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一者,他们都训练过认人、背图等等基本功,侦查科目的基本功。
二者,当时那贴是论坛第一热贴,置顶标记、标题加粗、字体大红,热了一个多月、半个秋天,大伙儿后来有事没事,都多多少少看过几次,还整理保存了硬盘版来着……搁在机房硬盘里!藏在“老地方”!
所以赵永刚对唐劲的“反对派主张”有印象;而鱼片儿记忆力打小锻炼得好,又好歹也是亲自给这两个家伙的“第一美女之争”,煽了风点了火来着!
并且,煽风点火归煽风点火,打心底里而言,鱼片儿自己也站在唐劲这一边——气质什么的,各人各说法儿,暂且搁下不提,关键在于,化了妆的,总让人觉得戴着面具,似真还假。
没办法,现在这年头,化妆技术与摄影技术造出来的美女,多!太多!所以看的时候固然觉得漂亮,看过了,也就忘了。
与之相反的是,素面朝天的,亲切,又少见,那抹惊艳,也就随之隽永,以至于令人印象深刻。
——简而言之,物以稀为贵!
……
杨队踱了过来,韩青扬与他一块儿——这两人,一个是头儿,自然不一样。年纪不一样,眼界不一样,架子也不一样。另一个,对这种集体娱乐,参与热情一向那啥……稍嫌欠缺!幸而看戏的劲头还足,大伙儿也就不计较了。
鱼片看看来人,一笑,收了几张照片,朝杨队一递,跑去折腾唐劲去了。
赵永刚瞅了下韩青扬,也“哧溜”一下奔唐劲那边去了。
他们两个一过去,围着传阅的,也大多把照片朝杨队手里一交,跟着过去了;不过也有几个还没看到几张,实在眼馋,就撑着一口气留了下来。
杨队浏览了一遍,其它的都递给韩青扬,唯独留下了队列照,捏着一角,站在那儿定定瞅了半晌,瞅了照片里左侧那个女旗手半晌。
论漂亮,只不过中上、只不过七八十分的清秀娟丽,远远不如风韵犹存的孙家嫂子——可却英姿飒爽,气度凛然!
敬礼一丝不苟、足以去做示范,正步出腿笔直、堪比天安门国旗班的。眼睛晨星一般明亮,面色肃然坚定,隐隐有一种旁若无人的骄傲,平静的骄傲……
杨队很熟悉这种骄傲!
他在镜子里的自己身上、在唐劲他们身上经常看到。
当他们整理枪支时,当他们行动在即时。平静、骄傲,因为自信——他们相信自己,相信手里的枪,相信并肩作战的兄弟。
他们是兵王。
而照片里这个小姑娘,也很自信。
当然,她自信的地方,不会是演习、也不会是任务。
这是另一个领域的王。
另一个他们并不熟悉的领域,另一个更广为人知、更耀眼夺目的领域。
杨队转头望了一眼正被兄弟们“围捕追杀”的唐劲,没吭声,只是低头又看了眼手里的照片——看了眼照片里、队列前方,那鲜红的旗帜。
旗帜迎风翻卷,旗面上金黄的字并不能全看到,但第一行的“清华大学”四个字,还是凑得齐的。
杨队舌尖抵牙,微眯起眼,习惯性摸向了自己裤兜——却摸了个空!
训练,上吊索下山涧地,他没带烟。
韩青扬也没吭声,将一叠照片一张张看过,又重新看了一遍,这才抬起头来。
这两人交换了一眼,在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相同的忧虑与担心。
杨队拿过韩青扬手里的照片儿,随手往身旁一递,递给了还在眼馋的几个,自己朝韩青扬一勾手指,带头走了开去——去的下风口。说话不容易被人听见的下风口。
韩青扬就跟了过去。
杨队斟酌着开了口:“这姑娘不错。千里挑一。”
韩青扬一点头:“是。是很不错。”
“你去年的假没休吧?”
“没休。要是排得出来,今年我想跟他一块儿休,顺便去北京看看。”
杨队默算了片刻,道:“排得出来。只要第四季度没大事儿。”
韩青扬两手往裤兜里一戳:“那就这样。”
杨队“嗯”应了一声儿,望向唐劲他们那边,微微眯起眼,明知裤兜里没烟,却又摸了一回。
其实,他们平时并不这么说话——打暗号似的,拐得什么弯儿呢!
只是眼下这事,他们都担心,却又都无法直说,甚至难以启齿——噢,自己兄弟找了个好好的媳妇儿,你却说人家不相配?
