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的憋屈,早知道咱们还不如去战场上干一票。”野狼咬牙切齿地说,一拳狠狠地砸在标记上。
“说不定之前的人就是这么走下去然后饿死的。”零号靠在墙上,郁闷地喝了口水,“我说老大,你倒是吱个声啊。”
队长大人终于僵硬地转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那个……你们刚才听没听到什么声音?”他青着脸咽了口唾沫,“不会闹鬼吧……”
众人一愣,然后都安静下来侧耳倾听,黑暗的隧道一时间寂静无声。林轩用探照灯往四周都照了一圈,不论前后都是一片漆黑,灯光晃过的明明暗暗拉扯出各形各状的阴影,此时看起来倒是愈发诡异。
“咔嗒……咔嗒……”微弱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却无法辨明到底从何而来。野狼锐利的目光扫视周围,零号的手摸上了枪杆;罗尔靠在林轩旁边,右手不自觉地伸向左胳膊的小臂。一干人都在绷着神经警戒,没有人注意到红发的青年面色苍白。
停止了说笑之后,看不到前路与回程的恐惧渐渐放大,明明是一个简单的隧道,却能够带来一种无形的心理压力。
“赶紧走吧,别自己吓自己。”诺亚迅速掩饰掉不自然,一马当先地接着向前走去。他顺手从兜里摸出烟来点燃,叼在嘴里。
“也是,停在这也不是办法。赶紧搞完这一票,离开这鬼地方吧。”零号下意识地摸了摸枪杆,努力忽略掉此时异常磨人的微弱声响。
就这样又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心理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们还要走多长时间?黑暗中到底有什么?
喘息声渐渐粗重起来,若不是他们每个人的心理素质都算是上等,恐怕早已崩溃。诺亚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头了!”零号惊喜的声音传来,一干人等终于松了口气。
“草他姥姥的,再不到老子就拿炸弹给轰了!哈哈!”野狼大笑一声,一巴掌拍上零号后背,原本隐隐泛起绿光的眼睛恢复了正常。
“呼……赶紧走赶紧走……”罗尔耷拉着脑袋往前扒拉,有气无力地哼唧一声。
古朴厚重的大门横在五个人面前,沉重的门环上长满了铁锈。仿佛受到蛊惑般地,不知是谁伸手轻轻一推。
“嘎吱——”大门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金碧辉煌的殿堂。
他们走入空空荡荡的大殿,站在一个巨大的祭坛面前面面相觑。
“我说……”零号揉了揉眼睛,“咱们是不是该把墙上的宝石和金砖给撬了?”
“撬你个脑袋!”
林轩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开口说,“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话,之前的两千多人不可能杳无音讯。而且我们在来的路上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还是小心为上,先检查一圈。”
诺亚面色古怪的扫视着诡异的祭坛,视线在中心位置停留下来然后说,“那中间碑上的字,我认识。”
闻言,四处探查的队员把注意力集中到一起,小心翼翼地先扔了几样东西试探了一下,然后谨慎地走了上去。
古老沧桑的石碑上刻着古怪繁复的花纹,却是法神大人熟悉的语言。
“追随黑暗而来的生物。”诺亚翻译着,并为最后一个词挑眉——事实上他早就发现这几个人并不是纯粹的人类,唔……一个巫师,一个狼人,一个有巨人血统的,剩下那个也不像个正常人类。
“走过吞噬之路,踏过祭奠的生命。”
“来到试炼之地,撕开温柔的梦靥。”
“世界的彼端,赐予新的荣耀。”
“时空……位面……”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线索到这里就断掉。
诺亚皱了皱眉,隐约觉得似乎应该和他的世界有关。但疑惑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忽然之间四周的元素开始波动,法神大人暗自警惕起来。
“魔力居然开始流失……”他听到罗尔轻声的喃喃自语,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况并没有发现异常。
“喂,你怎么了?”零号听见野狼喉咙里压抑的低吼,转头一看却被对方的样子吓了一跳——狰狞的表情配上脸侧的刀疤,而那双眼睛竟泛着幽幽的绿光。
“看来要变身了……奇怪……”诺亚托着下巴观察这四个人,巫师魔力流失、狼人开始变身、零号的巨人特征开始变得明显、林轩仿佛一尊雕塑般僵直。
“温柔的梦靥吗……”
///
‘你若是想要反抗,就要站在无人可挡的位置。’
‘你是我的儿子,没有选择。’
冰冷的。红色的短发,刚毅的脸庞。父亲。
‘诺亚,回去吧。’
——回到哪?
