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其实心里明白,下面肯定会有骚乱。但是这个时候,自然是要信心满满的。若是现在就表露出颓废的态度,让朝臣怎么信服。上位都没信心。下面的人可不跟着慌了。一慌就得让敌人钻了空子。
刑部尚书方大人跟大理寺卿顾大人则问起了温婉那些犯人如何处置。两人不能不问啊,刑部跟大理寺的牢房都不够用。这次抓的人实在是多,重要的犯人都一人一个牢房。牢房都超标了。再装也就装不下了。
温婉扫了两个人一眼。冷声说道:“你们的意思,犯人没地方安排要本宫想办法解决了?那朝廷养你们做什么?只发俸禄不干事?”开玩笑,犯人没地方住找地方啊,若是找着的地方有不能协调的再跟她说还差不多。由她发话解决。现在问她怎么安置,难道还要她来找囚牢,那她以后就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两人立即跪在地上连声说不敢。
温婉也不叫两人起来,只是对着正厅里朝臣说道:“本宫只是暂时代皇帝舅舅处理一下朝政。不过就算时间短暂。你们也别用以往惯用的那一套。有什么事不好解决的,想好了对策再由来跟本宫说。而不是像他们这样,连个牢房不够用都来问本宫。若是事事要本宫处置,朝廷养你们做什么?”温婉可不想屁大点的事都要她处理。她可不是皇帝,事事要亲力亲为。她是京城里出名的甩手掌柜。
方大人跟顾大人赶紧告罪。其他人也不敢吭声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温婉代为理政时间不可能长,但是一日权柄在手就可以掌控他们的仕途生涯(温婉不是个嗜杀的人,肯定不会随便杀人。但是摘了他们的乌纱帽的权利还是有的)。
至于罢工什么的,众人是不敢想也不敢做的。原因也很简单,之前是形势不明朗,风险很大。很多人寻求稳妥龟缩起来。现在皇帝都没事了,差事若是懈怠那就真得回老家抱孩子去了。
温婉见着众人不敢吭声,很是满意。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说道:“起来吧,念在你们初次。本宫也就不追究你们的罪责。若是有下一次,可别怪本宫不留情面。”这可不是吓唬他们的,温婉虽然不想用强权,但是她换几个人还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些人能爬到这个位置,都是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慢慢熬资历熬上来的。现在没有风险。若是将官位丢了,谁都舍不得。
两人也很有眼色的谢恩。
温婉今天劳累了一天,别以为跟祁仇说几句话是很容易的事,相反,那是相当耗费心神的事。
温婉这时候特别想休息,放松放松。但是见着众人都是精神抖索的(见上司若是精神不振,还不得治罪),温婉也只能打起精神了,让大家讨论政务。
众人见着温婉面色疲惫,也不是没眼色的。但是没办法,这时候只能做一个没眼色的人。因为五皇子跟六皇子这些时日的行为,积压了很多的事情,现在就都等着郡主来解决了。
一拨一拨人禀事,温婉虽然疲惫,但是也知道这不是儿戏。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惹事出来。只能耐心地一件一件听。
温婉听了两个多时辰,外面月亮都高高挂起了。正厅都已经掌灯很久了。温婉今天本来就已经很劳累了。这会又忙碌了两个多时辰,温婉身心俱惫,实在是撑不住,只能说道:“明日再说。”
众人见着温婉一脸要疲惫的模样,谁也没胆子说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完。只能想着明日再来回禀。
温婉等人退出去以后,才揉了揉太阳穴。夏香走过来,给温婉揉了一下,温婉任由夏香动作,自己则是借机舒缓一下。
温婉想着还是得按照以前建议皇帝外公的法子,重要的先讲,不重要的后处理。若是这样,一件一件来禀,还不得累死她。她现在就差点累趴下了。
温婉对着夏影重重叹气:“做什么不好,做这样的苦差。这还是第一天,以后可怎么过啊?”温婉可以想象,明天开始。这书桌上就得堆满奏折了。她就得如皇帝一样,白日里要听大臣禀事,晚上批阅奏折。想想就悲催,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当皇帝。
