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月徊心疼地给她擦汗,彩光从他身上溢出没入白殊缡体内,她舒服地呻吟一声。
“我……我……搞定了,该你啦!”她喘着粗气,“不用理我,救人要紧。”一说完,她干脆躺倒在地,再说不出一句话。脑子这个疼啊,耳旁叮咣乱响,就像拿着面破锣在狂敲。她那满满一针管水的意念力,被灵魂俘虏术抽得直剩了垫底的一小滴,这感觉别提多痛苦。
“你好好歇着,我去去就来。”月徊叮嘱完,爱怜地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庞,腾身而起,没入花海中。
白殊缡目光复杂,半响,幽幽叹息一声,闭上眼。
不过片刻,就有一声爆响传来,白殊缡勉强撑起身体,循声而望。雪白花海已然消失不见,月徊傲然站立当场。他左边可见大祭司和小蛮,右面不远处站着满脸骇然惧色的奥弗雷德。至于那个魔法师……踪影不见。
月徊见白殊缡摇摇晃晃站起,脸上浮现不悦之色,身影一闪便扶住了她,嗔道:“你做什么?已经没事了!”
白殊缡四处张望,不敢置信地问道:“这么快?那个魔法师呢?”
月徊轻描淡写道:“死了。”
白殊缡默然,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挣扎着往大祭司和小蛮那儿走。月徊微微一笑,不再劝阻,干脆把她拦腰抱起,她身体一僵,又柔顺下来。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要让她受这么多折磨?你分明举手间就可以消灭那些人,活捉也没问题,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施那灵魂术法,让她如此痛苦?)
月徊在脑海中对藤鹣鲽嘲讽大笑,蠢货!你以为她当真不情愿?你同样听到了她对我说过的话,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在她的故乡,她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为了完成任务,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杀害无辜!她已对我生疑,如今有一个机会可以拥有一名九星大贤士级别的奴仆,她怎会放弃?
(你是在试探她?还想刺探她的实力?)
笑话?!她的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让她生,她便生;我叫她死,她又岂敢不死?嘿,我在等着那天的到来,看看她还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和乐趣!
(陛下,你就嘴硬吧!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落荒而逃?啊……好痛……你这个恶魔!)
月徊抱住白殊缡的臂弯突地用力,白殊缡蓦然吃痛,惊呼出声。月徊忙对她歉然一笑,瞥一眼还茫然僵直站在一边的圣骑士,轻声问:“知道怎么回事了吗?”
白殊缡长叹一声,咬牙诅咒道:“又是该死的神山!”
月徊一愣,随即笑道:“怎么啦?”
“除了神山,还有哪个地方有实力在一个月之内连续灭掉星辰大陆八个圣域强者?现在人家带了大批人手来寻仇,明里下了约战书,暗地里却派了一些顶尖强者来灭杀乾元的九星大贤士。他们都是几个打一个,现在估计已经有不少人遇害了。”白殊缡哀嚎一声,“这座该死的神山,怎么不被雷劈成百八十块?”
月徊一挑眉,心道,原来是青莳为我寻灵魂元晶之事,星辰的人来寻仇了。嗯……等那帮蠢货打上神山还不知要多久,这伙星辰人倒是能让我打发点时间。约战……肯定很热闹!
此时到了大祭司与小蛮面前,白殊缡跳下地,大祭司仍然垂目不语,仿佛没发现她的到来。她怔怔凝视着大祭司苍老灰败的面容,喉中哽咽,说不出话来。
还是迟了,大祭司的魂焰已经消散,他轻如烟淡如雾的魂体对着白殊缡微微一笑,渐渐化作虚无。大祭司老爷爷……过世了!
