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天看。要想了解国内外大事,就得天天看它。”石斗很自豪的样子,说:“我多少年了,已经形成了习惯。”
“这下,我出门更有把握了。”鲁含高兴地说:“老同学,咱们现在出发吧?”
“行。”马继成看了一下人,却惊叫了起来:“不行,怎么没见小四来。”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注意起了小四。刚才大家光顾说话了,没注意这事。大家看了一圈,哪有小四的影子。其实小四就根本地没有来。
鲁含两眼望向了马继成,脸立马拉了下来。
马继成对望着他,刹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说:“我到他家去看看。”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第六章 割麦 (三)
不一会儿,马继成来到了小四家。只看大门敞着,几十只鸡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屋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他打了一个冷战,心里立马不往好处想。莫非他?想到这里,他不敢想了,就大踏步地往屋里走去。屋门也是敞开的,什么阻拦都没有。客厅被擦得铮光瓦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茉莉花香味。接着他往卧室里看了一眼,卧室门敞开了一道缝。这时,他不敢冒然直白地往里走了,就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可把他吓坏了,就赶紧地退了回来,一腚坐在了沙发上,大气也不敢喘。
是不是小四出事了?要不就是孙怀秀出事了?其实两个人都没有出事。此时,小四正紧紧地抱着孙怀秀缠绵呢!夜里,两个人就没闲着。小四是九点上的床,到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原本想早早地休息,把精神养好,第二天出发时,好有精神开车。可谁知他到床上之后,怎么也睡不着了。睡不着他也不喊孙怀秀。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两个人虽然说话了,但是还没有干过那种事。他想,如果要喊孙怀秀上床,那男子汉的气概跑到哪儿去了?以后还不被她笑话死!如果不喊她,那老二又不愿意。此时,他睡不着觉,就是老二在作怪。怎么办?正好床头柜上有一个喝水的茶缸,茶缸内还有一个铁勺。于是,他就拿起铁勺敲打了起来。嘡,只一声,他就不敲了。第一声,孙怀秀没听见,她正在看电视剧。小四听半天没动静,嘡,又敲响了第二下。这回孙怀秀听见了,她扑哧一声笑了。她想,她不能立马地过去,要是立马地过去,他以后会更拿捏她。她还是继续看电视剧。此时,她心里就像抹了蜜一样的甜,知道今天久旱就要逢甘霖了。她想,他还得敲。她还没想完,嘡的一声又敲了起来。这回,她不再犹豫了,像接到了命令的士兵一样,一下子冲了上去。一个像干柴,一个似烈火,火焰被烧得有两层楼那么高。一夜,两人干了两次。
早晨吃完饭,小四刚要收拾东西,孙怀秀又发起了攻击,一下子又抱在了一起。
十几分钟过去了,马继成一听里边还没有动静,就沉不住气了。他大声地咳嗽了一声,小四和孙怀秀吓得立马松开了手。
小四出来,一看是马继成就问:“大哥,你来有多会了?”
“我刚刚来到。”马继成不好意思地说:“到点了,咱们走吧!”
这时,孙怀秀通红的脸,像鸡下蛋似的从屋里出来,一笑,说:“大哥,不好意思,我们在屋里光拾掇东西了。”
“大妹子,你们应该拾掇拾掇。”马继成顺坡下馿地说。
“拾掇好了。”孙怀秀满脸含笑地说:“大哥,你喝茶吧?”
“我不喝!”
两个人正说着话,小四从里间屋里拿出了一把刀。刹时,马继成和孙怀秀两个人又紧张了起来。
孙怀秀看着刀,问:“你还带着它?”
小四用手晃了晃手中的刀,那刀发出了明晃晃的亮光。他看了一眼刀,说:“我带它干嘛?给你留在家里防身。”
孙怀秀接过刀,心一下子放了下来,脸笑成了一朵花,说:“你放心地去吧,我一定防好身,心里还有一把刀呢!”
马继成望着小四两口子的举动,也一下子笑了。笑完,说:“小四,咱们走吧?”
