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啸觉吃力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气若游丝的说道:“其实以我跟小娥的天资,突破武学巅峰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可是老天却并不是这么看待的,也许它并不想人类可以突破到那个层次。所以它安排了我与小娥的相见,然后在我俩身上倾注的缘分。哎,这都是命。”
邓霖不禁黯然神伤,他终于明白了方啸觉那“红尘落尽”最后的败笔在哪了。唐老太太一心想超越方啸觉,殚精竭虑后,她仍然知道自己比不过方啸觉,于是她不惜根基未稳,跳跃了必要的台阶后创造出来了“六道轮回”,想以此来超越方啸觉。
可是没有经历“红尘落尽”的阶段,她得六道轮回却只能使出一半的威力。她始终没有过清关,所以六道轮回才会被“红尘落尽”一击而溃。这本来就是一个局,唐老太太身在局中,却只是神游出局,所以“六道轮回”根本就做不到完美。
方啸觉的意境却始终超越了唐老太太一筹,他认清了自己仍在局中,所以他步步为营,脚踏实地,抛下一切杂念在野外深修。当创造出来“红尘落尽”的时候,他自认为他已经看破了红尘,他突破了壁垒,然后可以向着“六道轮回”的层次前进。
可是在真正的遇到邓霖的“六道轮回”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谁都会做错事,错后能改善莫大焉,可是方啸觉却不能错,因为这一错,他付出的代价只有他得生命。他错在他了解了唐老太太,却还是不了解自己。他其实也没有突破“情关”。
了解别人一向比了解自己简单,所以人生最大的敌人也许只有自己。
一看到“六道轮回”后,方啸觉心知肚明是唐老太太的武功,且是明摆着对付自己的武功。可是在大破了“六道轮回”后,他却意外发力把那粒红尘推了出来。
光柱一旦甩掉了红尘后,就再次变得纯净,于是六道轮回就又回来了,再也不受方啸觉的掌控,而是跟随者邓霖的意愿,所以方啸觉败了。
面对着唐老太太的武功,方啸觉在创造“红尘落尽”的时候,情不自禁加上了自己的主观感受,掺杂了他对唐老太太的感情。只要有别的选择,他一定不会选择与唐老太太的正面交战,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于是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他毅然不受控制的使出了自杀的招式。
邓霖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洒落下来,他震撼于方啸觉的生平事例。此刻的他觉得一股浊气压抑在胸口,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的想排出来,却始终功亏一篑。
方啸觉究竟做错了什么?邓霖却怎么说不上来。
为何要去蓄意突破情关呢?难道就为了自己的超然解脱吗?这值得吗?邓霖缓缓的摇头,至少他并不这么看待,也许这就是方啸觉和唐老太太唯一做错的地方吧。
方啸觉的脸色忽然泛出了一丝潮红,邓霖知道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方啸觉似乎也感觉到了,他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牛皮纸来交给了邓霖。
“这是‘红尘落尽’的详解,以你现在的早已,相信你一学便会。‘红尘落尽’本身并没有缺陷,只是刚才使用他的人是我,换成你出手则就是天下第一杀招了。”
邓霖缓缓的接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并不贪图武学秘籍,可是现在的局面下,他怎么忍心去否决方啸觉的提议呢?何况“红尘落尽”的确是当今武林中最强大的武功招式,这样的成就的确是需要薪火相传的。
“您的儿子在哪?我会用生命去保护他的。”邓霖哽咽的说道,方啸觉的错已经犯下,可是他儿子却始终是被动的,他不应该被牵连进去。
“我这个儿子在王府呆了二十余年,早就已经废了。如今的我才知道当初我错的时这么离谱,现在我只是想他远离硝烟之地,就已经是他得福分了。”
邓霖颔首道:“冯君扬结交的人很多,相信可以带他出海,远离中土之地,后续的命运只能看他的命了。”
方啸觉摇头道:“本性已成,万难更改,所以我已经差人带他进深山出家修炼去了。只有这样才能使他脱胎换骨。”
“原来您还有朋友?”邓霖当然感到诧异万分,方啸觉始终是独来独往的,从来不见有任何的帮手。
方啸觉微笑答道:“他始终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长辈,也是你得师祖。”
邓霖全身一震,脑海中想起以前胡濙谈到过的传说中的人物,如果袁明子还活着的话,想来应该至少有一百多岁了。想到这里连忙问道:“袁明子师祖?”
