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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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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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见面的时候,萧铣免不了提前迎出去私下给萧瑀问安行礼,萧瑀也非常谦和,并无大家族各支之间因为嫡庶或者支派亲疏之见。只是勉励萧铣好生用功。

    杨昭本来第一天就是来给萧铣混个脸熟的,并不是要学习这些应试的课业,所以这一天便不来了。杨昭没来之后,杨暕自然也可以名正言顺不来,再加上专门陪读的人,所以第二天人数比第一天着实少了不少。仅有几个扬州本地重臣子弟中的庶出旁支,靠着祖辈荫官得不到什么好职,觉得本科机会难得,才来听得认真。不过令萧铣诧异的是,宇文士及按说完全可以靠宇文述的封荫和朝廷推荐直接得官,却也来读书不辍,没有显出任何懈怠,让萧铣对这个对手的警惕又高了几分——这是一个持之以恒的慎独之人,远比他那几个喜怒形于色、三分钟热度的兄长要难缠的多。

    一旦把心思集中到课业上,萧铣便逐步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确实用功,另一方面,也是萧瑀所讲的东西实用性比虞世南的课程要强得多,而且很有针对性。尤其是对于目前大隋科举制度没什么了解的萧铣来说,有很强的扫盲价值。

    “我大隋自开皇七年首次试行举荐-笔试以来,至今又有十一载。如今才第二次再行此法。故而精于应试之道的人才,实在是寥寥无几,许多寒门子弟虽然得了消息,却不一定可以得到举荐,纵然得了举荐,也不一定明了如何笔试,而尔等诸子若是可以钻研考试的章程,便可比那些不擅应试之人获得不少优势。

    本科清平干济,首考文赋一道,由朝廷命题,须得叙事言志,兼论时政得失,此为赋题。另有朝廷时务,拟朝廷要务难决者命题,令诸生各抒己见,并陈述解决之方案,以上书奏表形式书写,以考公文写作……”

    听着萧瑀的细细讲述,萧铣心中越来越有信心:后世科举虽然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但是那是建立在读书人普遍众多、而且考试题目常年重复的大环境下的。如今还是隋朝,单单抚摸着手中的书卷,就能让萧铣产生很强的优越感和自信心——他们手上的书卷,还是卷轴形态的,一根木轴或者象牙轴,上面绕了一卷摊开后数米长的素纸。

    如今这个时代,别说活字印刷术,连雕版印刷术都还没发明呢!雕版印刷术,要到中晚唐才出现。而官方统一刻印五经,更要到五代十国时的不倒翁冯道做宰相时才开始主持。书籍的不普及,让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占比,比后世北宋至少要少十几倍,相对的,科举的竞争烈度也就相应地弱了许多。

    除了书籍的不普及、读书人少之外,让萧铣感觉到信心的第二个重要原因便是萧瑀讲授的这一桩桩大隋举士的细则。越是听得多,萧铣越是觉得其中有很多重要的技巧,而自己有内部消息,显然比那些寒门子弟盲人摸象要强得多。

    这种感受,就好像你是一个21世纪初的高考考生,有充分的应试技巧筹备。而你的竞争对手则是八十年代的老三届,什么策略都不懂——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以开皇七年那一场作为天下第一场科举的话,如今开皇十八年这一场,可不就是真材实料的“老三届”么!

    前世萧铣也不是没意淫过“要是可以穿越重生到老三届时代,也和那些学霸文里的主角一样对着60后高考生大杀四方”的桥段。结果没想到穿越千年,居然在大隋朝赶上了一次老三届的待遇。

    ……

    努力学习看上去总是那么的困难,不过那往往是因为用功了之后不能短期获取成就感。若是成就感就在眼前,可以不时地收获一些显摆机会的话,人的拖延症就会缓解得多。

    萧铣如今的处境,可是冲刺挣扎一番后,成效就能立竿见影的,所以这半个月他过的着实充实无比。元宵节过后,从京师回复给杨广的敕书总算是到了。敕书中,杨坚并没有对杨广在新年贺表中提到的时政事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对于提交的参加三月“清平干济”、“志行修谨”二科贡举士子的名单,也丝毫没有异议。

