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两幅也不错,但是意境差了一些,我就看中那副。”
那是一幅油画,一个芦苇坡,一个女子提着裙子似做奔跑状,坡顶有座木屋和蓝天。那是莫晓彤的压箱之作。
“那可以再看看别的,楼上还有很多。”莫晓彤又吩咐店员:“如果这位幽默的先生有看中别的画,可以给他打点折扣。”
“好的。”店员回答。
“呵呵,那就谢谢了。”男人笑看莫晓彤,黑漆漆的眼眸似要看穿她一般:“看小姐这么珍惜这幅画必有缘由吧!算了,不夺人所爱。”他又扫了一眼画,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想必作画之人也是个孤独之人。”
听了这番话莫晓彤反而有些不舒服,敷衍着:“未必吧,你先看着,我让他们给你打折。”有时候聪明的男人并不讨人喜欢。
那幅画终究是让莫晓彤给摘了下来,放回了画室。
傍晚时分,她给颜署阳打电话:“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顿饭。”
颜署阳习惯性地问:“有事吗?”
莫晓彤幽幽地说:“我说没有,你是不是就腾不出时间了?”
“你就是说有,我也没时间,今天有应酬。”
他倒是干脆利落,莫晓彤只得说:“那晚上回来,好吗?”语气里有一种近乎谄媚的温柔。她想得到颜署阳皱眉了,他大概能够猜到是什么事。
“有什么事就电话里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
莫晓彤顿感心酸:“颜署阳,见你一面就那么难么?吃顿饭,睡次觉是不是都要有借口?”
电话那端失笑:“你用得着说得这么难听吗?”
“我这是在陈述事实。”
“我晚上恐怕是回不去了,要到很晚,这样吧,改天行吗?”
“需不需要向你秘书报备一下?”
“不用了,我会安排。”
莫晓彤生气极了,挂掉电话。她也没上山,在画廊呆到很晚,独自去了酒吧。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来酒吧。
要了一杯威士忌,坐在吧台上喝起来,她看上去是那么的萧索,而来酒吧的人也无非是为了消遣,很快便有服务生给上鸡尾酒:“小姐,那边的先生请你喝酒。”
莫晓彤并没有回头望,只是对服务生笑笑:“替我谢谢那位先生,我只喝威士忌。”
请她喝酒的人不少,她统统谢绝,她想自己看上去大概真的很孤独,很寂寞吧。听着酒吧里的摇滚乐,她却觉得整个人都要沸腾了,她一点也不寂寞。
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小姐,我可以请你喝一杯酒么?”
声音有些耳熟,莫晓彤听声望去,笑了起来,是下午要买她画的帅哥。“HI,这么巧!”她的脸因酒而泛起了红晕,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尤为好看。
“嗯哼,说明我们有缘。”那人说,然后让服务生上了两杯威士忌。
莫晓彤没说话。
“怎么,不开心吗?”男人问。
莫晓彤失笑:“为什么这么说?”
“来这种地方的人有几个开心的?”
莫晓彤点头,“那么你呢?”
“我和朋友一起,人在那边。”
莫晓彤顺着他目光望去,有两个男人冲她笑。
“要不要过去坐坐?”
莫晓彤摇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涌动,她摇着头拒绝:“不了。”
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得走了,谢谢你的酒。”人有些轻飘飘。
男人挽留:“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儿吧?”
“我还有事。”莫晓彤对着他微笑,凭心而论这个男人并不让人讨厌,他很英俊且温和,从他的穿着和言行来看也绝非粗鄙之人,而且他欣赏她的画。
“那就不勉强了,请问怎么称呼?”
“叫我Cactus好了。”
“叶齐祖。”
Cactus;他嘴里默念,仙人掌,带刺的。
莫晓彤起身,脚下轻飘飘的:“我先走了,再见!”
莫晓彤打了个车去新城,时间并不是很晚,她也没给颜署阳打电话,使劲按门铃,没回应,她也不知哪来的耐心站在门边等颜署阳。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颜署阳出现在她面前,他看见她明显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么?”此时莫晓彤酒意已经去了七八分,倒是颜署阳有些醉意。
他蹙着眉:“我不是说了我会抽时间的么?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有钥匙吗,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钥匙没带,怕你轰我就没敢打电话。”
颜署阳不再说话,掏出钥匙开门,莫晓彤靠着墙壁看他。
房子不大,颜署阳不愿意与佣人同住,张嫂则是每天白天来做饭打扫卫生。
颜署阳招呼她:“随便坐,要喝什么?”
