的了,甚至可以说是对小藤泽成功的一种最好的赞赏。 

  他现在却已又领着他那一群小伙伴转向了别的目标,啤酒、烤鸭、成袋的面粉、有钱人的钱夹,他们主要的目标是食物和金钱。这时,他已经不用再向他们解释什么了,他只消把命令和计划说出来,而执行人无不踊跃地认真去完成。 

  那三大箱面包垫定了他在这群孩子中的绝对领导地位。

第三节
随着他的一个又一个的胜利,他对那群孩子的控制也越来越紧,他甚至定下了许多他们必须共同遵守而又令他们心悦诚服的原则:如共同分享胜利果实,有功的人有奖,对失手的遭到殴打拘禁的人以补偿和为其复仇,守秘的人会得到好处,行动出错的人会得到公正的处罚等等,他在那一带简直声誉鹊起,成了一大群未成年孩子当之无愧的领袖。 

  后来一件意外的事使他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也许这条路和他自然发展将来所要走的路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换了另外一种形式,时间稍稍提前了一点。 

  一天,一个在旅社门口替有钱人开车门讨小费的孩子,在收了客人给的钞票之后,看见客人那鼓鼓的钱包忍不住动了邪思,可是他的手脚并不麻利,或者是那客人的反应特别敏捷,总之,他被拿了个正着。 

  客人是一位高大魁梧、面目凶猛三十左右的人,穿着打扮都很豪华高贵,旁边还有两个满身横肉的保镖和一位精明干练的律师或者秘书身份的人。 

  客人抓住小孩的衣领轻轻地将他提在半空中,小孩的脸因恐惧和憋气而胀得通红。客人盯着他,露出一种奇怪的笑意,仿佛就像看着一只去骚扰老虎的小兔子一样。 

  藤泽帮久当时正好在场,他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他是他们的头。 

  他对那位客人说:“先生,请你把他放下吧。他是我的好兄弟,做错了事,你就惩罚我吧!” 

  他的语气很平静,表情也很镇定,仿佛不过只是像在跟街边的报贩打听一下今天有什么新闻没有一样。 

  客人反而愣了愣,把小孩放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他很久,忽然对他的随从大笑起来,笑着说:“你们看,这么大的小孩居然在我面前摆起流氓老大的样子来了,你们说有趣不有趣?” 

  所有的人都笑了。 

  藤泽帮久没有笑,他冷冷仰着头看着对方说:“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我会感激你做的一切的。” 

  客人没有让他走,他也没有对他再说什么,他只是吩咐他旁边的人说:“把这个小孩带走,等一会我有事要给他说。” 。 想看书来

第四节
这个客人当然就是三木宪作。当时他刚刚击垮了冈山帮而创建了三合会,因为对黑帮血战犹有余悸,他虽然是胜利者,却并不感到放松,他正在大肆扩充三合会的势力,巩固自己帮主中的帮主的地位。 

  藤泽帮久被他看上了。当他知道自己刚刚面对的是整个东京黑社会流氓中最大的头子三木宪作时,他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惊诧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当三木宪作要他加入三合会时,他一口答应了。 

  他的生活从此改变了,他再也不在街上闲逛了,他有了一份小职员的工作,一直干到现在。而同时,他却和他暗中挑选出来的一群童年的小兄弟一起,秘密训练成三木宪作一只埋伏的力量,随时准备在暗中给予敌人以致命的一击。 

  就在这时,他看见两辆“丰田”轿车停在俱乐部门口,前面下来四个保镖模样的人,后面下来一位老人和三位保镖,他认得这个人是三合会的副帮主加藤正。 

  当然,加藤正不认得他。

第五节
三木英树冷冷地坐在中国式红木太师椅上,脸色像戴着面具一样没有表情。他听着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看着加藤正走了进来,加藤正身后跟着两个脸色阴冷的保镖,手抄在大衣口袋里,显然握着手枪。 

  这是个大型会议室,有四十个塌塌米的空间,却只摆了几张孤零零的椅子,显得宽广而空阔。只有重大的帮务会议时才使用它。 

  大厅中,现在正坐着三合会残留下来的几个堂主和几个重要的香主,看见加藤正走进来,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招呼他,甚至所有人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加藤正虽然觉得气氛有些异常,却也没有说什么,他穿过大厅,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单调的脚步声在沉寂中显得说不出的呆板而空洞,就像一个年老女人的眼神。他的两个保镖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在这种场合,只有帮主才能带保镖的。他是帮主。 

  等到加藤正坐下,过了很久,三木英树才开口说话。 

  “刚才有位叫白朗宁的人打电话来告诉我,说他就是杀害我父亲和大竹英雄的凶手。” 

  加藤正眼角跳动了一下,脸上立刻显出吃惊的表情——他难道也听说过白朗宁的名字?嘴唇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打断三木英树的话。 

  “他还说这一切的主谋是敏惠正雄,也就是大竹帮所为。” 

  “他既然是凶手,为什么又要告诉我们这些呢?”加藤正问。 

  “因为敏惠正雄要杀人灭口,他现在正在大竹帮的追杀之中,所以他需要我们的帮助——他当然不是指望我们会和他结成朋友,他只想挑起我们三合会与大竹帮的战斗,他可以趁混乱之机行动,逃生或者另外做什么。” 

  “那他为什么要杀大竹英雄呢?”加藤正又问出了另外一个心中的疑问。 

  “因为他是冈山秀一的养子,他当然有理由杀我父亲和大竹英雄。”三木英树面无表情地说:“他的下一个目标想必还有敏惠正雄,当年的大竹英豪。七年前那段往事加藤先生当然还没有忘记吧!” 

