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点点头,将脸山的泪全用纸巾擦拭干净,起身说:“我马上去叫她。”说着,朝门口走去。
聂残两三口就喝光了杯里的酒,手里的烟蒂,还在阳台的微风中闪烁。
杨雪来了,跟在冰冰的后面,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那种骄傲的神态,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聂残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并示意她们也坐下。
将烟蒂放进烟灰缸,他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刚认识杨雪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不会吸烟,不会喝酒的大男孩,但是现在,他已经五毒俱全了。这一切,当然也是拜她所赐。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聂残首先开口问道。
杨雪眼睛已经红了,有点慌张的答道:“还……还好,就是有时…有时特别的想你,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但是心里又很怕,怕见到了你以后,不该如何向你表达这么多年的歉意。”
“没什么好抱歉的,你只是让我学会了抽烟,也学会了喝酒而已。”聂残深吸了一口气,故做轻松的说。
杨雪脸上的泪已经流得横七竖八,她已经痛哭临泣,尽管很想扑到到聂残的怀里,但又不敢,坐在那里抹着眼泪,十分难过的说:“冰冰告诉过我你当初有多痛苦,当时我难受得差点就偷偷跑了回来,但是被干爹拉住了,为了帮他完成这个计划,我只有狠下心来,一直不敢见你。”
“那时候我太年轻,太嫩太傻了,但你放心,现在我就绝对不会这样。”
“这几年来,你确实成熟了很多很多。”
“我不明白,为何你不早点回来。”
“那是我爸为了查出你的身份,确认你是个绝对可靠的人,不是云龙的人,也不是警方的卧底,所以我才在你身边,一呆就是六年。”冰冰红着眼睛一边给杨雪递着纸巾,一边代她回答道。
“你们的老爸,看来真的是一头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而我,也只是这头老狐狸手上一只翻不起身的老鼠,他想什么时候吃了我,就能把我一口吞下去。”聂残摇摇头,苦笑着,笑得很腼腆。
“你别这么说,我和冰冰已经跟他谈过了,等你帮他办完这件事,我们就再也不受他控制,我们俩,亦不会再帮他做任何事。”
“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我,你们以后,再也不会帮他做眼线,为他来监视我,对吗?”
杨雪和冰冰一齐点了点头,眼泪已经冲散了脸上的妆,她们就像两只红眼睛的花猫,看得聂残想笑又笑不出来。
聂残又接着说:“我凭什么来相信你们,要知道,你们已经骗了我八年,我无法凭你们的一句话,就相信你们,我不能,也不敢。”
杨雪抽泣着:“我们并不奢望你相信我们,我们也不想再为他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但他养育我们这么多年,这是我们欠他的,我们必须还给他。但现在该还的我们已经用身体和八年的青春全部还了,我们已经打算好了,明天就离开这,我在瑞士有个栋房子,冰冰打算同我和采儿,去那里度过余生。”
冰冰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肚子里已经怀上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已经快四个月了,也是你的骨肉,我们会在那里,带着对你的爱和愧疚,终生不嫁,把她们姐弟养育成人。”
两人说完,眼中已经泪光一片,灯光下,两位哭泣的丽人,让谁看了,心都会软绵绵的。
聂残再也忍受不住了,张开双臂,对她们喊道:“别再说得那么动听了,听得老子鼻子都有点酸了,过来吧,到我怀里来,看来我这辈子就是要死在你们手里。”
两女破涕为笑,朝他扑了过去。
其实聂残早已原谅了她们,他今晚,只是想问出她们对他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而冰冰和杨雪,自然没有想离开他的意思,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眼泪,她们商量了很多个晚上,才想出这么一套词,唯一的目的,自然还是想留在他身边,最后的结局,自然皆大欢喜。
第二天,杨雪就带采儿搬到了聂残家,冰冰也搬了过来,一家人很开心的住到了一起。四个人中,最开心的还是杨雪和采儿,一对漂泊在国外快七年的母女,终于回到了她们想念已久的男人身边,采儿很喜欢这个爸爸,因为,她再也不是一个只有母亲的女孩了。
第二十八章
一星期后,聂残突然找到了花满天,说有要事找他相商。
这天花满天刚好处理完工作的事,也正好有空,他微笑着对聂残说:“还有一个月零三天,所以你不必着急,等出发的那天到了,我自己会派人通知你,你现在先回去养好精神,要时刻保持十分的精力,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
聂残对他摆摆手道:“我想我此刻无法完成你的任务。”
花满天道:“为什么?”
