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着打满了补丁的单衣的男孩刚刚离开做学徒的店里,顶着大风回家。虽然从他瘦弱的体型与不合季节的单衣就可以看出他的生活极其穷苦,但是他却仍然微笑着,轻轻哼唱着小调快乐的走在路上。
如果是以前的我,现在一定已经在不断的咒骂了吧?咒骂这该死的天气,该死的老板。男孩这么想着,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口整洁的牙齿。
就当他怡然自得的时候,一队穿着盔甲的巡逻兵走了过来,盔甲长处在于防御而非御寒,作为原料的金属反而使热量更快的散发出去,而今年的秋天来的又要比往年冷上许多,仿佛已经跳过了收获的季节而直接进入了冷冽的风雪。所以巡逻兵的脾气并不怎么好,骂骂咧咧的,不过现在毕竟是混乱刚过的时节,那些从天而降的怪物虽然在降落过程中就被不知名的光环消灭,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另外一些怪物从地底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钻出来,因此巡逻兵们都被迫穿上厚重的盔甲重复的巡逻着。
看到骂骂咧咧的巡逻兵们,男孩赶紧低下了头,加快速度从他们身旁穿过。但当他刚刚走到巡逻兵队伍的中间位置时,背部猛然传来一阵疼痛,一名喝醉了酒的士兵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嘴里不清不楚的骂着。
男孩摔了个狗啃泥,但深知巡逻兵性格的他很快便试图站起来。
他们只是太过于紧张了,又喝醉了酒。是的,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并非是故意伤人。男孩这么想着,脸上重新出现了微笑:愿女神宽恕他们,他们不是故意的。
但就当他刚刚将手撑在了地上时,一只穿着铁靴的脚再次踢在了他的身上,冰冷的金属无情的撞击着柔软的腹部,剧烈的疼痛立刻使得男孩的背弯成了弧线,双手捂着肚子,但撞击并未因为手的阻挡而停下,反而转移到了全身上下各处。士兵们一边骂着一边重复着踢击,剧烈的疼痛仿佛永远不会停止,连大脑也为之眩晕,感觉趋向于麻痹而逐渐分不清处到底疼痛是否还确实的发生着,视线也渐渐偏向昏暗。
发现男孩的气息逐渐削弱,吓得酒醒的巡逻兵们互相推搡着推卸责任,赶紧离开了现场,就当他们离开不久后,一名穿着华丽的少女不知从哪跑了出来,抱住了倒在地上的男孩。男孩似乎察觉了什么,睁开了眼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少女的怀中时,笑了,面容中充满了解脱与救赎。他曾经不信仰这世上的任何一位神祗,但自从那天在贫民区亲眼目睹了少女施展神迹悄悄消弭了危机之后,他满怀着虔诚信仰了她。
男孩,就这么在神迹的施展者,年轻的仁慈女神塔利亚的怀中面带微笑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面带微笑的。
他曾经痛苦与潦倒的活着,但如今他当刚刚可以以乐观的心态生活时,他却死了,死在了因不满与酒精的麻痹而急于寻求发泄的兵痞脚下。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在一个不巧的时机经过了他们,带着笑容。
是我错了吗?在遥远的某处,年轻的女神如此询问着自己,拼命催动所剩无几的力量冲向现场。而当她终于来到现场之后,却只能让男孩在她的怀中死去——她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里拯救他了。
是我让他信仰了神祗的存在,而他却因此死去了。
是我……杀了他吗?
而于此同时,位于神界殿堂中的一个角落,两名神祗察觉了这一切的发生,并为之交谈着。
“这样子好吗?你这么做的话,对人类而言太残酷了吧?”其中一名神祗对另一名面容显得愤怒的神祗说道。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我只知道,塔利亚很痛苦,为了人类犯下的错误而痛苦。”愤怒的神祗的表情随着话语更加扭曲了:“但人类犯下的过错,总得由人类来偿还才行,祈求神明的帮助什么的,对于我们不是太过沉重了吗?而如果说一定要塔利亚来承担人类所有的罪的话,我宁可毁灭了了所有的人类。”
他的脚下悄无声息的展开了传达神谕时使用的法阵,连接上了塔利亚。
“没有,杀害他的是那群兵痞,是这个肮脏的世界。”在塔利亚彷徨之际,一个对于她来说很熟悉的男声轻轻的响起。
是谁?
