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优见他生气的走了,嚅嚅的在他身后叫了一句:“原公子……”便再无话可说。
原齐听到了,脚步一顿后,仍继续向前走去。
季优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颓然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如此也好,免得连累了他。”
黑曜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方红艳如火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对刚才因自己造成的争吵局面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小优,你刚才不该维护我的。”过了良久,黑曜才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虽然它看原齐有些不顺眼,可是还从来没想过将他踢出队伍中,毕竟有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在身边,季优的安全才能多一分保障。
季优闻言拍拍脸,在心底对自己说着振作振作后,才笑道:“嘿嘿,我也觉得我太冲动了,但是现在人都走了,我总不能去找他回来吧。”
黑曜看着她顿时觉得无言,明明心里伤心的不得了,脸上还装着若无其事,他再一次感叹:唉,人类真是最麻烦的动物。
季优见黑曜怔怔的盯着她,有些不自在的撇过脸,刚好看到烤在火上的鱼,鱼的一面因为没翻已经烤得焦黄了,她忙翻了一面,“啊,鱼都烤焦了,还好还剩了一面,这么大条鱼,一面就够我们吃了。”
黑曜摇摇头不再说话,盯着燃烧着的熊熊大火,思绪也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刚才季优挺身而出的那一瞬间它真的很感动,那种被人保护的滋味它从来都不曾体会到。
它还记得年幼之时与同伴出山到人界来玩,那时人们见到它们不是惧怕的抖就是拿箭射它们,从那时起,它就认为人最险恶的,这次被长老丢下人界,它本来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直到遇到了季优,它才知道这世上的人其实还有善恶之分。
季优一边翻着鱼,一边想着刚才的事,原齐愤而离去的背影一直在她眼前重演着,她不禁想问自己,自己真的做错了吗?为什么他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忧伤萧瑟?
“哎呀呀,鱼烤焦了,鱼烤焦了。”黑曜自沉思中清醒过来,突然看到鱼都着火了,连忙大叫,它不叫还好,一叫,季优手没拿稳直接将鱼给仍进火里。
季优被黑曜的声音惊得耳膜都疼,等她反应过来时,急忙伸手就要自火堆里将鱼捡起来,可火势太大,将她的手刚伸过去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她哎哟了一声,赶紧将手缩回来。
黑曜忙过去察看,只见她的手背上已起了红肿的水泡,它急声道:“你疯啦,那是火你也敢伸进去,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你的手硬还是火更厉害?”
季优被它这一吼,顿时委屈的眼泪花花,又加上手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哭声道:“你以为我想啊,我只是不想我们今晚饿肚子。”
黑曜叹息一声,明明就是走神了,还好意思说得这样理直气壮,但嘴上还是温言软语的道:“好啦,好啦,饿一顿又死不了,快去用水冲一下伤口。”
季优这才向水池边走去,边走边摇头,试图甩掉自己的心不在焉,可她才刚踏出一步,又被黑曜给扫了回来。
原来她那一脚正好踩在火堆上,如果真让她踏下去,估计她那只脚也得废了,这下黑曜再也忍不住自己勃的怒气,它大声吼道:“你专心点好不好,这火也能踩的吗,你是不是想害死你自己啊。”
季优茫然的抬起头,眼神迷蒙的看着黑曜,黑曜被她那一看,勃的怒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它叹了口气,扶着季优向水池边走去。
“哎,早知道这样,何苦要将原公子气走,反正他又伤不到我。”
