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明明我没有去的……明明我已经回到这里了,他应该知道的,我不可能再回去。”连簌簌静静地站在宿离的身旁,有些感伤地说道。
宿离默了片刻,幽幽开口:“那个人是谁,簌簌你能感觉到吗?”
连簌簌摇了摇头,说:“仙君,我感觉不到。她的身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我总是觉着有些奇怪的地方。”
“你偷偷看的她?”宿离又问。
“是,她与我的面貌无异,应该说是一模一样,只是据说回来的宿妃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所有记忆,甚至有的时候还有些痴痴傻傻的。”连簌簌垂下眸子,眼中波光流转。
宿离的指尖轻敲石桌,触感薄凉,她微微张了张口,蓦地道:“簌簌,你认为她是真的痴傻,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仙君的意思是……”
“本君已经没有了仙力,又怎么探查得到什么。只不过是感觉罢了,她不可能只是单单地与你长得像。你也知道的,本君最近麻烦上身,很多事情指不定都是冲着本君来的。所以,对不住,簌簌,又牵扯到你了。”宿离嘴角的笑意浅淡,却透露着隐约的无奈情绪。
这次是胥萧华,还是于子默呢……
“不是的,仙君,簌簌怎么会觉得仙君不对呢?我只是,有些……觉得好笑罢了。明明,我都不想再去记起来了,可是,现在就有一个人在我的眼前,说着她是宿妃,而阿轩也在叫着她簌簌。”连簌簌笑了笑,感觉苦涩。
宿离愣了愣,睫毛轻颤,她也笑着说:“簌簌,你不准备再回到他的身边吗?”
“仙君,您在说什么呀?”连簌簌讶然,随即惊道。
“如果说你回到了他的身边,站在了他的面前,告诉他,你才是真的连簌簌。那么,他就会开始觉得奇怪,而且开始想着所有可能的情况。本君还是相信的,玉宁轩并非是真的那么傻,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他太爱你,所以才会爱到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就像过去可以有一个梅妃,而现在也可以多一个新的宿妃。”
连簌簌听着宿离说完之后,立刻吓得退后了一步,立刻脱口而出道:“不可以,不可以的,仙君。您知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呀?簌簌是宿仙,簌簌只能一生都留在仙君的身边。在知道了真实的之后,还让我和一个凡人在一起,这是大忌,是触犯仙法的,是要被罚跳诛仙台的。”
“本君倒是觉得,只要没什么大事,就不会被人发现的。除非,是真的有人想要置本君于死地,那么或许,不管本君做了什么,到了最后结果都会是一条路。”宿离嘲讽似的说着,脑海里回忆起的是当初那些众仙说的话。不知该是痛心还是什么,最后连她最爱的人都选择了以伤害她来达到让仙界可以给出交代,让仙界恢复平和,也要让她给出她要付的代价。
连簌簌看着宿离的神情,蓦地脑海中跳出的是上次溪冉上次告诉她的那番话,她的仙君说只是因为他们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了,所以才只要这么好好地继续下去便是最好不过的。