“错误的并不是你,而是这个扭曲的世界。”
不可能!
“虔诚的人们的血洒在了他们最原始的母亲的身上,凶手却以双足站立在尸骸。这样的世界不该被毁灭吗?”
不对!
“不该吗?”
不……不对。
“仅仅由于神明好心的帮助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神,把所有的过失都妄图交由神明弥补,并且还因此诅咒无辜的神明,这一切都是这样的人类的过错,而不是你。”
不对……吗?
没错,错误的并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世界导致了如此的悲剧,如果不想方设法纠正过来的吧,世界只会一步一步的更加扭曲吧?年轻的女神听信了诱惑,如此想到。
“这种人类,这种以罪恶为高尚的世界,早就应该消失了。”
“吾将遵循交换的法则,必让尔等愚昧的凡人支付尔等应支付的代价。
与此同时,塔利亚背后的羽翼展开,绚丽的光点从羽翼的末端与根部为起始向中间蔓延一同散开,漫天纷乱的光雨之后,活动着深红色双翼的塔利亚轻轻触碰露出嘴角的犬牙。
“就让我,毁灭这个世界吧!“
曾经被光环消灭了怪物们在红色的光环之下再次出现,铺天盖地的魔物以仿佛陨石的姿态坠落在了地面,在一阵地动山摇之后撑着强而有力的后肢仰天大啸。
末世降临。
………【超日常】………
在某魔法学校的黑魔法药剂试验室,在其中的某个角落,两个人正站在药剂台前面摆弄着坩埚以及其各种药剂,对了,他们的脚边还有一个晕过去的人类。
“黑狼头顶的白毛。”“好了。”
“一日树的根茎。”“OK。”
“稳定用药剂D-5。”“放好了”
“搅拌三分钟。”“……完毕。”
“然后割开你的手,滴入少量鲜血。”
“……等等,要干什么?”
“割开你的手,然后滴血,听不懂吗,可怜的精灵。”
“不……我是说为什么这个明明是毛发生长剂却需要鲜血啊,而且为什么是我来?”
“鲜血的作用通常是赋予药物灵气以及加强效果的,这一点刚开学就讲过吧?话说现在亚力克正躺在地上,别忘记你刚才为了防止他反抗你灌他药水已经被你用魔法击晕了。现在唯一清醒的男士就只有你,难道你让我这一名可怜的,柔弱的,身姿纤细的魔法少女像一个白痴一样自己割自己的手腕吗?”
“所以你就要让我像一个白痴一样自己割自己的手腕。”
“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吗?”自称魔法少女的女巫——安雅雅蜜作出了露出八颗牙齿的端庄笑容,举起的手上绕过一圈深蓝色的光圈。
“……冷静,安雅雅蜜,让那团电流离我远一点。”无奈的精灵——卡尔在电击术的逼迫下举起了双手:“就算你让我像个白痴一样的放自己的血,也请先让我到老师那拿匕首,你不能指望我用牙齿咬开自己的手腕吧?我可是精灵,吃素的!”
“我从来没指望过你自己咬开自己的手腕,事实上,现在我需要的是你把手平直伸出。”
“像这样?”被胁迫的精灵乖乖的按照胁迫者的指示将手平伸。
“对的,很好,然后放在坩埚的上方。”
“这样子?等等,你不会想用什么危险的魔法吧。”精灵按照指示把手放在了坩埚上后,突然嚷道。
不过可惜的是,他喊的晚了点,一道银光瞬间划过他的手腕,血液滴答的流下了几滴,接着一团白色的光芒便包裹住了他的手腕,不一会儿,手腕上就只剩下一个红色的细长痕迹了。
“什么危险的魔法啊,我才不会用魔法轰人的手。”
“我觉得用匕首割人的手的恶劣程度和用魔法是一样的,而且你真的确定你是巫师吗?虽然你的治愈魔法的确很强大……”
“我?巫师?不,不,我当然不是那种带着老旧帽子,穿着睡衣一样衣服,整天邋里邋遢的家伙,我,安雅雅蜜,是新生代的魔法少女,懂吗?”
