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旗再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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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旗再扬-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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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材盖被抬了下来,谁也没有说一句话。鲁含下到棺材里把骨灰盒拿了出来,接着众人将鲁华明的尸首放到了棺材里。鲁含为了安全起见,又将骨灰盒放到了棺材内。待这一些事情都做好之后,几个人又将棺材盖盖上。一个亲戚像做贼一样,用棉花包住大锤,使劲地砸起了大钉,一下,两下……,大钉艰难地往木头里钻着。因为有棉花包着,锤头根本使不上劲。半个小时之后,棺材才被钉好,人们才埋起了土。

    鲁含按规矩,得连喊三声爹,说躱土了!但是,他没有敢喊,怕别人听到了。关键时刻,就不能讲究那么多了。但是,有一件事情他没有忘,也就是孙先生给他说的,要想超过马家,必须在他爹的坟子里埋一根桑木棍,方向指向马家的林地。于是,他就将准备好的一根桑木棍拿了出来,按要求埋进了坟子里。

    坟子被埋得与下午第一次差不多大的时候,鲁华发就喊了暂停,他不敢再叫埋了。于是,十几个人就不情愿地停下了手里的工具。

    鲁含一看他爹的坟头被埋好了,就长出一口气,接着双手抱拳向众人作起揖来。

    待鲁含一伙人走了之后,趴在刘泽兰坟子后边的那个人来到了鲁含的老林,一看就明白了一切。他为了慎重起见,冒着雨又来到了鲁含的家门口。当他看到鲁含家门口还没有来得及打扫的花圈纸屑时,一切都清清楚楚了——鲁家死人了。于是,他戴上雨衣的帽子,消失在了雨夜里。
第五章 报名跟着老板去打工 〔九〕
    大门外边的一声吆喝,把鲁含从回想中拉到了现实。他想了想周所长刚才给他说的话,觉得这事大了,绝不简单。他沉思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来。于是,他又和他二叔鲁华发联系了起来。不一会儿,鲁华发就来到了他的家。

    鲁华发听完鲁含的叙述,两道浓眉矗在了一起,苦苦地思索了起来。半天,他道:“这事麻烦了。”

    “怎么个麻烦法?”鲁含的脸苦辛着能绉出水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鲁华发吐出了一个烟圈。

    “二叔,要是咱们咬死口,他们还能怎么样?”

    “怎么样?我分析,举报人非常的知道底细。”他吸了一口烟,说:“镇民政所掌握的情况也非常准确,要不,他们不敢来找你。”

    “那怎么办二叔?你快给拿个办法。”

    “哪有好法。”

    “凭你的经验来说,怎么来对付这件事?”

    “过去,偷埋之风盛行的时候,为了煞风,镇政府强行把坟子给扒开,尸体在现场给浇上汽油就烧了。”鲁华发说完,一下子把烟蒂焗灭了。

    “现在,他们还采取这个办法吗?”鲁含一脸恐惧的样子问。

    “我不好说。”他又点上了一颗烟,说:“多少年了,没有听说谁死不下火葬的了。”

    “都怨我那老爹想不开,你看,这事弄得。”鲁含懊恼地照自己的腿上砸了一拳。

    “你别埋怨你爹了。”鲁华发不满地看了一眼鲁含,说:“他都到地下多少天了。”

    “我不是埋怨我爹,我是说这事。”鲁含知道这话叫他说严重了,惹得他二叔生了气。

    “谁不说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鲁华发还是满脸愁容地说:“现在谁也别埋怨了,埋怨谁都没有用。”

    “二叔,那怎么办?”

