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年看着纸上写的,八月初二,大吉。看了小半天,还是不明白,眼里疑惑不减“祖母,可是有什么别样的意思?说的是八月初二成亲,是大吉日?觉悟大师可还有说其他?”一般成亲,哪里会选在这大热天的,不是春上,就是年前年后。
太夫人知道,要不说个清楚明白,孙子定然是不答应的:“觉悟大师只说,定要你在这日娶亲,你的姻缘才会有一线转机。祖母早在你回来之前,就把你成婚的东西准备妥当。只是时间太匆促。前几家都不愿意。只说到了这家。”
白世年,心里有疑惑:“真是觉悟大师说的?”觉悟大师云游出外,有时候一去就是数十年,这次怎么这么巧就回来了。
白老夫人道:“这还有假的。祖母费尽心力,才求得觉悟大师给你寻了这么一个破解之法。之后,觉悟大师可能要闭关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得上了。”
古人对神鬼很迷信,白世年也不例外。他听闻是觉悟大师批的吉日:“可有说为何在那日成亲,姻缘才会有转机?觉悟大师可有说破解之法。”
太夫人自己也不懂:“祖母也不清楚。大师说,这是孙儿你唯一的机会。只有这日成亲,才有可能破了你身上的煞气。”虽然她也不清楚,为什么那日成亲能破煞气,不会让他孙子孤独一生。但是有机会,总是要试的。
白世年自小去算命,高僧就说他命中带煞,小时候每年都要在寺庙里住上三五月。当时高僧说他煞气太重,姻缘艰难,他尚且不信。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他仍是孑然一身,方才信了一半。如今听到说有能破了自己煞气的法子,自然心中有丝期盼。可是想着那女子,却是起了疑惑,不大相信:“祖母,就丁家女子,能破了我身上的煞气?”怎么可能,白世年是不可能相信这无稽之谈的。
太夫人很笃信佛道:“孙儿,大师说了这**有希望破了你身上的煞气,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上一试。如今离八月初二只剩五日,你自己准备准备。”好在白世年成亲的东西都早就准备妥当。虽然匆促了些,但是什么都不缺。
夏瑶见着温婉,手里拿着一只玉笛,静静地坐在院里。看着玉笛发呆:“郡主,你怎么了?”
温婉摇头:“夏瑶会弹琴吗?”
夏瑶摇头:“不会,没学过。如果郡主想听,我派人去请人给郡主弹奏一曲。”温婉点了点头。
很快,一个抱着琴的女子过来:“拜见郡主,郡主万福。”
温婉望向夏瑶:“郡主让你弹奏浠河欢歌。”那女子应了声是,放下琴。
温婉听着欢快的曲子,回想起当年在河上吹的这曲子,连河里的鱼儿都来凑热闹。温婉拿起玉笛,放在唇边,尾随琴音而起。
吹到一半,温婉的面色变了又变,放在笛子,再不吹了。挥了挥手,让此女下去。夏瑶在边上问道:“郡主,是不是此女吹的不好。若不好,再请过一次即可。”
温婉摇头:“不用了。”问题在她,不再弹琴人身上。她的心再没有以前的平和了,吹不出那股味道出来了。
月明星稀,在英武将军府里,周边的虫儿鸟儿在欢快地叫着。为这寂静的夜晚奏响着欢快的乐章。
英武将军府邸内,正院之中茂密的桂花树旁,一个脊梁挺直修长身影,手里拿着一把厚重的剑,将它缓缓出鞘,古朴锐利的剑身在柔和的夜光之下,看着流光溢彩,却显得如此冰冷寂寞。
白世年扔掉剑鞘,身影翩若游龙,剑花在空中星星点点晃过,如暴雨疾风,如江海面上波涛汹涌的波光,剑影粗犷雄壮,惊魂动魄。随心所欲地控制剑势去向,比控制自己的手还自如。剑如疾风扫射,收剑之时,地上已多了重重的桂花叶子。
张义站在边上:“世年,你的武艺越发精进了。天下,能挡得住你的剑,不下十人了。”张义暂时就住了这将军府。反正将军府里,除了白世年也无其他的人。所以,也不存在客气与避嫌。
阿猛走过来,接了白世年手里的剑。白世年那了毛巾擦了额头上的汗珠,与张义并肩站在院子里。
