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是这了。”金纯低声说道,他当然知道这里的状况,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形成震耳欲聋的回声。
“我还是不信有人偷了钥匙。”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把金钥匙,看上去和邓霖手上的一模一样,只见他接着说道:“这把钥匙当初打造的时候至少二十个大内在工匠旁边监督着。这里一共一百六十九个箱子,无一不是朝廷枢纽的设计图纸,每一个箱子的锁都有其特性,所以全天下只有一把钥匙能打开其中相应的一个箱子。邓小侯爷,如果你手上的钥匙是真的,那我手上这把又是什么呢?”
“你能保证钥匙只有唯一的一把?”吴季伯不禁开口问道。
“当然!除非你能把在场的大内全部买通了。”金纯的语气依然有点不悦了。大内都是皇宫里的人,平时极少对外,要一下子买通二十个大内高手确实是不可能的。
吴季伯突然碰了个钉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胡濙连忙上前打着圆场说道:“老金,现在可不是较劲的时候,我们都信你说的,既然是唯一一把,那你就开锁吧,只要你开的了,说明邓霖手上的就是假的了。”
金纯点了点头,说道:“好,请各位站在原地稍等。”说着他独自向那排柜子走去。吴季伯纲要跟着,耳边却又响起了金纯的话声:“这条路看似平常,却只能同时承担一个人的重量,否则两边的机关会全部发动。”
吴季伯听罢,硬生生的缩回了已经迈了一半的右腿,退回了原地。
胡濙在一边嬉笑道:“说的也是,老吴,你不要心急嘛,站在这里能避嫌,何乐而不为。”
吴季伯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胡濙,胡濙却假装没看见。一时间,后方三个人两只眼睛全部停留在了金纯身上。
金纯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一步踩实了后,另一只脚才跟进。仿佛这条路很长,光是两丈路的距离,金纯就走了好久。毕竟脚下的机关可不是假的,金纯也不懂武功,当然要小心的走着。
好不容易走到了柜子前,金纯开始数起数起来,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一二三四……”显然一百多只一模一样的箱子,上面又没有任何的编码,要找到相应的箱子只有靠数数。
“老金,你都没仔细看过那钥匙,怎么知道是哪一个箱子?”胡濙忍不住问道。
金纯哼了一声回道:“胡老头你懂个啥,钥匙柄那里有个暗号的,我当然知道是哪只了,只不过要通过口诀才能知道准确是哪个。”
邓霖不禁拿出自己手上的钥匙一看,果然在钥匙柄处有一个非常不显眼的标记,看了半天也没看懂。显然只是一个代码,联想起金纯刚才说的,按照这个代码需要配合相应的口诀才能知道是第几排的第几个箱子。想到这里,众人不禁心中一阵恍然。
可是眼前的金纯却呆在原地,眨着自己的那双怪眼皮一动也不动了。
“怎么了?”吴季伯问道。
金纯的眼睛肿像是在喷火一般,猛地拉起了腿,看样子是想跺脚,可是想到脚底下尽是机关,只能慢慢的收了回去。
“胡老头,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刚数到哪了?被你一搞全忘记了!”金纯恨恨的说道,牙齿明显咬着,嘴唇都咬红了。
“这个……”胡濙喃喃的一声后,说不下去了,不禁意间居然缓缓的移到了邓霖的背后。胡濙本就是哥瘦个子,屋子里光线又不是太明亮,所以一下子,还真找不到他影子了。
迎着金纯愤怒的眼神,余下的两个人只能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可是谁也不敢言语了。
金纯终于回过了头去,重新去背口诀去了。终于他弓着腰,视线集中在了第三排的一个箱子上。只见他先是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提起手上的钥匙对着那个钥匙孔中插去。钥匙很滑溜的进完全插了进去,只差最后的旋转了。金纯却连大气都不敢出,毕竟这最后的一个动作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啊。
停顿了些许后,金纯的手心已经出汗了,额头上也泛起了油光,在屋子里的烛光照耀下居然反光了起来。
“啊蹦”一声,钥匙被拧转了起来,那锁应声而开。金纯的肚子一下子鼓了起来,一口空气终于被他吸了进去。箱子的门被打开了,顿时里面一叠图纸现了出来。