聂残道:“因为我一直没有一把适手的兵器,没有兵器的人,就等于没有牙齿的老虎,仅有虎威,却没有太多杀伤力。”
花满天道:“你师傅可是收藏了不少宝刀名剑,我们的藏械库也有不少上古神器,难道都入不了你的法眼?”
聂残道:“我六岁练剑,八岁练刀,刀练了二十二年,剑练了二十四年,所使的招式常常会剑中有刀,刀中有剑,所用的武器自然需要有点混合,所以中原的名家名器,我都无法用得称手。”
花满天道:“所以你想找一把利器,既刀非刀,似剑非剑,这样才能把你的绝招,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
聂残道:“没错,可是这样的兵器一直都不好找,我最近才找到一种还算称手,只可惜却不是什么好兵器,才用了一招它就断裂了。”
花满天道:“你所说的应该日本的东洋刀吧,这种是刀是剑又非刀非剑的兵器,确实挺符合你的刀招。”
聂残道:“用的是蛮称手,可是点都不耐用,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一把好的,至少能够经受住我的内力的。”
花满天道:“日本的名刀神器本就不太多,现在除了隐刀流总部大堂里摆着那把风林火山斩天刀外,在只有日本著名的靖国神社里,还有一把当年的武道剑圣使用的那把神刀春雨。”
聂残道:“靖国神社好进吗?”
花满天道:“只怕是不好进。”
聂残道:“为何?”
花满天道:“任何一个庙里如果住着十八个活了五六十岁的用刀高手,只怕没有邀请的人,谁都进不了那个地方。”
聂残道:“他们的武功很高?”
花满天道:“只怕都是日本的宗师级的顶尖高手,也只是和他们每个人的实力差不多。”
聂残道:“十八个宗师级的高手,活了大半辈子,就是为了守卫一坐寺庙,和一把刀?”
花满天道:“只怕是这样。”
聂残道:“一把刀值得这么多人守卫吗?”
花满天道:“那要看是什么刀了,这把刀,绝对值得。”
聂残道:“那么看来,隐刀流的那把风林火山斩天刀,也在它的下品。”
花满天道:“只怕比它要差上不是一个等级。”
聂残道:“那它是何级别。”
花满天道:“只怕现在江湖上已经找不到能跟那把刀平级的神器了。”
聂残道:“那要拿到他一定比抢到那把风林火山还难。”
花满天道:“隐刀流顶多只有七八个那种实力的高手,而靖国神社却住着十八个,这自然要难上好几倍。”
聂残道:“从没有人抢出来过,偷出来过吗?”
花满天道:“那是把魔神刀,被恶魔诅咒过,也被天神祝福过,所以,绝不是一般的武者可以驾驭的。”
聂残道:“那它的最后一位主人是谁?”
花满天道:“这人跟你有一点点渊源,他是甲级侵华战犯龟田三郎,当年的侵华日军陆军总司令,六十八年前被你的师傅杀死在陆军司令部里,所以这把春雨,可能还会很熟悉你那独特的功力。”
聂残道:“这把刀难道它是活的?它还会思考?”
花满天道:“它会思考,会喜怒哀乐,只因为它是一把神器,世间仅存的一把内有刀灵的神器。”
聂残道:“这种事倒是第一次听说,那如果握它在手,要驾驭它难吗?”
花满天道:“神刀春雨乃是剑圣从不离身的兵器,它是日本历史上排名第一铸剑师小桥川野用尽毕生精力和生命铸造的最后一把神器,剑圣最爱的女人春雨,为了给它开光,拔刀自刎,灵魂附刀,刀灵由此而生,如果你想驾驭它,首先你要安抚好刀中的剑灵,它才会帮助你降伏死在那把刀下数百万冤魂。”
聂残道:“你本是无神论者,为何听你说它的故事,就像在听神话故事,难道你相信有鬼神?”
