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有什么闪失,但孩子一定要给我完好无缺,明白吗?」他看向她的眼眸凝聚一股寒气,语气僵冷且毫无感情,并用力抽回被她紧握的手。
「我……你的意思是说,我怎样都无所谓,孩子最重要?」原本才刚被温暖的心,现在又慢慢地被冰冻起来。
「不然,你以为我娶你的作用是什么?暖床?你还不够符合那条件。」他残忍地嗤之以鼻。
「不……我只是……」
骆芊芊尚未说完,他就蛮横地打断她的话:「对我而言,你只是生孩子的工具,不然,你认为我夜夜在你身上卖力耕耘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播种罢了,难不成你误认为那是爱情吗?」他冷冷地讪笑,眼中有著狂妄的鄙意,「告诉你,那连激情都谈不上!」
「我……」骆芊芊感觉他的话比母亲打在她身上的鞭子更令人痛上千万倍。
血,正一滴滴地自她心口淌了下来。
「认清事实,工具就是工具,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他直接的道出事实。
「工具……」骆芊芊喃喃念著这字眼,脑筋一片空白,但仍柔顺的回答:「我明白了……」望进他森冷的眼,她知道,那些夜里的激情根本连性都谈不上。更完全无关乎爱情,有的只是制造一个婴儿的过程罢了。
「明白了就好,以後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类的问话,不然,你就是自取其辱。」他冷冷地丢下这些话,毫无眷恋的转身离开病房。
砰的一声,门紧紧地关上,犹如关闭了骆芊芊一丝丝的希望。
骆芊芊缓缓撇过头,望向窗外渐明的晨曦,她心中却犹如陷入一片黑暗。
一股酸涩由鼻头直涌上眼眶,酸楚的热泪再也不听使唤地纷纷洒落。心中的悲怆让她怎样都无法遏抑住凄凉的声音自喉中缓缓逸出。
爱,仍然遥远呵……
※※※※※※
骆芊芊怀孕的消息,立即像一颗炸弹一样在冷家震开来。
冷毅震惊,冷钢带著胜利的挑衅继续与冷毅对峙著。而冷夫人则是厌恶加上强烈的不安交织在心头,她感觉自己正饱受到地位不保的威胁。
对於骆芊芊的怀孕,似乎没有一个人是喜悦这新生命的到来,只有骆芊芊一人,为这尚未成形的小宝贝,已投入了许多的爱在里头。
尽管冷钢的冷漠依旧,但她可以感觉出来,他对她明显的表达了重视,虽然他的关心是完全出自於她怀著他夺权的重要筹码。
但一思及自己是怀著多年来所崇拜天神的孩子,一种满足便在她心中缓缓地漾开。
骆芊芊在住院观察两天後即出院。
隔天,冷钢却必须为鸿门集团做每年的例行考察出国两个月。鸿门集团的事业版图除了台湾,在美国、日本、德国以及法国等地都有饭店与百货的事业。
尤其法国是冷钢的出生地,在地缘熟悉的情况下,他在当地做了相当多的投资,这些投资甚至还涉及艺术品的专业拍卖,只因这是冷钢在法国的亲生母亲一直从事的工作,在冷毅的坚持下,他对冷钢母亲的事业,投注了许多的资金在其中。
而当骆芊芊知道冷钢必须离家这么久後,顿时莫名的感到忐忑不安。
「我不在家期间,要好好的调养身体,孩子要健健康康的,听到了吗?」冷钢高大的身材伫立在门口,对著骆芊芊扬起眉,定定地注视她清丽的脸庞。
「嗯,我会很小心的。」站在冷钢面前的骆芊芊,抬眼望向他有著法国血统的立体五官,极力想隐藏眼中明显的不舍。
「琇琇,少奶奶的身体给我看好,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会唯你是问。」冷钢锐利的眼瞪向站在一旁的新进佣人。
「是,少爷。」琇琇恭敬的回答。
「柳伯,家中的一切就有劳你了。」冷钢交代管家,态度中明显的敬重这位长辈。
「我会的,少爷,你放心的出国工作,少奶奶我会好好照顾的。」已在冷家工作三十多年的柳伯,一向很爱护冷钢。
「我走了。」冷钢接过柳伯递过来的行李,转身离开。
这时,骆芊芊像似顿失依靠的急急拉住冷钢的手臂,颤抖的喊道:「冷钢,我……」
回头看到妻子眼中的仓皇不安,他嘴角微扬,回头将骆芊芊的娇小身躯拥进怀中紧紧抱住,就在她抬起迷蒙的泪眼时,冷钢的双唇灼热地压住她的红唇。
他结结实实地给了骆芊芊一个缠绵的热吻後才放开她。
