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夫校在宫鹜天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后宫鹜天就点头了。
“少夫人,走吧!”夫校看着欧阳芊子,意味深长地道。
狐疑地再次回头看着他们的脸色,芊子有些莫名其妙,更有些失落:“先生,他们怎么了?”
雨打萍
夫校和修真有段往事(三)
夫校和修真有段往事(三)
“没事,只是少夫人的本事让他们暂时吃不消而已。”
“本事?”纳闷地看着他:“修真没杀我又不是我的错。”
“听得出来你在赌气。”夫校掳了掳胡子和她一同进了宫门:“如果没有你头上的东西,你认为我们能有机会再次进入这里?”
“我头上的东西?”狐疑地看了夫校一眼。
没错儿,她是奇怪没有人拦着她,但自己头上有东西吗?伸手出触到的东西有让人心惊肉跳之感:一只凤凰,而且是只会动的凤凰,它正以缓慢的速度收缩着,再慢慢在她手中变成一颗珠子,一颗镶在一只钗子一端的珠子。
“夫校……”修真虚弱地吐出二字。而才一会不见,修真的气色又变得很差。
夫校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个时候欧阳芊子也不敢去催他,只好站得远远地,看到那只瓶子,便想再给她服药。
“啪……”夫校将瓶子摔得粉碎。
“先生,你……”芊子气急:“你……”
“这药只会加速她的死亡。”夫校脸色不善,然后走了过去,缓缓地将修真放在了怀里,而修真,竟然释然地笑了。
委屈地站得远了些:芊子心道我怎么知道这是瓶什么东西。
“你还能抱着我,真好。”修真微微地笑着:“也不枉我,对你爱恨交加近三十年,死在你的怀里,真好……”修真笑得凄凉,芊子看得也心酸,夫校却还是无动于衷。
修真在夫校在的背上摸索着似乎想找什么东西,然后由笑转哭:“早就取出来了吗?原来如此,取出来了也好,这些年……”突然而至的剧烈咳血让夫校终于有了反应,他按着修真的胸口,仿佛有液体自他的眼中流出,再化作空气消逝。
“夫校……我们……我们有一个孩子……”修真说得断断续续:“丹珂……丹珂……是……我们的……的……”
……
修真死了,就这样地香消玉殒。
红颜真的会薄命吗?欧阳芊子不忍再见这种凄凉,把眼别了开去。不忍再见夫校伏在她身上无言流泪的凄苦之模样。
夫校,这个男人,他帮着宫鹜天策划如何铲除羽翼宫,甚至他对羽翼宫的恨意丝毫不加掩饰,却在她死后来为她哭泣。
直到宫邪沐带人闯进这个山洞,再见到夫校突然之间恢复的云淡风轻,欧阳芊子才突然意识到:夫校,他有多么地深不可测。
他让她给他保密。还教了她一个怎么在宫鹜天面前保命地方法:恭恭敬敬地把凤钗奉上,请罪。
欧阳芊子一向不大爱听话,把凤钗交出去是没有意见,但是跪下请罪?门都没有。
修真死前的这一招可谓高明绝顶:她就是死了,也不给宫家一个安宁。打败她的不是宫家而是夫校,更是她自己。
欧阳芊子所不知道的,是那只凤钗代表的是羽翼宫宫主继承人的人选,是羽翼宫下一代宫主的象征。
所以:宫鹜天,在见到她头戴凤钗的那一刻就已经心生杀念——是修真挑拨离间的计策又如何?总比将来冒出一个羽翼宫宫主的儿媳妇强。
两者伤害取其轻,这是他一贯的做事原则。
把修真厚葬的要求欧阳芊子不知道是宫邪沐帮她的缘故还是夫校的功劳,但总归是达到要求了。
从此,羽翼宫就真的成了历史了,成了擎天宫的一个堂口。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会永远这样吗?后来发生的那些事,绝对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雨打萍
宫邪沐的眼泪(一)
宫邪沐的眼泪(一)
宫鹜天重伤,修真死亡。擎天宫更甚从前,羽翼宫从此消失。
这场战争,擎天宫赢了。
但是似乎没有人开心得起来。当夜宫鹜天就陷入了昏迷。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连夜就回了擎天宫,却独独在夫校的安排下,把宫邪沐给留了下来。当然也还包括欧阳芊子。
宫邪沐哪有不担心的理儿?可是必须有人留下来,而且,还怪自己当时太嘴硬,连关心老头子一下都拉不下脸面来,但是夫校留他下来也是正常的结果:他宠宫拾屿是谁都知道的事实。
欧阳芊子自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眼下要是从羽翼宫走开去,无异于将这篇大好领土白白放弃,可这又偏偏是宫鹜天拼了性命打下来的。
连续几天的忙碌担忧加夜不能寐,而且还有对欧阳芊子强装的冷淡,使宫邪沐迅速地憔悴起来,连眼窝都深了去。
