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难缠的很。
温柔的刀法很快,很绚丽。
但快刀和绚丽的刀法不一定是取胜的根本,更何况,她心急如焚。
她不知道黑衣人能缠住柳随风多久,一旦黑衣人落败,自己又在缠斗中无法脱身,那唐独秀和唐一的下场将不难想象。
温柔相信,如果唐独秀没有受伤,这三个人一起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可惜的是,胖子现在只剩下狂吃的力气,想出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温柔恨极了,招式越发狠了起来,但云柯二人并不急于取胜,他们的目的只是想拖住温柔而已,只要拖住温柔,柳随风就可以很随意的干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黑衣人,那时候再取唐独秀的首级就如同探囊取物了。
云滕雪和柯云飞都这样认为,并且深信不疑。
但是他们还是有一点小疑惑的,他们这边已经打得热火朝天,而柳随风和黑衣人却还在面对面的站着,似乎一点动手的意思也没有。
这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情。
但云柯二人可没有催促柳随风快快动手的勇气,所以他们只能一边缠住温柔,一边留意这边的动向。
柳随风本来以为这个黑衣的年轻人不过是无名小卒,凭一时的热血来跟自己过不去,可是当面对面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看不透对手。
看不透的对手往往是可怕的对手。
所以他没有急着出手,黑衣人同样没有动,而且似乎悠闲得很,好像这不是一场有关于生死的战斗。
这个年轻人绝不是无名之辈,柳随风想。
“阁下想必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请问尊姓大名。”柳随风决定稳妥一些的好。
黑衣人还是懒懒的笑着,“我可没有柳前辈那样的声名显赫,还请柳前辈高抬贵手,放过我的这几个朋友。”
柳随风皱眉,他实在是厌恶黑衣人这种吊儿郎当的神态。
“看来,你是一定要管这件事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吃人家的嘴短,恐怕我不能不管了。”
“那你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柳随风的剑已出鞘,刺出,动作一气呵成,不愧是成名已久的人物,青城剑法的凌厉在他手里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动,黑衣人也动了。
依旧是空着手,但他竟然用手迎上了柳随风的剑,两个人瞬间交手一招,然后黑衣人依然站在那里,背着手,柳随风则是持剑而立。
刚才二人的交手只是瞬间的事,但黑衣人的手却在柳随风的剑身上连弹七次,迫使柳随风收招后退。
柳随风瞳孔紧缩,“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微笑着伸出手来,手上有一块玉牌。
玉牌绿意盎然,晶莹剔透,上面刻着一座云雾缭绕的青山。
这块玉牌柳随风当然认得,这是青城派除掌门外,只有长老才有资格持有的信物,而且这块青城玉牌上还可有一个小小的篆字:柳。
这是柳随风的随身玉牌,他怎么会不认得。
温柔虽然脱不开身,却也一直在关注这边的状况,一看到黑衣人手里居然拿着一块绿莹莹的玉牌,而柳随风变得脸色苍白,她悬起的心终于落下,不管怎么说,看上去黑衣人是占了上风的。
柳随风死死地盯着玉牌,慢慢的抬头对上黑衣人的眼睛,那眼睛里依旧带着笑意。
“花公子?”柳随风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变得嘶哑。
本来还在喋喋不休大骂云滕雪和柯云飞无耻的唐独秀停止了自己的口诛,笑嘻嘻的转向柳随风:“能在柳长老的身上偷出玉牌,还能让其没有察觉的,除了这个大贼以外,还会有别人么?”