张义看着白世年眼底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观你练剑,充满了杀气。心不静?怎么了?是不是老夫人又给你找了一家了。要我说,娶什么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不如直接娶一个将门之女。我听闻闻家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你。”
阿猛去而复返,手里拿了一坛子酒,后面跟着的人端了几个小菜。放好后,又退了出去。
白世年没说话,揭了摊盖,倒了一碗满满的酒“喝酒。”
两人干了一杯。张义道:“把我当兄弟,就说,到底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有事一起解决。”
白世年遥望天上的那一轮明月:“四日后,我要成亲了。”
张义啊:“这是不是又是你那祖母给你定好的。世年,这婚姻可不是儿戏。不是自己中意的,千万不能将就的。更何况,仓促之间,哪里能寻到好的女子愿意嫁。”
白世年目光深邃:“我从出生之日起,高僧算出我命带煞气,要我与家人分离而养。而我母亲生我之后,身体一直都不大好。我祖母怜我幼小无依,不忍放我一人在寺庙里。从我出生之日起,祖母就带着我在寺庙里。一直到我四岁才回侯府,之后每年我都会在皇觉寺里住上三五月。祖母说希望能用佛法化解我身上的煞气。要我过圆满了,她的心事也就了了。”
张义听到这里,没再话说了。一般富贵人家,很忌讳煞气重的孩子。直接放在寺庙里养的大有人在。而老夫人,为着孙子在寺庙中过着清苦的日子。这份慈爱之心,让他听了都要动容:“那女子家世?是否很差?”
白世年摇头:“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听说长相不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性子刁钻。”
张义觉得还成:“既如此,你为何闷闷不乐。要是不贤惠,将来再娶一房好的就是。不过,既然女子不差,你如今连折子都没上,也没定在什么时日起程。为何时间这么匆促?”
白世年对此,只有苦笑了“我祖母请了觉悟大师给我算破解之法,觉悟大师我算出八月初二,是我的大吉之日。在那日成亲,才有一线希望能破了我身上的煞气。否则,再无机会。我问为什么?可是觉悟大师说这是天机。祖母为我的婚事,操劳了这这么多年,我也不忍心再拒绝她。”他没见到人,但是对此女的印象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张义听闻沉默了半天:“真的确定,此女能帮你破了身上的煞气?”张义对此很怀疑,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怎么可能帮白世年破了高僧说的煞气。煞气这么好破,还叫什么煞气。
白世年对此也无解:“没说娶谁,只说那日成才有可能破我身上的煞气。个中原由,觉悟大师只说这是天机。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张义这下更没的说了。如果说是人呢,他还能反驳两句。因为要破一个人身上的煞气,特别是他们这样手上有无数人命的煞气,不是普通人做不到。可说日子大吉,那就没撤了:“无妨了,要是不好。到时候再找着中意的,娶回家就是了。对了,你最近还在找你的小狐狸,有没有线索?要新娘子不满意,到时候把小狐狸娶回家就是了。”
白世年摇头“没有,就算新娘子不合我意,我也不会再娶小狐狸的。”张义奇怪地问着什么。
白世年放下手中的酒杯:“如果找到了她,她过得好,我不会去打扰她的。如果过得不好,我会帮她。但不会让她为妾。妻妾的区别,我相信你不是不知道。”
张义张了张嘴“你又不知道是什么人家?万一是小户人家的,你愿意娶为贵妾,欢喜还来不及的。”
白世年面容很肃穆道:“宁做乞丐妻,不当富人妾。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出错的。”
张义有时候真觉得白世年有些魔怔了:“话说,都七年了。你只见过她一次,还是那么小的时候。七年的时候,谁知道她变成什么样子了。世年,你是不是太把你的小狐狸美化了。也许,她并不是你想象那个美好的人了。也是一个市侩势力,爱钱好荣华的女子呢?”