骆芊芊被这突来的拥吻弄得不知所措,双颊滚烫。冷钢即使在进行床笫间的亲密情事时,他都很少吻她,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冷钢看到骆芊芊激烈的反应,眼底浮上得意的笑容,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这个小妻子死心塌地的爱著他,虽然清楚许多女人,包含伊莉莎都对他有著崇拜的情愫,但都比不上骆芊芊来得彻底。
这一吻对冷钢而言毫无意义,但对他纯情的小妻子来说,可以让她细细回味好几个月,这对安抚她惴惴不安的情绪有很大的助益,更能让她好好的孕育腹中的孩子,这才是他吻她的主要用意。
「乖乖的在家把小宝宝养好,我会打电话回来。」他抬起她的下巴,露出让她宽心的微笑。
「嗯……」骆芊芊粉颊泛红,娇羞地点头。
「少爷慢走。」在佣人们夹道的恭送下,冷钢阔步上车离去。
望著冷钢绝尘而去的身影,骆芊芊在门口伫立许久,直到福嫂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才让她收回远眺的目光。
「少奶奶,夫人请你到颐和院一趟。」福嫂那终年不变的表情,平视著骆芊芊。
「好,我马上去。」骆芊芊轻叹一口气,心想,冷钢前脚才出门,「太后夫人」的「圣旨」随後就到。
不敢有任何耽搁,骆芊芊连忙走到颐和院觐见冷夫人。
骆芊芊在冷夫人这里「受调教」的事情,她是半点都不曾在冷钢面前提起,她觉得冷夫人每天要求她读四书五经或学习繁耨的礼仪,对她而言并不难,只要放下身段与自尊,反而可以得到一些知识。
在冷夫人例行性的挑剔一番後,骆芊芊怯惧的低头离开。
待骆芊芊远离後,冷夫人拿出压在首饰盒下的纸张递给福嫂。
「这三张中药方子,记得分三家药铺抓药,抓好後放在一起每天熬给芊芊喝。」
「是,夫人。」福嫂纳闷为何夫人要她分三家中药铺抓药,而抓回药後却又放在一起煮,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略懂中药药方的福嫂,看了三张药方後,惊愕地瞪大眼。
「夫人,这药方难道是……」
「你想我会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坐稳冷家第一夫人的宝座吗?」冷夫人的声音冷幽幽地在四周回荡,「想母凭子贵?这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精了。」
「但是,夫人……这帖药一下去,是断绝冷家的後代呀!」福嫂跟随冷夫人多年,知道她一向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为何今天要下这毒手?
「那样卑贱的出生,只会弄浊了冷家高贵的血统,她不配生育冷家的骨血。」冷夫人目露阴光,严厉的说。
「但是,少爷那边……」福嫂担忧的提醒。
「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她是喝了药而流产,到时我们再弄个小意外,钢儿就会以为是那个贱丫头自己不小心流掉的。」
「但是少爷一直期待著这个孩子的出生,这孩子是少爷接掌家族事业的关键啊!」
「其实,钢儿只是在跟老爷呕气,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一人掌握一半的股权,万一那贱人生了个儿子,母凭子贵後,我还能有安身立命的地方吗?」冷夫人说得煞有其事般。「现在因为老爷尊重我,我在冷家才能有现今的地位,万一那贱人仗著孩子,要向我这老太婆报复,我可是毫无招架之力,所以趁这祸害还没成气候之前,就先来个斩草除根,这样一来,就不怕我的地位被动摇了。」
「夫人,这样做妥当吗?」福嫂不赞同地又问。
「叫你做,你就给我去做,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冷夫人疾言厉色地怒吼。
「是,我……我这就去办。」福嫂知道冷夫人一向固执,现在已没有转圜余地了,於是赶忙出去将事情办妥。
出了冷家豪宅,福嫂搭车到中药铺抓药,但在临进门前,她又将那三帖药方拿出来看了一遍後,沉重地闭了闭眼,最後,下定决心的走进中药铺。
※※※※※※
当晚,在骆芊芊就寝前,福嫂端来了一碗熬煮好的中药交给琇琇。
「琇琇,这是夫人特地交代我给你家少奶奶熬的安胎药,你趁热拿给她喝吧!」
「好,我知道了,谢谢福嫂,我也代我家少奶奶向夫人致谢。」琇琇虽然年纪轻轻,但谈吐却很熟练,应对进退更是得宜。