黑衣人花公子笑骂:“你这死胖子倒是能装,现在认得相识数年的朋友么。”
唐一也一下子放松起来,原来花公子竟是唐独秀的老朋友。
不过温柔去气得发疯:怪不得死胖子一点也不担心黑衣人的出现,原来他们是老朋友,却害得自己心惊胆跳。
温柔咬牙切齿的想,等这事过去,一定要让胖子为捉弄自己而付出代价。
花公子抓着玉牌的流苏,随意的甩来甩去,“柳长老不愧是大人物,这样一块品质上等的玉牌,恐怕够普通人过一辈子了,江湖前辈,果然是财大气粗。”
柳随风深吸一口气,他是老江湖了,面对这种不利的局面,总会有一些挽回颜面的经验和方法的。
“既然花公子出头,老夫自然无话可说。今天的事就此罢了,日后若有机会相见,必当请花公子浮一大白。”
这是江湖上的场面话,斗不过你,那就说些软话,你也不愿意拼个两败俱伤吧?那好,各自收兵,不但顾全了面子,而且还保住了性命,何乐而不为呢。
类似的话柳随风也不是第一次说了,每次也都能圆满收场,毕竟没有人愿意动不动就去拼命。柳随风对自己所说的话和说话的语气都很满意,他相信花公子这种江湖人不会像市井之徒一样纠缠不清。
云滕雪见师父如此说话,也收招站到一边,柯云飞可不敢一个人跟温柔过招,也只好停手,温柔因此得以脱离苦战。
花公子果然没有纠缠,但他把皮球踢给了唐独秀。
“你说怎么办好,死胖子。”
唐一笑着捅了捅唐独秀:“原来大家都叫你死胖子,不只是我和你的红颜知己啊。”
唐独秀对唐一的话充耳不闻,“江湖上的规矩还是要讲的,想必柳老前辈不会不懂规矩,以为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吧?”唐独秀特意在“老”这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柳随风的心跳有点加快,他没想到这个胖子居然得寸进尺,如此的纠缠不清,就好像堂堂的青城长老怕了他们一样。
一想到这,柳随风忍不住血气上涌。 。 想看书来
第七节 盗侠
“那唐少侠想怎么样,不妨划下道来。”柳随风森然的说。
“也不想怎么样啦,只不过想请柳前辈留下一只手罢了。”唐独秀漫不经心的说,“你觉得留下哪只手会比较好呢,阿一?”
唐一同样慢条斯理的说:“柳前辈是练右手剑的,不留下右手,岂不是看不起他?”
“好,就是右手了。”唐独秀做出了决定,“你知道怎么做了吧,小花。”
唐一忍不住想笑,高高大大的花公子如论如何也不该有这样的绰号,温柔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
花公子厌恶的看着唐独秀:“我真后悔千里迢迢的赶来救你这个死胖子的命,你要是再这么叫我,我就让你死个干净。”
唐独秀满脸得意的笑,“小花的脾气还是这样,名字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叫阿猫阿狗的,不是一样活的很开心。所以我早就说,小花你不要太执着于这种无聊的东西,懂么,小花?”
花公子的郁闷全写在脸上,不过他很快找到了发泄的对象,“老东西,别以为叫你一声前辈你就可以上天了,还不赶快留下一只手然后滚蛋!”
柳随风还没有说话,云滕雪却先忍不住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师父说话,年轻人的血性一下子就上来了,只不过他还不知道,这种血性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
“姓花的,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贼罢了,凭什么在这装腔作势的不知所谓!”云滕雪很愤怒。
花公子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最恨别人说他是贼,他喜欢称自己为“盗侠”。
就像当年的楚留香盗得宝物无数,江湖人却没有人管他叫贼,而是尊称他为“盗帅”,因为他的侠义完全脱离了“贼”的范畴。
盗帅这响亮的名号,怎么可以和贼这种词相提并论?
花公子无疑也想得到楚留香般的尊崇,所以他不能容忍别人叫他是贼。
“你叫什么名字?”花公子声音平静得很。
“少爷是青城派的云滕雪,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云滕雪傲然的回答。
“你师父有几个徒弟。”花公子看上去依然很平静。
云滕雪有些忐忑了,不过还是大声的回答:“在我上面还有四个师兄,只要他们随便来一个,就可以打得你这小贼屁滚尿流!”