季优愣愣的随着它走到水池边,将手放进清凉的水池里,手上的灼痛才减轻了些,黑曜看她那样子,也不忍心再责备她,它立在一旁注视着平静的水流,总觉得水下似乎藏着暗流,当它想走近看得仔细些时,突变突然生。
只见池子里突然窜出一条三头蛇出来,那蛇足有三人环抱那样粗,蛇身青绿交加并不见尾,蛇头吐着湿滑的蛇信直向季优扑来,季优早已被吓得呆愣在原地,好在黑曜反应极快,翅膀一张一收之间,已将季优卷离岸边藏于身后。
“何方妖怪,竟敢偷袭我们,活得不耐烦了?”黑曜边防备的盯着池中巨蛇,边大声喝斥道。
那巨蛇见偷袭未成甚是懊恼,又听闻坏事质问自己,愤恨的瞪着它,一看之下,竟是老朋友,蛇嘴一张一合,他们便听到宛若天籁的声音,“呵呵呵,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鹰王陛下,您娇贵的日子过不下去了,也跑来当狗腿了呀,真是失敬失敬。”
黑曜一听,脸顿时涨得通红,它怒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水娘子,怎么样,这些年来就只能躲在水里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水娘子一听这话,蛇脸顿时变得很难看,眼里怒火翻腾,暗念了句咒语,竟变成了一个娇媚惑人的女人盈盈立于水中央,只见她身上罩了件轻纱,微风吹拂下,她那曼妙的**便在轻纱里若隐若现,胸口上的红莓娇艳欲滴,惹人怜爱,三角地带的幽黑森林更是撩得人心痒难耐。
只可惜如此美景怕是要被辜负了,因为站在她面前的一位是女子,季优眼见水娘子如此大胆,只是羞窘的使劲将眼光投向别处,不敢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而黑曜不曾见过女体,水娘子在它面前再怎么样妩媚动人,它还是视若无睹的瞪着她,真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过了半晌,季优才敢偷瞄妩媚风骚的水娘子,见她穿得那么单薄,忍不住问道:“话说你不冷吗?”
章十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水娘子被季优这一问气得想吐血,她本想卖弄风骚媚惑黑曜,可是看黑曜那模样,她知道自己此计不通,她眼珠一转,另一计又顿上心头。~~!!
只见她随手一挥,手上便出现一支通体盈绿的笛子来,季优好奇的探出头,不明白她手上的笛子是从何而来,还有她取笛子干什么?难道想开个人演奏会?
黑曜见到那只笛子,脸色一变,鹰眼警惕的盯着她,伸出翅膀将季优探出的脑袋给推了回去。
水娘子娇柔一笑,纤手把玩着笛子,很是享受黑曜此时不断高涨的恐惧,“鹰王,念在你我皆是修练的份上,如果你将这小丫头交给我,那么过往的一切,我就不再追究,倘若你不肯,那也休怪我不客气了。”
黑曜想不明白,玉笛为什么会流落她之手,可此时已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看来这蛇妖是有备而来,当年它就不该心慈手软的放过她,今日若毁于玉笛之下,也算是自己为自己埋得祸端,可是这蛇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年我将你伤在五桂池里,你为何会到得了这里?”思来想去,黑曜仍是不甘心自己放虎归山引来祸患,而且还连累季优。
水娘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当年我被你所伤,本以为八百年道行将毁于一旦,没想到苍天怜我,竟从天降了一物下来,我拾到一看,竟是广寒宫内的仙物,于是靠着那仙气疗伤,没想到竟将我平日里不能冲过去的**道全部给冲过去了,今日就算你我单打独斗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我还有帮手。”
黑曜见到玉笛本来就觉得自己没多少胜算,可现下听她说还有帮手,心下更是一片死灰,怎么办?它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季优,心下一横,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护她周全。
季优在黑曜背后听得清清楚楚,看着黑曜转过头来慎重的表情,她知道现在的情形对她们很不利,她连忙小声道:“黑曜,你快走,她伤不到我的。”
黑曜听她如是说,也小声的回道:“我岂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今日大难都是我招来的,我岂能将你留在此?”