“我看你是看普通人画的动画看中毒了才对……亲爱的,伟大的,美丽的安雅雅蜜小姐,我错了,请把那把亮晃晃的东西拿开好吗?最少,让我把这盆药剂搅拌完吧。”这次被匕首抵住喉咙的精灵再次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而左手则拿起了搅拌魔药用的特制水晶柱。然后将它插进了坩埚。
安雅雅蜜冷哼一声后终于放下了匕首,赌气走到隔壁的妖精小组去看她们的成果了。
暂时逃离了危险的精灵用力的搅拌着坩埚,随着他的搅拌,不一会坩埚里面便逐渐停止冒出气泡了,按照他们书上写着的,现在应该已经完成了。
于是卡尔阴笑着用勺子舀了一瓢毛发生长剂,然后将它灌入了此刻仍然躺在地上的友人亚力克的嘴里。
“嘿嘿,再过一分钟,亚力克就会变成和他祖先一样的大猩猩了吧,满身毛发的亚力克一定要照下来好好的威胁他啊。”
“喂,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就在卡尔幻想着亚力克如何跪在他脚下求他把照片还给他时,身后传来了安雅雅蜜的声音。
“嗯?哪里奇怪了?神啊,你是谁?”带着满脸笑容回头的精灵在下一瞬间便僵住了,只因为他看到的是一名满脸黑毛的怪人。
“我现在这幅样子都是因为那边该死的三个妖精趁我不注意给我灌下了药水,现在她们大概都在医务室忏悔吧。别管这个了,你的药剂颜色好像有问题,隔壁的妖精调配出来的明明是绿色,为什么你调配的会是紫色呢。”
“……呵呵,呵呵呵。”
“别想蒙混过关。”
“……我都是按照你说的程序做出来的啊,完全没有一丝偏差,我保证。”
“不可能吧,把你的书拿来我看看,黑魔药书第一章第一节……等等,人血?我那本上面明明写的是鲜血啊。”
“所以说你那本老旧的药剂书早早扔掉就好了。现在可怎么办?”
“……听天由命吧,反正只是毛发生长剂,就算换成了精灵血,最多就是效果加强十几倍吧,估计也死不了的。”
“算了,就这样吧……”推卸责任的精灵与毫无愧疚感的女巫对视了一眼。
“丢他到床上自生自灭好了。”对着亚力克阴阴的笑了。
这时,被随意决定了生命的亚力克的脸上开始散发出紫色的光芒,在那光芒之中,黑色的毛发以惊人的速度开始生长。
“快点,卡尔,在监察员发现之前把他带回宿舍吧。”察觉药剂发挥作用的安雅雅蜜立刻推着卡尔让他把亚力克扶起来。
“诶!又是我?好吧,我立刻去,所以请不要拿那把明晃晃的东西指着我。”被强权胁迫的精灵无奈的弯下了身子,背着可怜的人类走了整整三百码回到了宿舍,然后在把他随意的丢在了他的床上之后,自己也躺在了床上。
“累死了,睡觉吧。”
夜幕降临了。
当时钟的指针正正的指向三时,卡尔的床旁突然出现了如同狼一般的低吟。一个壮硕的黑影站在床旁盯着卡尔的脖子,眼睛散发着冰冷的绿光,慢慢的低下了头,露出了一排锋利的犬牙。
锋利的尖端如同金属一样微微闪动着光芒,逐渐靠近了卡尔白晢的脖子。
就在那如同刀刃的犬牙刚刚扎进卡尔的脖子时,一个圆形的白色法阵从卡尔身上突然展开,“砰”的将那人撞飞在了亚力克的床上,让那张坚固的木床变成了一地的木片。
“谁!”猛然坐起的卡尔大声叫着,右手捂着脖子,打开了灯光。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刚才差点咬死他的男人,身上穿着亚力克的衣服,而此时那件衣服已经被男人壮硕的**撑开了。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亚力克家族唯一所有的,倚靠血脉继承的宝物奥术手镯,正坚固的戴在他的手上,丝毫无损。
“亚力克!”面色发青的精灵立刻意识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该死的,一定是那个该死的药剂弄的。”
“现在该怎么办……先联系安雅雅蜜好了。”手足无措的精灵用几乎要捏碎手中的传声甲虫的力度将它的甲壳打开,联上了正在睡觉的女巫。
——
卡尔和安雅雅蜜此时正规矩的坐在椅子上,面对面的是头发蓬乱的黑魔法药剂导师。而亚力克此时则躺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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