白殊缡的眼泪喷涌而出,抱住大祭司的遗骸痛哭出声。她与大祭司只短短相处了几日,与这老人却极为投缘,感觉和曾经为自己摩顶祝福的隐世活佛们一样亲切,她时常想起这些老人家。
“你不看看小蛮?”月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提醒。
对!小蛮怎么样了?大祭司牺牲了自己才救得它一命,白殊缡不能让他老人家白死!她爬起身,踉踉跄跄扑到小蛮跟前,抱住它粗壮的脖子,等清楚地听见血液汩汩泊泊流动声,这才放下高高提起的心,贴到它耳朵旁边轻声呼唤:“小蛮,醒醒,姐姐在这里。”
唤了许久,小蛮喉中滚过如雷闷吼,困难地睁开眼睛,瞧见是白殊缡,立时掉下大颗大颗泪珠。白殊缡难受得不行,轻泣道:“小蛮,你快回金莲火阳中去养伤……你怎么瘦成这样?”她抚摸着小蛮的皮毛,手触及它瘦骨嶙峋的身体,心疼地直咬唇,咬得鲜血淋漓。
小蛮吃力地伸出大舌头,在她脸上轻轻舔了舔,重重地喘了几声,这才消隐不见。白殊缡将神念探入金阳火莲图腾中,感知到小蛮的气息,终于放下心。
她看也不看月徊,对奥弗雷德招了招手,圣骑士年轻英俊的脸庞上掠过颓唐黯然神色,乖乖地走过来,抚胸深施一礼,用腔调怪异的乾元语磕磕碰碰地说:“主人,奥弗雷德在此,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白殊缡默默看了奥弗雷德片刻,这才轻声道:“奥弗雷德,你认真为我办事,也许不要很久,我就会还你自由!你在星辰,我在……乾元,你再也不必服从我的命令。圣域强者的寿命都在三百岁以上,你还很年轻,不要放弃希望!”
奥弗雷德直起身体,凄然一笑:“主人,既然我已经对您以灵魂起誓效忠,那么今生今世我都会竭尽全力为您服务,没有您的命令,我连自尽也不敢。至于……自由,就算您答应以后让奥弗雷德回家……难道那枚深深纠缠着我的灵魂印记还能消散?身为一个叛神者,我的灵魂将无解脱之日!”
白殊缡嫣然一笑:“你怎么知道不能?我所施的法术与你所知的魔法大有不同,虽然那么干我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但并不是不能。”
奥弗雷德一愣,许久方呐呐道:“主人,您所说为真?”
“当然!”白殊缡斩钉截铁道。
“主人,圣骑士奥弗雷德。圣。阿波罗,永远听从您的命令!无论任何事……只要不让我去杀自己的兄弟,我都听您的!”奥弗雷德大声宣誓,灰暗的眼中亦有了光彩。
白殊缡大感惊讶:“你的兄弟?他在你心里居然比你效忠的神灵还重要?”
奥弗雷德一击左胸:“阿拉贡,不仅是我最好的兄弟,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并且帮我报了杀母之仇。如果……”他犹豫道,“不是他再三告诉我,要是命都没了,再崇高的信仰也狗屁不如……”圣骑士脸一红,“否则,我宁死也不臣服!”
阿拉贡……白殊缡对此人不禁大感兴趣,决定有机会去见见这位给奥弗雷德成功洗脑、让一位神灵的狂信徒抛弃那些迂腐执念的牛人。
白殊缡又问:“你身上有没有恢复精神力的药物?”她倒是带着不少恢复体力的丹药,但恢复意念力的丹药在乾元不算多,身上仅有的几枚她要留着最关键的时候使用。再者,她的意念力深厚无比,恢复速度也很惊人,所以没料到自己恐怖的意念力会有受损如此之重的一天,以前……太过依赖月徊了!
奥弗雷德恭敬地一鞠躬:“抱歉主人,我只随身携带了体力、力量、速度等辅助战斗的药剂,精神力恢复药剂……”他看了一眼月徊,“那位圣魔导师阁下身上原本带着的……”
“喔……那给我一瓶体力恢复药剂吧!”白殊缡想了想,决定尝尝星辰大陆的药剂什么滋味,看看效果如何。
只见奥弗雷德左手一枚戒指微光一闪,他随即递来一瓶红色药剂,见白殊缡好奇地盯着那枚戒指,勉强笑了笑道:“这是空间戒指,在星辰大陆也算极珍贵的物品,主人若是喜欢……”
白殊缡笑了笑,摇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说完,她拧开盖子,把那瓶红色液体倒入口中,感觉就像喝了酒,有些辛辣,不过多时一股温暖的热流弥漫了身体百骸。她啧啧嘴,和李家的丹药效果差不多么。
感觉到身体的虚弱无力有所好转,她转身,把大祭司冰凉的遗骸抱起,拒绝了奥弗雷德的帮助,走向已经停在不远处的智房。
她扬声吩咐光脑前往第一次见到大祭司的铁尔真部落临时放牧地,希望可以找到大祭司所属的部落苍族,让大祭司的族人为他举行葬礼。
智房在前面开路,白殊缡抱着大祭司的遗骸,身后跟着月徊和奥弗雷德,默然无语地行走在大草原中。
白昼如是,夜晚也如是。她一刻不停地走着,好像这样能让自己的愧疚减轻一点。
这才是四月时光,夜晚的草原气温很低,风极大。这呼啸呜咽的风声听在白殊缡耳里,宛然一曲伤痛悲歌。四处,不知何时,亮起无数幽幽的微光,那是草原上的生灵们在为大祭司送行么?