    “反正是活人不能叫尿憋死。”

    “二叔,你还是有法?”鲁含脸上露出了笑摸样。

    “不是有法,我得好好地想一想。”鲁华发猛抽了一口烟,接着又狠劲地吐了出来。

    鲁含端起茶壶往他茶碗里又倒起了水。一会儿,自己也给自己倒满。他喝了一口茶,说:“二叔,你喝水。”

    “我想起了一个法,不知管用不管用。”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说。

    “二叔,你说。”鲁含嬉笑着说:“二叔,你说的准管用。”

    “不见得!这事只要他们瞄上了你,你准跑不了。”

    “二叔,你快说!”鲁含着急的样子。

    “解铃还需系铃人。”

    “你的意思,去找周所长。”

    “对。”鲁华发重重地点了点头。

    鲁含不敢怠慢,待鲁华发走了之后,就开着车往镇上奔去。镇上虽说没有大商场,但是有一家县里的连锁店。店里的卡三级通用。他没有费多大的事,就在连锁店里买了一张五千元的卡。于是就信心满满地往周所长的家里走去。他到了周所长家的大门口,正好周所长下班回来。

    鲁含满脸笑意,热情地给周所长打着招呼:“周所长,你下班了?”

    周所长一看是他,明白了鲁含的用意,赶紧地停住了脚步,问:“你找我有事?”

    “周所长,我想到你家里给你汇报汇报。”鲁含还是一脸堆笑。

    “有什么事,你就在这儿说吧!”周所长没有一点叫他进家的意思。

    鲁含看看周围,这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心想,你不叫进门就不进吧,反正在哪给那东西都一样,于是,他就把卡掏出来,说:“周所长,我没有给你买什么礼物,就买了一张卡,请你收下,有情后补。”

    “你这是干啥?”周所长的脸立马变了,说:“鲁含,我再给你说一遍,你要是想好看,今天就把你爹扒出来拉去火化。要不,我们后天就强行扒开火化。”

    “周所长,你看能不能给我个面子。”鲁含又祈求了起来。

    “我叫你自己扒出来,自行火化,就是给了你一个很大的面子。”周所长说:“要不,群众举报之后,我们就给强行扒了。”

    “周所长,你看这事,你再给通融通融。”

    “我没有给你通融的权力。”说完就往家门口走去。

    鲁含还是不甘心,掏出卡走了两步,硬往周所长的兜里塞。

    周所长气得脸铁青,停住步,从兜里掏出卡,一下子扔到了鲁含的脚下。扔完,快步走进大门,一下子把大门关上了。弄得鲁含站在那里好不尴尬。

    鲁含回到家里,沮丧极了。他想了大半夜,也没理出个头绪来。最后他想,也许是周所长吓唬人的,扒什么扒?如果后天真扒,我就给他们拼命。

    鲁含真是想错了,第三天吃过早饭,周所长就来到了他家,问他要火化证看。鲁含根本没有去扒他爹的尸体进行火化,哪拿得出来。于是,周所长就再也没给他多费口舌,就带着六七十个人,直奔他爹的坟地而去。

    周所长是有备而来,他怕机关人员不能干重活,就把牛大力一伙人给请来了。牛大力到了那里,什么话没说,就往干活的十几个人身上泼起了酒,每个人发了一个大口罩戴上。他怕尸体腐烂了,那气味人受不了采取的防范措施。

    鲁含一家人还有鲁华发等一大帮人赶到坟地,坟锥已经给削平了,正在往下挖。眼看棺材就要露出来了,鲁华发说:“老牛,你当心点挖,别把棺材挖坏了,都是庄亲庄邻的。”

    牛大力边干活边看鲁华发一眼,说:“你放心,我们绝不使坏,不像有些人不给主家出好点子。”

    “老牛,你说谁?”鲁华发听出他的话有点不对味,生气地问。

    “我哪说谁了?”

    ‘你别狗仗人势,在这逞**能。”鲁华发想借题发挥,说几句牢骚话给周所长听。

    “谁狗仗人势?谁在这逞**能?”牛大力把干活的工具一扔,一把抓住鲁华发的衣领就要打。

    周所长一看说话了:“都别动手,谁动手,今天我不给谁客气。”

    鲁含也算聪明,他想,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再说难听的话,也没有什么用,就打圆场道:“二叔,你别说什么了,快松手,到一边歇着去吧!”