“所以,仙君您也不要这么说,簌簌是不会回到他的身边的,簌簌要的是,身边的人都好。而不是,自私地留在自己的爱人身边。不过,要是这么说来,仙君也是簌簌很重要的人。”连簌簌微微笑着,笑靥清透。
宿离含笑颔首,满意地道:“这一点本君倒是清楚得很。只是,簌簌,本君喜欢听你的真正选择。既然你现在还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先放放吧,到时候,如果有一天你想要这个承诺,那么你就说便好,这个承诺,永久可以存在。”
天都城,大将的屋内,烛光灯火闪烁跳跃下,信件上的墨黑色字就似是在不停地曳动着,薄薄的纸张不停地被透入窗口的细风吹拂着,泛着诡异的光泽。
“四哥,父皇他……”
玉疏伝的神色淡淡,似是看到了信中的内容之后,没有任何的感触。蓦地,在听到玉允的声音之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微的笑意,他的声色温雅平静,“不要在意这些了,我本就是料到他会这么说的。”
“一封加急的信,被人硬是赶了过来,结果却是一句话说,不经任何的赏赐,所有的都是回去再议,那不就等于只是在安抚军心。将士们是不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四哥你不会不明白的。父皇难道不是在有意地争对着四哥你,想要看看四哥你如此要怎么办。现在众将士都是在期待着,皇上会下什么封赏,只是这样子,四哥你又该怎么交代?”玉允惊异地开口,眉头深深地锁着。
第一百十四章 云岩关
玉疏伝微微勾了勾唇角,也不知是嘲讽,还是普通的笑意,只听见他清冷的声线从口中流露而出,“即使如此,那便如他所愿好了。”
“这是什么意思?”玉允奇怪地蹩了蹩眉。
没有立刻得到玉疏伝的回答,但见他慢慢地站起了身,逐渐抬起了右手,手中的蜡黄纸张的一角触在了蜡烛的摇曳烛芯上,然后便是看见了烛火点燃了纸,最后玉疏伝松手的那一刻,燃烧了大部分的蜡纸就直接落到了一边的空盆之中。
啪啪的几声,是烧着的火焰的跳动声,半晌过去,纸张燃烧得化为灰烬,只留下了一层焦黑。
“你就去告诉他们,皇上的意思是封赏的事已经准备好了。待到所有人凯旋回宫之时,便是他们功成名就之日。”玉疏伝的神情风轻云淡,唯有一双黝黑的眸子中闪烁着微亮的光。
“可是四哥,这不是父皇的意思,这样说,莫不是假传圣旨?”玉允沉声说道。
“假传圣旨?六弟,他不是自己也说了吗,回去之后再行封赏,那么只要现在继续以这种情况让军心依旧稳固,就算到时候回去了,他也只能这么做。”玉疏伝不紧不慢地开口,最后不忘提醒了一句道:“明日就要率兵去云岩关了,这些事情就快些处理停蓿恚∷?m。'qul''edu'。臧伞!?br /》
“我知道了,四哥。”说完,玉允便点头走了出去。
云岩关,应该是最后一个会交战的地方了。以双方的兵力来看,虽然银成礼的折损了不少,但总量还是比玉疏伝率领的要多不少。云岩关的地势险要,而玉疏伝他们却极其地不熟悉,仅仅只是玉疏伝靠着银成礼他们的图卷模仿出了一份来交给了玉允。
忽地玉疏伝感到背后一丝凉风拂过,伴随着细小的响动声。玉疏伝没有回头,只是一手按在书册上,眸子里波光流转,却将视线全数落在了其上,仔细周密。
“你有把握吗?”
听到几声脚步声,然后玉疏伝视线的余光之中就是映入了一个一袭淡蓝色的衣衫,干净清透至极。玉疏伝微微抬头,果不其然地就看见了溪冉有些不耐烦的模样,眉头还紧紧地皱着,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玉疏伝微笑着到:“有把握如何,无把握又如何呢?”