莫晓彤坐在沙发里看着他笑,在他心中自己也不过是个客人。
“我今晚要睡这里。”
颜署阳给她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不是不喜欢这里吗?”
“你喜欢就行了。”
莫晓彤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完一杯,她口很干。
“你喝酒了?”颜署阳问她。
“喝了几杯,很久没喝了。”莫晓彤起身说,“我去洗个澡。”
从客厅到卧室再到洗手间,莫晓彤不经意地观察着,房子里充满了男性气息,完全没有家的温馨之感。
房子他后来又重新布置过。客厅里的干花不见了,舒适温馨的小花被套换成了冷冷的灰,卫生间镜子上的贴着的贴花也不见了,那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属于她的痕迹,可见这个男人有多讨厌她。
热热的水冲得她格外舒服,她在卫生间吹干头发才裹着浴巾出去。
颜署阳已经脱了外套躺在床上,闭着眼,莫晓彤不清楚他是什么状态。她在床边坐下,拨弄着他的头发,俯下身问他:“累吗?”
颜署阳没睁眼,呼了口气:“累!”
“起来去冲个澡,满身酒气。”
颜署阳又眯了一会儿才起身,眯着眼看着风情万种的莫晓彤,欲望空前膨胀,一把将她甩在床上,扯下她的浴巾,坏笑着说:“就这么饥 渴?”
第九章
莫晓彤看着情迷的颜署阳,她欣喜,并且升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征服欲,她今晚要彻彻底底地征服这个男人,用她自己的力量。
她望了望窗外,抚着他的领口说:“窗帘没拉。”
颜署阳抬头看了一眼,窗帘确实没拉,窗外灯火辉煌,“二十几楼,谁看得到。”他的手不老实起来,四处摸索着。
莫晓彤柔声道:“不行,我心里不舒服,”她轻哼一声:“去拉嘛。”那声音娇滴滴的,就连莫晓彤自己听了也混身起鸡皮疙瘩。
颜署阳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仿佛不认识一般地起身,拉了窗帘,可他却没了兴致。
“我先去冲个澡。”他转身去了洗手间。
莫晓彤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洗手间的门敞开。
不多一会儿,颜署阳出来了,却趴在床上不想动了,把莫晓彤当成了空气。
莫晓彤小心翼翼地推了推:“想睡了?”
“嗯。”
莫晓彤紧紧地抓着胸口前的浴巾,说:“很累?”
依旧是:“嗯。”
莫晓彤蹑手蹑脚地坐起来,手伸向颜署阳的肩,拿捏着,轻重正好。
“无事献殷勤。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莫晓彤没吭声,跨上颜署阳的背狠狠地捏着,从肩膀到背到腰再回去到太阳穴,出了一身的汗,最后才问:“舒服么?”
“嗯,手法不错。你还没回答我话,趁我现在还有些兴致,赶紧说吧!”
莫晓彤拍了一下他的背,伏上去,即使隔着睡衣也能感受到他周身滚烫。“你就非得这个时候说这些?不解风情。”
“说来说去还是找我有事,下去!”
颜署阳有些不高兴,也对,在她莫晓彤面前,他什么时候高兴过。莫晓彤继续伏着,执意不肯下来,亲吻着他的脖颈,手伸进他的前胸摸索着,气吐如兰。
颜署阳一个侧身,莫晓彤失衡倒在了床上,喘着气,颜署阳挑衅地摸着她的胸,道:“这么热烈?”
莫晓彤主动索吻,她喜欢接吻,颜署阳吻得她很舒服。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这晚的两个人异常兴奋,激情四溢,持久而热烈,莫晓彤体验了一种极度的干渴与畅快,最后是踩在云端的飘然,还有从内心最深处发出的最为动人心魂的喊叫。她想大概欲!仙!欲死也就是这样吧。
莫晓彤无力地躺在床上,她的脸却散发着光辉,颜署阳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着。莫晓彤恍然间明白过来他在笑什么,有一种羞涩感涌上心头,慌忙用手捂住脸。
颜署阳径自去了卫生间,莫晓彤也跟着起身清理自己,整理凌乱的床榻。没有睡衣,她找了一间颜署阳的衬衫套上,下身光着,等颜署阳出来,她又进去洗了个澡,通体舒畅。
她今晚终于是寻得了个这样的机会,她揣测着,颜署阳今晚应该不会睡客房了,她想好好和他谈谈。
不料,从卫生间出来,卧室里没人,她在床上呆坐了半响也不见人影。纵使脾气再好的人遭到如此冷遇也不免生气,况且莫晓彤的脾气本就不太好。
她在小书房里找到他,而他正埋头看书,见她进来也就是淡淡的一句:“你先睡。”
莫晓彤走过去把他的书合上,“署阳,我有话跟你说。”
颜署阳又把书翻开,“有话明天说,我再看一会儿就睡觉。”
“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再看吗?”
