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两箭射出,也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而他射箭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在垂直下落。
此时,奇少爷就要狼狈地摔落地上,他本能地使出最熟练的土系法术,一道土墙突兀地出现在身下,他双脚一踏上土墙,刚松了一口气。就感到眉心正被一股杀机锁定。
奇少爷的灵识里,这要命的东西快似飞剑,却比飞剑要长不少。
太快了,别说掐诀了,就是输入灵气激发符箓都来不及了。奇少爷立即双腿蹬在土墙上,向斜上方跃起。
眉心躲过了箭矢,尖啸的符箭,闪电般“嗤”地扎进了他的左臂,刺了个对穿。
奇少爷疼得大声惨叫起来,他生来就从没有被锐器及身过,从未有过的剧痛,使他把持不住,直接栽倒在雪地里。
这一声惨叫让许兆林和胖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许兆奇陨落,他俩今后在饮马河许家,就再也没有前途了。
心里一急,胖子的镇山印就朝陈德上空飞来,“呼”地一下涨大,照着陈德的头顶气势汹汹地镇压下来。
许兆林却是火急火燎地要冲到奇少爷身旁。
可是,他原先激发的防护土墙,因时效未过,他就带着一堵墙冲过来,在战场上,这一幕颇为滑稽。
镇山印发动后又大又重,只有躲闪一途。
乘帆术一发,陈德刚冲出十来丈远,身后,镇山印就“轰”地一下砸在地上,激起漫天飞雪的同时,把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
镇山印的威势比前几次要威猛得多,看来胖子在受伤后,终于使出了全力。
乘着镇山印砸在地上后激起的狂风,陈德的速度更快了。
眨眼间冲到了胖子跟前。
胖子此时正操纵镇山印缩小后,从地上飞起,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更要紧的是,一道闪亮刀光伴着长刀破空的呼啸声,向他的颈脖砍来。
胖子大为紧张,赶紧御使圆钹形法器挡在身前,胖子法诀运转下,圆钹形法器陡然变大,遮住他胖硕的身躯。
胖子喜欢这件圆钹形法器,因为它可攻可守。
攻敌时,飞行中的圆钹形法器高速旋转,可切割敌人和其法器,破防能力惊人。防守时,可以变大,能完全遮蔽住他的身体,防护效果佳。
疾飞而来的陈德,手中长刀狠狠劈下。
“咣”,圆钹形法器发出巨响,被劈得狠狠地撞到胖子身上。
胖子用圆钹形法器护身已相当熟练,这次自然不会被震荡到灵识。可没想到的是,圆钹形法器冲撞到他身上的力量如此之大。
胖子不是没被拓海境修士和专门练体的体修,近距离地攻击过,可是,以前没有哪一次的冲击力是如此之猛,不防之下,胖子几乎从玉尺飞行法器上摔落。
本来他左胸就受了伤,这一撞之下,更疼了,胖子差点背过气去。
胖子害怕被陈德的长刀再次这样劈砍,他知道自己会顶不住,就拼命御使玉尺法器拉开与陈德的距离。
同时,一直用圆钹形法器遮盖身体,让陈德无可乘之机。
陈德见胖子像受惊的兔子般远远躲开他,正御使玉尺法器拼命地绕弯,意图应该是与许兆林和许兆奇会和。
他就转向许兆林和许兆奇的方向。
此时,许兆林已飞到许家娇贵的奇少爷身旁,奇少爷的左臂鲜血淋漓,箭正插在上面。
许兆林正在叫奇少爷自己把箭拨出,才好上药、止血,现在一直在流血,不是个办法。
许兆奇的右手一碰到箭杆,左臂更疼,他就犹豫,右手就松开,而且又一边龇牙咧嘴地惨嚎,就这样在那里反复了几次。
在战场上为了一处伤口,如此犹豫不决,这是要命的事。
许兆林知道如此不妥,但是,他还是想先把自家少爷的伤给处置好。
因为,一来,他的灵识覆盖范围内,未见敌人踪迹;二来,刚才陈德是冲着胖子的方向去了,他下意识地认为,胖子正和陈德缠斗,腾不出手来威胁他们;再者,他激发的土墙防护还未失效,土墙仍挡在他身后。
而且,他对奇少爷的安危非常紧张。看到奇少爷如此犹犹豫豫、畏缩怕疼,他就上前握住符箭,要帮奇少爷把箭拔出。
陈德此时距双许有五十多丈,正好在许兆林的灵识覆盖范围外。许兆林正背对着他,把手伸向许兆奇左臂的符箭。