“这究竟是哪里的图纸?”邓霖不禁问道。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金纯的胸明显挺了起来,此刻的他完全恢复了原样。可是余下的三个人的眼睛里却只有失望。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显然不是所有人所期望的,当然金纯是例外。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金纯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众人的耳朵中马上嗡嗡的一片。
“既然如此,金大人,那就是我们叨扰了。改日有空必设宴来帮金大人赔罪。”胡濙略微欠了欠身,庄重的说道。
金纯似乎没有想到胡濙这么快就赔罪了,想想人家也是为了自己着想,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不禁心中更平息了些,只见他缓缓的说道:“胡大人不必自责,既然这里安全,那我们就出去吧,我叫人准备了些酒水,大家再好好聊聊。”
“这里守卫森严,焉能被盗,毕竟是我鲁莽了,可是既然有人造出来一模一样的钥匙,必有隐情,还望金大人留意了。”胡濙低声说道。
“那是自然,多谢胡大人提醒。”金纯顺口应承着,边说边带领着大家原路退了出来。望着外面火热的太阳,金纯客套了几句,尤其是望着胡濙低沉着的脸色,更是显得得意。胡濙客套了几句后跟吴季伯打了声招呼后就和邓霖急急忙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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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老实的大雄
天色已经临近黄昏,太阳斜斜的挂在天上,显得更加的刺眼。
工部衙门门前几块大竖匾清晰的写着“回避,肃静”等字眼,还并排正气的站立着一对卫兵,一副肃杀的气氛。衙门重地,当然没人敢在这里摆摊,老百姓们即使路过这里,也会自觉的绕着圈子。没人喜欢被莫名其妙的抓进去挨一顿板子。
所以这里安静的很。就像是一幅画,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静止的。每个守卫都仿佛是个阴阳人,西边的太阳把他们的右边晒得通红,而留下左半边的身子就像是缩在阴影中一样。他们拖着的长长的影子,虽然脸上都是汗水,可是他们却仍然一动不动的站立着。要不是周边剩下的两棵大树上的知了还在不解风情的鸣叫着,真还会给人产生是在一幅画中的错觉。
大雄头上的汗水绝对不比守卫的少,可是大雄的让你却站的更直。
不单单是他的人,还有他的马。大雄不算笨,他用邓霖的钱先去买了匹马。此刻他的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境,居然也是一动不动的挺胸站着,连口水都很少流下来。
大雄就这么笔直的站着,他当然知道这里是工部衙门,他也知道刚才做他车的是礼部尚书,而邓霖就不谈了,简直就是他的恩公似的。对他而无…错…小说 M。QULEDU。 COM言,这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相比于邓霖给他的银两来说,他更在乎的是邓霖给他的尊重,一种他从来没得到过的尊重。
不就是几个看门的嘛,我载的是礼部尚书,我可不能丢脸。大雄心中想着,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他决定就这么站着,至少要比旁边几个门卫要坚持的久。
汗水已经浸润到他的眼里,可是他没有动。不就是汗水吗,只要瞪大着眼睛,还是会顺着眼眶流下来的。
一滴汗水突然落到了他的嘴唇上,他也没有动,舌头悄悄的在里圈舔了下,居然还有一丝甜意。这份甜意仿佛瞬间滋润到了心里。大雄笑得更开心了。
大雄很有信心,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他是背着太阳的。
门前的六个卫兵早已经支撑不了了,平时里并没有规定不能动啊。可是一看到眼前的这个拉车的,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最可恨的是看到他的眼神,简直就是写着不屑两个字。