季优一听,急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拽着黑曜的翅膀,道:“你忘了,上回那只狐狸精想接近我,还不是被弹了出去,我想她在我身上也讨不了便宜的,我在这里挡着,你快去搬救兵,到时回来救我就行了。”季优话虽说得自信,可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离开了齐都,他们哪有什么救兵可以搬,她只是不想连累了黑曜而已,反正她也是将死之人,早死晚死不都得死。
黑曜牙根不理她,它也知道他们在此没有救兵,自己若离去,季优就只有被抓的份,水娘子的心思有多歹毒它心里清楚,到时季优手上的紫金玉镯若被她夺去,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行,我等下掩护你,你趁机向原公子离开的方向逃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水娘子见两人小声商量着什么,得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俩谁也跑不了,黑曜,今日我就要报当日之仇。”说罢拿起玉笛开始吹奏起来。
只听那乐声清脆悦耳,如高山上的流水湍湍而行,又如深山里的鸟鸣声声入耳,初闻之,让人如在云里雾里行走,分不清虚实,黑曜大惊失色,连忙运气抵抗,当它好不容易将乐声隔绝在耳外后,它才慌张的回过头去察看季优,只见季优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时不时还傻笑两声,它暗叫一声不妙,立即变为人形,刚想伸手去点她的**道,奈何笛声急转而下。
竟似在万马奔腾的战场上,铁马的铮铮声,敌人的嘶喊声,还有号角声,擂鼓声,一时间杂音混在一起,竟让黑曜招架不住,此时他也顾不了自己,连忙伸手捂住季优的耳朵,而那笛声穿耳而过,直奔向他脑海的深处,他顿时觉得四肢五骸都开始抽痛,心口处血气翻涌,一时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吐出大口血来,手再也没力气捂着季优的耳朵。
玉笛是仙界之物,具有迷惑人心智的能力,此时季优显然已经进入沉迷状态,她听到刚才那欢快的笛声时,就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与大姐、二姐偷跑出去玩的事,突然乐声变得急躁纷乱,季优身边的景物随之一变,变成鲜血淋淋的战场,人们疯狂的挥舞着手中长矛,互相撕杀起来,那样血醒的场面让她看着眼熟,仿佛曾经经历过一样。
她将目光自眼前的撕杀中移开,投向远方一红一白混战的身影,两人的身形矫健优美,可招招致对方于死地。看着他们交战在一起的身影,她像了疯般向两人奔去,心口传来一阵陌生又熟悉的疼痛,她边跑边大叫:“不要,不要。”
黑曜再运起法力,勉强抵抗住魔音才回过头来见季优脸上是迷蒙的凄楚,知道她已进入幻觉中,看她无助的流着泪,他的心也跟着针扎似的疼,他又看向水娘子,只觉得她脸上那得意的笑容甚是刺眼,手一挥,一根树枝急向水娘子射去,仔细看来竟是季优削来烤鱼的那根树枝。
水娘子眼见树枝向自己面门袭来,顿时大惊失色,赶紧放下玉笛躲闪来物,而这么一来,黑曜已趁机迎了上去,水娘子被逼得再也没办法吹奏玉笛,匆忙间只得变化出利剑迎敌。
两人在水中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只见两人身形极快,刀光剑影中难以分辨清楚谁是谁。
而此时坐在地上的季优神智已慢慢恢复清明,幻觉中锐利的疼痛仍还清晰的留在心尖,她茫然看着远方,正好看到黑曜与水娘子正在水中激战。
水娘子的功力确实在黑曜之上,两人互拆了几百招后,黑曜已渐渐处于下风,水娘子的每一击都直中它的要害,它险险避过之后竟再无还手之力,只得狼狈的闪躲,可是这样下来,它的体力渐渐不支,只得幻化成原形。
水娘子见状奸笑一声,一手化掌作势向它挥去,看它向左躲去,另一手却连击数掌过去,黑曜避无可避,硬生生挨了数掌,被掌力击飞了出去,刚好跌在季优面前。
季优本还在观战,见黑曜向自己这边飞来,连忙冲过去扶着它,黑曜‘哇’的一声吐出数口鲜血,身形自动幻化**形,他手捂胸口,虚弱的靠在季优怀里。
“对不起,我不能护你周全了。”黑曜抬起头虚弱的道。
季优泪眼迷蒙的看着他,头摇得像波浪鼓,眼泪随着她剧烈的动作四下飞舞,她带着哭腔道:“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连累了你。”
黑曜伸出手颤抖的帮她拭着泪,安慰道:“我没事,等一下你一定要趁机逃走……。”
黑曜话还未说完,突然卷起了一阵狂风,狂风里隐隐夹杂着嘲笑,片刻功夫,那风已近在眼前,黑曜察觉不对劲,早已将真气聚集在左掌上,等那阵狂风迎面而来时,猛然向前一挥,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风停了,一名白衣女子被击落在离他们两丈远的地方。
季优眼见白衣女子狼狈的跌落在地,嘴角溢出的鲜血染满了胸前的衣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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