这个情况,也不否认不会存在。白世年站了起来,而是仰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那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恍然有在眼前重现。白世年冷着声音道:“如果小狐狸变成这样的人。就算她愿意,我也不会娶她的。”他这些年一直想找小狐狸,一来是想看她过得好不好。二来,是欠小狐狸一个解释,他想解释那日真不是故意的。并不一定是要娶为妻。
张义说着白世年魔怔了。
白世年轻笑:“不是魔怔了。只是习惯了,杀戮多,见血已经成为家常便饭。那样的纯洁与美好,只能出现在想象之中。”
张义没在说话了。白世年小时候有四分之一的时间居住在寺中,能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不过,他会成为大将军,而没成为出家的和尚,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这点小魔怔,真不算什么。
第二卷一五四:玉泉寺上香(上)
一五四:玉泉寺上香(上)
八初一,每年这个时候,除非是有特殊的原因,正常情况下温婉都会在这日去玉泉寺给她公主娘上香。今年,也不例外。
温婉在前一日晚上跟皇帝说“外公,我明日要去玉泉寺,给娘亲上香。顺便也请菩萨保佑外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皇帝知道温婉自从回来,每年这日都要去玉泉寺给福徽上香,在那里亲自给福徽点了长明灯。温婉也因为自己的生辰就是母亲的忌日,死活不过生辰。
从回来到现在,温婉没过过一个生辰(那是温婉认为生辰不是自己的,不好意思过)。皇帝拗不过她。只是每年的这日,做一碗长寿面给她吃。皇帝对温婉的孝顺,又多了一份蕴贴。
温婉向皇帝说要多带些侍卫过去。如今说温婉已经是惊弓之鸟都不为过,身边一定要很多的人在周边保护自己。
皇帝答应给她四十个侍卫,温婉嫌太少。皇帝笑骂道:“你上个香而已,有四十个侍卫足够了。身边还有夏瑶与武星几个人。”事实上,皇帝也不认为有谁会去暗杀温婉。
温婉不愿意,磨着皇帝要多带几个:“皇帝外公,两百,两百大内侍卫好不好。”在京城里,身边侍卫不多没关系。因为随说都有出巡的官兵。她身边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拖到人来救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可是去上香,那么远的距离。万一出啥事,叫天天不影,叫地地不灵。
皇帝笑骂道:“你让大内侍卫是白菜萝卜,一点就上一百两百。好了给你六十个御林军了。你怕什么怕,还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你主意不成?”
温婉磨啊磨,皇帝说给六十就六十,温婉很郁闷,超级郁闷。她以为怎么也能磨个一百呢没想到,只磨到了六十。太少了。
夏瑶知道温婉害怕刺客,笑道:“郡主,你不用担心。玉泉山下不远处,有一驻扎军营。真出现你说的万一,我去找他们,让他们调遣士兵出来保护郡主。”
温婉瞪大着眼睛看向夏瑶:“夏瑶,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调动军队?”调动军队,连郑王舅舅都不能。温婉宁愿相信是夏瑶唬她,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身边放了一尊佛。
夏瑶眼睛一闪,乐呵呵地问道:“郡主想要知道,我自然是会告诉郡主的。”
温婉看着他一副狐狸的狡猾样,忙说着没兴趣。温婉想了想,加上夏瑶、夏影,还有武星这四大侍卫。加起来差不多有七十个人,温婉想着,应该没问题了。赵王应该没得失心疯,明晃晃地来杀她的。
第二日一大早,夏巧给温婉梳妆。因为是去寺庙,不是去参加什么宴会。温婉让夏巧合梳了肖髻,头上除非了两朵洁白的莲花样式的银鎏珠花,头上没戴其他发式。身穿一件莹白色细布外褂,下身着一月牙白点碎裙,衣服上面锈着几朵素梅。除了手上两个银镯子,身上再无其他首饰。
夏瑶跟夏影觉得太素淡了,可是温婉难得不需要挂那么多重量的东西在身上,又是上香,自然是不戴了。给两个人的理由是,今天是母亲的生祭,怎能打扮富贵。今日可是去寺庙,自然是要素淡为好。
夏瑶还是不同意:“郡主,虽然如此。但你也不要一身白的。还是换一件吧”最后温婉勉强同意,把莹白色的衣裳,换成了水蓝色的夏衫。
夏瑶郁闷得无与伦比。为啥,因为这样通身看下来,不知道的人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个丫鬟。十足十的丫鬟。
夏瑶再想劝,温婉有些不耐烦了。干什么一定要穿得锦衣华服,才是真正的大家贵族。真正的上位者,靠得不是衣裳的衬托。而是人的气势。而且,她这是去上香,穿那么富贵做什么。给谁看,给她公主娘看?看得见吗?
温婉眯眯笑:“将那两个人也带上。让他们穿得比我富贵一些。对了,他们佩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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