这究竟是哪里来的拉车的,看那人穿着也就是个市井之人啊,怎么还偏偏拉着礼部尚书还有一个小侯爷来的呢?奇怪了。想到自己头上的这个主子也是个怪脾气,他们决定也不能丢这着脸。尽管其中的两个人已经热的翻了白眼了,可是旁边的四个人依旧投过去鼓励的眼神。
忍!忍!忍!丫的今后别被我看到,否则把你打成残废!居然没事过来找茬!守卫心中不知道骂了几次娘了,可是太阳光实在太强,偏偏还是斜射过来的,右眼看到的景象是一片光明,可是左眼呢?却似乎看不清什么了。
脚步声响,胡濙和邓霖终于走了出来。守卫们连忙换了队形,摆出了个送客的仪式。终于喘出了一口气,要知道,不动比动要吃力百倍。
可是看着大雄的模样,气就更大了。大雄等到胡濙到了眼前,竟然还行了个军礼。然后鞍前马后的招呼两人上了车,临走前还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守卫。那种只有债主讨债上门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眼神深深的印在了六名守卫心中,久久不能散去。等到马车消失在街角后,守卫想反应过来:原来忍字头上是一把刀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刚想发作,却听见“噗通”两下,两个刚才翻白眼的守卫实在撑不下去了,居然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
大雄其实也在奇怪:为什么我有这么多的力气。
他毕竟刚买的马,平时又没骑过,所以只能先带着马跑起来,然后向再跃上去。可是脚一蹬,由于力竭,竟是差了一截,眼见着要被马甩下来了,大雄已经是吓得不轻。可是突然,一只手及时的托在了自己身上,使得他稳稳的滚上了马背。
大雄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稍微坐正了些后,他就回过头去,他当然知道是谁扶的他。
“你这又是何苦呢?”邓霖眼中带着笑意,却叹了口气说道:“没事跟工部的衙役比拼起来,虽然还把人家累趴下两个,可是你自己呢?不也是精疲力竭了吗?”
大雄傻傻的笑着,尤其是他听到邓霖的话中说道对方两个人累趴下了后,心里更是开心。毕竟,他只管着拉车,没去注意后方。说实话,即使刚才摔一跤他也不在乎,他只要赢。
“如果你不嫌弃,以后就到我府中来吧,正好我也缺人。”胡濙此刻温和的说道。
大雄顿时拉住了马,然后猛地跳下了车,跪在地上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当抬起头来的时候,头上已经出血了。
“这……”胡濙已经愣住了。
大雄傻笑着说道:“您可是大官,说话可不能不算数哦,以后我就是礼部的人啦!哇哈哈!”说罢他一蹦就跳上了马背,也不知道他的力气是怎么来的。大雄唱着歌,赶着马,心里甭提多开心了。
“知足者常乐啊。”胡濙轻声说了一句。大雄欢天喜地的在前面唱着歌,当然听不见,所以这句话肯定是说给邓霖听得。
知足者的确开心,可是为了常乐,就只有不断的追求。有了目标才有动力,有了动力才能达到目的,才能体验到成就和喜悦。
邓霖正思考着,却迎来了胡濙询问的眼光,这才反应了过来,尴尬的一笑应道:“这次的事情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害得世叔伯脸上无光,邓霖已经知足了。”
胡濙洒然一笑说道:“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责怪你在惹事的意思。你长大了,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只要你坚持的事情,我都会支持你的。”
正说着,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居然已经到了胡府了。大雄恭敬的扶着胡濙下了车,可是邓霖却仍旧懒洋洋的坐在车上,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
“你应该也进去。”胡濙说道,迎着邓霖疑问的眼光,他补充道:“因为里面有个人已经等了你好久了。你应该进去,我们一起喝喝酒。”
邓霖的眼角立即充满了笑意,胡濙说的人肯定就是冯君扬了,一想到冯君扬,邓霖的内心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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