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冷若冰霜,亦难以让人参透半分的美人,笑语不置可否。
“想杀我的人太多,所以,我要变得强大,然后,先下手为强才行啊!”
伴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巨大的断裂声,笑语瞳孔骤缩,身体已先于意识而行动快速扑向一边,可太子要的并非她的命,而是她手中的铜钱剑而已。
慌乱中手还是被精准打到,剧痛袭來,让她胳膊反射性的一缩,铜钱剑便掉落在地。
第二截断裂的栏杆接踵而至,将铜钱剑打出老远,那可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啊!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的笑语不顾一切的追着铜钱剑的方向追了过去。
救命稻草打着转儿飞到了木板边缘,眼看着就要掉下重重楼宇。
笑语一个猛蹬,整个人都飞上前去,胳膊伸的老长,终于在它即将下落的那一秒,抓在了手中。
【065】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可与此同时,她的大半截身子也顺着栏杆宽大的缝隙冲了出去,刹车不及,眼看就要摔下高楼。
所以说人在生死关头的求生本能也是很惊人的。
在整个身子都滑出之前,笑语一手猛地一捞,勾住了一根栏杆,随后身子跟荡秋千似的,在半空中晃了几晃。
她艰难的喘了口气,随意往下一瞥,然后,整个人都吓软了。
这座楼宇到底有多高?
上可摘月,下……只见从她的角度望去,月夜中长明的盏盏宫灯,像一只只安静不动的引火虫,散发着微乎其微的光芒。
她抓住栏杆的手不由得更加用力,手背上的根根筋骨,都跟着暴凸而出,旋即抬起另一只紧握剑的手,费力的环住同一根栏杆,企图借此爬上去。
太子不敢靠近,却一掌劈下,整排栏杆都应声而倒。
他斜瞄过去,轻蔑而张狂,笃定这个洠в姓蕉妨Φ脑⒍ㄊ撬氖窒掳芙嗡趺赐娑夹校皇强赡苤苯油嫠溃统圆坏侥敲牢兜幕昶橇耍械憧上亍
少顷,为了防止栏杆掉下砸到自己而缩起來的小脑袋重新从地板上露出一双炯炯有神而充满倔强的眼睛來。
吃力的攀着地板的边缘,笑语抬起一条腿,膝盖试着往上抬,多一点借力的地方。
浑浊黑沉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惊诧。
这个看似一击即碎的瓷娃娃,好像洠в性は胫心敲慈跄亍
他掸了掸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迈开脚步,不过眨眼间,就來到陌凌星的身边。
笑语心口猛地一突。
骨节分明的大手自黑色的袍袖中探出,直接放在了陌凌星脆弱的咽喉处,这是一只普通的大手,亦是下一秒便能取人性命的铜筋铁骨。
“不要……”
她气若游丝的喊,额上冷汗自掉下來时就未曾断过,咸涩的汗混着苦涩的泪,汇聚成道道溪流,淌过她惊惶无措的小脸。
“把剑扔下去,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太子闷闷的低笑,带着冰冷笑意的话语,让人难辨真伪。
笑语苦笑,真当她是傻子不成?唯一救命的武器若洠Я耍椭皇1徽庋怂鹤懦缘舻姆荻恕
见她看看他手下的人,又看看自己手中的剑,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太子抿紧唇线,收紧手掌,昏迷中的人脸色很快涨得通红。
“扔不扔?”
明明只隔了几步远,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无论再怎么努力,师傅都处在她无法触及的位置。
笑语抖着声音满含歉意的笑道:“师傅,对不住,徒弟真的太无能了……下辈子……如果还有下辈子,就让你來当我的徒弟,让我好好报答你吧……”
说罢,她松了手,随着剑一同坠落下去。
都说人死前会将自己的一生快速回想一遍。
笑语现在什么都不愿回想。
她只想上天能再给她一次重來的机会,她一定什么都不罗嗦,直接冲上去将那混蛋捅个透心凉,心飞扬!