连师父都不想和花公子动手,就算四个师兄一起上,难道就能讨到什么便宜么,云滕雪的这句话说出来以后连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花公子看着柳随风,“那就是说,你一共有五个徒弟。”顿了一顿,花公子冷然道:“实在不好意思,从明天开始,你只有四个徒弟了。”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威胁,花公子的意思很清楚:云滕雪死定了。
自己的徒弟为自己出头,虽然惹怒了对方,但这件事已经明摆着不能善了,柳随风也豁出去了。
“既然花公子想要老夫的手,还有劣徒的小命,何不自己过来取。”柳随风运起真气,全力以待。
花公子笑了,脸上的冰霜融化消失,换上了招牌式的懒散笑容。
“你认为我做不到么。”
“那你为何不过来试试。”有师父撑腰,云滕雪的胆气也壮了起来。
花公子阻止了跃跃欲试的温柔,“我自己对付他们已经足够。”
被拦住的温柔当然不甘心只做个看客,她瞄上了在一旁显得有点不知所措的柯云飞。
柯云飞觉得自己简直倒霉到家了。
本来找到了重伤的唐独秀谁知道温柔这母老虎却和他在一起,不但没有得手,还折了陕南双狼的性命,这也就罢了,毕竟陕南双狼不算是一等一的高手。
心灰意冷准备远遁他方的时候,居然让自己遇到了青城名宿柳随风,本来以为这是回去报仇、顺便宰了唐独秀的大好时机,谁知道这死胖子身边又多出了一个独行盗花公子,眼看着柳随风在气势上已经处于下风,柯云飞的心都要碎了。
然后温柔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不过那笑意里却隐藏着无限的杀机。
柯云飞觉得自己的心真的碎了。
花公子虽说要一个人对付柳随风师徒,但他并没有急着动手,他只是懒懒的站在那里,脸上还带着懒懒的笑,用看上去很温和的目光看着对方。
云滕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花公子散发出的气势几乎要压得他跪在地上,即使如此,他还是拔出剑,用颤抖的剑尖指着花公子。
毕竟是做师父的,柳随风的样子无疑要比徒弟好得多,他直视着花公子的脸,毫不回避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剑斜指向下,同样没有丝毫的动作。
柳随风练剑四十多年,剑简直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现在他的手稳 ,剑稳,手中的利器正期待这发出致命的一击。
唐一也是剑客,他能体会柳随风师徒现在一触即发的状态,但他们不是唐一的朋友,所以唐一决定小小的捣乱一下。
他扔出了一根骨头。
虽然唐一没有唐独秀那样厉害的暗器功夫,虽然他现在重伤在身,但他还是有力气扔出一根骨头的,虽然扔得不是很远。
但这已经足够。
云滕雪的正竭力对抗花公子的无形气势,本来就处于剑拔弩张的状况,一根轻轻落地的骨头已经足以引发他压抑不住的斗气,他大吼一声,身随剑动,连人带剑的冲向了花公子。
柳随风的气息也被打乱,因为他也是处于被动的劣势,于是他也冲了过去。
这种生关头,已经顾不得什么面子、什么道义了,再说,只要干掉屋里的所有人,谁又会知道堂堂的青城长老曾经和徒弟联手攻击过一个人?死人,永远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花公子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自己气势的压迫下,敌人的心已乱,在心神不宁的情况下动手,一定就会有破绽。
花公子想要的就是他们露出破绽。
破绽往往会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花公子动了,他攻向了云滕雪。面对两个人的攻击,首先废掉比较弱的一个无疑是相对容易的,云滕雪怎么看都是比较弱的那一个。
当然,弱也是相对而言的,兔子急了还会蹬鹰呢,何况云滕雪还是一个剑客。
云滕雪这只兔子奋力蹬出了自己的腿。
第八节 柳随风
云滕雪的剑直刺,他已经算计好,花公子躲避后自己怎么变招,如何封死花公子闪躲的路线,并且师父已经随他一起攻了上来,所以不管怎么样,花公子看起来都死定了,云滕雪很有信心。
但是花公子并没有闪避云滕雪的剑,他直接迎了上去,用他的一双手。
他的手黝黑却不粗糙。
然后他的左手捏住了云滕雪的剑身,右手闪电般的出击,在云滕雪的喉咙上一点。
看起来很轻的一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