    牛大力和鲁华发两个人,看了一眼周所长,立马松了手。牛大力拿起工具又干起了活,鲁华发气得站在一边再也不敢吱声了。

    鲁含看到这阵势,也大话不敢说一句,哪还敢给人拼命,站在那儿当起了看客。只是他的媳妇朱玉霞坐在地上嗷天嚼地的哭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棺材盖被打开了,一股臭味熏了上来,众人都往后退着,就连鲁含也不敢近前了。等了半天,他问牛大力要了一点酒,往口罩上喷了喷戴在嘴上,这才靠近棺材往下看了看。他看了他爹一眼,再也不敢看了,此时,他爹哪还有一点人摸样,整个脸都腐烂完了,一片血水。于是,他退了回去,蹲在地上难过地大哭起来。

    他边哭边说:“爹,都怨我这个不孝的儿呀!我哪该不叫你火葬啊!这下又叫你重见了天日。爹,我对不起你呀!”

    鲁含哭得真真切切,悲痛欲绝。众人谁劝都劝不住。

    牛大力等十了个人干活很认真,站在棺材外边使劲地往上提尸体,生怕把尸体给弄烂了不好去火化。由于尸体已经腐烂,老是提不上来,几个人又把框往外边挖了挖,十几个人全部下去,这才把尸体提上来。他们把鲁华发的尸体放平,装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用绳子扎紧抬进车里。接着就被镇民政所的火化车给拉去火葬厂了。

    鲁含一看他爹的尸体被拉走,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来。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鲁华发的跟前,问:“二叔,你知道是谁举报的吗?”

    鲁华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鲁含的脸铁青,牙咬得咯蹦咯蹦地响,双手攥起了拳头,说:“不管是哪个龟孙举报的,我知道了,是不会给他拉倒的。”

    火化车一走,看热闹的人没有热闹看了,都往回走。于是,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鲁华发望着渐渐远去的人们,在心里暗暗地惊叹了一声:“今天,看热闹的人真多,比鲁含那天送殡时候都多。人啊!真是露多大的脸,现多大的眼。”正像人们说的那样赶集丢爹,鲁含丢大人了。
第六章 割麦 〔一〕
    鲁含这次又再家里睡了三天。第一次睡三天是给他给他爹送殡想敞面累得,这次睡三天,是镇民政所强行把他爹起出来火化窝囊睡得,同样是睡觉,有着本质的不同。

    朱玉霞看着自己的丈夫不吃饭老是睡,觉得不是个事啊!就下了一碗面,磕了两个荷包蛋,端到他的床前让他吃,可他到好连个眼皮都不翻。不吃就不吃唄!还嘟嘟囔囔地骂人。气得朱玉霞了不得。

    其实鲁含没睡着,与其说睡了三天,倒不如说是想了三天心事。他在想,是谁到民政所打得小报告呢?这报告还打得非常准确。原先,他怀疑是马继成干的,后来又被他否定了。因为马继成给他同一天送殡,没有那个机会。第二个怀疑对象就是小四了。他想,肯定是小四干的。因为那天拉他爹的尸体到山上去藏,正好被他看见了。之所以,这十了天的时间无风无火,是没有触犯小四的什么利益?可是,一触犯了他的利益,睡了他的老婆,这小子就举报了。

    我不能和他拉倒,一定要叫他知道我鲁含的厉害。正在他恨小四恨得咬牙咯吱的时候,马继成、小四、石斗三个人来了。

    他们三个人一进门,朱玉霞朝他们笑笑,就大声地说开了,故意的让在屋里的鲁含听见:“马大哥,石斗,小四兄弟你们来了。你们快坐下,我给倒茶去。”

    鲁含听到这里,一切都明白了。这时候,他不能再不起床了。于是,他就赶紧地穿衣服。一笑会儿,他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他们三个人的面前,自己给自己找一个抬阶下:“真对不起三位,我昨天夜里光看电视了,睡得晚没起来,不好意思啊!”

    “别客气,又不是外人。”马继成笑了笑,说:“起晚点很正常。”

    “不知道的人,不说懒才怪了。”他看了一眼他媳妇,说:“玉霞,茶冲好了吗?”

    “冲好了,冲好了!”朱玉霞边说边端着茶壶茶碗来到了。她把四个茶碗放好,一一地给倒上了茶。

    马继成接过茶碗,放到面前的茶几子上,说:“鲁含,我们三人来,也没什么大事。一来是安慰你一下,你千万不要在意,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大家也都非常地理解。二来是问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想出去割麦是个大事情。”

    鲁含陷入了沉思,他光窝囊了还真没想好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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