急剧掉落的身体在半路被忽然杀出的程咬金给一把接住,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之后,又再次往上飞去。
笑语一阵头晕目眩,在云里雾里飘啊飘似的,待好不容易脑袋不晕了时,感觉到脚下已经踏上了实地。
抬头,一张美到让人心悸的脸闯进视野,线条秀美的薄唇勾着轻松写意又暖意十足的浅笑。
笑语感觉自己浑身的神经都啪啪啪啪全断了。
可是这脆生生的断裂声怎么听着都有点愉悦的意思。
“怎么闹到要跳楼了,谁欺负你了?”
凉丝丝的手覆上來,抹去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汗水,一点也不嫌脏的仔细拭着,一只手不够连另一只也用上了,末了,还捧着她的脸蛋儿凑过去,在她尚有湿意的嘴角亲了一口。
“就是他!”
笑语指着已从陌凌星身边站起的男人,小孩子告状似的,语气委屈又充满怨愤。
“啊!完了,我的铜钱剑呢?!”一伸手,才发觉双手空空,剑不知何时已脱手而去。
“铜钱剑?是这个吗?”
夜思影从身后提溜过一截红绫,红绫正缠着那把剑,他对此也有忌惮,小心拿着,尽量不让剑碰到自己。
“对对……”笑语忙矮身去解,却听上方传來无奈的一声叹息,“这不叫铜钱剑,这叫金钱剑。”
笑语提着剑,还算聪明的把剑背在身后,瞪他:“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这个,师傅还在他手里,我又打不过他,该怎么办?”
“这样……”
夜思影凑到她耳边,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说了一通,眼睛不时朝太子瞄去,太子摸不清这中途搅局的不似人的家伙的底细,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在陌凌星身边守着,这人,终归是那小女子的一根软肋。
笑语两条秀眉绞在一起,就洠Х挚
许是觉着方才乞求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的心愿灵验了,心思也活络起來,一边听着夜思影的主意,一边在心里忖着自己的主意。
夜思影是一直跟着太子的,自然也将太子的底儿翻的差不多,今夜天狗食月,他知太子定不会放弃如此大好机会來食人修炼,而太子功力一涨,他的行踪大抵也瞒不住了,索性就洠Ц蟻恚辉诼サ紫缕拧
正百无聊赖间,忽见从远方飞过來两人直冲楼顶,想起笑语说过要除掉太子一事,十有**是他们师徒二人洠Т砹耍心傲栊窃谏肀撸膊槐靥诘P男τ锏陌参#图绦邢械钠
等了许久,只等來一地的残尸败骸,还有几滴雨,雨……?
月亮这么大,半片乌云也瞧不见,哪儿來的雨?
他仰头看去,就见一袭碧色衣衫的人如一片落叶似的急速飘零下來,那衣衫和身形都太过熟悉,让他來不及思虑再多,一鼓作气直冲上去,将人接住完全抱在怀里时,才觉着整个人都踏实下來。
那盈满月华的剑还在下落,他心思一动,袖中红绫激射而出,干脆将那剑卷了也带回楼顶去。
商量完毕,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一齐轻轻点了点头。
夜思影不再犹豫,身形如飓风狂飙过去,与太子战作一团。
深呼吸几口气,历经大起大落之后坚强了许多的小心脏已恢复正常跳动,笑语目光如炬,双手紧握铜钱……哦不,金钱剑,小心谨慎的朝着陌凌星的方向挪去。
她转移的并不快,因为同时还要闪躲着交战的两人以免误伤自己,太子机敏的很,见她一动就知她意图,瞬时五指成爪伸长胳膊向陌凌星袭去,想将人抓过來当做盾牌,谁知他快,夜思影更快,一道厉风砍下就要斩断他的胳膊。
太子被迫缩回手,怒吼一声,整座楼宇都被撼动摇晃,夜思影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眼神不屑,对他丝毫不以为惧。
“死了就是死了,该去哪去哪,别留在凡间给别人徒增麻烦了。”夜思影扬扬下巴,语调冷漠的说着,这是他给太子的最后一次机会,要不是看在笑语洠露姆荻希桓霰甑惴哦祭恋酶怠
太子冷哼一声,半点情都不领:“你还有脸说本宫?你哪儿來的立场?”他不记得凡人有这么厉害,身形可以时隐时现,即便被他的手穿透身体,依旧安然无恙,而且还会法力,这家伙不是鬼就是魅,差不了的。
夜思影摸摸鼻子,带着些许得意道:“我当然是洠Я⒊。晌业男∧镒佑邪。沂翘嫠档摹!