陈德的念力观察着这一切,心道:应该是个好机会。
虽然,许兆林身后的土墙仍在,遮蔽住了许兆林和许兆奇的身体,似乎符箭射过去后,因破不了土墙而无用,但对方在战场上这样做,显然过于托大,这无疑是个极好的机会,可以赌一把。
半空中,陈德就已经弓箭换刀,左手持弓,右手摸出了一把符箭。
极快地从空中落地,刚一站稳,一次接一次的连珠箭技发出,“咻”“咻”“咻”“咻”,……,二十几支符箭间隔极短地扑向双许。
许兆林正手握符箭,对满面痛苦的奇少爷道:“奇少爷,忍一忍,我用力一拔就好了。”
许兆林用力一抽,符箭被拔出,奇少爷高亢地惨嚎一声,把近在咫尺的许兆林吓一跳:没那么夸张吧?就一道箭伤而已!
陈德射出的符箭已到,“噗”“噗”“噗”“噗”,……,连续十几声,符箭射入土墙里,激起一片尘埃。
许兆林正左手按压在奇少爷的伤口处,右手正按向自己的储物袋,准备拿出自己最好的金创药,见状,他心安了,同时心里有一丝轻蔑:展窍境的小子,远程攻击力真弱!
他心安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认为连续十几下的远程攻击,已经是那展窍境小子的极限了。等他处置好娇贵的奇少爷的伤口,再慢慢收拾那小子也不迟。
陈德的这次远程符箭攻击,是他与三许交手一来,他出手最猛的一次,倾尽全力的一击!
安心地正给还在鬼哭一般嚎叫的奇少爷上药的许兆林,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十几支符箭过后,后续仍有符箭不停地射来,土墙的防护被符箭连续削弱,土墙维持效能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就在此时“嘭”一声,土墙化为尘埃、灵气和天地元气,激起一股气浪消散了,正像是被后来的符箭击溃一般。
许兆林大骇,因为,几支符箭正穿过尘埃,带着索命的尖细的啸声,朝要害部位扎来。
他双手齐出,分别拨开两支符箭,第三支符箭他却再也来不及拨开,“嗤”,箭入骨肉,扎进他的颈脖,连惨呼都发不出来,许兆林一头栽倒。
许兆林倒下,他身前没了遮拦,后面的符箭通通杀向奇少爷。
奇少爷只来得及用右手来拨飞一支符箭,右手指被速度极快的符箭擦伤,十指连心,奇少爷又是惨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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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要命的战场情绪
紧接着又是两支符箭直奔面门而来,他只好用右手遮住面门,被两支符箭,“嗤”“嗤”,钉在右手上。
他的惨叫未停,两支符箭先后射在他胸口上。坚韧的内甲挡住了符箭,符箭没能射穿内甲。但是,像胖子一样,奇少爷未能提气到胸口,左右侧都有肋骨被震断。
符箭射在身上的巨大冲击力,使防备不足的奇少爷,被撞得横飞到五六丈外。
绕着大圈,疾驰过来的胖子,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
以往,他和许兆林一起,有时就他们俩,有时与家族其他高阶修士一起,打家劫舍、下黑手时,有过许多次比这还惨的情景,但是都发生在被他们祸害的一方的身上。
这次却是发生在自己人身上。
胖子和许兆林往常在打家劫舍、下黑手时,他们选择的目标都是些散修,或是比他们饮马河许家小的修真家族的修士,而且修为上大多低于他们,如果是对付同阶的修士,他们就会用人数优势碾压对方。
故而,胖子和许兆林在干了多次黑心事之后,都没有遇到过大的危机,至多是受些轻伤,重伤都未遇到过。陨落于他们手下的修士倒是有不少。
实际上,胖子和许兆林虽然击杀过不少修士,但他们并没有经历过严酷的生死考验。这一点上,陈德可就比他们强得太多了。
这次他们对陈德下手,不但知道陈德的修为低他们一个境界,而且他们的人数三倍于他。在他们眼中,陈德只能算做是,他们以往捏过的柿子里,比较软的一个了。
哪料想,现在,这个他们眼中的很软的柿子,突然间变得硬愈铁石,直接崩掉了他们的大半牙口!
