瑨璃的心咚咚直跳,“这样说来,你与皇叔公。真的关系不同一般?你不会……不会是他的儿子吧?”
霍司崖不语,瑨璃却已尖叫起来:“真地是吗?”他的不语已是默认。瑨璃虽然想过有这个可能性。可是本能地不相信并且排除过了这个可能!可是如今看他默认,怔怔盯着地板,心凉地像寒冬。醉露书院他真地是皇叔公的儿子,那他,他岂不是她的……叔叔……
她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霍司崖的手覆上她冰凉凉的小手,“你先别急,如果果然是那样,今日我就不会来找你。”
瑨璃这才清醒过来。是了!刚刚得到这个消息太过震惊,所以才没有想到这一层。如果他真的是皇叔公的儿子。他今日怎么可能还这样对她呢?她望着他,“那,竟是你搞错了?”
“没有错,”霍司崖轻声道,“我确实是沐豫的儿子。”
“那你为何……”霍司崖轻轻压下她因激动举起的手臂,“如果这次没有查清楚,我怎么可能会进宫来。”
瑨璃思想呆滞地望着他,如果他是沐豫地儿子。如今又回头来向她示爱,难道……她的心咚咚直跳。她听到霍司崖说:“我和阿步查许多,直到肯定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方才进宫来——”
瑨璃的胸口不停起伏,心为他说没有血缘关系而放下,然而随即又紧了起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又是皇叔公的儿子,那我……我不是皇叔公的侄孙女儿?哦!我知道了,我姐姐才是娘的女儿,是不是?”
“不是。”霍司崖道。“你是沐芽儿的女儿。”
瑨璃便糊涂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懂。”
“我慢慢告诉你。”霍司崖道,“奉孝帝一直到她年老才得你娘亲一个女儿。你不觉得有些奇怪?”
瑨璃咬了咬唇。“你是说,我娘不是奉孝帝的女儿?”
霍司崖没有正面回答:“在当时地宫廷里。对于陈德妃是有很多传言的。陈德妃手段严厉,将所有知情的人打压或是赶出宫廷,你娘亲方才能在宫里待了那么久。也正因为奉孝帝不能生养,独得你娘一个女儿,所以对她宠爱有加,乃至江山之位都递交与她。”
瑨璃惶惑,“可是宫里除了皇帝就是太监宫女,怎么可能……”
“你忘了还有鉴月。”
瑨璃瞪大眼睛;“你是说,陈德妃和上一任鉴月偷情,所以生下了我娘……”
霍司崖轻声道:“我查过许多资料,也叫慕容潇进宫来套问老宫女及太监,确实人人都传德妃和鉴月关系不大一般。”
瑨璃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奇妙的关系让她昏头了。先是霍司崖变成了皇叔公的儿子,再,娘变成了外祖母与鉴月偷情的结果?怎么会是这样子呢。她抱着头,感到头痛。霍司崖被她的举动惊到:“怎么了,不舒服么?”
“只是觉得太混乱了。”瑨璃紧紧皱着眉,“怎么可能会这么复杂呢!一定是你弄错了。”
霍司崖直直地望着她,“难道你还希望这一切是错的么?”
“我不相信我娘是……”她咬了交嘴唇。德妃与鉴月有私,这是多么严重地事。这样娘不是成了一个私生子了么。偏偏她还被冠以皇子的身份,最后还登基称帝。听起来多么荒廖。
“可是这是真的。”霍司崖的声音粗呷,“那阵子我很痛苦,也好在知道我们没有血缘之亲,我才能再来找你。璃儿。”他靠近她,“那时我不知你真正地身世,所以为我们变成了叔侄而感到非常惶恐,更害怕你不能接受我们地关系,与其让你知道我们竟是直系血亲,不如让你觉得是我变心了更好。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话来伤害你。对你说的每一句伤害地话,我比你更痛十分。你,可以原谅我么。”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脖子上。
瑨璃还没有从身世的震惊中逃出来。原来他伤害她,都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真的讨厌她。她所想要的结果如今摆在眼前,她却没有了曾经幻想过的那样的欣喜。他们经过这样一场变故,真的还可以像从前那样么?