“走,大哥。”小四依依不舍地样子看了看孙怀秀,于是,拿起行李跟着马继成走了出去。
鲁含一行路过县城,到县农机局开了一封信,接着就上路了。
一路人马浩浩荡荡,旌旗飘扬,直奔安徽西南部而去。除了吃饭,撒尿,需要停停车之外,可以说是一路緑灯,畅行无阻,与往常相比快得没有影了。特别是路过收费站的时候,连个楞不要打,收费站的工作人员小緑旗一扬,整个车队前后不用十分钟就过去了。
鲁含和马继成两个人坐在前边的皮卡车上,每每路过收费站,都还要接受工作人员的敬礼,那滋味美极了。马继成没当过兵,对敬礼体会不深,觉得敬礼不敬礼的无所谓。鲁含就不同了,因为他当过兵,给人敬礼与别人给自己敬礼,那味道是不一样的。在部队,下级见上级必须先敬礼,然后,当官大的再给下级还礼。差别就在谁先谁后上,这谁先谁后就体现出了尊卑贵贱。鲁含在部队当了三年兵,都是他先给别人敬礼,别人从来没给他先敬过礼。他当时就发狠,在部队要好好地干,哪怕脱下几层皮,也要干出个人样来,叫人给他先敬礼。谁知三年之后,还没轮上别人给他敬礼,他就复员回到了家里。为此,他遗憾的了不得,觉得这一辈子没有指望再有人给他敬礼了。谁知,今天机会来了,还冒出了很多给他敬礼的人来。可以说县县都有。真是沧桑巨变啊!
鲁含望着路边的麦田,心里非常高兴。一转头,他看了马继成一眼,说:“老同学,你知道受人敬礼有多受用吗?”
马继成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没当过兵,体会不深。”他两眼眯着,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在部队受人一敬,简直是一个享受。”
“受人一礼,不也得还吗!”
“还不假,那味道不一样啊!”鲁含说完,两眼看着前方,说:“部队上等级森严的不得了,下一级的人见了上一级的领导必须敬礼,一级一级的敬礼很有意思,真是体现出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尊严。”
“敬礼,不是部队特种工作所需要的吗?”马继成看着他说:“部队就是得有一种尊严,如果没有尊严,战争起来了领导怎么指挥下属?”
“你说的对,我说的是当官的,他享受到的那种尊严。”
“今天,你不是也享受到了那种尊严了吗?”马继成说完,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唉!这种尊严比部队那种尊严差远了,意义不一样啊!”
“我看你骑馿不知步辇的。”马继成看着他说:“说真的鲁含,你要是不买这八台收割机到南方来收麦,人家收费站的人能给你敬礼吗?你这尊严大极了,我说老同学。”
“嘿嘿!叫你这么一说,我今天享受到首长的待遇了?”鲁含高兴地笑了起来:“嘿嘿!嘿嘿!”
‘连我今天都跟你沾光了。”马继成高兴地笑着:“过去我出门卖镰刀,哪有人给我敬礼?今天,我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
“哈哈哈哈!继成,你说的真有意思。”鲁含抑制不住心中的快感,说:“老同学,我问你,人家刚才给你敬礼,你有什么感觉?”
马继成似乎又来了刚才人家给他敬礼的自豪感,说:“当我一看人家给我敬礼,我就觉得有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冲。”
“怎么样,受人敬礼那感觉很好受吧?最起码的有一种自豪,骄傲,激动的感觉。”
马继成点点头,说:“是,真是那种感觉。”
“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鲁含看着马继成,侃侃而谈:“受人尊敬与不受人尊敬是不一样的。”
“你现在就像一个大首长,蛮受人家尊重的。一路上敬礼的人不断。”马继成看着他说。
“我算啥?老百姓一个。”
“你又谦虚了吧!你有皮卡车一辆,收割机八台。”马继成出自内心地说:“在我们兰城,这几年谁如你?”