    得到这个消息后,萧铣心中最后一丝不安终于暂且放下了。这说明,自己已经得到了这个机会,隋文帝杨坚并没有一看到自己的身世和名字就喊打喊杀。或许是因为天下已经太平久了,自己当初又年幼,没有威胁了;也有可能只是觉得事情太小,就给杨广和萧妃夫妻留点情面。不过很显然这个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剩下的,命运已经彻底掌握在萧铣自己手中,只要他表现足够好,他就可以彻底解决这个危机。

    正月二十,杨广、萧妃一家子收拾好了,便踏上了回京述职和拜见父皇母后的行程。和杨广一起的,还有部分扬州总管府的属官也跟着。

    而清平干济等科目按照朝廷定下的日程,是在三月初七开考,以扬州到大兴两千多里路的距离,所以留给萧铣的时间也不多。

    为了避嫌,萧铣乃至杨广举荐的其他参加考试的贡举士子当然不可以和王府的人一起走,所以必须错开一个时间差。在扬州挨到正月底,萧铣才与欧阳询师兄弟二人结伴同行。不过因为从扬州北上时有邗沟古道可以走水路,所以免不了和其他几个相对不是很熟的、同被地方官举荐的扬州士子一起租船同行。

    后世人常以为隋炀帝开了大运河,则大运河全线都是隋时才有的。实则不然,比如江南河就是先秦乃至两晋时期分段开凿的,而沟通长江和淮河的邗沟,则是春秋末年吴王夫差便已经挖掘过。只是这些河段后来多有淤塞,或因为南北朝割据多年,水运废弛后缺乏疏浚,要么断流,要么浅狭不堪。

    但是总的来说,淮河以南的水路航运还是保持地相对不错的,只要不追求坐大船,从扬州出发,沿着邗沟可直达淮阴,而后到寿州以北一带,才改走陆路。如此一来,从寿州再去大兴的陆路可以缩短到两千里之内。在后面从寿州陆路到汴州、洛阳、走崤函古道、经广通渠,便可到大兴

    萧铣便是走的这一条路,算算时辰,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也就可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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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虞世南
    这个年,就在躁动中过完了。怀着野心,才年初四那天,萧铣就投入了求学补习的生活里去。此前他需要避免高调、深居简出,以至于不敢和杨昭、杨暕以及府上其他伴读的贵族子弟一起念书,现在这些疑虑都打消了,当然是怎么高效怎么来。如今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好好通过清平干济一科,好好表现,并且把自己伪装成彻底心向大隋,让自己通过杨坚那一关。

    王府的私学,除了杨昭、杨暕这两个主角外,还有七八个伴读的贵戚重臣子弟,加上服侍的小宦官,总共十来个人。教谕的先生原本只有一个正职的,后来又加了一个教授书法、不担名分的欧阳询;如今,因为这些人里面有要考取开春后的“清平干济科”的,所以额外加了一个专门教习文表书写的人。

    初四一大早,萧铣第一个来府中书院报道。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居然在路上遇到了世子杨昭,这让他很是诧异。

    杨昭原本按说是不必来赶这个场子的,可是他提前听说了表弟萧铣改了主意,愿意来书院和大家一起读书,所以她也就很热心地来了,好带着萧铣认认门路、混混脸熟。显然杨昭对萧铣这个表弟还是很仗义的。两人见了边走边聊,杨昭也抓紧机会先给萧铣介绍起一并的同窗与先生来。

    “原本书院的先生是内史舍人虞世基的弟弟,讳世南,早年在陈朝时,他们兄弟二人便都已经是饱学之士,分授南陈尚书左丞、太子舍人等职。南陈灭亡、入我大隋后,兄长虞世基因家贫,不得不出仕任了内史,以俸禄养家。弟弟虞世南性情耿介,不愿入朝做官,便留在苏州隐居,不过其实他也没什么可清高的——他一家,还多靠在外做官的兄长接济钱财,才能衣食无忧。

    我父王任扬州总管后,却知他学问明达,又做过太子舍人,便礼请他来给咱兄弟授业。原先教授的都是诸子经典、史书典籍;如今因为府上那些伴读子弟也有要参加科举的,他便也教授些策论诗赋。”

    萧铣听了杨昭的讲解,微微颔首,大概了解了虞世基虞世南兄弟的情况——无非虞世南清高,要装马克斯一般的人物,但是家里又没钱,只好让哥哥做了恩格斯,出去赚钱养家。萧铣本不是清高之人,所以自然也不会说因此便看高虞世南或者说觉得虞世基贪慕富贵。杨昭见表弟不置可否,也就继续往下说道:

