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手便往齐湘身上拍去。
元婴大能的一击,齐湘根本躲不开!顿时觉得识海一阵排山倒海的痛楚,一股冷热交织的刺痛传遍全身,又汇聚到心口处,齐湘登时两眼一抹黑,一口热血哇的喷了几尺,耳边是紫湮渐渐飘远的声音:“人修狡猾,不得不防!你还有用,随时联系!”
齐湘缓过劲来的时候,紫湮已不见踪影,她疼得龇牙咧嘴,过不片刻,疼痛渐退,胸口却是一阵奇痒难忍,她扯开衣物,低头看去,只见一道涂鸦般丑陋的血痕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愈合,转瞬间便再也看不出痕迹!用手去摸,也是什么都摸不到,只是齐湘明显的觉得,胸口间似乎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入侵了一般,有一种异物的排斥感!
不得了!齐湘是又惊又怕,这妖怪紫湮,到底对她下了什么黑手?!
齐湘再也无法淡定思考,雷厉风行的破门而出,直往任清风洞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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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风洞府门户大开,齐湘火急火燎冲进去的时候,一个大胡子长老正在对着任清风高谈阔论。
一见齐湘,那长老啧了一声,“清风师弟不愧是风气之先!连徒弟都这么不拘小节!长老们会谈,竟然是说进就进,毫不回避么?!”
齐湘察言观色,心知自己一时心急坏了事情,看这长老的架势,似乎本就在挑任清风的短处,哪知自己特特赶来送了个把柄!
齐湘唯恐任清风因此落于下风,忙噗通跪下:“师傅,徒儿一时情急,犯了糊涂,忘了门条,我这就出去自罚!”
语毕,任清风虚空将齐湘托起,淡淡道:“不要着急。”
一面转向那位长老道:“明华师兄谬赞了!我一向不知怎么管教徒儿,所以只当做自己的孩子,平日是没什么可避讳的。”
戒律长老绷着脸,任清风又道:“我徒弟神色焦急而来,应是遇到了难题,师兄,我要处理家事了,你先请回吧,清风不送了。”
戒律长老冷哼一声,鼻孔吹出的气息撩拨得唇上胡须随之一动,“任清风,你是缺了心眼作死么?”
任清风不置可否:“不要说得如此不堪入耳。”
戒律长老忽然拍案而起,眼望着任清风对面的白衣女子,愤愤道:“怜心仙子!你也说说他!我叫你来,不是叫你喝茶,你好歹也开开尊口啊!?你看看!他这个样子,宗主真问下罪来,这小子不死才怪。”
那位叫水怜心的,眼波如水,柔媚入心,她将汪汪水眸望向任清风,只摇了摇头:“我管不住,而且我觉得,任大哥也没……”
任清风摆了摆手打断她道:“好了,都回吧。”
戒律长老见水怜心这般没出息,简直跟任清风的走狗似的,只会迎合着讨好他,一丁点主见都没,直恨自己托错了人,高估了她!
既然都送客了,戒律长老冷笑一声,打出了底牌。
他将宗主的玉牌拍在案上,沉着脸肃声说道:“任清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交出王羡游,还是……”
戒律长老盛怒之下口不择言,竟说道,“还是同青云宗为敌!”
任清风晒然一笑,“哪有那么夸张,我不会跟宗门为敌的,我只不过在做我认为对的事,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你尽管问我的罪,人我不会交,别废口舌了,你不嫌烦我还嫌浪费时间。”
“任大哥……”
任清风制止水怜心的话,对戒律长老说道:“给我点时间,处理下家事,我便自己去找宗主认罪,现在就是你倾尽戒律院人手拿我,我也能保证你拿不下。走吧,彼此都给点情面,见面我还敬你是师兄。”
戒律长老委实没有什么好讲的了,将玉牌重重一握,忍着暴跳如雷的冲动,瞪了水怜心一眼,转身大步如风的走了。
“任大哥……”
任清风再次制止水怜心发话,只柔声说道:“这件事,你不要介入,你立场清白,会是王府的一线生机。今天你就不该为我说话,你愈是跟我对立,就愈是安全,做事也方便许多。”
水怜心醍醐灌顶般点了点头,轻轻道:“我明白了,任大哥,我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
“我们三人结拜时,曾说过同生共死,我想问,这话现今还算不算数?倘若王大哥难逃此劫,我们是不是要自毁修行,追随左右,以践诺言?”