  加藤正当然没有忘记。只要经历了那一场大火并的人没有一个会忘记的。

第六节
加藤正脸上立刻出现一种又恐惧又迷茫,又惊奇又恍然,复杂之极的表情,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念念有词:“报应,报应,冤孽,冤孽……” 

  三木英树厌恶地瞥了他一眼,道:“加藤先生认为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还没有到与大竹帮开战的时机?”他挑衅地望着加藤正。 

  也许加藤正这时在仔细衡量一下也会同意的,因为复仇这几乎已是流氓帮会的第一条要绝对遵守的原则,何况死的是一帮之主。可是三木英树的态度和这种令他不快的异常气氛刺激了他。 

  “不行!”他不由自主地弹出这两个字,他说出之后就马上愣住了——他本该用一种对待炸药一般小心谨慎的态度来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果断地说出这两个字来。 

  是因为三木英树目空一切的骄傲,还是因为大竹康郎毫不掩饰的轻蔑?或是他今天一直紧张着的大脑,自然而然地说出了他脑海中根深蒂固的怯弱想法? 

  “不行?”三木英树也显然吃了一惊。 

  看着三木英树的吃惊,加藤正忽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地快意,这种愉快不自觉地坚定了他的愚蠢固执。他这时也绝不可能马上改口,就像隆冬早晨起床的人,好容易用最大努力跳出了被窝,只有熬着冷穿衣下床,断无缩回去的道理。他飞快地转动脑筋,为自己找着理由:“这样重大的决定,当然,当然要慎重,我们不能只凭白朗宁,谁知道他是不是冈山秀一的养子,更何况有没有这么一个人都不能肯定,我们为什么会轻信他而去冒一场可能,可能损失巨大的战争危险?”他为自己找到的理由感到满意,语气也从容起来。“而且我们至少要先同其它几个大帮会协商一下。” 。。

第七节
三木英树“虎”地站了起来:“你怀疑?” 

  加藤正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他不满对方的冲动:“我当然怀疑,我们不能——” 

  他的话被三木英树的怒吼打断了:“你怀疑我不怀疑!” 

  加藤正也猛然站起,手指着三木英树厉声呵斥:“你住口!别忘了三合会现在还轮不到你说了算,我是副帮主!” 

  三木英树和加藤正如果能采取一种比较和缓的态度,也许完全可以达成一种彼此都赞同的计划,可是他们不同的思想方式和行为方式导致了他们不可避免的冲突。这冲突是一个错误,而且尤其错误的是他们双方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可以改正并且双方都没有想到去改正的错误。 

  这个错误使他们都失去了理智,这对三木英树也许没多大关系,但对加藤正却是致命的。 

  因为流氓准则是不容违背的,而且他并没有清楚而冷静地估计现在的形势,意识到潜在的危险。 

  三木英树不说话了,他冷冷地盯着加藤正,眼中露出了愤怒而残忍的光芒,全身爆发出一种因愤怒而充满的力量,一步一步沉默着向加藤正走去。 

  加藤正被对方这副样子吓坏了,他的脸一下变得惨白,他的理智一下子回来了,他猛然发现他刚才已经犯了一个多么严重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情不自禁地后退,碰到了椅子,一个趔趄,他身后两个保镖的手一下子从大衣口袋中伸了出来。

第八节
“砰砰”两声枪响。 

  “当啷”,“当啷”跟着两声清脆的响声,却是两把手枪掉在了花岗石的地板上。 

  是两个保镖的手枪。他们的手腕已被击穿,流出了鲜血,他们的眼睛一齐恐惧地盯在大厅的门口。一个年轻人优雅地站在门外,轻轻地吹去枪口上的青烟,轻轻地看着大厅中的人,轻轻地说了句:“这里面是不可以动枪的,这是三合会的规矩。”他又轻轻地笑了笑:“至于我,是在门外。” 

  这个年轻人当然是藤泽帮久了。 

  加藤正仿佛已经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两脚一软,重新坐回椅子,他的手依然指着三木英树没有收回,说话的声音也几乎颤抖得不成句: 

  “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三木英树在他身前两米处停住脚步,冷冷笑了笑,笑得残忍而冷酷:“你不是说轮不到我说了算吗?不错,我的确没有这个资格。可是现在你在三合会中也不能说了算!本来我父亲一死自然以你副帮主在帮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是该你说了算,可是你忘了在帮会规矩中还有一种情况下帮主的话是无效的,这种情况就是全帮兄弟都决定抛弃他们帮主的时候。”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一种诡异的讥嘲。“而现在,好象就是这种时候到了。一个帮主是应该死在武士刀下而不是枪下的,这也是帮会规矩,而我,却是由各位帮中兄弟共同推举出来与你对决之人。”他指了指一直沉默着如泥塑的菩萨的三合会各位堂主和香主。他们显然早已经被三木英树收服了。 

  加藤正的心忽然变得恍然的沉重,他忽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今晚这个会议本就是个陷阱,而要对付的仅仅就是自己一人。三木英树要踏着自己的尸体理直气壮地爬上去,他甚至没有给自己一个主动退让的选择机会。 

  他一定要自己死! 

  他也许并不是一定想要自己死的,因为他早已看出了自己的软弱和无用,自己根本不能妨碍他,可是他要在仓促间名正言顺地坐到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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