溪冉愣了愣,不禁脱口而出道:“有把握就让银成礼的兵将撤离,没把握那就牺牲一点兵力,随后就撤回天都城重新布局。如果说云岩关的地势不利,那就索性舍弃。”
玉疏伝眯了眯凤眸,唇边的笑意荡漾,“哦?还真是直接地性子,只是你就算不听听我说的,也该从你的主人那里听过她说的吧。如果说我会决意这么去做,即便是未必有着很大的把握,但我也会愿意一搏。希望不是你等着别人去给的,而是要自己创造。你这样的性子,你的主人一定也会很是为你忧心。”
“你知道我是谁了?”溪冉扬了扬眉,听着他与宿离这番相似的言语,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宿离会对他产生不一样的情绪了。因为这个男子,他在某方面与她一样绝决。
虽然溪冉不知道的可能就是宿离说的这些话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受了过去君容的影响。什么天下大道,什么险中取胜,那都是以前的宿萧鸾无法办到的,却又是现在的宿离一心在做到的。
“你啊……莫不是那条宿儿身边的白狐?”玉疏伝合上书卷,抬头视线与他相平,语气平和地开口,仿佛就是一早知道了似的。
“原来你还真如上君说的一样,完全不会因为身边一点点的改变而有什么多余的改变。”溪冉冷声说道。
玉疏伝本是对这种闲聊只适合随意地说上几句,不过从溪冉口中说出的上君两字倒是着实挑起了他的兴趣来。他顿了片刻,蓦地道:“上君?你说的是宿儿吧……”
溪冉也毫不避讳,直说道:“是啊,我早就与上君说过了,让她不要再以这副模样留在凡界,说什么她都不肯。”
其实玉疏伝本来很想知道的,宿离的身份究竟是仙,是魔,或是妖……只是,他没有去问,反倒是沉默了下来。
两者之间,溪冉会帮他的很少,因为他作为仙,不会太多地插手凡人之间的斗争,就连宿离的心里也很清楚。每一个宿仙能够帮到辅佐之人的不过是更少地减轻一些他们本要考虑的麻烦事,也帮着他们一起走入这宫中争斗的琐事之中,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这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的宿命。
御花园里,是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与一身清雅的绯色。玉宁轩自从连簌簌离开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有兴致地这样闲走了。而此刻,看着身边的娇柔,看着着熟悉的眉眼,正是让他最近有些烦闷的心里多了一丝的幽光。
“簌簌,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最喜欢杏花了。”玉宁轩笑着说,声色柔和,手下轻轻地揽着女子纤细的腰际,“这里以前本来没有那么多杏花的,不过是你当时一时兴起,所以在这里种下了不少。不过,后来你就……离开了。”
月青文心下冷笑,真想开口说一句好久没有听到那么温情的话了。只是面容之上还是极快地浮现出了一丝迷惘之色,她微微地颦了颦秀眉,随即咬了咬樱唇,低声言说:“我……不知道。”
玉宁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可也没有维持太久,便收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连簌簌会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但以他来想指不定是她这么留在凡间已是触犯了仙界的大罪,所以才会被罚至此地步。
“轩……”
听到喊声,玉宁轩立刻回过头去,然后脸上就很快感到了冰凉,是女子的掌心轻轻地贴在了他的脸颊上,接着在细细地摩挲描绘,女子的视线紧紧地放在他的身上,好似在思索着什么,念想着什么。许久,却听到女子略带歉意一般地声音,她说:“对不起,阿轩……我不记得。”
“别傻了,簌簌,没事的。”玉宁轩柔情地启唇,因为不想再看到女子这般伤神的容颜,于是便一手伸向了落下的杏花瓣。花瓣落在手心里,带着一丝的蜜意,带着所有的宁静。“簌簌,你以前告诉过我,你喜欢杏花,是因为一个很重要的人。那时,我便总是很好奇,为什么那个人会在你的心里占得那么深。不过现在,你总该是不记得了。”他的语气里还带着片刻划过的狡黠,竟是要生生地掩盖过所有的悲伤。
“一个……很重要的人?”月青文又似是迷惘地念了一次,可是心中早就暗暗想了想,连簌簌这个上仙吧,在她感觉来倒也只是一直跟在那个宿君的身旁罢了,哪里会还有什么重要的人啊。传闻之中那个仙界的宿君最喜欢的便是杏花,说来这连簌簌莫不是仅仅因为她身边仙君的一个习惯,才会又把身边人的这个习惯,变成了自己的吧。
想到这一点,月青文便忍不住地想要叹气,这都算是什么呀,一个人比一个奇怪。
殊不知,这里的暖情柔风,到了另一边的御花园外的一侧,却是弥漫了无尽的感叹。
“仙君,阿轩很喜欢她。”连簌簌垂了垂眼帘,喃喃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说与宿离听的,还是自己的痛心罢了。
宿离抿了抿唇,眼眸之中是若水流淌般的静谧微波,“簌簌,你难道一点都不认为玉宁轩是因为你才会成了这样不经思索的人吗?”
连簌簌闻言,眉眼之间舒展开来的是一抹温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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