    “不过父王也说过,这位虞先生终究不曾在本朝做过京官,纵然学问不错,却是缺了修朝议文表的经验,而且按照父王打听的‘清平干济科’章程,确是要考文彪的。所以,近日又请了个先生,专门教习公文表章,以补虞先生的不足——这位兼职的先生,却是贤弟的本家至亲了;便是某的八舅、新安郡公,贤弟却是该叫他一声八叔。”

    八叔?萧铣心中一惊,很快反应过来:“萧瑀?哦不是……时文公么?”

    “哈,贤弟可是心中诧异,连避尊长讳都忘了,居然直呼其名。这世上你还能有几个本家尊长?如今在世的,也就一个堂伯、两个堂叔了吧。”

    果然是萧瑀!后来在李唐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位列第九的那个萧瑀!

    萧铣微微有些羞赧,告罪道:“这不是小弟此前隐居僻壤,不问世事么,故而不知族中长辈去向,倒让表哥见笑了。不过八叔如今居然还没有授官职么?”

    两人聊着聊着,已经进了书院内坐定。杨昭听萧铣此言,也是苦笑,知道这个表弟原先太谨慎,以至于外头的消息从来不打听,才会如此闭塞。眼见二人来得早了,还没到授课的时辰,院内也才寥寥三四人坐着自古看书,杨昭也就继续见缝插针地给萧铣科普说:

    “为兄知你此前因为身世,与人交往不得不谨慎,唯以深居简出为务。不过如今既然身世之事已经全部摊开说了,一些该知晓的东西,也不必再忌讳。为兄便与贤弟略微说一下你的亲族长辈近况。

    你的大堂伯,梁公萧琮,那是没的说的,毕竟是逊位了的帝皇,此生也就只有在京师做寓公了,不过朝廷在锦衣玉食奉养上定然是不会亏欠他的。除了这个堂伯之外,原本在西梁入朝时,还有你五叔萧璟、六叔萧珣、七叔萧耸逑衄r四位叔父随去京师。其中你五叔后来病故了,不去提他;七叔萧硖逡膊缓茫恢毖≡诩遥坏眯橄尾⒉蝗问隆K越椿褂锌晌模簿褪橇逑臬懞桶耸逑衄r二人了。

    你六叔时章公算是兄弟中仕途最好的,当年入朝后封为房州刺史,任职至今,颇有政绩,今年二十七八岁年纪。不过也因为前朝遗族身份,他上任时不得不把他当时还在稚龄、襁褓之间的两个儿子全部留在京师大兴为质。那两个孩子,按照辈分算是你的族弟,一个叫做萧钜,今年约莫十岁,小的叫做萧钧,才六七岁。

    至于你八叔时文公,今年也才二十二岁,也正是得益于当年入朝时他尚未成年,故而虽然没有得官职,却也躲过了被皇祖父强留在京师的安排。后来我父王讨了恩典,说是你八叔自幼与胞姊亲近,便准了带他来扬州做事,在外另寻府邸——只可惜贤弟此前禁足,却是不得去过。时文公的陈情文表乃是一绝,这两三年来,我父王给皇祖父上书,也已经多让他代笔,文法更见老辣,所以如今才烦请他来教授表章之法。”

    听到这里,萧铣倒是对自己家族长辈的境遇有了一个更加全面的了解和判断。

    六叔虽然做了房州刺史,也算是“五品地级市市长”级别,但是想来没有杨昭说的那么风光;萧铣毕竟有了两世的知识,知道房州大致上相当于后世的湖北十堰,在湖北、河南、陕西三省交界。这个地方距离长安、汴、洛都不算远,但是又被秦岭汉水切割夹束,是一块既不容易逃脱、也没法割据自立的绝地。所以自从隋唐开始,房州便成为了幽禁前朝权贵或者本朝政斗中失败被废黜宗室的专用地盘——

    历史上,武则天废了她儿子的帝位之后,就把他儿子丢到房陵圈禁,整个唐朝乃至五代,都沿用了这个优良传统;一直到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为止,还把逊位的周恭帝柴宗训改封为郑王、封地房陵。可见房州这块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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