方啸觉点头道:“袁明子只是他的道号,其实他姓方,方啸觉的方。”
邓霖大惊问道:“他是您的父亲?”
方啸觉再次点头,可是点到一半,已是后继乏力,脸颊上一阵灰白,人也颤抖了起来。
“您还有什么心愿?”面对了最后弥留中得方啸觉,邓霖万年俱空,只是想他走的安详一点。
方啸觉板着脸,仿佛用尽了最后的气力说道;“韦青铜的确比我强,我就教不出一个你这样的好徒弟,虽然你得武功大多数是出自我……”
“师傅!”邓霖的反应何等的迅速,无论是他的内力以及诸多招式,以及对于武学的一些点拨,的确都是出自于方啸觉,所以内心之中,他早已把方啸觉当做了师傅,此刻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澎湃,一句师傅由口而出,唤的的确是出自于真心。
方啸觉在听完了这声“师傅”后,全身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同时胸口渗出了一丝鲜血,等到邓霖反应过来后的时候,他早已经气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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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庆功宴
京城,胡府。
晴天,微风,春意渐浓。
胡濙洒然坐在主位上,面前是一桌丰盛的酒宴。
家人早就奇怪万分了,日常极其抠门的礼部尚书胡濙,清单低调一直是这里的主旋律,今天居然胡大宴宾客,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可是当看到已经来临的几位宾客后,大伙马上收敛其了笑容,因为这些宾客可都是响当当的角色。
胡濙的左边坐着一位和蔼的老人,可是每当他视线投来的时候,就会感到全身一阵麻痹,这位不怒自威的老人脸上却偏偏找不到一根胡子。
稍微一打听,身边的老王就迎头一个耳廓子过来了:“叫你不读书!闻名遐迩的内宫第一人三宝太监都不认识,真是枉世为人了!”
老赵吓得一哆嗦,当然不敢再发话了,心里却暗恨老王不早点说,害的自己刚才心里抖了半天。
第二批进来的却是两个人,也是两名老者。老王负责的引入,却感觉一路上冷的不行。老王带头走在正中间,两位老人一左一右,不紧不慢的跟着。可是老王却感觉去而不是这个样子的,左后的俨然就是一把剑,而右后的却是一把大枪,被一把枪一把剑左右要挟着赶路当然是非常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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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带到了胡濙身前后,老王马上就退了出来。这样的感受生平是第一次,他必须问问去老赵去,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赵听的很仔细,可是还没回答呢,居然也是迎头一个极大的耳廓子,打的老赵眼前金星乱冒。不想被挨了后,老赵更是咄咄逼人的凑到老王耳边嚷道:“叫你天天呆在家里看书!连闻名天下的万剑山庄创始人白啸天,岭南李家的创始人李英老前辈都不认识,要是我就直接去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老赵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了,总算是出了口闷气,所以骂完后一溜烟的就跑了。老王的耳道里绕梁不绝的回响了半响后才稍微恢复了点听力,“有种别再碰到你不认识的客人!”喃喃的骂了几句后也就垂着头走了。
老王显然没安好心,他直接跑去了厨房,随手抄起了生火用得鼓风筒,脑海中泛起了筒口对准老王耳朵大盛喊叫的场景,嘿嘿一声冷笑后,他便直接走向了门厅去等宾客去了。
可是刚到门厅那,就看到了老赵,当顺着老赵的手臂看下去的时候,心里马上就凉了半截。原来老赵手中提着一面打更用得铜锣,另一只还提着一根手臂粗的大棒槌,小巫见大巫,老王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客人终于来了,却只有一人,还是个年轻人,碰巧的是两人都认识,居然是冯君扬。所有的道具都用不上了,两人颓然板起了面孔,有气无力的把冯君扬引了进来。
“世叔可以开始了。”冯君扬一进屋就喧宾夺主的说道。
胡濙花白的胡子一抖,连忙问道:“白绝和邓霖呢?”