这天夜里,欧阳芊子也是睡不着。对于宫家对她的态度自然是一部分,但是为宫鹜天担心的成分亦有之,还有就是身边躺着的宫邪沐了。这几日他们两个可谓同床异梦相敬如宾了,连最起码的语言交流都没有。
结婚这么久,宫邪沐可谓对她百般温柔体贴。欧阳芊子几乎快把初见宫邪沐时他的霸气和强势给忘记掉。这几日看他处理羽翼宫的大小事务她才猛然想起来:这是个惯于指点江山而不只是那个只会在闺房里逗弄她的男人。
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之声,欧阳芊子辗转反侧:关于修真这件事,到底是自己对不起他还是他对不起自己?如今她已经学会不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
但是其实自己有气也是真的,这几天的冷漠不只是他对自己,自己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而且以宫邪沐的身份地位,能做到那么对自己的那一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放纵了。
伸出手放在宫邪沐的手臂上,再攀岩而上,直到摸到宫邪沐的脸颊,欧阳芊子用手臂撑着自己斜靠了起来,再缓缓把连贴在了宫邪沐脸上,闭上眼:她知道他醒着,这几个晚上他就没睡着过。
滚烫的液体熨帖在两人肌肤相贴处,欧阳芊子察觉到宫邪沐在流泪,突然很心酸很心酸,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从来都不明白。
这几日发生的事对于宫邪沐来说实则震撼无比,可是全部被堵得死死的感觉,无处诉说无处发泄,更是让他哑巴吃黄连。
欧阳芊子出事的那一刹那,他才发现这种爱,对她这种不同于对潇书一见钟情的爱,这种日久生情的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深。那种心房被骤然收紧,里面那些虚幻的回忆和人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正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欧阳芊子那安慰似的笑脸,只剩下眼前那个实实在在的欧阳……
欧阳芊子被挟持进羽翼宫的那么一段时间里,他仿佛等了千年万年,急得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哪怕自己会因此粉身碎骨。
雨打萍
宫邪沐的眼泪(二)
宫邪沐的眼泪(二)
而后的事更是让他有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但是老头子的杀意使他在极乐之中仍能察觉到,不可谓不坚决……
父亲与心爱的女人……一定又要做一个选择吗?多想为她辩解,可是老头的命危在旦夕……
宫邪沐心里受的煎熬可想而知,偏偏连续两次欧阳芊子都选择与他同生共死的事情更是让他能深深感受到这个嘴硬的女人对他所付出的,不是说句话就能比拟得上的情意。
由默默地流泪变成了抱着她哭泣,宫邪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爱一个人会有那么多的坎坷磨难。
“要是实在想老头子,不对,是想爹爹,你就回去吧。这儿我帮你看着,他老人家脱险了你再来接我。”欧阳芊子幽幽地叹着气:“明天你就回去吧,我也不怕他找我麻烦,总会过去的。就这么决定,好不好?”
宫邪沐在听到她的话时,环着她的手臂僵在了那里。
“不要太难过了,他会没事的,他还得留着命找我的麻烦是不是?”欧阳芊子苦了脸:“你笑一个,好不好?”
宫邪沐听着欧阳芊子从未有过的细声软语,只觉得很甜美动听,但是叫他笑一个的话又很滑稽,从没听过这种不严肃的句子的他把眼睛给闭上,无声地笑了。
这下宫邪沐算是睡着了吧!欧阳芊子拭着他的眼泪,满心的惆怅:江湖这个名称并不复杂,复杂的是江湖中的恩恩怨怨。
但是白日在外人面前的宫邪沐绝对不是这个样子。他冷酷,强势,辣手无情,羽翼宫的宫人虽未被赶尽杀绝,但是在他的铁血镇压之下,归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何况上位者都已经不在。
关于羽翼宫宫主的位子,欧阳芊子倒没有自己得为修真守住它的自觉,毕竟那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也不在她的责任范围之内。
何况修真把凤钗给她只是为了离间宫家而已。也不怪修真利用她,人都死了不是吗?