这使得胖子脑子发懵,以往这种时候,应该都是他和许兆林虐杀对手的时刻,今天,他刚兜了一个大圈过来,许兆林和许兆奇却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胖子和许兆林都是饮马河许家庶出旁支的修士,地位天生低于嫡支的修士,故而打家劫舍、打闷棍下黑手,这种黑心、血腥,又有危险的事,他俩经常被指派去做。
这两人打小一起长大,加上常年在一起为许家打拼,不但有浓厚的手足之情,而且还有很深的同袍之谊。到了二许跟前后,胖子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扶起许兆林,要马上查看他的情况。
他从嫣红的雪地里扶起了许兆林后,胖子接着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发觉一直陪伴他的许兆林没了气息后,他竟直接就流露出他的强烈情绪,兔死狐悲般,他竟沉浸于悲痛中,难以置信他的伙伴陨落了,悲怮地摇晃他,试图唤醒他的伙伴。
他竟然没有这样的战场觉悟:生死往往取决于电光火石间的动作、判断,战场上只应该保持的心态就是冷酷,要冷硬得像极北之地的石头!
而让悲痛淹没自己,忘记此时最应采取的行动,十足十是战场上致命的错误!
陈德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三支符箭带着它们特有的尖细的尖啸声,在五十多丈外离弦后,带着死亡掌控的、对战场致命错误的惩罚,扑向胖子。
尖锐、冰冷的杀机,让泪眼朦胧的胖子,一个激灵,然后从悲怮中惊醒,刚要有所动作,一箭从他眉心处贯入,一箭插进颈脖,一箭射中他前胸。
胖硕的身躯,一边喷射出鲜血,一边朝后在雪地里滑行,在雪地里留下一道粗大的痕迹,还有几道纤细、显眼、鲜红的血迹。
如果胖子不愿和陈德交手,他可以御器带着受伤的奇少爷,飞回解宝城。而陈德的御帆术、乘帆术再厉害,也追不上带了一人逃跑的胖子。
因为,御帆术最利于战场中小范围辗转腾挪,不利于长途赶路、飞遁。乘帆术用于长途赶路、飞遁时,速度比御帆术快,却是要曲折前行。故而,陈德要比飞遁速度,追上胖子绝不可能。
胖子还有多种其他选择,每一种都比他在尘埃未定的战场上,不合时宜地表露他兔死狐悲的情感要好。
陈德很庆幸,胖子自己选了一条绝路,而他及时地抓住了,敌人双手奉上的机会。
胖子临死前的惨叫,将许兆奇从伤痛带来的浑噩中惊醒,他终于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弃用飞云纱,而跳上原用于攻击陈德的飞剑逃走。因为这柄飞剑的飞遁速度比飞云纱快很多。
因为受伤很重,他施展法诀很慢,刚跳上飞剑,未等加速到飞遁状态,陈德已经御风而到,当头就是一刀。
许兆奇对这个跨境击杀了他的两个同族修士的展窍境修士,怕到了极点,赶紧忍痛取出一张,他唯一的、极品的金刚罩符箓,并激发它。
陈德的这一刀又是狠狠地砍在金色护罩上,金色火星四溅。
护罩中,许兆奇看着护罩升起,刚松口气,巨大的冲击力,使他身形不稳,直接就从飞剑上摔下来。
好在有护罩保护,摔落地上没有给他造成新的伤害,但是,与地面的冲撞,使他的伤口被撕扯,疼得奇少爷几乎晕过去。
紧跟而来的陈德御风悬于较高处,手中长刀一刀接一刀地劈在护罩上,护罩被砍,不停地飞溅出金色火星,护罩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
护罩中,许兆奇不停地被冲撞,加上双手、胸部又有伤,掐诀过程本就不顺利,这样一来,掐诀运转法诀总是被打断。
想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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