“他们身有要事,所以不会来了,请众位叔伯见谅。”冯君扬随口答道,刚说完桌上的花生就少了一大把,全部塞进了他得嘴巴里。
郑和微微一愣说道:“刚收到邓霖的喜讯,原想借机大肆庆祝一番,没想到主角却没有出现,如今大局已定,究竟是什么事情能使那两位分身乏术呢?”
冯君扬一大把花生刚下肚,由于吃得太快,竟是噎到了,满脸涨红的居然呆在那里了。白啸天哑然失笑,只能把茶杯递了过去,偏偏冯君扬还拼命的摇头。李英咧了咧嘴,只能递上酒壶。
终于喘了口气,冯君扬这才回答道:“我只知道白绝去抢亲去了,运气好得话没准过会就回来了。”
“胡闹!”胡濙猛然站了起来,白绝和唐依依的事情他时知晓的,可是置身杀入唐门去挑战唐俊耀,这可是正常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白啸天微微一笑,大声说道:“胡兄稍安勿躁,绝儿自从观战了我们与唐老太太的一战后,便开始闭关修炼。前些时日出关后,我看其起色已经截然不同,相信他已经有所突破。”
李英却在一旁附和道:“年轻人,就该出去历练一下嘛,白老头是他亲爷爷,皇帝不急你……”
郑和不失时机的两声轻咳顿时打断了李英的话语。李英也识趣的马上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真正太监就在座上,可不能妄言诳语了。
胡濙这才稳住了身形,然后缓缓的坐了下来,却忙不迭的问向了冯君扬:“唐君耀的武功非同小可,你也是见识过的,你觉得白绝有多少胜算?”
冯君扬满不在乎的擦了下嘴巴,这才回道:“白绝出关后我可没见到,不知道其深浅,可是就凭唐君耀那老小子的武功,不是我说,我一出手就能像捏死一只蟑螂那样轻轻松松的搞定。”
面对着冯君扬的大话,众人咧嘴的咧嘴,苦笑的苦笑,却都没有当场呵斥,不想门外却响起了一声话语:“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人敢说我的岳父大人是蟑螂的。”
冯君扬吓得一哆嗦,“外面是何人?”他当然听出了是白绝的声音,可是还是下意识的问了出去。
“如果唐君耀是只蟑螂,那我就是一只小蟑螂了。”这次出声的却是一个清纯的女声。
冯君扬马上用手捂住了额头,他知道今天碰到大问题了。
门帘一甩,前后进来一男一女,当然就是白绝和唐依依了。
“兄弟,不是我不想帮你,可是刚才那句话冒犯的人太多了,你总要表个态吧。”白绝板着面孔说道,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我是个臭虫。”冯君扬的头马上扬了起来,嘴巴一下子撑得老开,上下各露出了六粒洁白的牙齿。
臭虫蟑螂本就是一丘之貉,居然能够如此的自贬身价,真让人啼笑皆非。碰到冯君扬如此完美的演绎了厚黑学极深的功力后,在场所有人也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
冯君扬一见局势得到缓解,马上推波助澜的问道:“快说说你是怎么赢的那只……不对,是唐君耀老前辈的?”
“未来的女婿,他当然不肯施加杀手了,只要他不用暗器,我白绝近几个月的修炼还真不是假的。”白绝挺胸咧嘴笑道。
唐依依在一旁格格笑道:“啊呀,我都忘记当初是谁在比武前先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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