“我哪有什么老同学,你也跟着吹。”鲁含一副很受用的样子。说完,他往车外看了一眼,车很快地开着。
不知不觉地下一个收费站又到了,鲁含抬起头,看了看收费站的名。他一看到地方了,他所要去的地方就是这城垣县。这地方人少地多,每人平均三亩地,是安徽有名的产粮大县。过去,他没来过,听人说这儿的人朴实,厚道。于是,他就让驾驶员把车速降了下来。
第六章 割麦 (四)
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鲁含让司机把车停了下来。他抬头往前面看看路,又往后面看了看收割机,这时八台收割机都跟在后面停了下来。
鲁含一看,八台收割机一台不少,随即命令司机往右边拐弯。司机边打方向边闪亮右边的转向灯,接着八台收割机都跟着拐了过来,一小会儿都开上了直路。稍停,车速就提了上去。
往南约莫开了有三四十华里的样子,麦田里己经有了少量的收割机在收麦。直觉告诉鲁含,小麦已经进入了收割期。这片麦田很大很阔,一眼看不到边,只有几台收割机在作业。鲁含看了一会,心花怒放起来。他想,这回真来对了,这儿的收割机肯定多不了。正在他陷入冥想之中的时候,皮卡车一个急刹,他的头一下子碰在了车帮上。他往前一看,只见一个青年站在车前把车拦住了。只看那个青年留着光头,长着一双三角眼,嘴上还有一个月牙型的疤拉。鲁含第一反应,他觉得那个青年是一个小**。他摇下车窗,问:“先生,你干啥?”
那个青年说;“我想帮你们联系一下活。”
鲁含开开车门下了车,紧接着马继成也跟着下了车。
这时候,八台收割机在后边都停了下来。
鲁含看了一眼那个青年,笑了笑,问;“你怎么给我们联系活?”
“这样说吧!”那青年用右手摸了一下光头,说:“我给你们联系活,一亩地你们给提点成就行了,别的没有什么要求。”
“一亩地,你提成多少?”鲁含问。
“一亩地不多。”那个青年摸了一下光头,说:“六七块钱吧!”
“六七块钱还不多。”鲁含一撇嘴,说:“我们割一亩麦才多少钱,你知道吗?”
“多少钱?’他问。
“一亩地我们才收四十五元。”说完,鲁含笑了一下。
“你们收四十五元,我收六七元,只不过是你们收的零头。”他眨了一下三角眼,不满地说:’我还得管你们吃饭。”
“不行,我们不要你帮助。”鲁含拒绝了起来,说完就要上车。那光头青年一看鲁含要走,就两手一伸一把将鲁含拦住了。
“我给你说大哥。”那光头青年鼻子一横地说:“你在我这一亩八分的地上,放心地干就是,我保证没有人敢找你们的事。假如,谁要找你们的事,我绝不客气。”
鲁含一听犹豫了起来。马继成一看再不说话,事就不好办了,他说:“小兄弟,我们已经联系好了地方,等两天我们再来找你,你把你的手机号留给我们,这样行不行?”
“你骗谁啊?”光头青年一立楞,说:“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你买二斤棉花到这方圆临近的纺纺,,知道你爷我是谁吗?”
“你骂谁?”马继成根本不吃这一套。心想,小**就这样,你软他就硬你硬他就软。于是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想到哪儿干就到哪里干,你还管得着吗?”
光头青年有点惹,底气当时就降了下来:“大哥,你别生气吗!我看你的火气比我还大,咱有事好商量好商量,不都是为挣俩钱花吗!”
石斗站在那儿,半天没吱声,他觉得火候到了,就拿着手机,说:“鲁总,我表哥来电话说了,他带人来接机子了,今年公安局负责收割机这一工作,你说巧不巧?”
巧了。这时,一辆警车由远而近往这边驶来,光头青年一看拔腿就跑。几个人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马继成看了一眼石斗,说:“你真行,石斗。”
“我以为是真的呢!”鲁含恍然大悟地道。
“我这哪里有什么表哥,嘿唬一下那个小子唄。”石斗笑着说:“这小子真不撑嘿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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