“……”
不止任清风,连齐湘都被她的问题唬得瞠目结舌了,齐湘惊诧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啊?何以问出这种惊天泣地的问题。
见她神色认真,全然不似开玩笑,齐湘也不禁有些期待任清风回答。
任清风显然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是年少时的傻话。”
水怜心垂下眸子,任清风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说那话的时候我们都不知,这世间还有一词,叫责任,一个理智的人是不会做那种无意义的事情的。”
任清风问齐湘何以如此惊慌,齐湘本要将方才遇见紫湮的事情抖出来,却不料一打算提及方才的事情,不但嗓子发不出声音,连胸口都像用刀刮一样,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慌乱的用手指在桌案上比划着,可是似乎受着一股可怕的力量牵制,连用文字表达都不能。
可是齐湘喊师傅却喊得出,几番挣扎下来齐湘意识到,这种古怪的禁制,只有在想表达跟紫湮有关的事情时才会产生。
当即心下有了主意,对任清风道:“师傅!你到我识海看看!有古怪!”
任清风分出一缕神识潜进她的识海,却并无发现任何不妥。
齐湘不甘心:“再仔细看看!能不能看到我的记忆?到我记忆中看看!”
任清风叹了口气,“看记忆,要用到搜魂术了,你会很痛苦,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招了?”
齐湘咬牙道:“是!”
任清风嗯了一下,虽不忍心,但为了弄个清楚,便进入齐湘识海施展了搜魂*,一番折磨下来却仍是一无所获,方才的事情,在她识海间,仿佛没有发生过,不知隐秘在哪个神秘的角落。
见齐湘一脸担忧,任清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会查明的,放心。”
有了任清风的安抚,齐湘将心放宽了一些,她相信自己师傅的能力。
任清风处理完自己的事情,便当真去找宗主了,走之前什么都没向齐湘交待,只让她在落霞峰好好修行,像平时一样。
一走三日无音信,连个传音的纸鹤都没有飞来,以齐湘之力,即便是想去了解师傅的境况,可也囿于只是一介弟子,不得门路。
齐湘坐在蒲团上,决定打坐冲击筑基大圆满,她吃了一粒辟谷丹,最后想了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怀揣着伙伴们拼命拿来的寒铁石却毫无意义,好朋友逃难去了,师傅也去自首了,剩下自己孤单单的一个,秦放和南华锦这两人,此时也不知在干些什么呢?
正出神,忽然感到腰间有一个活物在蠕动!齐湘条件反射的捏了过去,才意识到是那日王羡游给自己的储物袋,此时这袋子里正传来怪异的“咕咕”声……
第33章 藏踪
戒律长老终是拗不过任清风,愤愤不快的带着手下到宗主面前上报,将任清风如何冥顽不化不识时务一处不漏的抖了出来。
青云宗宗主萧奈安当时正在查看孙氏呈上的卷宗,上面陈述着王氏一族的种种劣迹,从王氏外族弟子因为争执打了青云宗弟子这等琐事,到王府垄断了青云大陆的符箓商行这些商务往来,甚至连王羡游已陨落的娘亲是一个妖修这等家务事,都一应俱全,细腻得让人咂舌。
萧奈安看着那卷宗本已咽了许多火气,正在气头上,此时执法长老的一番诉说更惹得他心烦,他抬手便将手上卷宗往地上一扔,冷笑道:“他倒是好大的胆子!我闭关不过百载,这宗门便改姓任了不成?!简直是忤逆之徒!你不用多说……”
萧奈安伸手从腰间扯下一块白玉牌,拍在眼前的桌面上,震得桌上杯盏跳了几跳,“去!将任清风这厮给我拿下!见玉牌,如见本尊!何人敢拦!我倒要看看,他到我跟前,还硬不硬得起来!”