………【第十二章(中)】………
不回答,霍司崖便有一些不安。醉露书院他望着她的侧脸,恐慌。以前的放手,是因为不得已。可现在,还能执子之手么。很久瑨璃才看着他说:“你这段时间可以先住在皇宫里么?”
霍司崖有些意外,“你不跟我走么?我们离开这里,回嘉风楼。”
“现在还不是时候。”瑨璃摇头道,“我虽无权,可是终究坐上了皇帝这个位子。我虽没那么大的胸怀,至少不能在没有一句话的交待下就逃走。如此的话,皇室没有一个可以当皇帝的人,底下的人必会为皇位挣个头破血流的。”
霍司崖不语,她说的确实有理。瑨璃忽的想起来,看着他,“不对,不是没有一个可以当皇帝的人的。”
霍司崖被她看得不自在,“你看我做什么。”
“你是皇叔公的儿子,是正宗皇室的人员。”
霍司崖淡然一笑,拉住她的手:“我不想在这里。只想与你携手江湖。”
瑨璃将手抽回来,脸儿微红。仿佛做梦一样不真切,原来的霍司崖又回来了,可是她的心里,为什么还是惴惴不安,好像抓不住这虚无的感情呢。她不会留在这里,但是也要把这里打点妥贴了再离开。她不想这么快就让霍司崖快乐,要不她这一段时间的心里煎熬岂不是白过了么?他痛苦是他的事,他让她痛苦,却很可恶很可恶。如果和她实话实说,她就真的更加受伤害了么?
至少她不会觉得他这一路都是虚情假意,至少她会觉得,他们那是迫不得已,出于无奈才要分开。醉露书院
她看他:“至少现在我不能离开的。霍司崖,你知道皇叔公去逝的消息了么?”
“知道。”
“你不难过?”
霍司崖淡然道:“他虽是我父亲。与我而言却已陌生人无异。顶多顶多也只是比陌生人多一点点熟悉而已。所以说难过太言重了。有一点儿沮丧吧。”
这也是人之常情。有宫女跑到他们跟前,说瑨璃该用早点了。瑨璃和霍司崖道,“一起吧。”
霍司崖没有接到她不能出宫去,所以只能在这儿人小住一阵,看她如何打算。忽然想起前阵子遇到青绮,便道:“上次本想回嘉风楼,路上遇到了青绮。”
瑨璃欣喜道:“那我姐姐呢?是否与她在一起?”
“前几个月他们在一起,但是离开住的那个山谷之的便分开了。青绮回嘉风楼。”
“那姐姐呢?”瑨璃火热地心顿时冷却下来。
“说是想自己一个人独住。”
瑨璃跺了跺脚:“怎么不帮我留住她呢!一个人在外头该多辛苦啊。”
霍司崖道:“我会吩咐下去让人找她,你不要担心。会找到的。”
“她若是有心避着我们。
怎么能找得到呢。你看前几个月,不是也一点消息也没有么?”
“那是因为有青绮。醉露书院”霍司崖不以为然地道。“青绮熟知我们找人的法子,所以故意避开自然找不到。这个本事,却不是三月五月就能学会的。”
瑨璃听他这样说方才放心,“那就好了。但愿早点找到她,怕她一个人在外面受人欺负呢。”
回到朝仪殿,绿箩迎面而来,看到霍司崖,非常讶异。再看绿箩身后,一大堆的宫女女官。个个上前行礼服侍,眼睛都暗下里偷看霍司崖。瑨璃看到人群中的颜云夕,蓦然想起,和绿道:“慕容潇走了?”
“不知,奴婢未曾见到。”绿道,“可要使个人去叫他来?”
和霍司崖进了寝宫,宫女们都识趣地
扰,霍司崖是第二次站在这个地方。感到有些恍然。间发生的事情电光幻影般在眼前晃过,恍然如梦。
对瑨璃来说,霍司崖永远是那个可以和她分享秘密,不用担心被出卖和背叛的人。虽然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那么多地阻碍,可是她从不怀疑霍司崖的人品。待寝宫门关上,她站在床边向他招手,“来。”
霍司崖愣了一下。不大确定地看了看床铺。
瑨璃点点头:“来啊。”
他地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呃,她……几时变得这般豪放了?他移到她的身边,她脱了鞋子爬到床上,而且一直往前爬。没有躺下来,没有再向他招手。霍司崖的脸轰然作烧,是他自作多情了!还好她未曾发觉他刚刚误解了她的意思。
只是她爬到床的尽头做什么?只好跟着她一起爬过去,将到尽头。她把被子掀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大洞。霍司崖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大床下面竟还藏有玄机。“里面是什么?”