“她是你娘子?哈、哈哈……”太子不可思议的笑将起來,道士配鬼,到底是谁的脑子进水了?
夜思影所有笑意瞬间敛去,在他笑的最猖狂之时,将人直接扑倒在地死死摁住,并高声喝道:“笑语!”
“有!”
终于挪到师傅身边,先探了探师傅的鼻息,发觉还有气儿之后从师傅怀里掏了一张黄符藏在袖子里的笑语亦高声回着,见时机已到,忙大步冲了过去,举剑对着太子的胸口就刺。
太子扭身一转,堪堪躲过她的戳刺,并用蛮力格开了夜思影的压制,翻身而起,退出老远。
但他因魂魄与身体早已分离,乃至洠в懈惺艿剑谔鸬哪且凰玻蝗税瘟思父贩ⅰ
笑语将金钱剑夹在腋窝下,掏出袖中黄符,将太子的几根头发放入符中,折几折叠好,然后吞了下去,并双手捏诀,低喝道:“合!”
那边厢的太子还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他对面的笑语做了个扇巴掌的动作,他的手就不受控制的跟着抬起,做了和笑语一模一样的动作。
夜思影略有吃惊的瞠大双目,直勾勾的盯着笑语,一向在他面前拙笨的傻丫头忽然变得精明干练起來,不得不让他侧目。
见诀奏效,笑语脸上仍无半分放松神色,她血迹斑斑的唇瓣抿了抿,像是在为自己做心理建设,然后用双手举起金钱剑,一步一步的朝着太子走去。
太子自然是想逃,可身体已不再受他控制,只能被迫的和笑语一样,双手空举,往前一步步的踏去。
笑语动作不慢,两人之间的距离几秒钟的时间就拉到极近,太子眼中最后的景象,是笑语极力抬高自己的双手,然后拼尽全身的气力将剑插入他胸口。
【066】 相爱亦难
他手中空空如也,即便和笑语做一样的动作打到对方身上,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不甘而又不得不轰然倒下,笑语双膝一软,也跟着跌坐在地。
夜思影还以为她也受了伤,忙飘过去将她扶坐而起,着急的检查了一遍,发现身上并无明显伤痕后,才稍稍放下心來,将人一个用力紧拥进自己怀里,牢牢抱着。
“对不起,我太洠в昧恕!
正微阖双目歇息的笑语闻言,勉强撑起一抹笑容道:“本來就说好了的嘛,我要变强,要保护你的。”
那不过是玩笑话啊,而且他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让她保护他!
“历來都是男子保护心爱的女子,我若当真要靠你保护,岂不是太洠С鱿ⅲ俊
五指成梳理了理她鬓角额上被汗水浸湿的乱发,夜思影深潭似的眸子里碧波微漾,温柔如海,可笑语心甘情愿耽溺于这样的深海中。
两人正你侬我侬低声说着私|房情话,太子身下的木质地板上,忽然爬出许许多多细长的虫子,它们争先恐后的钻入太子的袖口、衣领、口鼻之中,展开了蛊被杀死后的反噬攻击。
“啊!糟糕!”笑语第一个发现,忙拍了拍夜思影,惊喊道:“这个身体你不是还要用吗,快想办法除掉那些虫子,不然要被它们吃光光了!”
夜思影轻描淡写的斜瞄一眼,“不急,我自有办法。”
他抬手,对着月光空捻一下,指尖就燃起冰蓝色的淡色火焰,随即一甩,那点火苗就飞到了太子身上,继而迅速蔓延,形成燎原之火,那些虫子被烧焦的噼里啪啦声紧跟着传來。
“哇……”笑语揉揉眼睛,她洠Э创戆桑孀用撬淙槐簧战挂黄拥纳硖迦匀话踩晃揄Γ皇芑鹧娴乃亢劣跋臁
“厉害。”她朝夜思影竖起大拇指,跌宕起伏了一整晚后的萎靡精神经过刚才的小歇已经恢复些许,也有心思说笑了。
“那是,你家相公可绝非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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