这哪儿是提醒啊,这叫乌鸦嘴!
伤感情!
尤其跟唐劲那小子,压根没法儿讲!
而两人之中,韩青扬知道得又更多一些,所以他的担忧也更深一些。
那边,赵永刚他们将唐劲狠狠蹂躏了一回——摸头搂肩呵痒痒,扑倒群压抹泥灰!
唐劲功夫再好,双拳难敌四手,所以他干脆不反抗了,他装死,他憋着嗓子喊“救命”,喊得跟杀猪叫一般,寒碜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边,两人就此定论,没再说这个话题,只是看着那边的闹腾。
杨队望着望着就微微笑了,唇角的弧度挑出了一两分邪气,然而更多的是自豪、是骄傲,还颇有几分宠溺——这帮臭小子!嘿嘿……
全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韩青扬望着望着也微微笑了,却是有些困惑、也有些羡慕:他一直就不明白,唐劲为什么成天到晚笑呵呵的?
乐天派?
乐天派!
……
与此同时,简丹压根没想到,她寄过去的照片,令某些人开始担心唐劲。
或者说,简丹一点儿也不在意,所以没去想。
对简丹而言,喜欢就是喜欢。既不会宣告天下,也不会藏着掖着——所以呀,唐劲要照片,唐劲喜欢得瑟,那就好好儿寄一些过去。
就这么简单。
事实上,杨队与赵永刚忙着操心的时候,简丹正在买那件羊绒衫——九月份的钱到了,两万零几百。
所以简丹划了一万给简芳,房租连带电脑的钱;而后简丹趁着周五下午第二堂没课,就去买东西了;买完羊绒衫,简丹又找了找,最后在隔壁的隔壁的一家店里,给搭了一件衬衣。
两件衣服,统共花了一千多点的钱。
衬衣是羊绒衫里面穿的,一成半深的道奇蓝。纯净、浅亮,比晴空还明朗。与领口那道蓝纹不同深浅、同一个色调儿。
这么嫩的颜色,一般而言,奔三的男人还真穿不起来。
然而唐劲可以。
因为唐劲的出生年龄虽然大了,但唐劲的心理年龄、生理年龄,都还小……都还年轻着呢!
穿这个,整儿好!
至于裤子,简丹瞧着好几条都觉得不错,不过并没下手买——这个关系到“小唐劲”的“居住舒适度”问题……所以呀,还是得唐劲自己来试过!
这天晚上,简丹在外面吃的饭,饭后打了个出租车,拎了一溜儿袋子回家,自己租的那个家——除了给唐劲的那两件,她还给自己买了两身半秋季休闲装、一套秋季运动服、一双秋季跑鞋。
这天晚上,唐劲瞅了个空儿,逮住了赵永刚、将赵永刚折腾了个三四五六七八。
赵永刚嗷嗷叫,唐劲嘿嘿乐。不过这两人都闹得挺快活——他们每天除了训练、吃喝拉撒,哦,还有洗刷刷,就没别的事儿了……所以啊,要是不闹腾闹腾,这日子多单调!那可还怎么过呀!
而后简丹整理了书包,预备明天回家;接着简丹便洗了个澡,照旧工作;此外简丹还在网上书店订了书:经济学的、会计学的,都没有深入涉及详细分支,都是基础知识体系,也都是英文原版,常青藤诸校的指定教材。
唐劲他们照样儿拉出去,还是全副武装负重越野;回来后唐劲吹着口哨,飞快洗刷刷,而后回宿舍晾衣服。
路过走廊时,唐劲无奈发现,两个电话机都有人用!
没有现成的!
这就只好自己去“努力”啦!
68、弱点
东边的是贺明贺上尉,即鱼片儿;贺明刚刚用完,程亮又接上了。程亮住的一一二一,三极士官,乃已婚人士——人家小孩儿都有了,这铁定跟老婆巩固合作、友爱团结那!
所以唐劲看了一眼,直接走了过去。
西边乃柳磊,一一零九的,中尉——嗯,这个是光棍儿!
于是唐劲的脚步越来越慢了,末了他慢吞吞在自己宿舍门口站定,端着盛衣服的盆儿、瞅柳磊!
柳磊起先还故意当没看见,成心吊着唐劲;可惜他功力太浅,吊着吊着,自己先掌不住笑了!这一笑,柳磊只得捂了话筒跟唐劲道:“还一两分钟,完了我叫你,啊?”