花满天道:“我本只信人定能胜天,不相信鬼神和命运。但如果有人告诉我这把刀中有刀灵和冤魂附体,那我绝对相信,因为六十八年来已经再也没有人能驾驭它了,就连将它握在手里,都没有人能超过十分钟的,如果你能驯服它,那么我们有能多一分胜算。”
聂残道:“你想怎么安排我得到它?”
花满天道:“我会召集各地的好手,埋伏在那靖国神社附近,等你夺刀成功后,我再让他们狙击那十八位高手,让你全身而退。”
聂残道:“如果我能驾驭它的话,我希望你叫你的人先别动,我想试试它的威力,如果不行,你们再出手也不迟。”
花满天道:“我答应你,会先交待好。”
聂残道:“那我何时出发?”
花满天道:“今晚就可以,你可以先坐我的专机过去,最多明天早上,我就会把人全部到齐。”
聂残道:“你打算找多少人?”
花满天道:“对付这样的高手,至少要给他们每人安排上三个人一流高手,五十四个人对付他们十八个,也绝对不算多。”
聂残道:“组织里到底有多少人,像你所说的这样的高手,又究竟还有多少?”
花满天道:“三百多个,他们都是久经训练的杀手,如果不是有这么一群为组织卖命,我们铁血盟怎么能称霸全世界的黑道,我们又怎么能全世界七万多个成员的一家老小。”
聂残吓了一跳,问道:“铁血盟有五千多人?”
花满天道:“会杀人的只有八百多人,其他的人,全是布置在世界各地为你们掩护身份和清除证据的秘密成员。”
聂残道:“难怪铁血盟这么神秘,警察怎么也查不到你们半点证据,原来你训练的帮忙掩护的人,比杀人的人还要多出好近百倍了。”
花满天笑笑说:“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好,那还怎么混迹于这个世界。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不能光靠武力,不动脑子,是混不到饭吃的。”
聂残站起身来,道:“那就先这样吧,我先去收拾东西,今晚我就坐你的专机先去日本。”说着,就朝门口走去。
花满天朝他的背影喊道:“晚上九点,记得早点到。”
魔鬼诅咒的刀,绝对是一把魔刀,被神赐福过的刀,绝对是一把神刀,被魔神同时诅咒又赐福的刀,也一定是一把绝世好刀。
暗夜,此刻已是凌晨四点,也正是人们睡得最香的时候。
一架小型的直升机悄然升空,飞到了靖国神社的上空,下降到一百五十米的时候,一个黑黑的身影从飞机上跳了下来,向下坠去。
低空跳伞,本来就是十分危险的游戏,要知道降落伞从充气,再到主伞打开,至少需要三秒,等伞全部打开后,人也差不多快要到地面了。
但这个身影,他已经落到了不足一百米的高度,却仍没有开伞的打算。
他还在下落,离地面越来越近,等到看清楚他的身形,才知道原来他身上根本就没有降落伞。他究竟是何人,难道这是在自杀吗?
聂残绝对不是在自杀,他的轻功虽然不能跃上百米高空,但如果从百米高空跳下,也绝对不会伤到一根毫毛。
他已经落到了离地面不足二十米的高度了,急速下降的身体突然一个急速的旋转,他落到了瓦砾上,落下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声音,这都是因为他施展了天知老人最玄妙的游龙身形,这也是中原武林数百年来,最奥妙的一种轻功。
聂残悄然无息的进入了宏伟雄壮的藏刀阁,这里名为藏刀阁,但实际上却只收藏着一把刀。一把魔刀,也是一把神刀,它是日本武士道的精髓所化,也是一个国家武者的象征,它是国宝,日本日不落帝国近千年来,独一无二的国宝,那被血染得黑红的刀柄和刀鞘,仍在向世人炫耀它一身的丰功伟绩,以及它的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