‘我们在一起……’
——你是谁?
温暖的。金色的发,湛蓝的眼。伊恩。
“呵……”诺亚轻笑出声,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不过是回忆而已,装神弄鬼。”
昏暗的天空、破败的废墟、鲜血、尸体,幻象交叠。
“真是无趣。”他冷漠地看着,轻声说。
黑暗,虚无。
诺亚瞬间僵住了身体,脸色苍白。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在夜晚的森林里一次次逃亡的时候,或者是一个人蜷缩在角落躲避敌人的时候。还有疲惫地在野外休息却差点丧命的时候,和拖着染血的身体在雷雨交加的夜幕艰难前行的时候?
忘记了呢。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开始怕黑,会不自觉地发抖。忘记了为什么会如此恐惧,甚至无法入睡。
所以他如同上瘾般和那个人纠缠,一次又一次地,只为求得真实的温暖。
‘我叫西弗勒斯&;#8226;斯内普。’是,我知道。
‘不知我有什么值得阁下青眯?’身材不错哟。
‘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真是严肃呢。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我怎么做,与你何干!
‘似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诺亚。’但是是你引诱我勾引你的……
‘还真是不听话……’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我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我还是离开吧。
‘只要给我一点时间……’别开玩笑了!
‘我是怕你离开我!’
你说谎!!我才不相信你——!!
///
“诺亚?”轻柔的、低沉的嗓音。
好熟悉……是谁……
冰凉的液体被灌到嘴里,很苦……不喝……
“该死的!”
温热的……嘴唇……想要更多……
他慢慢睁开眼,对上再熟悉不过的黑色眼眸。
是谁……
正文 所谓冷淡
魔药大师的神色有些复杂——他没想到他们的再次见面会如此的突然和慌乱。
蜘蛛尾巷这所破败的房子他每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圣诞节也不过是为了离仍旧不死心来试探他的白毛校长远点,以求能够安心地熬魔药而不用应付从壁炉里冒出来的层出不穷的诡异造型。
却没想到得到了意外的……惊喜?好吧,暂且算是惊喜。
熬制魔药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卧室的警戒咒被触发,于是斯内普谨慎地握紧魔杖准备给该死的入侵者来一个昏昏倒地——当然,他更喜欢神锋无影。
可已经滑到嘴边的咒语在看到床上的身影之后硬生生地停住,魔药大师甚至有一瞬间的怔愣和不知所措。
熟悉的红发青年面色惨白地蜷缩在床上,无助并且倔强的姿态拒人于千里之外。微弱的低语断断续续,斯内普努力辨别那模糊的单词,最后终于确定下来——
‘……不相信……你……’
青年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胳膊,指甲青白。他皱着眉,紧闭双眼,似乎正处于梦靥之中。斯内普从没见过这样的诺亚,脆弱的。
他去地窖拿了一大堆魔药回来,然后试图给在梦境中挣扎的青年灌下去。可对方并不领情,湛蓝清澈的药剂顺着嘴角滑落。
——去他的冷静!这种精神幻境如果不尽快解除就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于是魔药大师黑着脸采取最直接的方法,直接用嘴把药剂渡过去。冰冷的液体充斥在口腔中,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温暖的唇瓣,以及那不老实地舌头——色心不死的小混蛋!这种时候还有这种乱七八糟的闲心,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放任他自生自灭!