夏影笑着说道:“郡主。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多少人都想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温婉露出厌恶的神情:“别人求那是别人的事。若不是没办法,无人能托付。我是希望有人来接手的。”温婉觉得灏亲王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选。但是温婉却没胆子让灏亲王帮衬一下。
不是温婉不放心灏亲王,虽然灏亲王是个喜欢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人,但是有皇帝在,灏亲王也做不出来大逆不道的事。知识皇帝没发话,她也没胆子让人插手政务。
温婉休息了一下,就回了后院。
到了后院,见着还在用功的翎昸说道:“明日里跟着姑姑去前院。看看朝臣如何处置国家大事。”这也是变相地让翎昸接触政务。当然,另外一个方面也是让朝臣认识翎昸。
有印象没印象这中间差别去了。想想,若是当年皇帝外公没将她带在身边,这些朝臣也不认识她。就算她赚再多的钱在大家眼里那也是下三流行业,现在贸然接手政务朝臣哪里会服。哪里如现在。众人觉得她接手政务是再好不过的(大家也都知道温婉的能力了)。翎昸现在就接触政务,对于他来说,也是积累政治之本的机会。
翎昸当下觉得快了:“姑姑……”现在姑姑是摄政郡主,跟着姑姑去前院就是直接跟朝中的重臣接触。听朝臣商议政务,就是他哥哥翎元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温婉摆摆手:“机会难得。你现在只是去听,去看,也不需要担心害怕什么。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得早起。”这孩子太勤奋了,每日都是除了休息时间都在学习。温婉也没去阻止。勤能补拙。
温婉跟翎昸说完以后,听到梅儿送了帖子过来。当下吩咐了夏影:“你去国公府走一趟,请国公夫人过来一趟。”温婉倒是想请梅儿明日过来。可是明日她哪里还有时间见梅儿。必定是得忙得只有吃饭睡觉的时间了。所以,只能辛苦梅儿这会跑一趟了。不过这会来也有好处,就是现在温度下去了,不那么热了。
夏影站起来准备出去。还没走出门口。温婉赶紧加了一句:“多带一些人手。”也不敢确认这些人都抓住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幕后主使也不知道抓住了还是潜伏在京城的那个角落里(京城没放人出去,肯定是没逃出京城了)。
夏影应声而去。
京城出现兵变,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人家都是关紧了门户。国公府自然也是关紧了门户,一直到事落,国公府的大门都没打开。
梅儿在下午的时候,听到罗守勋说温婉领了大军兵围皇宫诛杀逆贼,当下脸都唬青了:“温婉不是病了吗?这是不要命了?”
罗守勋面色古怪:“我听到消息说,温婉的气色极好,完全就不像是一个死了儿子的人。”这话让他非常怀疑,明睿跟明瑾是否真出事了。虽然还没下小定,但是以他们与温婉的交情不需要下小定这桩婚事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在罗守勋眼里,明睿那就是女婿,半个儿子。所以在听到明睿出事,他也是心如刀绞。
梅儿一下没反应过来,当时恼怒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后说道:“你是说,你是说明睿,明睿很可能没出事?温婉是装的?不可能吧……”
罗守勋看着一向沉稳的妻子这个模样,突然笑了起来。心中的郁结一下都消散了,笑道:“若是真的,怎么跟温婉算账?”没得到两孩子无事的确切消息,但是罗守勋前后想了一下,认为两个孩子应该是没出事的。否则温婉哪里还有心思领着大军杀人,恩,据说还是摄政郡主呢!儿子都死了,温婉不可能有心思来处理政务。
梅儿瞪了罗守勋一眼:“算什么帐?你以为装病装悲伤是那么容易的。若不是没办法,你以为温婉愿意瞒着我们。”说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是假的就好。两个孩子没事就好。你是没看见,温婉那会遭罪的模样。我想着就难受。”
梅儿说着说着,反倒是抹起了眼泪。两人相交相识也快二十年了,她当时看着温婉没有生气仿若行尸走肉一般(温婉无语:哪里有这么夸张,就是面色苍白了一些而已)。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若只是虚惊一场,她也不怪罪的。