萧奈安眸中熊熊怒火正盛,戒律长老虽然百般不愿接下这棘手的任务,却也不敢腆着老脸推辞,惶惶半晌,仍迟疑挪不动脚。
“仵着干什么!”
戒律长老情急之下忽然心念一闪,忙躬身说道:“宗主英明!可老朽以为,动之以兵不如晓之以情,任清风这厮平日跟凤栖山的水怜心颇多来往,交情匪浅,老朽意欲请她同去点化这厮,说不好,不但化干戈为玉帛,而且任清风还会来向您负荆请罪!凡事都宜余一个后路,宗主一向惜才,往日对他百般重视,何故非得因此翻脸?他虽然脾气古怪,然修行却在整个玄同界位列前瞻,倘若轻易折了他……”
倘若轻易折了他,岂不是我青云宗的损失?
戒律长老恐萧奈安误会他只会长任清风志气,反灭青云宗威风,想了想便没有将那半句话说出,于是顿了顿,拿眼瞟着萧奈安,见他脸色缓和了,便顺着话分析了一些利害,最终,萧奈安依了他话,遣了水怜心与他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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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峰一边,气走了戒律长老,任清风便径直走去齐湘的洞府。
一路上任清风眉峰不展,戒律长老好糊弄,可是萧奈安却不容小觑,他任清风此番动作,说到底只是螳臂当车而已。王氏的事情,干系到的枝节不但错综复杂,且年代久远,远没有他跟王羡游表述的那么简单。现下的王府,已是死海上低垂翻卷的乌云,只等着细微的风吹出游丝般纤弱的缺口,便会刹那间轰然爆裂,喷薄出亟不可待的狂风骤雨,一发而不可收拾。
到时,别说任清风只是煌煌天威下一阶出窍期修士,即便他是三头六臂的天神,也一样无力回天,他拼尽一身道行力挽狂澜,只是因为他心中希望不灭而已。
任清风到齐湘洞府接了王羡游兄妹,说是带他们到一个地方去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三个弟子,只有齐湘看到了他眉宇间不易察觉的无奈。
王羡游一路上心事重重,一语不发的,任清风在悬崖边的一席话,虽然并无逻辑上的漏洞,看起来十分可信,可是王羡游总觉得他还有很多话在瞒着自己,他很想抓住他好好问问,可是任清风一直都没有正眼去看他,再加上他对真相虽然渴求,可也有许多畏惧,所以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向他问起。
终于,王釆青清脆的话语打破了众人的沉默,“咦……再往前走就是夜叉山了!”
王羡游这才抬眼去看,但见视线尽头天宇低垂,沉沉然与漂浮在空气中的黑色雾气相交融,浑浊得分不清楚天地的界线。
不知是气温原因,还是心理在作祟,还隔着千米远的距离,王羡游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如临冰山。
王釆青有些疑惧:“清风叔叔……为什么要去哪里,我们不要去夜叉山!”
连齐湘都皱起了眉头,这夜叉山她倒是有所耳闻,是给青云宗大过弟子思过受刑的地方,此间是吉凶之地,可谓为宗门禁区!平日里人们避之不及,根本不会主动到此。
此地不但没有灵气供给,还多有凶兽出没!她想不明白任清风为什么送王羡游兄妹过来?难道他说要保护他们都是假的?是哄人的话?这怎么可能……任清风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任清风一笑,从储物袋拍出一个法器,便往王羡游手上递去,王羡游见之,浑身大震!嗫嚅着道:“炼妖壶!”
王釆青凑上脸来一看,只见一个青铜质地的古壶,斑驳老旧,乍一看还以为刚从垃圾堆打捞出来的战利品,实在没有丝毫的特别。
王羡游忽然闭着眼睛,不断的抽着凉气,他的声音隐隐发着抖,“叔,王府是不是面临着存亡的威胁?”
任清风一笑:“你就这么一惊一乍小题大做呀?不是什么大事情,别瞎猜想了,好好修行比什么都重要。”
王羡游低头握拳,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
“炼妖壶中灵气十分充沛,对你们现下的修为来说,那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你二人可安心在山间修炼,我会设下阵法保护你们不被外界干扰,只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