///
“既然醒了,就自己喝。”斯内普冷着脸起身,把剩下的魔药扔给还处于迷茫状态的青年。
诺亚动了动眼珠,总算是稍微清醒。他把目光移到男人的脸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状况——看来是无意识地瞬移到这儿来了,不知道其他几个人怎么样了。
他想起石碑上的那句话,不由得颓然地扯了下嘴角——还真是……温柔的梦靥啊。
他看到了他们的未来,温情的、甜蜜的。就那样纠缠在一起,真是让人沉沦。
——不过是假象而已,他清醒得很。
诺亚冷眼旁观画面里的他和西弗勒斯,就好像看的是别人的故事。直到他看到那个男人视他若珍宝,温柔地与他耳鬓厮磨。
够了,别想诱惑他。他会亲手斩断那一切的。
“别让我怀疑你的听力和智商,喝&;#8226;药、立刻!”斯内普狠狠地皱着眉,阴沉着脸紧盯着三年未见的青年。似乎有什么和记忆中不一样了,他讨厌这种感觉。
“你这样会让我以为是要毒害亲夫。”法神大人面无表情地调笑,然后在对方发怒之前把魔药迅速地灌进嘴里——反正不喝白不喝,最好喝到他倾家荡产。
诺亚把空掉的瓶子放在一边,然后不舒服地扯了扯沾上汗水的衣服,“借我浴室用用。”他说,随即目不斜视地与还没来得及回应的男人擦肩而过,好像那不是请示而是通知。
嚣张并且冷漠,魔药大师为这个发现而感到心情压抑。
没多久浴室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斯内普坐在沙发上面朝浴室的方向,有些晃神。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曾设想过自己应该怎样再次面对诺亚,是冷言冷语还是形同陌路?
对于这个不留情面地给自己狠狠地划上一刀的人,斯内普有一种怪异的容忍,他觉得自己极其容易妥协——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那冰冷的‘我不相信你’,狠狠地敲击在心脏上,可他却下意识地为对方找理由——见鬼!他们已经完蛋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可是现在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明明闹脾气的是诺亚、离家出走的是诺亚、把脸折腾到苍白得跟病鬼一样的是诺亚、擅闯民宅的诺亚……这些全都是诺亚的问题,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是他西弗勒斯&;#8226;斯内普的错一样?!
凭什么他要去迁就这么一个恶劣的、任性的小鬼!
魔药大师冷哼一声,深深地唾弃了一下自己偏离原则的行为,默然无声地狠下心来。
“喂,衣服。”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斯内普抬头。
青年下巴微抬,靠在浴室的门框上,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划过□的胸膛,最后消失在围在胯间的毛巾中。魔药大师的视线徘徊在对方比以前稍微结实了点儿的身体上,觉得那些伤疤异常刺眼。
以前明明没有的。
曾经的诺亚连一点小伤口都会大动干戈地来抢他的魔药生怕落下疤痕,才不会像现在这样若无其事地任由狰狞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曾经的诺亚在这种时候会赤.裸裸地勾引他,而不是冷淡地问他要衣服。
“……你知道位置,自己去拿吧。”斯内普终是没有问出口,也许他知道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他们之间的牵绊,正在渐渐模糊。
///
法神大人无耻地霸占了蜘蛛尾巷23号,当然房子的主人并不知情——斯内普又去霍格沃茨面对那些令人头疼的小巨怪了,而目前居无定所的诺亚就擅自决定窝在这儿等待队员们的联系。至于救人?他可没那么好心。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等到饿得实在不行了的时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叫外卖。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最多出门清理几个吵到他的杂碎——如果被魔药大师知道,一定会咬牙切齿地把这只猪扔出他的领地。
可不到一个星期,无所事事地法神大人就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那索然无味的外卖了,果然一安逸下来就会开始变得挑剔么。
无奈之下,诺亚只好把大把的时间消磨在买菜做饭上,毕竟他做的东西要好吃得多。当然,除了南瓜……
俗话说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所谓的变本加厉法神大人一向诠释得很好。继厨房的改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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