罗守勋先头是对温婉有一点点的不满。温婉瞒了他们,让他们那么难过。女儿这段时间天天在抄往生经。但是听了妻子的话,心头惭愧。就如妻子所说,这也不是温婉愿意的。肯定是皇帝要这么做的。那点不快也就云霄云散了。
梅儿让人递帖子到郡主府,想亲自问问温婉孩子是否真的没事。自己猜测是一回事,得到确认才放心。可是去的人回来说道:“夫人,小的没见着郡主。郡主正在与大臣在正厅议事。帖子已经交给了大管家了。大管家说等郡主有空就禀报郡主。”
梅儿与温婉的关系亲如姐妹。大管家谁的帖子不禀报,也不可能落了梅儿的。
梅儿听到温婉在理政。当下呆愣半天:“温婉,温婉在理政?”这不是皇子该干的事。怎么现在让温婉做了。
罗守勋笑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皇上封了温婉为摄政郡主。现在京城里,温婉是最大的了。”罗守勋都有些感慨,谁能想到,当年那个黑木炭现在成了呼风唤雨的摄政郡主。
梅儿摇头笑着说道:“你也别羡慕。以温婉那懒惰的性子,这会说不定正叫苦连天呢!”温婉是个贪图享受的人,处理朝政那是相当辛苦的事。
罗守勋感慨道:“也就是她的性子才让皇帝放心。”温婉是个没野心的人,这点他都看得出来,皇帝又岂会不知道。也因为如此,皇帝才特别倚重温婉了。
说来说去,只要两个孩子没事,梅儿也放心了。其他的,等见了温婉再详细问问:“倒是要让怡萱跟着我开始学习管家了。”
罗守勋一下没回过味来:“这是怎么说的?”说着温婉。怎么一下就说道了女儿管家的事了。
梅儿轻笑:“温婉虽然没说,但是我早就瞧着她不耐烦处理家务事。怡萱一嫁过去,肯定就得当家了。现在若是不让怡萱跟着学,等到时候手忙脚乱了,女儿没脸,我也跟着没脸了。”梅儿主要是见着温婉现在的地位不一样了。女儿以后要做的事会更多。
罗守勋觉得女儿太辛苦了。但是既然定了那样的人家。辛苦也得做呢!恩,再辛苦也比没了未婚夫的强。
方煦出了郡主府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宋洛阳的宅院里。方煦跟其他三个人不一样,一直都跟宋洛阳有密切的来往。
方煦走到半路,身边的长随知道他要去找宋洛阳,小声地说:“老爷,你不记得了,宋先生不在京城里。”皇帝还没出京,宋洛阳就离开京城里。找老友去了。
说是找老友,其实是担心自己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了他要挟温婉。宋洛阳是知道皇帝离开温婉的处境不会好,若不然也不会连孩子都送走。所以带着老婆儿子,一家四口(夏凡现在是二房,俗称二夫人)出了京城,面上说找老友,其实是游览观光去了。
方煦听了站住了,又闷头转回了家里去了。回到家里,半天都没出声。大儿子见着爹的状况不对,忙问道:“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温婉郡主为难爹了?”按照说不该啊,爹跟温婉郡主也没什么冲突,而且二十多年前就认识了。正常来说更应该关照爹才对。
方煦面色凝重道:“温婉将余镜抓了,现在在天牢之中。余家老小都被抓起来关在刑部。”之前的事他是隐约知道一点。但是以他对温婉的了解,还有温婉一直以来的处事方式。温婉不会为了之前的事要对余家赶尽杀绝。很显然,余镜是出了大事。
方煦的大儿子吓得面色都土了:“爹,连家人都要抓起来?是不是……”除了那件事,方熙的儿子想不出还有什么大事。
方煦的大儿子也是通过科举入仕,谈不上多出色,但也不差。恩。就是不上不下正中间的。倒是二儿子不错。只是身体不大好,时好时坏,这点让人很发愁。
方煦摇头:“不知道。其他我还不担心,我就担心余兄是卷入进去了。”方熙最担心的就是余镜与那些贼子为伍。那他不仅不能为之求情,而且必须与之划清界限了。只是他真的不敢相信,余镜会是逆臣贼子。相交三十多年。他真的无法相信啊。本想请宋洛阳去温婉那里探听一下消息。宋洛阳是唯一能在温婉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可惜宋洛阳出去了,不在京城。
方熙想了又想,现在情况不明,他也不好主动相问。立即写了三封书信。派了人往三个方向去。这三个方向其实也就是三条路。宋洛阳去老友家会有三条路。方熙希望总有一个找到宋洛阳了。只要宋洛阳回来,余镜没有卷进去是被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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