颜署阳眼皮也没抬一下:“说吧,我听着。”
“我很冷,回房间说不行吗?”
颜署阳看她光着下身,什么也没说就回了房间,坐在床头面无表情:“说吧,到底什么事!”
莫晓彤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跨坐在他的腿上,如此大胆如此亲密的举动,她还是第一次尝试,她心里忐忑不安,生怕颜署阳把她摔地上。
被搂着的颜署阳也明显一愣,满脸厌恶地推拒道:“你这是干什么啊,下去……”
莫晓彤不理会他,更紧地搂着他贴着他,亲着他的脸:“不下去!”
颜署阳拿他没办法,任她抱着亲着,恶作剧地问她:“是不是刚刚没满足你?”
莫晓彤红着脸嗔怪:“你说什么啊,你……”
“不是有话要说吗,怎么不说了?”
莫晓彤到底是有些难开口,毕竟用这种手段很不光彩,躲避他的目光,支吾着:“我,我怕你不答应……”
颜署阳撇嘴笑:“你真傻,如果刚刚我们两个做的时候说,我肯定什么事都答应你。”
莫晓彤认真地道:“那样岂不是威胁了,只怕你事后会不认账。”
“嗯,那你说吧,看在你这么聪明的份上,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莫晓彤终于开口,“陈叔工作调动的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颜署阳的脸突然就冷了下来,把她抛在床上,冷冷地道:“我一猜就知道是这事。”
“你到底是答不答应?”
“不答应。”颜署阳回答得干干脆脆。
莫晓彤枕在他膝上,仰望着他,“你就不能让着我一点吗?”
“你说要怎么让?”
“让陈叔留下来,对你没坏处。”
“他走也没有损害到你的利益。”
“你真不肯?”
“是的。”
莫晓彤那夜不知道有多么的后悔,恨不得马上飞回山上。她睡眠本就不好,再加上认床,几乎是一夜没睡。三八线的另一端睡着颜署阳,呼吸平稳。
清晨时分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阵,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枕边空空如也。
洗漱完出去,正在打扫卫生的张嫂看到是莫晓彤,楞了一下说:“太太,早!”
“张嫂,早!”莫晓彤冲她一笑:“看到我是不是很吃惊?”
“怎么会吃惊呢,太太出现在这里才正常。”
“呵呵,张嫂这么说这里难道有不正常的人出现过?”莫晓彤开着玩笑。
“太太,瞧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家少爷才不是这种人呢!”
张嫂是颜署阳带过来的,在颜署阳家里干了十几年了,跟着颜家经历了兴衰荣辱,也算是老佣人了。她早上进门看到一双女鞋,心里也咯噔了一下,颜署阳还是像往常一样吃早餐,出门上班,并无异样,她一个佣人也没敢多问,默默做事。
“是吗,那他是哪种人?”
张嫂一本正经:“他很正派。”
莫晓彤忍不住哈哈大笑,没想到张嫂也会说笑。
“太太,笑什么?我可是看着少爷长大的。”
莫晓彤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抹着眼角说:“没什么,张嫂你说得对,他很正派。”她向厨房走去:“有没有什么吃的?”
张嫂停下手中的活:“有有,我给你热牛奶、面包,煎个鸡蛋。”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自己来。”
她卷起袖子钻进了厨房,她不会做饭,但是热牛奶,烤面包还是没问题的。
做完端到餐厅吃起来,一边和张嫂聊天:“署阳每天都吃完早餐才上班?”
“嗯,这是家规,就是天塌下来也要吃早饭。”
“这习惯挺好的,早餐很重要。”
“是啊,吃饱饭才能好好地干活。我记得很早之前有段时间,少爷每天很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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