当琇琇端著中药告诉骆芊芊这是冷夫人所赐的安胎药时,她讶异得说不出话来,直在琇琇催促下,才恍然大悟的将药喝尽。
她带著难以置信又喜悦的心情就寝,心想:这孩子果然为她带来好运,连冷夫人的态度都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骆芊芊在满怀欣喜之下,慢慢地进入梦乡。
深夜的浓雾悄悄地笼罩在冷宅四周,骆芊芊在睡梦中渐渐感觉腹中有些翻搅。她流著冷汗,颤抖著身躯,在半梦半醒之间,奸像周遭的黑云都朝她笼罩而来。
「啊!」就在她将被黑云完全吞噬前,她恐惧的惊跳而起。
喘息著不平稳的呼吸,她冷汗淋漓地坐望著满室的漆黑,一时之间不知自己置身在何处。
借助窗外的朦胧月光看清屋内的摆饰後,才惊魂未定的以手抚著快速悸动的心口。怱然,她觉得口乾舌燥,於是起身想到一楼的厨房倒杯水喝。
翻开被褥下床,她全身发软的摇摇晃晃,抬起沉重的步伐往楼梯走去。
她沿著幽暗的走道来到楼梯旁,小心地扶著扶手欲踏下阶梯,感觉头有些晕眩,她放开楼梯扶手,双手揉著太阳穴,想要摆脱那头重脚轻的晕眩感。
「啊……」突然一个强大的力道,自她身後施力。
就在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中,骆芊芊失足滚下楼。
骆芊芊觉得自己像是摔断全身骨头般疼痛,但随著这些疼痛之後,是下腹部的尖锐绞痛传遍全身。
骆芊芊惨白著脸,痛得全身强烈颤抖,豆大的冷汗从她的毛孔冒出,就在她嘶哑著喉头想要呼喊时,却发现自己叫出的是如蚊蚋般的小声呻吟。
接著,她感到灼热浓稠的液体自她的双腿间窜流出来,子宫强烈的收缩,引起了惊涛骇浪般的剧烈疼痛。
隐约中,骆芊芊看到眼前站著一个人,恍如曙光乍现,她一手抚著下身,一面伸出染满鲜血的手朝那个黑影求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那黑影冷静地踱了踱步,像似在审视她的情况,却没有半点想施救的动作。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骆芊芊感觉热烫的血液穿过她的指缝,不断地溢流出来。
骆芊芊不断的哀求那个黑影,直到力气用尽的倒在满地的血泊中,并陷入黑暗的漩涡中,那个黑影依然伫立在她身後,静静地冷眼旁观。
※※※※※※
刺鼻的消毒药水味,弥漫在空气中,骆芊芊自手术室出来後已昏睡了三天。
那一夜,在骆芊芊跌下楼梯後,直至冷宅早起的佣人走入客厅,才发现倒在血泊中的骆芊芊。
然後在一声尖锐叫声中,将宅中的每一个人惊醒。
之後,柳伯连忙叫救护车将骆芊芊送往医院急救。
骆芊芊大量失血,孩子保不住了,连她这条命都差点香消玉殒,最後是在医师极力的抢救下,才将她自鬼门关中拉回。
她在手术後昏睡了三天,才幽幽转醒。
「少奶奶,你醒了吗?」琇琇担忧的声音在骆芊芊的耳际响起。
「唔……」她感到全身虚脱,难过的呻吟著。
在一番挣扎後,骆芊芊转醒,睁开眼意识到身处在医院後,立即睁大惊惧的黑眸,紧抓住琇琇的手臂,紧张的问:「孩子……我的孩子还好吧……」
「少奶奶,你别这样,自己的身子要紧……」琇琇看到骆芊芊一睁开眼就询问孩子的事,完全不顾自身的孱弱,不禁热泪盈眶。
「快告诉我,琇琇,我有没有保住孩子?」虽然知道从那样高的楼梯摔落下来,结果应该是凶多吉少,但她还是抱著一丝希望的追问。
老天!千万不能让她失去孩子,不然……她如何向冷钢交代。
「孩子……没有保住,少奶奶。」在愁容满面中,琇琇宣布了这项青天霹雳的消息。
「没……保……住……」这三个字,犹如宣判了骆芊芊的死刑。
「可怜的少奶奶,你要振作,虽然医生说你以後不能再怀孕了,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保重现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的身体还非常虚弱……」无意中,琇琇脱口而出一项让骆芊芊心碎的消息。
「什……么?你再说一次,琇琇,你刚刚说我什么?」忍著全身的痛楚,骆芊芊仓皇地抓住琇琇的手腕,瞪大眼不断地滚落晶莹的泪水。
「唉!少奶奶,既然说溜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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