但是第二天欧阳芊子跟着宫邪沐到达校场时仍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关于她和修真的议论还有关于她和宫家的议论,但是更多的是关于她把凤钗毫无保留献给宫鹜天的议论。
凤凰展翅,代表传位。没有前任宫主的手法,根本不会使凤钗里的凤凰在阳光下展翅。她可谓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展翅的凤凰更是向羽翼宫宫人昭示她的身份。
但是她的行事让他们绝望,所有的错便都到了她的身上,没有人会来为她考虑她的处境。
羽翼宫的规矩在那里摆着:没有现一任宫主的允许,就没有下一任宫主。而夺回凤钗的任务却无比艰巨:四卫已去其三,谈何容易?
宫邪沐把欧阳芊子带到躺在躺椅上的花霆身边,然后走向了台前:今天是投诚的最后一次机会,再冥顽不灵者,杀无赦。
宫邪沐自然不会把欧阳芊子一个人留在羽翼这片是非之地,但是她总是帮得上忙的。花霆这一关至关重要,他的态度关系着许多人的态度。至于羽翼宫宫外的五堂主,实际上效忠的人,不是羽翼宫宫主,而只是羽翼宫的掌权者——自然还包括大部分杀手也是如此。
就是花霆挟持了欧阳芊子,但是也是欧阳芊子把他砍伤的。此刻花霆重伤倒不是她砍他一剑的缘故,而是严重内息不足的后劲上来了。
“花……花长老是吗?”欧阳芊子事实上根本没干过这种事,但也要硬着头皮说下去。还说替宫邪沐留下,单是这件小事都做不好的话,先前说的那些话就只能说是不自量力的夸下的海口了。
“姑娘有何见教?”花霆倒不如她一般的紧张:“姑娘是来劝老夫归降于与羽翼宫不共戴天的擎天宫,归降于害死宫主的仇敌吗?”那种质疑她,质疑修真死前为什么传位于她的阴森眼神,让欧阳芊子有种修真是真的传位给她而不是借机离间擎天宫的错觉。
“花……花长老,您看您,年岁也一大把了,其实我也不大懂这些事儿,可是为什么非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逝者已矣,好好活着不好吗?我知道你们会大义凛然地说什么贪生怕死非你辈所为之,但是你真的认为这值得吗?况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吗?”一口气说完这些,欧阳芊子怕花霆在说出什么话来触着宫邪沐的底线,于是毫不犹豫地下令让人把花霆抬走。
知道众人目光一致地看着她她才暗自吐舌:这是人家的地盘,抬轿的也是人家的人,自己竟来指手画脚下命令。好在有惊无险,竟然给抬走了,难道自己忽悠他们的话给奏效了?
只有宫邪沐才明白为什么他们那么听话:因为花霆是个太洞悉人心的老狐狸,他方才仿佛在欧阳芊子身上看到了希望,修真宫主留给他的希望,所以他默许自己的手下把自己抬走,也就是默许在场的他的人,放下武器,投降。
敢把主意达到欧阳身上来?宫邪沐冷冷地看着花霆心机重重地离去,不禁冷笑起来。
雨打萍
遇见恩人一个
遇见恩人一个
回擎天宫的一路都没有人讲话,坐在马车里的席慕容不免会有些烦闷。
早知道会出这么大的事儿她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倒是忘了之前自己要与宫拾屿共进退的决心有多坚决了。
避开了偏僻而不见光的林荫小道,此次他们走的是来时的另一条道。不怕暴露身份的夫校和宫拾屿将路赶得极快,颠簸之下的她便有了些吃不消。
无意间看到窗外有个人影很熟悉,不加思索地叫了停车,也不管突兀不突兀,飞快地跳下马车,好不容易呼吸到平静而自由的空气,席慕容松了口气。
待终于看清楚刚才被马车一甩而过的那道人影时,她却笑不出来了:那是个熟人,不大熟的熟人。
他是个男子,不英俊但善良的有钱人。那时候的他,肉体凡身却菩萨心肠。路遇乞丐必行善,看见不平必出一己之力……何况他是个有钱人。
宫拾屿不理解席慕容漫不经心的与他说要在这儿待下来的原因,因为她定然清楚宫鹜天必须马上回宫救治的急迫。
“我顶多呆三天,好不好?如果到时候你不派人来接我,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