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胡思乱想，这样能让你容易睡着。”
苏十月一听，鼻子就酸了，主动抱住他的腰，闷声说对不起。
顾城拍了拍她的脑袋。笨女人就这点好，如果真的是她错了，她不会死活不认错。“睡吧。小东西会没事儿的。”
“我觉得好累，可是睡不着。”脑子都已经不清醒了，却怎么也没办法失去意识。
“那再来一次。”他不过是逗她，事实上他已经力不从心了。
苏十月吓得身子绷紧，双手用力地推在他胸膛上。“不要！”
不过，顾城这一招到底是有用的。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苏十月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她真的太累了！
确定她已经睡沉了，顾城才小心翼翼地起了床。
他想抽
烟。
顾城点燃一根烟，坐到落地窗那靠着抽了起来。心情莫名的烦闷，需要透透气。
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一夜时间成了阶下囚，又从一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囚犯变成一个大集团的总裁，他早已经养成了波澜不惊的性子，轻易不会动情绪。过去这十多年，能在他脸上看到表情的次数屈指可数。
周天奇还经常揶揄他，说他肯定带了一张人皮面具，否则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维持同一个表情。还是你总把表情攒着，回家自己对着镜子欣赏？
其实，他私下里也习惯了一张面瘫脸。因为一个人经历了大风大浪，很难再有什么事情能够惊动那颗早已经麻木的心脏。
直到苏十月出现了。
有时候，顾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己扬起的嘴角时，都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一直以为，自己会这么无情无欲直到死去。现实却给了他如此巨大的惊喜，乃至改变。
如今，他会为了她一个难过的眼神而心烦意燥，甚至深夜无眠。
他变了。说不清楚好坏，他却甘之如饴。
狠狠地又抽了两口，顾城将烟熄灭。待身上的烟味儿散去，他才上了床，搂着苏十月闭上眼睛。
……
季静姝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虎毒不食子，她怎么也想不到顾凯居然如此狠心！
欢欢不是他的孩子？
为了给她抹黑，他居然可以完全不顾自己的孩子！这个混蛋，禽。兽不如的畜生！
季静姝还来得及质问顾凯，他却已经怒气冲冲地赶来医院，向她兴师问罪来了！
“欢欢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顾凯几乎要被这个消息给逼疯了。
欢欢长得像季静姝，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所以她不像顾凯，也没有人觉得奇怪。可现在这个消息一出，顾凯却忍不住怀疑了。空穴来风，这种消息是很容易验证的，对方没理由无缘无故放出风声来。
“顾凯，你这个混蛋！”季静姝抓起床头的杯子就砸向顾凯。“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怎么侮辱我都可以，你怎么忍心给自己的孩子按一个野种的名头？你这样要她长大了怎么做人？就算将来DNA鉴定结果出来了，白纸黑字也很难堵住别人的嘴，你有没有想过？”
季静姝太激动了，吼完了自己就喘得厉害。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顾凯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今天你必须给我一句实话，欢欢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这个毒妇要是敢让他戴绿帽，他就杀了她！
季静姝瞪着他，仍是喘得厉害。她恨！恨自己怎么就选了这么个畜生不如的男人！
“说！欢欢到底是不是老子的的种？”
顾凯其实可以直接去做亲子鉴定，可他就是要季静姝亲口说出来。或者说，他正需要这么一个机会折磨她！
季静姝被他掐得更加喘不过气来，不一会儿眼睛都有些翻白了。
“你干什么？”文玉娇从门外进来，看到顾凯死死掐着季静姝的脖子，吓得魂都没了，惊天动地叫了起来。
顾凯冷哼一声，悻悻地松开了手，不肯再多看她一眼。
“季静姝，我会带欢欢去做亲子鉴定，如果她不是我的种，你就死定了！我一定要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顾凯！你别欺人太甚！欢欢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顾凯不理会她，转身直接走人。
“这个混蛋！这么多年你一心只有他，他怎么能怀疑欢欢不是他的孩子？”文玉娇想杀了顾凯的心都有了。
季静姝突然心里一惊，不会那么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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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她顿时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文玉娇说了好些话，却一直没得到回应，这才发现女儿的魂魄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静姝？静姝，你怎么了？”
季静姝又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将视线转移到文玉娇的脸上，只是仍有些懵然。
“静姝，别难过！顾凯这样的混蛋，不值得咱们为他难过！欢欢是他的孩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咱们也不怕他信口雌黄！”
一提到顾凯，文玉娇就一肚子的气。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浑的人囡？
季静姝嘴巴张了张，又没声息了。若是运气不好，欢欢真的有可能不是顾凯的孩子。这样的话，她怎么跟别人说起？哪怕对方是她的母亲，她也羞于开口。
“静姝，你倒是说句话呀。”文玉娇简直急死了鲺。
季静姝又沉默了几秒，才勉强笑了笑。“妈，我没事儿。”
如果孩子真的不是顾凯的，又怎么能没事儿？只是一切都成了定局，她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改变事实，只能被动地等待结果。
欢欢若真不是顾家的骨肉，等待她的将是灭顶之灾，怎么办才好？
季静姝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双透视眼，能够一下子看穿欢欢到底是谁的孩子。最好还能有神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惜，这些都只能是幻想。
文玉娇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又看到女儿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她怔忪了一下，突然惊呼起来。“静姝，你别告诉我，欢欢她——”