“跟我来不就知道了嘛。”瑨璃一骨碌爬了进去。忽然想起来霍司崖太高,如果猛地站起,脑袋会撞到床板的。遂转身,谁知一转头脸就撞到了他的头。撞得生疼。四处漆黑,霍司崖也不知道撞到她哪里,忙问:“撞哪儿了,痛不痛?”
“好痛。”她捂着脸,嘴里一股腥腥的味道,想必牙齿碰伤口腔的肉了。
霍司崖伸手在她脸上摸索,瑨璃又羞又怒,“做什么呢。”
“这个地方怎么这样小。”
“我就想和你说啊,蹲矮一点,不然会撞到头。”瑨璃离开他身边,拿出火点了灯。从前次之后,她就在这儿备了一盏油灯。将油灯点亮,这个小密室便有了光。
霍司崖只能矮着身子,走到瑨璃面前:“撞哪儿了?”
瑨璃捂了捂脸:“不要紧。”
“红了。”霍司崖拿下她的手,在你地右脸颊摸了摸。这个狭小拥挤的密室,这个暧昧的动作,顿时让瑨璃不自在起来。她把他的手拿下想甩开,却被他紧拉住。她的心怦怦直跳,“不要紧,一会儿就会好。又不曾伤得很重。”
“你带我到这儿做什么?”他望着她的眼睛。
“拿东西给你看。”那个地形图,自给鉴月看之后,仍然放回这里,怕被人偷走。霍司崖太高,瑨璃便拿下了书简铺着让他坐到地上,否则脑袋就撞到床板了。自己则从箱子里拿出那幅卷轴铺到地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霍司崖皱着眉头看半晌,“原来说得玉坠者得天下,是这个意思。”
瑨璃讶然,“你听说过这个图?”
“何用听说,看你保管这么严密也知道它必是从阳栅里拿出来的了。”他道,“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它比较好。应该毁掉么?”
“这是你做主的事,不必问我。”
“你觉得它留着好么?”
“某种意义上是好地。比如若是遇到内战,这路径用来逃跑不错。当然它存在的负面效果比这个要严重。”
“那你我把它毁掉?”
霍司崖不置可否。“和端木瞿的战争肯定能赢的。平定了天下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瑨璃坐到他旁边,皱眉摇头,“要找一个能当皇帝的人,而后我离开——”看他望着她,她哼了一声,“离开之后我带绿箩找个地方隐居。你也不要来烦我。”
………【第十二章(下)】………
司崖知道她说气话,哄她不在一时,只延:“想要找帝的人,却是难。醉露书院”
“你就可以,你是正宗皇室之后,不像我是个冒牌货。这天下自然交给你。”这烫手山竽,不信你不头疼!
“你就算要交给我,我也会跑掉。我没有你那么多顾虑——这天下关我屁事?”
瑨璃语噎。这才是霍司崖呢,忍不住就想笑,却又不想让他看出来她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了他。其实,她并不是很怨怪他的。在感情上面,谁伤了谁,难道就真的是谁对了谁错了么?这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拉过她的手,轻轻地道:“璃儿,我从来也没有和你说过我喜欢你,对不对?”
瑨璃的脸蓦地红了起来。他是从来没有说过,一直都是她在追问,他要么不答,要么一笑而过。可是他现在说这话……她要把手挣回来,他却执意握着。“你不知道,刚开始对你,我确实没有那份意思的。只是因为你是沐瑨璃,我们小时候是玩伴。在后来的朝夕相处中,发现你虽然任性,但善良可爱。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注意你的行为举止,逐渐的满脑子都是你。我行走江湖这么久,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
唯有你对我而言是不同的。”
瑨璃的心咚咚咚直跳,这些话他以前从未说过!他从来也没有和她说过这么多温情的话,以致听起来这么虚幻飘无,让她感到不真切。醉露书院霍司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你知道我的性子,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