白殊缡站住脚,仰面看夜空,一颗极大的星星光辉煜煜,那柔和光芒就像大祭司悲悯众生的目光。
草原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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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五章 星辰之袭
第五章 星辰之袭
“这是什么意思?阿拉贡贵使!”焦明夫人愤怒地将报纸拍在桌上。死死盯着阿拉贡。
阿拉贡微笑着拿起报纸,一目十行看完,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挑挑眉道:“深表遗憾。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焦明夫人冷冷道:“我已经答应把那凶手是谁告诉你们,为何还要对我们乾元的九星大贤士下毒手?”
阿拉贡嘻嘻笑道:“夫人,您说的话我听不懂唉。您看,报纸上明明写着,这三位九星大贤士一位死于寿元已尽,一位死于旧伤复发,另一位……呃,太不幸了,居然被一块糕点噎死。”
“哼!”焦明夫人的神情也平静下来,知道面前这少年狡猾如狐,从他嘴里不可能听到确切消息,她淡淡道,“贵使,这只是明面上的报道。实际上,三位九星大贤士都死于人烟稀少处,好在陪葬的还有数十星辰人氏,大贤士们倒也不寂寞。经过确认,那些星辰人当中包括了一名我们已知的圣域。”
阿拉贡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如常:“他们的灵魂会回到故乡,永居于英灵圣殿中,受万民香火。”
“那份约战书刚送到永安就发生了这样的惨剧,我想,不久之后联盟世家联席会议将有所决定。”焦明夫人靠在椅背上,阴沉地注视阿拉贡,“贵使,你说……会不会挑起战争?”
阿拉贡笑了:“夫人,难道您以为,在圣域们的眼中那些平民百姓很重要?我不知道乾元境况如何,但在星辰大陆,每年死于战争的无辜平民就足可以组成一个王国。圣域们虽然不直接参战,但并不表示他们都很慈悲。如今,他们的尊严受到如此大的羞辱……引起战争?哈哈……”
“再说,乾元人就不怕我们也来个‘斩首行动’?现在,我们可是站在你们的土地上!”阿拉贡的眼神充满了赤luo裸的挑衅。
焦明夫人傲然一笑:“贵使莫非也想取我的头颅?我随时奉陪!我们乾元人悍不畏死!”
阿拉贡摇摇头:“不不不,夫人,您误会了!”他极其嚣张无礼地一指焦明夫人,“作为我的对手,您、不、够、格!”
焦明夫人霍地站起,柳眉紧蹙,美眸喷火,她还从未受到过如此蔑视:“贵使好大的口气!”
阿拉贡淡淡一笑:“夫人稍安勿燥。不瞒您说,我来到贵府,除了接回小法尔之外,在适当的时候将出手除去藤家一名高手。我的目标是您的姐姐,快要跨入九星大贤士境界的重明夫人……呵呵。我知道藤家有大贤士坐镇,可这位强者寿元已近,干掉她……这笔买卖不划算!”
焦明夫人大惊失色。她的姐姐重明夫人回到藤家之前,因曾与青莳天女见过面,得到天女相助提升了境界,如今一只脚已经踩到了九星大贤士的门槛上。此事极为机密,除了姐妹二人,就连小范少君也不知情,这个阿拉贡如何知晓?至于自己的祖姑婆……确如阿拉贡所说,老人家已近天年,若不突破至大圆满境界,毫无疑问会殒命。这小子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您是不是很意外?不用担心,贵府并未出内贼。我一来到贵地就感知到了重明夫人的气息,所以一清二楚。”阿拉贡悠闲安坐,晃荡着脚。
焦明夫人缓缓落坐,惊怔地盯着这年不满二十的少年,难道他是圣域强者?如此年轻,真是可怖!
“您不用费心思去胡乱猜测,我现在把这件事情和盘托出,自然是改了主意。否则……”他狡黠地眨眨眼,“重明夫人绝对活不过我来的那天晚上。”
焦明夫人长吸一口气:“贵使请明言。”
“焦明夫人果然爽快!”阿拉贡一拍巴掌。“您放心,我请贵府要办的事情对贵府而言,绝对不难!与失去重明夫人,简直不能相提并论。”他拿起桌上一样东西,问道,“我想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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