唐劲两个酒窝一冒,“哎”了一声儿进屋去了。
柳磊直摇头,满是无奈,却也乐了,继续说电话:自家兄弟,他平时也没少找唐劲讨教,这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唐劲出来挂了衣架子晾了衣服就又回去了,没催柳磊、看照片儿去了:他自己还没瞧够那!
一小会儿之后,唐劲听到外面柳磊喊,当即蹦起来蹿去给简丹打电话——今晚他有很重要的事儿要问简丹:您去年国庆大白天下午,是不是溜达去天安门啦?!
……
“早忘了。”简丹还真想不起来了,“可能吧。怎么了?”
“没啥、没啥!真没啥!”等到休假,把这照片拷下来、印一份儿,再让简丹指认去!
“……”这还没啥呢!不过简丹虽然好奇,却并不会刨根究底——她尊重唐劲。所以,既然唐劲坚决不说,简丹也就由着唐劲留着他那小秘密,转而聊起了别的:“哎,我这个月的钱已经到了。”
唐劲想起了简丹上个月的钱、想起了简丹告诉他的图表走势,心里蓦地一僵:“多少?”
“两万零四百。”简丹答得干脆,而后仔细听着话筒那边的动静。
“那么多!”十倍,减一减,还剩好几千!唐劲震撼,心里酸溜溜的,大不是滋味,还有点儿懵了——他还从没见这么多的现钱!就算打卡,也没用过这种数额!
简丹手指磕磕沙发扶手,微微无奈,放柔放轻了声音,明知故问:“怎么了?”
“挺好,挺好的。赚得多还不好嘛!”说是这么说,唐劲头顶还是浮起了阴云,一朵两朵三四朵,五朵六朵七八朵……男子汉大丈夫,不计较小事儿,所以零头唐劲忽略了——可就算这样,那也有十倍、十朵!
十!
都够一个班的了!两三个行动组,连突击带支援!四五个点一张防御网!甚至干脆拉成一条线,弧线包抄、稳步推进!
所以唐劲脸一苦:他的制高点快被拿下了……
他身为男人那心理上的制高点——打小所处的文化环境、日积月累熏陶出来的优越感!快被这十朵阴云给拿下了!占领了!打败了!
……
不仅唐劲,简丹也高兴不起来了。
然而,两人要在一块儿,唐劲可以不清楚她每个月到底赚多少,却不可能没有一个大概概念!
瞒着怎么过?刻意不赚也不成——都是憋屈自个儿呢。
所以简丹不瞒。简丹坦然:她的钱来得清清白白、光明正大,为什么不能坦坦荡荡、理直气壮?
还是那句话,要是唐劲受不了,那他们两个只能就此为止了。
她喜欢唐劲。由衷喜欢。可她并不强求。她放得下。
在经过了那么多生离死别之后,只要唐劲好好儿活着,简丹就甚感欣慰了。如果他们两个只适合一朝欢愉、不适合长相作伴,那她就微微一笑、轻轻放下便是,而后另外寻找一个男人来喜欢。
并且,哪怕唐劲烈士了,简丹伤心归伤心、难过归难过,也依然会往前走。
一如曾经那样。
一如上辈子曾经所走过的那样。
或许无情、或许坚强。不管怎么说,正因如此,简丹才能不怕,才能平静而骄傲地对唐劲说出那两个字——“不怕”。
……
不过,尽管做了最坏的打算,却并不妨碍朝最好的方向努力!
简丹一向如此。而这一回,简丹同样不是无的放矢——她前期做了铺垫、为今天打底;她今天先抑后扬:“梆”一大棒子敲下去、赶紧“嗖嗖”塞蜜枣!
所以此刻,简丹便温言软语跟唐劲道:“今儿不是周末嘛,我就去买衣服了——把你那羊绒衫买回来了。”
唐劲心头一松、同时一甜!太阳公公蓦地冒头,卖力暴晒!那串阴云顿时“丢”一下蒸发了个七七八八,变小变薄——重伤!“真地买啦?”
简丹听得分明,乐了:“那还有假!”
刘澄红一向节俭;而部队里衣食住行一切包办。两相作用之下,唐劲平时花钱不数数;但若一下子听到三位数以上的开销,还是会肉疼。
所以,这会儿唐劲就开始肉疼了——他知道那羊绒衫不便宜!
上次问简丹,简丹不记得价格,于是这一回,唐劲又问了:“那衣裳到底多少?打折不?”
“新品,不打折,再晚了只怕就没了。八百多吧。八百八十九?还是九十八来着。”是个好牌子,似乎意大利的?还是法国的?没抬头看店名。
“九百块?!”唐劲一四舍五入,重伤员乌云们顿时被他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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