“妈，你去把门关上。”
文玉娇又是一愣，更加心惊胆战起来。关门，那分明就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等门关上了，季静姝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静姝，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欢欢真的不是顾凯的孩子？”文玉娇也觉得天都要塌了，一颗心都要急得快停止跳动了。
季静姝沉默。她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即便对方是自己的母亲，她也没办法直接说“我还跟其他男人上过床”。
即便没有回答，文玉娇也已经隐约猜到了，她两腿一软顿时跌坐在床沿，呼吸也重了起来。
“谁？欢欢到底是谁的孩子？”
季静姝闭上眼睛，身体微微颤抖。“我不知道。妈，我没说她一定不是顾凯的孩子，我只是不确定。”
“你这孩子——”文玉娇急火攻心，一口血都快冲到喉咙了。
“妈，你没事儿吧？”季静姝吓得就要起身，这么一动，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肚子也疼了起来。“嗯……”
一声闷哼，让文玉娇再也顾不得自己。“静姝，怎么了？”
“妈，我肚子痛！快叫医生，孩子！”季静姝捂着肚子，面色顿时惨白了起来。孩子，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静姝，医生马上就来！”
……
苏十月做了一个梦，梦里姐姐凶狠地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苏思念。
我把她交给你，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为什么？为什么……
苏十月在一声声泣血的质问里哭喊着醒了过来。一睁眼，面前就是一堵厚实的胸膛，呼吸间也是那熟悉的能让她安心的味道。
“没事，别怕，我在这里。”顾城紧紧地搂着她，亲吻她的发丝。
苏十月想要揪他的衣衫，可是他什么都没穿，她又改为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胸膛里，带着哭腔说：“我梦到姐姐了。她好凶地质问我，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苏思念……”
“只是梦而已。小东西会没事儿的，别怕。”
苏十月不吭声。要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一天见不到小家伙安全无恙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无法不害怕。不是为了姐姐，而是小东西一出生就跟她相依为命，她们早已经是彼此无法剥离的部分了。
顾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不停地亲吻他的发丝，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部。
许久之后，苏十月才松开抱住他腰部的手，抬起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小家伙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的，对不对？我们那么疼爱她，她不舍不得不回来的，是不是？”
“对。”他也不允许小东西有任何意外。
苏十月又把脸埋进他胸膛，闷闷地哼唧，又像是在哭。
若是平常，她摆出这样黏腻的态度，顾城定然要欢喜不已，再把人压在身下好好地欺负一番。现在他却心疼得很，只恨不得事情马上就结束，好让她重展笑颜。
又过了许久，苏十月终于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来。“我们起床吧。对了，他们有没有联系你？是不是已经查到小家伙在哪个位置了？”
“你先去洗漱，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
苏十月本想说“我等你”，可是想到那种等待的煎熬，还有等待落空的折磨，最终还是自己去了浴室。瘦小的背影，沉重的步伐，都格外的惹人心疼。
顾城抓着手机，拨通他要的
号码。很快，他就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声音。
苏十月到底心急，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了就冲出来。她出来的时候，顾城刚好切断通话。“怎么样？找到小家伙了吗？”
“还没有。不过已经有些进展了，相信很快小东西就能回到我们身边来了。”
苏十月却听不进去这样的安慰。对方既然敢要顾城以命换命，真的这么容易就会让他们把小家伙救走吗？不过，她知道顾城也很着急，所以乖巧地点点头。“嗯。”
“我去洗脸，然后咱们一起去吃早餐。”
“等一下。昨天那个视频，我还想看看。”
顾城没说什么，掏出手机翻出那个视频递给她。
苏十月抓着手机，一遍一遍地看，一直到顾城从浴室里出来，她还舍不得放下。
顾城将手机拿走，摸了摸她的脸。“别看了。相信我，你很快就能看到真人。”
“嗯。”苏十月点点头，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没能成功。
顾城也不为难她，搂着她下楼去，一直走到饭厅那。桌上已经摆放了丰盛的早餐，还是热气腾腾的。
苏十月沉默不语地拿起一个鸡蛋饼，一口一口地咬了起来。还是食不知味，只是机械地填满肚子。
顾城看她那样子，微微吐出一口气。他要是给她塞一把树叶，相信她都能当青菜吃下去，而且面不改色。
吃完了，苏十月突然说：“我想去花园里看看婆婆大人，我一个人去，行吗？”
“去吧。”
苏十月迎着冷风，一直走到那个崭新的坟包那，然后跪下来。
“妈，我是十月。妈，虽然苏思念不是顾城的孩子，但还是请你保佑她，好吗？我答应你，将来我一定会替顾城生下属于他的孩子的。我不骗你……”
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苏十月最后伏在坟头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顾城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面上没什么表情，唯有一双幽深的眼眸藏着复杂的情绪。
……
顾凯说要做DNA鉴定不是吓唬季静姝，而是来真的。他一口气冲回顾家大宅，抓着欢欢的手就往外走。
“爸爸！”孩子都是很敏感的，欢欢看到爸爸不同于往常的阴沉脸色，吓得小脸发白，挣扎着不肯跟他走。
廖若雪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跑出来，见到面前的一切就忍不住叫了起来。“凯儿，你这是干什么？”
“妈，你别管！”顾凯干脆一把抱起欢欢，打算强行带走。
廖若雪冲到他前面去，拦住他。“你要带欢欢去哪里？难道，你真的怀疑欢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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